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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林譽庭做了個夢。
他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街頭,深秋時節的風很冷,黃昏時的夕陽落在身上也沒有溫暖的感受,只把落下的影子拉得很長。他坐在路邊的觀景長椅上,看着風吹着黃葉旋轉落到自己的影子上,而身邊是行色匆匆面目不清的人們。
他好像在等人,但不知道在等誰。不知道過了多久,不遠處有人輕喚了聲“小譽”。
猛然擡頭,他赫然看到陸意沉站在三米外,正定定地看着他。
陸意沉再喚了聲“小譽”,顫聲說:“你已經把我忘了吧?”
下一瞬,陸意沉消失了。夕陽也同時消失,天地間暗了下去,一滴淚光閃了閃,隐入了黑暗中。
門被敲響,媽媽溫柔喚着“寶貝,吃飯了”的聲音,把林譽庭從深陷的夢裏拉了出來。
他應了聲,發現自己是俯卧着睡着在自己房間的床上,緊抱着的枕頭正正壓迫住心髒。
難怪會做這麽壓抑的夢。
手機被壓在身下的毯子裏,拿出來他才發現葉沐陽給他打了幾個視頻電話,也撥了好幾個電話。
回過去的電話第一時間被接通,葉沐陽咋咋呼呼的嚷起來:“你被王嘉明襲擊了你不告訴我?”
林譽庭一怔:“你怎麽知道了?”
葉沐陽說:“我來Me encantas拿咖啡豆,結果王嘉明又來哭哭鬧鬧的纏着傅哥,我可不得幫傅哥擋着嗎,結果王嘉明自己嚎出來,我才知道你這麽大的事情你也瞞着我。”
葉沐陽上個月忙得不可開交,林譽庭也瑣事纏身,他們之間消息都發得不多,也就沒多提自己的事情。
“王嘉明說他就輕輕壓了陸意沉的手你就小題大做。”葉沐陽問,“他挺瘋的,陸意沉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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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右手被王嘉明用車門狠撞了一下,手指肯定受傷了。挺多血的。”林譽庭答得緩慢,有一種刻意平靜。
葉沐陽說:“基于我醫學生的立場,痛是痛的,但不危及生命。你陪他去醫院了?”
“保安控制住王嘉明以後我報了警,然後走了。”林譽庭自嘲地笑了笑,“不然怎麽樣?留下來陪着他?”
“那他很大概率會覺得你對他戀戀不舍,會更偏執地不肯分開。”葉沐陽說着,又怔了怔,低了聲,語氣從咋咋呼呼成了帶着些小心,“小譽,你心裏很難過吧?”
“我不知道。”林譽庭又自嘲地笑了,“我現在也很亂。可是我很确定不想再回到曾經更亂的那個時候。他也不應該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如果陸意沉不這麽偏執,偏執到哪怕他的一個眼神都能讓陸意沉燃起所謂的希望,那麽那種情況下他也許可以不選擇用逃避去應對,而去當一個合格的路人,在匆忙報警後留下來幫忙留存證據,幫忙照顧陸意沉,幫忙叫救護車。
可陸意沉不會把他視作路人。
“王嘉明這個人真是,自己作死還要拉着別人陪葬,真特喵的扭曲。從前我聽傅哥說他有點偏執,現在我才知道傅哥也是太戀愛腦了,他這叫有點?”
“恒哥說王嘉明家裏一直對他就很嚴厲,打是真的打,冷暴力也是經常的事情。據說他現在也是感覺沒達到父母期望的時候聽到他們說話聲音都會發抖的情形。所以上次他在Me encantas鬧了後願意保證寫承諾書就為了不讓事情擴大被家裏和學校知道。”林譽庭說,“不過物業告訴我監控識別發現一周前他又在禦峰國際的停車場轉悠,怕是還想鬧事。我不能再姑息他了。”
物業同時告知已經拿到了陸意沉律師給過來的驗傷報告,并表示陸意沉那邊也配合物業的一切主張,但陸意沉雖然實打實的受了傷,在判定結果上仍然屬于輕微傷的範疇,不太能追究王嘉明的實際刑責。
林譽庭和律師商議後,律師和陸意沉的律師連同物業做了确認,由物業出面正式報了警。
也難怪王嘉明會去纏着傅清恒想息事寧人了。
“傅哥說現在王嘉明的學校和家裏都知道了,他這方面的麻煩比法律麻煩更大,所以他徹底慌了。”葉沐陽壓低了聲音,“我還聽傅哥的合夥人說王嘉明昨天半夜還去傅哥家裏鬧了出自殘,逼着傅哥去找你讓你撤銷報警。”
“物業報的警,我沒權利撤銷。”林譽庭答,“恒哥找我也沒意義。”
葉沐陽贊同:“傅哥肯定不可能找你去給王嘉明開脫。”
“我交給律師去處理了。我配合。”林譽庭說,“王嘉明的性格明顯無法自控,我不相信他的保證和承諾,成年人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每次都不付代價就全身而退,就永遠會有下一次。”
“我就怕他狗急跳牆。他心理上肯定有問題。”葉沐陽想了想,說,“我得去提醒一下傅哥多注意點,萬一他走極端,傅哥可不是首當其沖嗎。你也要當心,他好像有那種把一切都遷怒到你身上就不用承認是他自己讓傅哥失望了的心理。”
媽媽又來輕輕敲了門。
林譽庭應着,挂了電話收起了手機。
哥哥在和爸爸正在餐廳裏聊着爸爸下周生日宴的事情。
“我今天把生日宴的帖子給意沉送過去了。他來不了,托我替他向爸爸轉達歉意。”哥哥說。
爸爸點點頭,很是理解:“他公司的項目進入第三期了吧?知道他替我們擔保,我這邊不知道多少人想讓我牽線和他見個面,想參與他主導的那些項目,他的能力真的不錯,我看好他。就是盤子越來越大,事情肯定也越來越多,夠他忙的。”
“是。”哥哥接了話,“我這邊也不知道多少人遞話想約他聊。”
“你沒答應吧?”爸爸問哥哥。
“沒。這不是擺明了給他添麻煩嘛。我知道怎麽處理。”哥哥答,“他确實太忙。最近他姑姑去世了,只有他一個親人,很多事情需要他處理。我聽他合夥人說他原本這半年就神經衰弱睡得不太好、又忙得飲食作息不規律,胃痛發作得挺頻繁的,前一陣還做了個手術在ICU住了兩天,這次手又傷到了指骨,炎症上來三天兩頭的發燒,也确實難為了他一直撐着。”
爸爸嘆息了聲:“人的時間精力只有那麽多,一心撲在事業上忙起來就會忽略很多事情,包括健康,甚至家人。我年輕的時候想把公司做起來,也是沒日沒夜地連軸轉,幾乎都忘了你媽,現在想想,挺對不起的。”
媽媽笑笑:“你知道檢讨就好。”
“對了。”爸爸轉向悶頭吃着飯的林譽庭,問道,“你知道意沉結婚了嗎?”
林譽庭正喝着湯,爸爸忽然的問題讓他的呼吸瞬息錯了一錯,嗆得咳嗽起來。
媽媽忙抽出紙巾遞給他,又過來給他拍起了背。
爸爸轉而和哥哥說:“意沉幫了我們這麽大忙,我門應該請他和他家人吃飯致謝才對。”
“我問過了,意沉說他對象在國外念書,不常在國內。也是,要是身邊有個人陪着,他能看着那麽憔悴嗎。”哥哥想了想,又問林譽庭,“仔仔,你和意沉是校友,見過他對象嗎?”
“寶貝還嗆着呢。”媽媽擋住了哥哥的話頭,“你們聊你們的,讓他喘喘氣。”
等林譽庭緩過了氣息,爸爸和哥哥的話題也轉到了他去游學的事情上。
媽媽也附和:“下下周就出發了,媽媽真舍不得你。”
“孩子長大了總要放飛。”爸爸說着,卻也忍不住溫聲叮囑林譽庭,“這次出去時間雖然不長,但你之前也沒長期出國,有什麽事情為難就給家裏打電話,知道吧。”
林譽庭點點頭。
雖然可以每天視頻,真的很想家也不過十幾個小時飛行就能回來,但人的情緒就是這樣,就是會有壓制不住的離愁別緒擅自翻出來,讓人不由得染上惆悵。
不過林譽庭這次出發去賓州前的兩周時間安排的事情實在多,爸爸的生日宴占據了他大部分時間精力,導師那邊資料标注也趕着完成了,葉沐陽給他組了好幾個局,還把他拉去自己公寓住了好幾晚絮叨了好些話,姐姐也順利生下一個小公主,全家人都舒了口氣,在愉快的氣氛裏以小寶寶為重地安排起了生活重心。
這樣的忙碌很充實,也讓林譽庭沒察覺間就很快到了預定的出國時間。
他啓程去賓州這天,哥哥、傅清恒、還有葉沐陽三個人一起把他送到了機場。
托運過行李,林譽庭在将要進安檢前留戀地抱住了哥哥。
哥哥用力拍他背,說了些叮囑的話,言辭間滿是舍不得:“每周和爸媽視頻兩三次別忘了。囡囡和小公主,還有爸爸我都會好好注意照顧,你不用太操心。我給你的那邊我的幾個朋友的電話你存好了,有什麽事情找他們幫忙沒問題。平時別老一個人待着也別玩太瘋,有什麽事情随時給我打電話,不用管時差,知道吧。”
傅清恒也和他擁抱:“有事沒事也可以随時給我打電話,沒有時差。”
葉沐陽沒有兩位哥哥那麽成熟穩重,剛開口叫了聲“小譽”,他的眼裏就湧了出來。
林譽庭只能抱住他給他拍背:“我這次只去兩個月,年底就回來了,你這次就哭成這樣,過了年後我去巴黎你再哭一次,然後我定了學校你又哭一次,我得給你買多少面膜補償?你別碰瓷啊。”
葉沐陽被他逗笑了幾秒,但又還是抱着他不肯放:“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啊,有人對你有意思千萬讓我給你把把關,別像上次那麽傻被渣男騙了。還有出去玩的時候注意安全,飲料酒水食物離開過視線就不要了,國外不比家裏,你又招人惦記,外面壞人可多了,一定要保護好自己聽到沒。”
都是些他已經絮叨過好幾次的話,說着說着他又抱住林譽庭哭起來。
林譽庭知道他是真的關心自己,只能用力抱了抱他:“下個月你課程告一段落如果有空就來賓州玩,我全程陪你。現在你把眼淚收一收。你這麽哭,特別像我是渣男劈了腿,要扔下你溜出國結果被你逮住了不放。”
傅清恒笑着把葉沐陽從林譽庭肩膀上拉開,讓他靠着自己肩膀:“讓大家以為劈腿的渣男是我好了,別壞了仔仔的名譽。”
這話惹得葉沐陽又噗嗤笑出聲來。他嗔怪地錘了把傅清恒的肩窩,接過傅清恒遞過來的紙巾擦幹眼淚,才紅着眼圈說:“給我打電話也不用管時差啊。我給你打也不會管時差的。”
過了安檢,剛在候機廳坐下,他就收到了葉沐陽發過來的微信。
打開,葉沐陽發了張照片來。
是一張匆忙拍下的照片,焦點在安檢側邊的欄杆上,林譽庭一時間沒看出葉沐陽發這張照片的意思。
葉沐陽又發了條語音信息過來:“真痛快。我就愛看尊貴的渣男這種痛苦的死樣子。”
心裏一怔,林譽庭再次點開葉沐陽發過來的照片,放大後,他終于看到在照片的左下角,安檢口側邊欄杆後裝飾的室內樹木旁站着的陸意沉。陸意沉直直地看着看着安檢口,照片上的另一角,機場随處可見的電子鐘顯示着林譽庭進安檢的那個時間。
陸意沉站的位置不是焦點處,虛焦讓他的表情和眼神都很模糊,但仍讓林譽庭品出了一點難言的清冷悲傷的情緒。
顯然,陸意沉知道他今天去賓州,也來了機場。
但也不敢被發現,不敢靠近,只遠遠地藏在角落裏。
有些卑微。
卑微得确實不像那個驕矜傲氣的陸意沉。
葉沐陽又發過來語音消息:“你出國也好,從物理意義上真正和陸渣天涯海角,以後婚喪嫁娶各不相幹,也不錯。”
林譽庭回了葉沐陽一個“好了,不要再提他了”的消息,鎖上了手機。
飛賓夕法尼亞需要十多個小時的航程,他原本想訂經濟艙,但爸爸堅持讓哥哥給他定了頭等艙。此刻候機廳裏的人很少,有些過于安靜。
而落地的大玻璃窗外開始下雨。雨滴在玻璃上蜿蜒滑落,給機場這樣不斷上演離別的地方打上了些符合別離感觸的注腳。
林譽庭靜靜地看着雨不斷滑落的痕跡,直到被通知登機。
上飛機後,他給哥哥和葉沐陽傅清恒都發了“上機了,落地聯系”的消息,戴上了眼罩。
心裏是麻木還是平靜,又或者是逃避而有的放松,他都不再去細想。
過去的一切,最好都留在飛機起飛的當下。
留在他和陸意沉真正意義上的天涯海角中。
林譽庭去到美國的第三個周日晚上八點,陸意沉接到了林耀庭打來的電話,問他有沒有空來Laverock趙森組的局見見面。
這一整天陸意沉都感覺胃疼,也不想應酬,但林耀庭的約他無論如何都不想推掉,應了之後便立刻開車去了Laverock。
作為城內知名的會所,Laverock總是紙醉金迷喧鬧不止,陸意沉進了趙森定的包廂,在熱鬧中找到了坐在相對安靜的一角喝着薄荷茶的林耀庭。
叫了聲“哥”,陸意沉在林耀庭身邊坐下了。
“趙森去接人了,待會就回來。”哥哥說,“他對悅風酒店的股份有興趣,我和爸爸商量過了,如果你對悅風也有興趣,就把我們手裏的股份以初始價置換給你,緩解一部分你擔保的壓力。如果你對悅風沒興趣,我就和趙森談,他那邊接手後,也能先把你合夥人給我家擔保的部分換出來,不能讓你欠着合夥人。”
“悅風酒店?”陸意沉脫口而出,“小譽很喜歡它家的風格。”
哥哥點點頭:“就是他喜歡所以爸爸才入股,想着以後悅風的部分就交給他。不過現在這個情況還是先把你合夥人的那部分解決更合适。趙森下周六去紐約,要在那待一個多月,爸爸的意思是在他去之前就把悅風的事情定了。所以我今天匆忙約你過來問問你的意見,你別介意。”
“沒事。哥哥你随時找我,我都有空。”陸意沉說。
“你手好了吧?”哥哥仔細看了看陸意沉的手指。看着像是已經好了,接過服務生送來的薄荷茶時也很自然自如,但仍然能看出指關節處有泛白的傷口愈合的痕跡。
“這傷,複健起來可真夠嗆吧。”哥哥心有餘悸,“傷到指骨了是吧?”
“嗯。”陸意沉下意識動了動手指。
複健期間他要一次一次硬生生地活動手指關節,痛是真的痛。
但更痛的是,從前他有個頭疼腦熱都感同身受陪着他噓寒問暖的那個人,在他面前面無表情的升起車窗後,冷然的走了的那一刻。
他很絕望。這讓他知道了林譽庭對他心死到什麽程度。但即使如此,他也沒有辦法不去想念。
在醫院痛到半夜滿頭冷汗醒來時,他默然地撥打過無數次林譽庭的電話。
雖然明知道不可能會有人接聽。甚至,林譽庭都不知道他打過電話。
但那返回過來的機械電子音,也是林譽庭的手機發出來的。
就是這麽一點牽強的、擅自的、懦弱的,甚至可笑的關聯,也能讓他心裏的痛得到一點安慰。
林譽庭說過好多次,這樣的他,已經完全不像陸意沉了。
但林譽庭卻不相信,他真的能把陸意沉變成一個完全不再像從前那個冷漠、自我、肆意的人。
而林譽庭的不相信,又能怪誰呢。
如同悖論的惡性循環,是陸意沉再也走不出去的困局。
他的心思也不在自己的傷上面,只斟酌着語氣,讓自己語态盡量輕松地問哥哥:“小譽去了賓州之後還适應嗎?”
“還行。”哥哥說,“有點水土不服,剛到了就發了次燒,前兩天說已經好了,昨天又說偏頭痛,讓他去醫院看看他還嫌麻煩。”
陸意沉有些緊張:“他病了?”
“也不算大事。只是他小時候狠狠生過一次病,一直體質弱,換季或者太疲倦的時候就容易不舒服。”哥哥有些心疼的說,“現在他一個人在國外,說實話家裏人都不太放心。但家裏人也不能跟他一輩子。”
哥哥嘆了口氣:“希望他快點找到合适的人,我們也能放點心吧。我這個弟弟啊,性子軟,又總能設身處地替別人想,雖然并不是壞事,但我當哥哥的确實挺擔心他遇人不淑,結果自己難受。”
陸意沉張了張嘴,想說話,卻又一句也說不出來。
哥哥笑了笑:“我也是,怎麽一直在唠叨仔仔的事情。聽着挺無聊的吧。”
“不無聊。我愛聽。”陸意沉忙答。
他巴不得哥哥多說林譽庭的事情,但此刻有件事更讓他緊張。他對哥哥說:“悅風酒店的股份別給趙森。我合夥人那邊沒問題的。”
“那可不行,怎麽能讓你替我家擔着人情和風險。”哥哥很堅持。
陸意沉也很堅持:“悅風酒店不能動,給小譽留着。”
趙森過來,三個人聊過悅風的事情,哥哥看了看時間,說回去晚了要被嫂子罰睡沙發,先走了。
哥哥剛離開,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我能坐這兒嗎?”
陸意沉微微擡眼,男人的衣服和褲子貼着身很顯身材,一看就知道搭讪的意圖。
陸意沉沒說話,男人又笑着說:“我今晚有空。”
趙森笑着拍了拍陸意沉的肩膀,想要離開,不打擾這場在這種環境裏并不少見的臨時起意。
但陸意沉沉聲對那男人說:“我對不自重的人沒興趣。”
又在那男人變得難看的臉色裏留住了趙森:“我有事跟你說。”
男人雖然不清楚陸意沉的來歷,但看他和趙森的熟稔程度,忿忿了一會,哼了聲,終究扭身走了。
趙森打了個響指:“阿陸,你可以啊。”
陸意沉挑眉:“什麽?”
“真佩服你,坐懷不亂啊。現在的苦情電視劇都很少這種癡情角色了吧?怎麽,還為了季諾守身如玉呢?”
“我和季諾沒有關系。”陸意沉說的極為認真,甚至稱得上過分嚴肅,“我結婚了。”
“不是吧?”趙森震驚,再震驚,“你結婚了?什麽時候?怎麽結婚還瞞着人啊?季諾真完全沒戲了?”
“什麽戲。我不演戲。”
趙森看他:“那你怎麽不公布結婚的消息?”
“我在校友群裏說了。”
“哦,那就是我沒看到。”趙森湊過來,認真問,“難怪最近大家都在說季諾在你這裏其實沒有什麽分量。我也不是八卦的人,沒追問。原來還真事出有因。”
陸意沉打斷趙森,直接問道:“你下周要去紐約?”
趙森苦着臉點頭:“去一個月。幫我爹看看分公司的進展。這次真的要每天朝九晚五,別提多悶了。”
陸意沉又問:“那邊的熟人你會見嗎?”
“能拉出來組局當然要組。不然這日子也太難過了。”趙森說着,想起來了,“對哦,剛剛林耀庭不是還讓我有空去看看他弟弟,約着吃個飯來着。紐約開車去賓州三四個小時,我本來也打算去那邊玩玩的。”
“你哪天約林譽庭吃飯?”
趙森剛要答,被人從身後拍了拍肩膀:“李二來了,去喝一杯。”
“你去吧,我在這等你。還有事跟你說。”陸意沉說。
趙森點點頭,說着“待會來找你”,和人走開了。
包廂裏的人越來越多,熱鬧的氣氛不斷上升,看陸意沉一個人坐着,來搭讪的男男女女也頗有幾個。
陸意沉冷着臉冷走了人,看了看還在寒暄的趙森,拿了杯薄荷茶,喝了一口。
熱鬧在他咫尺之遙,只要他勾勾手指,就會有溫熱的身體貼過來,終結他一個人的清冷孤單。
可是他腦海裏反反複複的,只有林譽庭。
他很想他。想他清淺的笑,想他漂亮的眉眼,想他溫軟的聲音,想他的一切。
解鎖手機,陸意沉打開相冊,翻看起了自己存下的林譽庭的照片。
他的手機相冊從前被汪以成戲稱為“文件夾”,除了各種項目過程中的合同、随時調用能看的資料截圖外,只有一張老舊的和父母的合照,還有幾張他臨時覺得有趣、順手拍下的林譽庭。
畫面定在那天在機場偷拍的林譽庭的側臉,陸意沉停了翻動屏幕的動作。
趙森過來時忽然誇張地叫了聲:“陸意沉,你不是哭了吧?”
擡頭看趙森,陸意沉才察覺自己眼角有濕潤的水珠,順着臉頰滑落而下。
他随意擦了擦臉,沒答話。
趙森坐了下來,語氣裏有了和環境格格不入的沉穩:“哥們,你沒事吧?這麽多年我頭一次見你這樣啊。”
“沒事。光線不行,眼睛不舒服。”陸意沉說着,又問趙森,“你哪天約林譽庭吃飯?”
重感冒卧床,周日到周二都會是存稿箱發文,感謝名單不夠及時,請見諒~~
轉涼了,大家也保重身體啊!健康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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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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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