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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便是霍家兄長?
——聽說你自幼敏慧過人,一向又勤勉克己。祖母盼我能見賢思齊,時時以你為榜樣自律,所以小樓修得離你家近了些。
——往後同在庠學,若霍家兄長被我奪去風頭,可千萬別哭鼻子。
小姑娘笑音脆潤,字字從高處抛來,仿佛有人自雲中灑下一把珠玉。
她話裏有三分試探,五分挑釁,還有兩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涵,讓人暗生惱火。
小少年霍奉卿很不喜歡那種感覺。
時隔多年,她當初說過的每個字霍奉卿都記得,卻不太記得自己如何作答。只能想起一句——
什麽霍家兄長?小小年紀,少學那些酸文假醋。叫奉卿哥哥。
當時小雲知意不屑地做了個鬼臉:呸,臉真大。
那模樣可醜死了,哪還有什麽世家小姐的風采?但霍奉卿卻看笑了。
——
搖頭甩開記憶中的尴尬往事,霍奉卿雙頰不争氣地燙了起來。
好在有夜色掩護,不必擔心被樓上突然出現的小混蛋看穿。
那頭,雲知意正趴在闌幹上,眼神古怪地俯視他。
“看我做什麽?”他冷聲掩飾着霎時的慌亂。
雲知意從善如流,将目光徐徐移向秋月。“當年我住進來時,除家人外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你。如今要走,在這裏看到的最後一個也是你。”
霍奉卿背在身後的手不自知地緊握成拳。“想去哪裏?你父母不會同意。”
“嗐,我若真想做什麽,我爹娘哪管得了?”雲知意仰望穹頂,一直笑着,“我要搬去南郊雲氏祖宅啦。往後再沒人丢石子過來擾你夜讀,高興吧?”
霍奉卿緊繃的心弦稍稍松弛,冷冷輕笑:“高興。”個鬼。
看來是不打算解釋搬走的緣由。
不過他也不追着問。兩人劍拔弩張好些年,也就近幾日才突然融洽和緩些,若非要刨根究底,恐怕又要起争執。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十年來,雲知意雖盡力融入,在言宅處境卻始終莫名尴。此事外間旁人不會察覺,霍奉卿卻因毗鄰的緣故多少能窺見端倪。
每次夜讀時出來透氣歇息,只要見她站在樓上對着京城方向發呆遠眺,霍奉卿就會沒來由地煩躁心驚。
如今只是搬去雲氏祖宅,不是離開邺城,不是回京,這樣就好。她在那邊應該會自在些,畢竟那裏是原州地界上真正屬于她的地方。
定下神,霍奉卿淡聲提醒:“別以為搬出去就可以懶怠學業。明年官考,你我之間就要定勝負了。”
她沒應這話,只彎腰垂首,将雙臂交疊在闌幹上,下巴杵着臂,笑意神秘。
“欸,霍奉卿,問你個事行嗎?”她的聲音突然壓低,喁喁似與人耳語。
“你盡管問,”霍奉卿冷漠道,“我未必答。”
她無趣地皺了皺鼻子,笑道:“那算了。我猜,你多半只會答‘要你管’。”
霍奉卿暗暗咬牙,有些惱。“幾時搬走?”
“明日先去城北官驿繼續借住,祖宅許久沒住人,還得費些功夫收拾。”
雲知意站直,神色變得認真:“對了,你知道薛如懷家在哪裏嗎?我只依稀記得在城東,卻不知具體位置。”
霍奉卿眉心立時皺緊:“你打聽別人家住址做什麽?”
“既你這麽問,看來是知道。是這樣,到下月‘送秋宴’之前都沒課,我有別的事,不會每日去庠學。拜托你幫忙悄悄轉告他一聲,我之前說過的事,讓他千萬抓緊辦。”
這答案并未撫平霍奉卿的眉心:“什麽事?”
“我是救人,不是讓他去作奸犯科。你只需暗中幫我提醒他就行,”雲知意雙手合十,噙笑懇求,“別細問,求你。”
“就你事多。”霍奉卿隔空淡淡白了她一眼,轉身就走。
再不走,突然震天響的急促心音怕就要被她聽去了。
——
在城北官驿,雲知意閉門三日未出。什麽也沒做,除了發呆就是蒙頭睡。
她遇事向來果決,但這次關于“要不要與盛敬侑合作”,她居然猶豫遲疑,到了要以渾噩昏睡來短暫逃避的地步。
上輩子她最初答應協助查黑市賭檔,原因很單純。
州丞府官差給她看了一些證據、記檔,她得知黑市賭檔這事幾乎每天都損害着普通人的生活,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那時她想,若能早一天将這些地方都查封幹淨,或許就能多挽救幾個賭徒的家人,讓他們不必被拖累到家徒四壁沒飯吃,不必面臨“賣兒賣女、典妻當夫還賭債”的慘劇。
哪怕這案子後來毀了薛如懷前程、給顧子璇帶來麻煩,更稍稍波及到自家父親,雲知意都沒後悔過。
那次徹查意外翻出幾位州牧府官員涉事的鐵證,使民意嘩然。
州丞府為安撫百姓,索性以雷霆鐵腕将整個原州的黑市賭檔一掃而空。
之後很多年,黑市賭檔在原州銷聲匿跡,再不曾死灰複燃。
後來雲知意才明白,州丞府對黑市賭檔案如此積極重視,不過是黨同伐異,進一步抱團打壓州牧府。
借她這利益不相關的學子之手做查案的最初引線,只為不落人口實而已。
但她不在乎這種利用,州丞府懷着什麽目的辦這案子,她不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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