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第68章

頭頂慘白光束打下來,落在謝敏烏黑的發上,發梢顫動,掃過頸項突起的軟骨,又像被水珠壓彎的花莖,輕輕一抖,而後複原。

腰帶解開的咔噠聲被指節壓住,很悶,如同謝敏不情願的喘息。

對方指腹冰涼,堪比襯衫夾的鎖扣,蹭過大腿內側,令特工下意識躲避。

下一秒,傅聞安又更強硬地掰開,摁住,不懷好意地輕捏一下。

“松手,我自己弄。”謝敏一個膝頂逼退對方,他踩上落在腳邊的褲子,蛇蛻般遺落的名貴衣料皺皺巴巴,他卻不看一眼。

傅聞安讓出地方,隔的不算遠,仍在謝敏的安全距離之內,但壓迫感沒那麽強了。

謝敏暗罵一聲,勾着襯衫夾,左右為難。

他胡亂套上襯衫,灰白色,布料幹淨柔軟,而後低頭,解開漆黑皮質綁帶中間的扣子,綁在腿上。

謝敏的大腿筆直,肌肉密度高,看起來比成年alpha瘦很多,實際不然。常規號碼的襯衫夾有點小,沒法卡在剛好的位置,微微下墜,勾住襯衫衣擺的帶子略短,不太夠用。

頭頂傳來一聲輕笑,“有點緊,買小了,不好意思。”

“呵。”謝敏冷哼一聲,沒理他。

他能感受到來自頭頂的灼灼目光,X光一樣,恨不得從上到下掃透他,他把綁帶解開,重新往上挪一指的距離,勒住腿根,收束皮膚,留下一圈痕跡。

他夾好襯衫,瞪了傅聞安一眼,拿起另一個。

依樣戴好,謝敏側身去夠西裝褲,豈料傅聞安走上來,在他腿根撈了一把。

謝敏像過電的貓,毛炸起來,他還未轉身,傅聞安勾住一個快要繃開的夾子,扯過衣擺,低下頭,幫謝敏重新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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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離得很近,手指的熱度烙印在薄布料上,垂落時蹭在腿側,謝敏擡眼,看清了對方眼底壓抑着的欲念,很隐晦,如同封在冰層下安靜燃燒的烈焰。

“謝謝。”謝敏瞧着他,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

“不客氣,你該謝的。”傅聞安道。

“少蹬鼻子上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謝敏笑了一下,笑得邪氣,一種不懷好意的愚弄出現在眼底。他踮起腳尖,一下環住傅聞安的脖頸,胸膛相貼,有力的心跳傳來。

咚咚,咚咚,聒噪而堅定地跳着。

傅聞安下意識摟住謝敏的腰,特工的碎發掃過他耳廓,那只野性大發的貓叼着他的耳廓,拿唇蹭了下,而後輕聲道:“我現在看起來很好上嗎?”

傅聞安偏頭,讓自己的耳膜免受對方氣音的騷擾,回道:“一般。”

“騙子。”謝敏吐了下舌頭,退後一些,唇擦過傅聞安的嘴角。

在被傅聞安抓住之前,謝敏靈巧地從他懷裏溜走,如一條入水暢游的面條魚,滑溜溜的。他笑起來,滿是得意,哼着調子迅速穿完衣服,回頭。

傅聞安仍靠在牆上,意味不明地凝視着他。“你看起來沒那麽抵觸。”

“因為我發現以這玩意的緊實程度能勒死人,雖然使用起來有些麻煩。”謝敏系好扣子。“該出門了吧,長官?”

傅聞安依言走來,兩人并肩出去,靠近門時,謝敏眼疾手快,将先前藏匿的藥物收回,幾乎同時,傅聞安瞟了他一眼。

好在,對方似乎沒發現。

“走吧。”他道。

謝敏從善如流地走出房間。

城邦全界會議的會場在亞文勞斯歌劇院,冷肅恢弘的裝修風格使整個歌劇院蒙上濃重的貴族氣息,從噴泉廣場向前,開闊湖水包圍着位于湖心島的歌劇院,紅毯從百米外鋪到羅馬柱環繞的大門。

不同于在入口處停下的商務車,一輛印着風雪羚羊标志的黑色轎車長驅直入,穿越人群,扛着長槍短炮的媒體只來得及拍下車輛的影子,就見它消失在通向湖心的專屬通道中。

無人敢對如此嚣張的行車方式說三道四,在安斯圖爾,敢堂而皇之将風雪羚羊旗幟貼在車身的,只有執政官一人。

這是霸權,也是殊榮。

車開到門前,黑枭從副駕駛下來,打開車門,謝敏和傅聞安一前一後,車輛開走,謝敏打量着翻新完成的歌劇院,随傅聞安進入。

一進室內,耀眼燈光從高大天穹上落下,随處可見攀談交際的議員政客,空氣中流淌着适于商務環境的香氛,裝潢氣派,氛圍優雅上流。

他們所在之處是僅對會議人員開放的二層休息區,再過不久,城邦公民會從水下通道進入會場,這裏将充斥喧嚣。

“今天你全程跟在我身邊。”傅聞安站在桌邊,告誡道。

謝敏叉起自助餐桌上的點心,小小一個,他用唇抿着,舌尖舔過甜味,眼睛一眯。

“你是小孩子嗎,要人陪?”謝敏品嘗着,語氣像糕點一樣糯。

傅聞安挑起一邊眉梢,看向他。

“看我做什麽?想我陪?可以,求我,說點好聽的,什麽求求哥哥,謝謝哥……唔!”謝敏正騷着,唇角笑意未褪去,手裏叉子卻被人奪去,傅聞安一伸手,把剩下一半糕點堵進謝敏嘴裏。

“少廢話。”傅聞安冷冷一眼,拽着謝敏往前走。

會議前,來和傅聞安彙報情況的有不少,多半不出于自願,畢竟上趕着看人甩冷臉的勇士此間難尋,而今天,執政官顯然沒有攀談的興趣。

謝敏自覺回避機密,不聽半點風聲,他在遠離傅聞安十米的自助餐旁挑挑揀揀。偶爾回頭,能見傅聞安一邊聆聽下屬的報告,一邊有意無意地瞥向他,目光平靜,摻雜淡淡的審視。

空氣中飄過竊竊私語,虛虛實實的猜測與閑話,時而傳進謝敏耳朵裏,他能感覺到會場內暗流湧動的氣氛,特工對視線極其敏感,那些友善、戒備、探究、疑惑的目光像透明的線,穿梭來去,勒得人神經緊張。

謝敏吃了點東西墊肚子,沒碰酒,那東西不是上午喝的,但他手邊放着一只高腳杯。

他的目光在會場內逡巡,一掃而過,看似随意,實際在觀察,看了一會,他低下頭,有人朝他走來。

是一位風姿綽約的女議員,據說以前在教育部當值,後來因不滿執政官的教育政策而離職開展omega教育權運動,如今聲名赫赫,頗有領袖力。

謝敏勾起高腳杯,紳士地和女議員碰了一下。

“很高興見到您,謝長官。”女議員攏了下昂貴的皮毛披肩,修身禮裙包裹的腰肢很細,她笑起來,說話的語氣重音拿捏到位。“我見您獨自在這裏待了許久,想起您上次對我的幫助,特來慰問,希望您不會覺得煩惱。”

“與美麗的女士交談是我的榮幸,我只是很久沒來過這種場合,難免生疏。”謝敏笑了下,笑容很淡,恰到好處。“我該不會像一只誤入人類社會的兔子一樣無措吧?”

他并不記得女議員嘴裏的幫助是什麽,也不在乎,政客們只是需要一個簡單的寒暄來引入正題。他總是樂于助人,盡管那些接觸是維系社交的必要工作,無聊瑣碎又令人厭煩。

謝敏一動,大腿處襯衫夾的皮帶随動作剮蹭,像在他心尖用羽毛掃了一下。

好煩。

他看着自己毫無褶皺的襯衫,暗自咒罵傅聞安。

該死的精英主義政客。

“怎麽會,您如此風度翩翩,如此俊朗。”女議員抿嘴一笑:“只是您确實很久沒有露面了,很多人都在擔心着,畢竟您似乎剛從那樣危險的任務中歸來。”

“危險的定義因人而異,至少對我來說,羊圈不比叢林安全。”謝敏道。

女議員反應很快,她眨了下眼,立刻接話:“您沒考慮過換一種生活方式嗎?或許您更适合叢林也說不定?”

“有時會有這種想法,苦于無人傾訴。”謝敏看向女議員。

“您如果不嫌棄,會後,我願意做您的聽衆。”女議員道。

“那真是再好不過了。”謝敏笑着,他又和女議員碰了下杯,叮一聲,氣氛融洽間,他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冷冽的嗓音。

“好什麽?”

女議員吓了一跳,她轉過身,瞳孔一縮,第一時間維持住自己僵硬的笑意,但她發現執政官根本沒在看她。

謝敏在心裏輕輕啧了一聲,他還在晃着酒杯,沒等回身,拿着高腳杯的手被按下,對方離他更近了。

“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傅聞安的聲音很沉,冷的,像落進平湖的冰碴子。

謝敏擡起臉,與這位不請自來的客人對視。

“嗯?”他擠出一個詢問的單音,

“不要離我太遠,以及,不要對着別人笑。”

手背上的力道越來越重,謝敏覺得如果不是顧忌顏面,對方會做出一些更血腥暴力的舉動。

“後面這條你沒說過。”謝敏挑眉。

“現在說過了。”傅聞安道。

切。

謝敏磨了磨牙。

“所以,好什麽?”傅聞安站在謝敏身邊,質問的對象卻轉為女議員。

他俯視着,瞳眸投入高穹落下的冷光,令他肅穆冷酷的面容更為具有壓迫感。

“這……”女議員緊張地吞咽了一下,她下意識想往謝敏的方向看,但又瞬間頓住,臉上露出緊繃的笑意,借此緩解尴尬局面,她道:“是今夜酒會的邀請,我見謝長官并未攜女伴入場,所以邀請謝長官一起……”

“我不是人嗎?”傅聞安打斷她,眉目不悅。

“唉?”女議員一怔,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笑意徹底僵在臉上。

謝敏同樣詫異地看向傅聞安,定格在原地,沒發出聲音。

傅聞安不願多費口舌,他拉着謝敏離開。

他的手掐着謝敏的手腕,用力很大,幾乎是拽着謝敏向前,走了很遠才停下來。

謝敏喘了口氣,手扶着大腿,自下而上瞧着傅聞安的冷臉,待對方轉過臉時,他突然笑了。一開始只是一聲,後來是好幾聲,低低沉沉的,帶着股輕佻的啞意。

“笑什麽?”傅聞安很不解,臉冷得像冰塊,故作嚴肅。

“她是來邀請我參加讨伐你的小聚會的。”謝敏擺着手解釋。“你以為是什麽?”

“你答應了?”傅聞安蹙眉。

“嗯哼,多有意思的事。”謝敏直起身,他又要說什麽,突然覺得腿上的襯衫夾彈了一下,啪嗒一聲,襯衫衣擺明顯松弛,一個夾子擦過大腿內側,落了下來。

謝敏臉上的笑意一凝固。

不會吧……不要在這種時候……

他緊張地擡眼去看,卻異常糟糕地,在傅聞安眼底捕捉到一愉悅的惡意。

“看來,你又遇到了挺有意思的事?”

“哈。”謝敏幹笑一聲,傅聞安垂下眼,朝他大腿根處看去。

“斷了?”傅聞安靠在桌邊,卓爾不群,氣度風雅,輕聲問道。

“沒斷。”謝敏木着臉,直起腰,整了整領帶,咬着牙強撐。

“是嗎?可你的襯衫有褶皺了。”傅聞安朝他努了努嘴。

謝敏面無表情:“這是行為藝術。”

“勾.引他人的行為藝術?”傅聞安冷笑。

“注意你的措辭,周圍有無數人的眼睛。”謝敏咬着牙。

傅聞安滿不在乎地掃過去,周遭頓時寂靜,視線紛紛拐彎,讓出中央一片突兀而不和諧的地塊。

他似乎想說什麽,但遠處鐘聲長鳴,到了該入場的時間了。

衆人紛紛肅穆,他們放下手中的杯子與碗碟,整理儀容,都在等待什麽。

“走吧,我的特工。”傅聞安恢複成一往孤高漠然的狀态,他看向謝敏,道。

謝敏眨了下眼,與他并肩。

走吧,我的執政官。

他在心裏默默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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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謝就要跑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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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還有點劇情要寫,寫到一半收到通知趕人回家,歸心似箭飛速訂機票發現沒有直達,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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