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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月光如水,緩緩淌過瓷磚地面的每一道縫隙,忽而寒風驟起,濃雲滾滾而來,補給站陷入黑潭般的昏暗中。

兩人隔空對望,謝敏挾持着黑枭,傅聞安的手槍在昏迷的溪崖額上連點,場面一時間僵持不下,劍拔弩張。

“執政官丢了東西來我這裏找?不覺得奇怪嗎,我是你什麽人啊。”

謝敏的槍口微微偏轉,黑暗中,對方頸側閃過一絲微亮的光,他眯眼仔細去看,是他親手給傅聞安套上的頸圈。

謝敏心底起了一陣癢,像羽毛掃過心尖,眼神定定凝着,直白得不像話。

“你說呢?”傅聞安看向他。“我們什麽關系?”

“我回答過你。”謝敏道。

“我不滿意。”傅聞安的手槍轉向自己,槍口頂開堅硬的皮質衣領,露出被蓋着的頸圈。“這是你對待敵人的方式?”

“你确定要在你的副官面前繼續講下去?”謝敏察覺胳膊下努力克制但仍瑟瑟發抖的黑枭,手指掐住對方的臉,逼他擡起。

黑枭是被謝敏勒醒的,對方手臂卡在他頸下,悶痛與強烈窒息感沖至顱頂。他在呼吸困難中睜開滿是血絲的眼睛,恐慌地試圖逃脫但不得。

他被迫擡頭,看見的是坐在床邊的執政官。

傅聞安挑了下眉,手槍從頸側移開,頸圈被布料重新罩住。

“我可以将人還你,前提是把他給我,你立刻從我眼前消失。”謝敏指了指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溪崖。

傅聞安一進來先放倒溪崖,擺明是用他的性命威脅謝敏與自己做交易,這屬實拿捏到了謝敏的軟肋——溪崖不能在只有他與謝敏兩人獨處的情況下出事,謝敏能滅口幾個人,卻沒法将整座補給站的活口屠盡,一旦溪崖受傷,境況對謝敏來說會越發不利。

“呵。”傅聞安一哂,道:“我一開始就說了,我是來找抑制劑的,你見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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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敏槍口垂下,手指從衣袋裏勾出抑制劑,清澈的藥液在針管裏流淌。

他左右搖晃一下,手臂前伸作勢要給,手掌攤開後,徒然掌心翻轉,針劑落地。

啪——!

薄薄的碎玻璃片在黑暗中閃爍折線狀的銳利冷光,液體滲進磚縫,空氣中漂浮着熟悉的香氣,淡淡的甜味萦繞鼻端,又很快散去。

是銀桂口味的抑制劑。

“來拿吧。”謝敏的唇勾起一道微妙的弧。

話音一落,傅聞安站了起來。

謝敏眼底燃燒着興味盎然的火,如同被自己的信息素刺激到,他一記手刀砍在黑枭頸後把人打暈,手槍回鞘,迎上傅聞安。

雙方拳腳施展都極其克制,沒了火藥味濃烈的拉扯周旋,只是安靜地在狹小的空間中見招拆招。謝敏的身軀更柔韌,全力以赴時的擒拿與纏鬥更出色,他手掌撐着床板,腿絞在對方頸上微微一帶,兩人同時跌入床鋪中。

翻身,謝敏騎着傅聞安的腰,脊背呈橋狀拱起,兩只手臂一先一後落在對方耳側,綁得松散的長發從脖頸垂下,快要掃到對方的鼻尖。

黑暗中,謝敏的眼睛如同閃爍冷光的寶石,壓着晦暗不明的情緒,視線摹過對方俊朗面容與五官清晰的線條,滿意地勾了下唇。

“執政官戴着別人的東西招搖過市,不覺得害臊嗎?”

他撥弄着傅聞安頸下冰冷的環,手指從邊緣向裏彎曲,擠進頸下皮膚與頸圈的縫隙中,輕輕往上一提,把人拉得被迫仰起頭緩解後頸傳來的壓迫感。

“如果能解開,我就不會以這種姿态來見你。”

謝敏并未像以前一樣用繩索與鐵鏈綁縛對方,傅聞安的雙手雙腿都是自由的,然而他引頸受戮,沒有半分反抗。

他們之間形成某種怪異的氛圍,主宰的一方不曾主動收攏繩索,臣服的一方身無枷鎖甘願俯首,荒誕矛盾,又自然而然地存在着。

“如果你嘗試過解開它,就能知道這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具有裝飾性的道具,輕微電擊能帶來戀痛時扭曲的快感,普遍适用于……床上。”

謝敏蹭了蹭頸環,內圈因為貼着男人的皮膚而微微發熱,說道。

“如果有人看到,你說,他們會不會覺得執政官放蕩又不檢點?”

傅聞安沒回答,他的視線從謝敏狡猾的笑容上移開,落到對方半開襟的睡衣裏。

由于低伏,順着領口懸空的地方向裏看,能大致想象出覆蓋薄薄肌肉的前胸輪廓,傷疤在黑暗中看不清,只餘模糊而幹淨的柔美線條。

察覺到對方不再規矩的目光,謝敏心中一惱,冷笑着捏起對方的下巴:“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吧?怎麽,做幾次開竅了?”

傅聞安喉結一滾,擡手捏住謝敏吹落的發絲,在指尖纏了一圈,輕輕放開,任由順滑的觸感從他的攫取範圍內脫離。

謝敏呼吸一滞,明明是再簡單不過的動作,看在他眼裏卻充滿緩慢的挑逗,如同傅聞安對他問題的回應。

“別搞小動作,說話。”謝敏拍開對方亂動的手指,威脅道。

“我以前什麽樣?”傅聞安這才舍得看他一眼。

“最起碼不會在我這裏玩馴養游戲。”謝敏直白道,點了點傅聞安的頸圈。

傅聞安頗有深意地琢磨着這句話,遮在兩人間朦胧不清的絲線被劈開,雙方心思暴露在明面上,供人掰開揉碎了細細品嘗。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幹什麽?先是在翡翠城,而後是在這裏,傅聞安,你就這麽想養着我?你憑什麽覺得我喜歡陪你玩這個?你之前抓我不是抓得挺過瘾嗎?”

謝敏語速很快,吐字清晰,一字一句叩問着。

“說話。”半晌,謝敏等不到回答有些惱了。他口幹舌燥,看着傅聞安那張臉,聯想對方的動作,心裏癢得難受。他突然着急,不知道在急什麽,只覺得這樣下去不行。

他蠢蠢欲動,想印證自己對眼前人猜測的一切。

“我只是來拿我的抑制劑的,沒有義務回答你的問題。”傅聞安對此冷處理。

謝敏深吸一口氣,只冒頭一瞬的浮躁情緒被對方冷漠的回答壓了下去。他不想自亂陣腳,恢複成先前游刃有餘的模樣後,他把手按在對方頸後的腺體上,那上面貼着隔絕信息素的腺體貼,粗糙不平。

男人健碩的身軀一僵,又松弛下來,變化只在一秒內。

“想要抑制劑?可以是可以,但現在是你求我,怎麽給,給多少,我說了算。”

謝敏惡劣地捏了捏對方的耳尖。

他料定傅聞安會答應,如果在此處毀約,馴養游戲玩不下去,功虧一篑,以傅聞安的脾氣接受不了。

果然,如他所想,傅聞安點了點頭,但又道:“如果你給的少,我明天還會來取。”

明天?

謝敏猶豫了一下,覺得傅聞安這話不像假的。

“少是算多少?”謝敏有必要确定一下雙方标準的差異。

傅聞安緘默地凝視着他。

謝敏說完這話才覺古怪,仿佛在做某些見不得人的交易,在對方欲言又止的表情中,他又悟了。

沒有參照物,判斷不了多和少。

謝敏閉上嘴,避開傅聞安滾燙的目光,緩緩揭開對方的腺體貼,透出一道縫隙。

一絲硝煙信息素從中溢出,他們離得近,信息素沾染得更快些,在鼻端萦繞時,比平時更加濃郁的信息素激得謝敏的腰軟了一下,電流從脊椎往上竄,又痛又刺激。

謝敏反手幫人貼好,他不希望屋子裏留下對方的信息素,處理不掉,解釋起來太麻煩。

依這信息素的外溢程度,的确有易感期的征兆。

“沒想到啊,你也有今天。”謝敏呢喃着,借着說話時開合的唇形,貼上傅聞安的唇角。

信息素的給予主要靠體液流動,傳統意義上alpha通過腺體咬合将信息素注入到omega體內完成安撫與标記,偶爾可以利用深度接吻達到暫時性效果。alpha之間的信息素有強烈排斥,但謝敏和傅聞安有着特殊契合度,排斥帶來的痛感與交融時帶來的快感雜糅在一起,充滿令人頭皮發麻的上瘾與刺激。

疼是真的疼,爽也是真的爽。

一開始的節奏全由謝敏掌控,他吻得不深,頑劣地逗弄着,與對方分享若即若離的缱绻,随之而來的是淺嘗辄止的不滿與難以填補的欲望溝壑。

“夠不夠?算多還是算少?”

謝敏喘着氣,偏頭躲過對方仍要繼續的索求,笑得精明而狡黠,他平複呼吸,啄着對方的臉,親昵的不得了。

傅聞安讨不到,睜開半眯着的眼睛,裏面靜靜流淌着濃深的欲望,被三言兩語攪亂,像是要把人吞進去吃掉。

“算多吧?我給的已經夠多了,你看看時間,都幾分鐘了?”謝敏故意道。

傅聞安突然發起狠,再怎麽克制僞裝也掩不住他皮下滾燙的惡念與渴求,他擡手按在謝敏頸後,把人壓向自己,碾住對方的唇舌。

“不夠。”男人沙啞的嗓音湮沒在交錯的呼吸裏。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動靜,有人走了過來,在門上敲敲。

“銀,我們聽見您的房間有聲音,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是姍姍來遲的巡邏員。

謝敏勉強避開傅聞安的攫取,仰頭看向窗外晃動的黑影。

他剛欲說話,頸項被濡濕的口腔覆上,柔軟的舌面頂在他的喉結上,輕微壓迫感帶來令人從骨縫裏酥麻的痙攣快意。

操。

謝敏張嘴,沒敢罵出聲,他們此時已然位置倒換,特工被壓在身下,被對方山岳般的陰影啃噬着。

咽喉被吮住,手腳因逐漸深入的接觸而發熱,他枕在枕頭上,發散亂披着,有的被鬓間濡濕的汗粘住,顯得他像是剛從欲海裏撈出來一樣。

他們明明只是接了個吻而已!

“你覺得我會出事?有時間不如……嗯,去別的地方看看,他們更需要你。”

謝敏短暫地頓了一下,瞪向傅聞安,直到窗外人說抱歉連忙離開,才壓低嗓音道。

“你有病吧?”

剛剛,就在他說話的時候,傅聞安一直吮着他喉間軟骨,舌尖追着上下滑動的凸起,逼他不得不停下,緩解過量的悶痛感與癢意。

喉結經不起過多的刺激,那裏本就脆弱。

傅聞安沒回答他,他禮貌地探進對方唇縫,收取自己應得的東西。

謝敏頭腦發昏,聞着對方身上熟悉的味道,從室外帶進來的、屬于冬夜的蕭瑟冷意全然被被褥的柔軟與溫暖融化,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在殉道者的地盤上和傅聞安亂.搞。

他的同行在幾米之外的床板上沉睡,傅聞安的副官被打暈了躺在地墊上,同盟在一牆之隔詢問他。他承受着對方的戲弄,吞咽蓬勃欲出的喘息,替身上的男人掩飾,說自己沒事。

真是要瘋了,謝敏閉上眼,背德的顫栗感令他更加熱切地回應對方的吻。

但再怎麽深入的吻對一個半只腳踏進易感期的頂級alpha來說無異于杯水車薪,物種本性決定了他們習慣用更持久而粗暴的方式滿足自己的生理.需求。謝敏已經不記得當初易感期時他被傅聞安帶着發洩過多少次,但他并不同情眼下的傅聞安,因為他更同情他自己。

沒有任何一個人會願意在一個即将進入易感期的alpha面前彰顯存在感,就算是謝敏也一樣。他和傅聞安做過,這意味着對方食髓知味的本能會下意識将他當作可以在易感期時依賴的目标。

這太恐怖了,謝敏不想在此時與傅聞安發生任何關系。

快要擦槍走火時,謝敏屈起腿,腳掌抵在對方小腹,用勁,逼他後退。

兩人之間拉開距離,焦灼粘連的熱望與暧昧在無形中拉長絲線,他們均粗重地呼吸着,理智将彼此從懸崖邊緣拉回。

謝敏倚在床頭,斂下眼,長長的睫毛垂落,遮住眼眶中潮濕的水汽。

他指向門口,色厲內荏。

“帶着你的人滾。”

聲音嘶啞,帶點磨砂感,聽在耳裏沙沙的,又引人想象那嗓音被撞擊拆碎的調子。

傅聞安沒說話,他跪在床上,慢慢舔掉唇邊殘留的液體,盯了謝敏好一會,在對方發怒前收回視線,下床拎着黑枭離開了。

房間裏依舊存留着對方在動情時溢出的信息素,謝敏推開窗,開一道縫隙透氣,确定溪崖沒醒過後,回到床上,屈起腿,手肘搭在膝蓋上,把臉埋進去,像鴕鳥一樣。

想要。

想要他。

想和他做。

謝敏自暴自棄地把手伸進被子裏,閉眼,一邊在心裏唾棄自己先前把人趕走的表裏不一,一邊又慶幸自己理智尚存、沒被欲望完全沖昏頭腦。

要瘋了。

第二天一早,押運車隊出發,駛入山道。

瓦倫山脈先前下了大雪,山雪覆蓋植被,與陰冷的天空連成白皚皚一片,荒草枯樹遍布,懸崖下還是懸崖。更進山後,便是鬥折蛇行的盤山道,蜿蜒向山頂,被山石與積雪遮擋,看不見盡頭。

是一段極其容易發生事故的路,運載車的制動不比專業的越野車,封控區的軍備質量又普遍比不上安斯圖爾。不僅爬坡,還有積雪冰面,好在抓地與防抱死的性能還算優越,走是能走,就是慢。

一路上,謝敏坐在副駕,看向山路旁背着家當徒步遷徙的流民,有大人小孩,狼狽不堪,料峭寒風割開臉上的凍瘡,他們麻木地向他身後走去。

他們忍饑挨凍,只為逃避戰火的侵襲。

車隊将他們甩在身後,甩進滾滾雪沫與煙塵裏。

謝敏恍惚了一陣,那些身影與兒時佝偻着的、艱難求生的背影重合在一起,再不可分。

他心裏沒由來苦悶,點了支煙,卻發現煙勁過大,抽了兩口不得勁,只好熄了,沒成想惹得溪崖看過來。

傅聞安給他下的針劑劑量很大,溪崖昏迷到早飯都沒醒,醒來似乎也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麽,與往常沒什麽不同,但就是看他的眼神總不太對勁。

溪崖輕咳一聲,道:“你把黑枭封在隔音籠裏,他不會缺氧死了吧?”

謝敏起得非常早,封了個黑箱隔音籠裝進最後一輛裝載車的車廂裏,上了鎖,嚴禁他人探視,美其名曰重點看管目标,實際是空箱子一個。

反正早晚都會被發現,到時候把鍋一推,愛誰誰,謝敏身上的疑點罪狀夠多了,不差這一個。

“不會,那東西透氣的。”謝敏叼着濾嘴,說話含糊不清。

溪崖靜默一會,又道:“你嘴怎麽回事?”

謝敏噎了一下,他昨晚發現唇角被傅聞安咬破了,還挺深,一時半會好不了。

他沒解釋,故作高冷,解釋不了,心裏把狗東西罵了千百遍。

執政官的新年兔子副官

雕花落地鏡照出副官的模樣。

絨毛柔順的兔耳發箍藏在濃黑的長發中,頸間黑chocker綴着銀鈴铛,輕佻露背裝被挺闊軍服遮掩,黑絲配制式短靴。

他撩起外袍,微微側身,腰下短小的兔尾半掉不掉。

副官抿着嘴唇,把兔尾巴向內按了一下,重新固定,可疑的悶哼洩出後,一口氣長舒出來。

他還是不能适應這個兔尾巴的佩戴方式。

一切準備完畢。

他朝鏡子做了個wink,掩着雪白披風向門外走去。

執政官城堡的一層會客廳正進行一場邦交合作啓動儀式,正進行到關鍵的簽字環節,奏響進行曲後,執政官拿筆簽字,手伸向副官手捧的托盤準備拿合作書時,指尖突然摸到一團毛茸茸的球。

執政官蹙眉,擡頭看去,只見觸感柔順的白毛球粘在對方的露指手套上,他的“兔子副官”垂眸看向他,眼裏藏着狡黠的精光。

執政官不着痕跡地打量他,手在空中一轉彎,拿出合作書,提筆潇灑地簽字。

合照時,執政官坐在前,兔子副官站在旁邊,對方故意一般,拿腿蹭他半條手臂,接回合作書時,還用指甲在他手腕外側輕蹭。

對方附身收拾東西時,腿間短小的兔白色尾巴就在他眼前晃呀晃。

執政官正襟危坐,擱在大腿上的手掌卻悄悄攥起了拳。

儀式結束後,接送外客的迎賓車隊開出城堡,冬風一吹,掃落了梁上碎雪,衆人眼睛皆一眯。

乖乖站在執政官身邊充當吉祥物的副官突然覺得大腿根溫度驟然提高,一只寬大的手掌在披風的掩蓋下摸了上來,靈活手指抓住尾巴,先是往外一拉。

副官堪堪站住,驚慌地回頭。

對方指尖抵進毛茸茸的兔尾巴球裏,摸到毛毛盡頭的硬質柱狀物,用力往裏一推。

!!

副官腰一軟,像是崴了腳,猛地跌進執政官懷裏。

風雪停了,衆人睜開眼,看了過去。

衆目睽睽下,執政官扶住副官的身體,一只手紳士地掌着對方的腰,聲調冷淡地關懷道:“真不小心,站穩,別再摔倒。”

副官從對方懷裏起身,兔耳朵被風吹得後仰,他仰起頭,長發遮住了眼神。

“多謝執政官關,心。”最後兩字咬的重,但在場衆人沒一個聽懂的。

多麽和諧友愛的副官跌倒圖!多麽濃烈的上下屬情誼!

啪啪啪。

掌聲一片。

中午,執政官照例午睡,他躺在休息室的小床上,呼吸平穩。

不久後,副官端着下午茶走進休息室,站在床邊端詳對方的睡顏許久,眼看着時間快到了,便坐在對方枕邊,伸手撥了撥自己脖子上的鈴铛。

鈴鈴。

執政官醒來,他兀自喝着副官遞來的清甜花茶,視線随着對方收拾軍服大氅的動作來回移動。

副官拿着執政官的外套回到床邊,發現對方垂眸正看一本晦澀難懂的專業書。

如何飼養一只野兔——安斯圖爾圖書出版社。

副官凝神幾秒,把執政官嘴邊剛喝進去半杯的花茶拿走了,并像先前上菜一樣,搖了搖脖子上的布菜鈴铛。

退菜!

然而,偷竊花茶的憤怒小兔退出休息室的時間比預想中晚了一點。

所以,執政官下午打卡上班的時間也晚了一點。

因此,如同往常一樣想與執政官錯開上班時間從而晚幾分鐘等電梯的怨種員工很不幸的,與執政官在舊年的最後一天裏坐了同一部電梯。

也因此,執政官城堡的許多人在即将發年終獎的今天喜提遲到處分,哀鴻遍野。

茶水間多人哭訴中,前來泡咖啡的副官悄悄掐住披風領子,遮住脖子與胸前的吻痕。

晚上,執政官要副官到他辦公的地方找一份文件并謄抄。

衆多書櫃中,脫去外袍與軍服的副官赤腳踩在地毯上,一行行尋找文件。他踮腳仰頭,步子走得很慢,脊背肌肉牽扯出的線條非常漂亮。松垮黑絲布料收束着腰,向上任由清瘦的肩胛露出,腿很長,臀也翹,兔尾巴一顫一顫的。

執政官拿起鋼筆,走到副官身邊,看他找文件找得焦頭爛額。

“需要我幫你嗎,副官?”執政官禮貌地問,影子卻像網一樣從上兜頭罩下。

“需要。”副官回頭看他。

執政官把人壓在書架上,他手指抵着使勁,鑲嵌鑽石的鋼筆帽撥下,他擡手,尖銳的鋼筆尖洇出黑墨水,一筆筆寫在副官瘦削又平坦的皮膚上。

在指示下,副官游移不定的手放在了一個書架上,但不确定是第幾排。

“還需要嗎?”執政官垂着頭,臉頰邊被兔耳朵輕輕一掃。

“需要。”副官啞着聲音回道。

夾着鋼筆的手掌環到對方身前,手臂圈住對方細瘦的一截腰,筆尖勾開黑綢布料,拉下褲邊,筆尖落在對方的小腹上。

副官掙紮了一下。

“別動。”執政官警告,一筆一筆寫得很緩慢。

副官把頭靠在對方肩膀上,眼睛眯縫着,阻止水汽從中溢出,他腿發顫,勉強站直,最後一筆,筆尖狠狠壓了一下,惹得他深深一吸。

副官的手搭在書架第三層,但第三層上全都是厚重的文件夾,他分不清。

“還需要嗎?”執政官把對方腹下的墨水痕重重揉開,汗水洇出花朵一樣的色塊。

“一次性說齊可以嗎,長官?”副官側頭抱怨,輕輕咬了一下對方的臉頰。

“可以。”執政官道。

副官被抱了起來,雙腿懸空的姿勢令他有些頭暈目眩,隔着薄薄一層紗,胸膛被鋼筆帽的鐵夾咬住。

他渾身只剩一層毫無蔽體功能的黑白兩色布料,是綢又是紗,長發絞着對方的手臂,平添一份輕盈暧昧。

兔尾巴在手指的推動下動了起來。

是摩斯電碼。

副官把頭埋在對方頸側,手臂和雙腿用力勾住,努力保持平衡,重量卻不盡如人意地向某處不斷跌落、擠壓。

兔尾巴被掌在對方手心裏,像是托着他半條命。

渾身都是汗,副官努力抽出那份執政官需要的文件,汗津津的手指抹花了上面題頭的幾個字。

對謝敏日常行為的研究之貓與人的習性區別。

一想到還要将文件裏的內容謄寫一遍,副官閉上眼睛,跌進沙發裏。

“我要辭職。”副官嗓子像被人掐了一把,又沙又啞,他睜開濕漉漉的眼睛,體表的濕乎乎的汗水還沒蒸幹。

“抄完再辭職。”執政官把鋼筆放在桌上,冷漠地指着桌上的文件。

“唔。”副官捂着頭坐起來,用手搓了搓小腹上的墨痕。

還沒被汗水弄花時,那裏寫了執政官的名字,在最私密的部位,只有兩個人能看見。

晚上,副官不願意接執政官下班回家,所以執政官提前放了所有人的假,把在樓道裏亂逛的副官拖回車上,

回家時,五顏六色的煙花鋪滿天幕,街道兩旁一片火紅,各家張燈結彩,街上滿是出門游玩放燈逛夜市的人。

副官喜歡湊熱鬧,執政官便拿大氅包着對方,摟着逛遍了人流量最大、最熱鬧紅火的街道,買了一大堆吃的,各自嚼着一個蘋果糖,還放了兩盞風雪羚羊的河燈。

“陳石黑枭他們在家裏擺了火鍋,還有牌桌游戲,去玩嗎?”副官刷着社交賬號,興致勃勃地問。

執政官答應了,覺得不好空手去,便買了些禮物一并帶去。

“牌桌游戲賭誰贏?”副官躍躍欲試地挑着眉,他道。

執政官打量了一下副官這一身裝束,心裏愉悅面上無情地點了點頭。

最後,火鍋和牌桌游戲都不錯,人人玩得開心,吃得很飽。

執政官也吃得很飽。

副官……算是被喂飽的吧,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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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太忙了先忙裏偷閑寫個除夕番外,大家過年好!

過兩天就更新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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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