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第67章

“我就說老大肯定被那個野心家挾持了!”陳石焦躁地在屋裏走來走去,像一只沒頭沒腦走投無路誤入人類世界的蜜蜂,走了兩圈,氣急敗壞地道:“媽的,幹脆咱們去把野心家綁了,反正他在咱們地盤,論玩黑的他玩不過咱。”

資料室裏,姜琪埋在成堆材料裏翻找,她聽言,吓得擡起頭來:“那可是造反。”

“造反怎麽了?他現在幹的事有給我們留活路嗎?徐裏去了那麽久還沒回來,指不定叫他扣下……”陳石罵罵咧咧地道。

“可如果我們造反,謝長官會很難做。”姜琪翻着手上的案卷,語氣拿不準:“我覺得他不希望我們與執政官有沖突。”

“操,再不動手這個基地就改姓傅了。”陳石罵了一聲。

“但……”姜琪猶猶豫豫,還要說什麽,只見門開了,徐裏迅速閃身進來,臉色嚴肅。

“姜琪,你手裏有第九研究所關于信息素項目研發或使用的注射類藥物目錄嗎?”徐裏問道。

姜琪一怔,憑着記憶,迅速去找展櫃裏的文件夾。

“怎麽了?你找這個幹什麽?”陳石急切地道。

“我在辦公室見到了老大,他利用窗戶投影給我傳達了四個暗語,分別是第九研究所、注射類藥物、信息素、遠離內網,執政官對他的控制極其嚴密,我沒能跟他說上話。”徐裏同時做了那四個手勢,而後沉思,自顧自道:“他要我遠離內網,是因為執政官嗎?”

“其實……前段時間,執政官向我要了謝長官辦公室的主機密碼。”姜琪翻找的動作一頓,抿了下唇,心虛道。

陳石一臉震驚,徐裏神色如常,他一手攔下有質問傾向的陳石,琢磨幾秒,恍然大悟:“難怪他要我遠離內網,內網的安保性大不如前,他不想被執政官發現我們私下調查的行動。”

“你怎麽能把老大的主機密碼給他,你不知道那是機密嗎?”陳石隐有怒容,他發起怒來有種不管不顧的狠勁,聲勢吓人。

姜琪抖了一下,眼眶發紅,像一只應激的小動物:“我也沒辦法啊,我們之中除了謝長官還有人敢和他抗衡嗎?”

“可你也……”陳石又要罵,被徐裏一掐大腿,登時把話咽了回去。

Advertisement

“姜琪說的對,我們現在沒資本和執政官叫板,老大不在,我們甚至不能動搖他的根基分毫。你應該很清楚老大的實力,全力以赴的他有能力在重圍中殺死執政官,但他沒有。”徐裏看着陳石,語調平穩:“很有可能,他是自願的。”

“你別告訴我他是自願被執政官軟禁,落到現在這種權柄盡失的鬼境地?他瘋了還是你瘋了?他圖什麽?把權力拱手讓人,送執政官一個大好江山?他做慈善的?”陳石氣極反笑,他臉上全是荒謬,但徐裏眼裏的篤信令他感到不可思議。

“不知道,這不是我們眼下需要關心的問題。”徐裏拍了拍陳石的肩膀,而後走向姜琪,接過她找出的資料,迅速浏覽。

“第九研究所的資料找到了嗎?”他問道。

姜琪将櫃子裏的紙質材料抱出,掃開桌子上的舊報紙,攤開,把資料疊放成一摞:“找到了,根據條目羅列,第九研究所關于信息素項目的所有資料都在這裏,但紙質裝訂檔案只到今年六月,要查最近的必須上內網。”

“內網不是上不了嗎?”陳石用力抓了抓頭皮,兀自煩躁一陣,最終還是走過來,三人圍在一起。

徐裏思索着,偏頭看向姜琪:“執政官只要了老大主機的密碼?他的內網賬號呢?你給了嗎?”

“我不知道謝長官的內網賬號。”姜琪搖頭。

“那執政官知道內網的通風口架構和防火牆體系嗎?”徐裏緊接着問。

“我不清楚執政官的信息情報部門能破譯到什麽程度,但修改完整的內網防禦體系需要謝長官的權限,所以……啊!”姜琪恍然大悟,興奮地一拍桌子,看向徐裏:“所以,他們很可能還沒拿到謝長官的權限,目前對內網架構還不夠熟悉,我們有機會趁虛而入,是嗎?”

“一半一半,執政官很可能已經拿到老大的權限了,老大絕對想得到我們要做什麽,但他提醒了,意味着其中危險比我們預估的要大。如果說執政官這次帶老大回來的目的是拿到權限,按時間來算,執政官只比我們提前了不到半小時。”徐裏冷靜分析道。

“你是要賭?”陳石看向徐裏。

“對,賭我們比執政官的情報部門更熟悉內網通路,賭我們的信息戰技術更強。”徐裏笑了一下,眼裏迸發神采。

“我知道了,我來幫你。”姜琪撸了下袖子,開啓就近的三臺顯示器,“調查方向呢?”

“第九研究所是隸屬醫療部的知名精神醫療研究院,主要從事藥理研究與臨床治療,其項下的信息素醫學項目衆多,尤其是注射類藥物研發,一年能出産近千種臨床藥物試驗劑。先從藥物研究和信息素項目進展着手,排查近半年的新藥與臨床應用,注意關注他們後勤的基礎藥物采購清單與用量,不要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徐裏指揮道。

說完,他看向陳石,對方依舊是不太好的表情,但情緒已經冷靜多了。“麻煩幫我架隐藏路徑,你能做到的吧?”

“能。”陳石看了他一眼,留下短促的回答。

饑餓的感覺很明顯,謝敏合上書,從辦公桌後站起來,他逡巡兩圈,看向窗外。

秋末的蕭索盡覽,枯枝上只剩幾片葉子仍負隅頑抗,要不了多久就會下雪,雪一覆蓋,這肅靜冷酷的地方就像被冰封了一般,透着深入骨髓的荒涼。

謝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耳邊回蕩着傅聞安的質問:“殺人對你來說很容易吧,銀?”

一聲一聲,詛咒一般,帶着精英主義領袖那不知疾苦的自以為是,在謝敏腦中不斷糾纏。他似乎在這布滿細小傷痕的掌中看見鮮血,黏糊糊,濕答答,順着指縫漏下,滴在地上。

但一眨眼,又什麽都沒有。

血已經幹了,遍處陳痂的心卻不能愈合。

——無需愈合,謝敏合上了手掌。

他回過頭,正巧這時,有人開了門。

他看過去,是黑枭。

“要回去了嗎?”謝敏偏過頭,很斯文地笑了一下,視線卻如刀般鋒利,掃過黑枭的臉。

“是的,執政官在樓下等您。”黑枭回道,盡管他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仍舊沒法從謝敏的審視中逃脫出來,那麽明顯的緊繃,想不讓人注意都難。

“我知道了。”謝敏走過去,步伐從容穩健,待到擦肩而過時,他朝黑枭眨了下眼:“放心,這次我會好好配合你,要套個枷鎖嗎?”

黑枭硬着頭皮道:“只要您配合,枷鎖不是必須的。”

“我想也是。”謝敏擡起自己的手腕,做了個被铐住的姿勢,而後兩手向外一扯,揣進兜裏,走出門去。

前後兩個人,黑枭在他身側,穿過連廊,懸空的通道一側是透明防彈玻璃,映出遠處連綿的群山。

往近了看是停機坪和跑道,有戰機剛從外面巡邏回來,低空滑翔,起降架正伸出,準備降落。

一路上,只有平日與謝敏關系較為接近的特工敢對他點頭致意,走出百米,在一個岔口前,謝敏突然駐足,看向窗外。

黑枭渾身繃起刺兒來,謹慎地打量着他的動作,試探着詢問道:“謝長官,怎麽了?”

謝敏站了一會,直到那架戰機平穩落地,穿着棉大衣的地勤指揮人員放下小旗子,緩慢移動,像棋盤上一只艱難挪動的螞蟻。

不得不承認,謝敏是只要站在那裏就足夠令人賞心悅目的。

由于瘦削,不合身的大號休閑裝被穿出松垮的懶散感,長發攏在耳後,露出側臉飽滿的線條。他的眼睛很亮,被不算強烈的陽光渡上一層無機質感,看上去随性而柔和。

他指着窗外落下的戰機,回頭問道:“那架是狂蜂作戰機的新型號嗎?”

黑枭下意識看了一眼,但距離太遠,他沒辨認出來,也不太想告訴謝敏過多細節,随口敷衍:“抱歉,我不清楚。”

謝敏看起來有些掃興,但沒過多追問,他回過頭,視線在前方某塊玻璃的虛影上頓了一下,站了許久沒動,直到黑枭催促,他才向前走。

一行人很快路過岔口。

黑枭思忖着,并不覺得剛才謝敏的舉動只是好奇,但他想不到別的原因。

岔口中,那條伸向左側的通道未開燈,日光在盡頭打出一片三角形的光區,很快又被其中的幽暗吞沒。

待一行人的腳步聲離遠,徐裏才從通道另一頭離開。

回程的路上,謝敏看着車窗玻璃外飛逝的景色,盤算着徐裏在岔口處,借用玻璃投出的六個手勢。

是專有符號,其中五個手勢均代表用于調節信息素紊亂的基礎性藥物,手勢最後有一個向上展開手掌、随即虛空握拳的動作,意味着‘最大嫌疑’和‘除此之外別無所獲’。

謝敏在心中将手勢轉為對應的藥物名稱,一條條在心中排列組合,結果有些出人意料——在對第九研究所的調查中,所謂的‘最大嫌疑’藥物居然是alpha腺體修複劑的基礎成分,與醫院醫生開具的處方藥如出一轍。

完全純潔無害。

這不可能。

謝敏微微蹙眉。

他開始懷疑徐裏是否曲解了他的意思,畢竟只用手勢傳達的信息極有可能被扭曲,他并不覺得傅聞安會如此仁慈,但同時,他心中又萌生一絲僥幸,一絲得以借此掙脫枷鎖的僥幸。

“你看起來在想什麽壞事。”身旁,傅聞安冷冷的話語飄來,令謝敏不禁從自己的思緒裏跳出。

特工側過頭,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如果那算壞事的話,我的确在回味。”謝敏說着,舔了下虎牙尖,扯出一抹人畜無害的笑。

傅聞安掃了他一眼,神色很淡,道貌岸然。

他沒理謝敏的挑釁,因為他總是勢在必得。

又過了幾天,城邦全界會議開幕的當天,傅聞安來接謝敏。

特工能想到執政官有多麽不情願把危險分子放到如此混亂的場合,但迫于政壇壓力,如果想粉飾太平,“零號”的長官必須出席。

出席不代表獲得自由,這點謝敏深知,傅聞安的可怕控制欲作祟時,任何人都不能從他的視線裏逃脫。

真麻煩。

謝敏将前幾日調包偷換的藥片藏進紙巾,塞在随手夠得到又不會被發現的地方,很快,傅聞安進門,手裏拿着一個袋子,裝的是謝敏出席用的服裝。

謝敏接過袋子,一件件翻看,翻到最後,找到一個襯衫夾。

他轉過頭,發現傅聞安仍是那張冷漠木然的臉,然而在他眼底,有着不太明顯的玩味。

謝敏把襯衫夾扔出去,抱起剩下的衣服準備去衣帽間換。

噠——!

清脆聲響後,金屬勾環觸地,發出咔噠一聲,而後被人勾了起來。

“你忘了這個,謝敏。”傅聞安的聲線平直,但聽在謝敏耳朵裏總有種欠揍的不懷好意。

“特工的腿側只會有槍套和匕首套。”謝敏表示反對:“而且,那東西在我的價值觀裏算玩具。”

他不喜歡成為別人情.欲的寄托。

“你需要注意你的儀容,我不希望引起他人懷疑。”傅聞安回道。

“難道不是為了滿足你的惡趣味嗎?”謝敏對他冠冕堂皇的說辭表示懷疑。

傅聞安盯着他,那眼神蠻吓人的,有種欲.望被揭露後徹底不加掩飾的直白,帶着刺兒,令謝敏渾身發毛。

他想趕緊溜進衣帽間,迅速換完衣服,這樣外頭那只欲.求不滿的狼性生物就不會再找他麻煩,但他小看了傅聞安折騰人的決心。

門被他從外面抵住,力道極大,然後,傅聞安擠了進來。

“喂!”謝敏一腳踹過去,沒踹動,反被捉住小腿。

襯衫夾在他眼前晃來晃去。

他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

困了,起來白天再寫一章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