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章
第 4 章
楚楚看見包廂門突然倒進來,屏風也被震倒了,吓了一跳。
時夫人連忙把女兒摟進懷裏,鎮北侯也收了笑意。
在外面候着的見瑤走進來,小聲的對侯爺說道:“是齊王府的世子和那位二公子。”
裴容看見裴瑜倒進了隔壁的包廂,又看見包廂外眼熟的侍女,就知道裴瑜又闖了大禍。
幾個侍衛都站在一旁,裴容發話了不讓人扶他起來。
裴容透過倒塌的屏風看見端坐在裏面的鎮北侯,面色不善的看着他。
裴容自知此事是裴瑜有錯在先,忙在門外屈身告罪。
“見過鎮北侯,裴容給叔父賠罪了,二弟頑劣,今日多有得罪,還望叔父多多見諒。”
鎮北侯不是拘禮之人,但今日是陪着夫人女兒出的門,碰上這樣的事情火氣難免大些。
裴瑜好不容易龇牙咧嘴的站起來,捂着屁股轉頭就看到鎮北侯虎視眈眈的目光。
還有裴容在一旁,“二弟,既然自己能爬起來,就親自給叔父賠罪。”
裴瑜雖頑劣,也知家醜不可外揚,“叔父,今日是侄兒莽撞了,驚動了您和叔母,侄兒給您請罪,還望叔父見諒。”
鎮北侯看看大的,又看看小的,臉色愈發鐵青。
最後還是時夫人微微搖了搖頭。
鎮北侯這才擺擺手道:“罷了罷了,日後當心些,今日你們是碰上了我,若是別人,可沒有這麽好說話。”
裴容裴瑜齊聲道:“多謝叔父。”
二人正要退出包廂。
鎮北侯還不忘記提醒一句,“二公子,你父王讓你抄的《儀禮》回府記得抄完。”
裴瑜擡頭看向鎮北侯,正要說些什麽的時候,多看了一眼,看見時夫人身邊的小姑娘。
倚了一首,“牢記叔父之言,”又接着說道:“不知這位可是今辰未得以見上一面的楚楚妹妹。”
楚楚看見裴瑜的第一眼,就把身子往娘親後藏着,手上也緊緊拽着母親的衣角。
她看着裴瑜還稚嫩的面孔,又想起剛剛聽到他在隔壁包廂說過的話。
楚楚才知道,原來從這個時候開始,裴瑜就已經在算計自己了。
她冷眼看着他給父親賠罪,有些惡意的想着,若是真要賠罪,何不把自己頭顱親手獻上。
好不容易看着他們轉身告辭,卻又聽見裴瑜叫自己的名字。
“楚楚妹妹——”
楚楚擡眼看向他,仿佛又回到前世。
已經成為齊王的裴瑜把她從死牢裏偷出來的時候,他也是這樣的叫着她的名字。
楚楚漠然看着他,沒有說話。
鎮北侯本來不想讓楚楚和這兩兄弟太早見面,不過既然已經看見了,也沒有什麽藏着掖着的必要了。
“對,楚楚,這是你齊王叔伯家的兩位公子。”
楚楚還是躲在自家娘親的身後,怯怯生生的行了一禮,“見過世子殿下,見過二公子。”
裴容站的遠了些,看不清楚楚的模樣,不過聽着聲音就是一個嬌嬌俏俏的小姑娘。
溫聲道:“楚楚妹妹不必見外,今日見面倉促了些,沒有準備禮物,改日我再特意登門拜訪。”
裴瑜直起身來,看着楚楚的側臉,仍是副不着調的模樣,“我看楚楚妹妹生的面熟,不知道何時在哪裏見過。”
鎮北侯一聽這兔崽子又是在說着渾話,當即就要發怒。
被楚楚一聲“爹爹——”給制止了。
鎮北侯冷哼一聲,撇開眼去。
楚楚看着裴瑜,冷目譏諷道:“二公子大概在夢裏見過吧。”
話語尖銳,直戳裴瑜的心。
裴瑜強笑着,“楚楚妹妹可是誤會我了,我是真心覺得楚楚妹妹有些眼熟的。”
楚楚一眼就看穿了裴瑜臉上拙劣的笑意,此時此刻,他才十二,情緒正是容易外露的時候。
楚楚有意想激他,讓裴瑜在爹爹心裏的印象壞些,再壞些。
對他的處境視若無睹,跑回了鎮北侯的身邊,軟乎乎的問道:“爹爹,難不成楚楚跟很多人長得一樣嗎?楚楚不開心。”
鎮北侯重親情,寵妻女,朝中上下無人不知。
摸了摸楚楚的頭發,沉聲道:“楚楚自然是獨一無二的。”
裴容此時此刻只想盡快把這不着調的便宜弟弟給壓回府。
只好再次屈身握拳道:“今日二弟被父王責備,心有不甘,改日定當親自上門謝罪,請時叔父看在父王的份上,今日先讓我把二弟帶回府中好生管教。”
鎮北侯看裴容倒是進退得體,言語間沉穩有力。
本來也就沒打算為難兩個小孩子,也樂得接下裴容遞給他的臺階。
“好,世子,今日本侯給你父王這個面子,回府後本侯自會修書一封告知齊王殿下。”
裴容原本也就打算回了王府就告知父王的,自然無有不應。
“叔父肯放過二弟,已是萬幸,多謝叔父。”
自始至終都沒有裴瑜插話的地兒。
裴容輕咳一聲,身後的侍衛徑直走出,把站在原地的裴瑜按住拉了出去,竟是連告辭的話都不讓他說了。
畢竟多說多錯。
裴容又朝前走了兩步,對着楚楚一屈身,歉意道:“今日是我二弟冒犯了楚楚妹妹,身為兄長實在抱歉,來日親自去府中賠罪。”
楚楚看着走近了的裴容,十四歲的年紀,和前世的他一模一樣。
每次打碎了王府中的花瓶,或是不小心踩到了王妃精心養護的花草,裴容總是笑着摸摸他的頭,然後把錯事都扛在自己的身上,被訓斥了也不生氣,還不忘記給楚楚塞甜糕。
從前她覺得,自己要是有裴容這樣的哥哥就好了,所以她理所當然的把照顧她的裴容當做親人,而陪她玩鬧,陪她玩笑的裴瑜,則是被她放在了愛人的位置。
她想,即使裴瑜有些愛玩,不着調,但是裴容哥哥如此善解人意,總歸是可以原諒的,就像原諒她一樣。
直至後來,她才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是不可原諒的。
楚楚許久沒說話,像是看入神了一般,裴容一擡眼,撞進了楚楚的眸中。
裴容快速移開了眸子。
楚楚妹妹好似,哭了?
裴容心裏罵了裴瑜一萬句,嘴裏卻誠懇的說道:“楚楚妹妹今日可還有想吃的糕點,我差人買來。”
總是這樣,每次楚楚裝哭,真哭,裴容總是拿糕點哄她。
前世今生,居然出奇的一致。
裴容,才是真正的端方君子。
楚楚破涕為笑,晃了晃頭間的朱釵,“世子哥哥,楚楚想吃什麽你都給我買來嗎?”
聽着小姑娘的聲音清脆,想來是沒再哭了。
“自然,不知楚楚妹妹想吃什麽?”
楚楚蹦蹦跳跳的走到裴容身前,“那明天,世子哥哥親自來我家,給我——”
最後幾個字幾乎是湊在裴容的耳邊說出來的了。
裴容還是第一次被女子如此靠近,即使是個不滿十歲的小姑娘。
少年的耳垂不自覺的發紅,楚楚看的好笑,“世子哥哥聽清楚了嗎?”
裴容鼻尖全是楚楚身上的栀子香,“聽,聽清楚了,明日定會準時到府。”
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在,裴容告辭。
獨留楚楚站在門口笑出聲來。
鎮北侯和夫人都沒聽見楚楚最後說的話,叫來楚楚一問,“說吧,讓那世子給你帶什麽好吃的?”
鎮北侯的話中全是醋味,想不出來有什麽是自己這個爹爹不能買的。
楚楚笑眯了眼,躲進娘親的懷裏。
“爹爹別問啦,明日不就知道了嗎?”
時夫人則是問道:“楚楚怎麽叫世子哥哥了,之前可是認得?”
楚楚無辜一笑,沖着娘親撒嬌,“娘親想多啦,楚楚只是覺得這個世子人挺好的,明明是他弟弟惹出來的麻煩,卻要他去道歉。”
“小滑頭。”時夫人笑嗔了一句。
楚楚嘴裏塞着糕點,還不忘記給娘親爹爹都塞上一塊。
“爹爹吃糕點,不要跟二小子生氣,以後在爹爹軍中狠狠練他。”
鎮北侯跟個小孩子也沒必要生氣,現在當然是哄女兒比較重要,“好,楚楚說什麽都對。”
沒了礙眼的裴瑜,楚楚自是開心的玩耍了一天。
下午還纏着鎮北侯給她在池塘邊裝上了一個秋千架。
“爹爹。楚楚飛起來啦——”
鎮北侯刻意控制着力道,讓楚楚不至于摔下來。
楚楚抓着繩索,心口像有只小鹿蹦出來一般。
父女倆玩兒的不亦樂乎。
“楚楚——”
是娘親。
楚楚手忙腳亂的下了秋千,乖巧的走到時夫人的身邊。
“娘親,爹爹剛剛給你做好的秋千架,楚楚幫你提前試一下。”
時夫人看破不說破,輕點了點兩人的額頭,就回了房間。
楚楚和爹爹兩人無聲的擊了個掌。
月上枝頭,時夫人擔心楚楚晚上又做噩夢,還是想陪楚楚一起睡。
楚楚看着娘親身後不停給她使眼色的爹爹,水靈靈的眼睛眨巴眨巴。
好吧,看在秋千的份上。
楚楚開口道:“娘親,不用啦,楚楚是大孩子,而且見瑤姐姐就在門外,楚楚沒事的。”
鎮北侯滿意的看着楚楚,又拉走了夫人,嘴中還勸道:“楚楚都是大孩子,夫人還是可憐可憐我吧。”
時夫人的聲音漸行漸遠,“又瞎說——”
楚楚不用看,就知道娘親的臉肯定又紅了。
“這樣真好。”楚楚說道。
臨睡前,她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的是裴瑜在自己身前屈身的景象。
裴瑜,今日我送你的這場劫難,不知你可還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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