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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寶兒又在她這裏膩了一會兒後才走。
她回棠梨院是為了收拾一些東西,不過院裏有那孩子的眼線,她若是包袱款款,恐怕不多久寶兒就會知道,過來堵她。
因而能帶的東西不多,衣服什麽的只能到外再買,那真只把所有的錢財,和從前在系統兌換的還沒用完的那些物什帶上。
又在院裏小坐片刻,待到午時,衆人去吃午飯的時候,她自棠梨院而出,從偏門出了王府。
守門的人見到她出門多看了幾眼,未有說什麽,因着王妃曾對她說過那樣一番話,王府的人并不限制她的自由,寶兒雖盯她盯得緊,但不會限制她出行。
誰都不會想到她今日這一去,卻是要經年之後再回了。
有些事有一個人她至今不曾放下,但她需要離去,離去做一些她必要做的事情。
一出府,那真直接去了離此最近的街中的一家估衣鋪,替她自己和乘兒買了幾身衣服,乘兒的身材她是曉得的,早上喝過姜湯後,她特意量過記下來了。
如今銀錢緊張,新衣服貴衣服是買不起了,只能在這裏撿些還算不錯的舊衣買下,也是委屈了那孩子。
買下衣服,付過銀錢,她直接在這家估衣鋪的試衣間裏換上了剛買的衣服,又貼了面具,轉換成沈念棠的身份,趁鋪子裏人多眼雜的時候,偷了機會低着腦袋從試衣間出來,快速離開了估衣鋪。
原先穿在身上的織錦釵裙換下,發上戴的珠釵也卸下了,整個人看起來樸素許多。
如今身上穿的是一件還算完好的棉布衣裙,她在估衣鋪裏買的多是這樣類似的棉布衣服。
棉布衣服比不得绫羅綢緞,但穿在身上卻也舒适,至少在現代時,那真就喜歡穿純棉料子的衣服。
去過估衣鋪,她又去城東小院附近的布店買了兩匹素色的棉布,外衣可以從估衣鋪買,亵衣亵褲這些卻不成的,那真決定回去自己給乘兒和她自己做幾身。
拿了兩匹布又拿着買來的衣服,兩只手可沒再得閑的,便就向自家院子走去。
到了院門口一腳踹開了大門,抱着東西走進去,從廚房裏走出來恰好看到這一幕的乘抽了抽嘴角,随即忙上前幫着拿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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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撇了撇身, “乘兒啊,你傷還未好呢,我來便是,不消你拿。”
乘不由分說直接拿過了她手裏的兩匹布,他雖傷着,但還沒到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地步。
更何況身前的人身上也帶着傷,還得了風寒,他自覺作為男子,又受她恩惠,更要照顧着她些。
那真也不好再搶着拿回來,也就由他拿着。
布匹讓乘兒拿進了她昨夜睡過的房間。
乘把手頭上的布匹放下,轉過頭去看那真,“沈姨,就放在這裏?”
“對,就放在這兒,我一會兒用這兩匹布給你做些內穿的衣服。”她臉上揚起笑,淡淡的慢慢的彎出一個溫婉的笑,“來,過來,給你買了幾身衣服,你試一試可還合身,沈姨手裏銀錢不多了,只能給你買這樣的,你不要嫌棄。”
看着女人手裏拿着的棉布衣服,乘認真的看向對面人兒的臉搖了搖頭,“不嫌棄。”
他接過衣服, “我去房間裏試試。”
動容于這孩子的認真,那真心下的愧疚又湧了上來,壓住心頭的愧疚,她又柔聲道,“若是合适,就直接穿上,替了身上不合身的衣服。”
“好。”那孩子回答的聲音傳進了耳中。
那真看着對方離去的背影,終究只是看着,再沒有更多。
衣服很合身,乘穿好時第一次有了像兒時穿到喜歡的新衣服的歡欣的感覺,即使這衣服遠不及那時他穿着的精致。
僅僅是因為她替他買的衣服,他竟就因此産生了這樣的感覺。
連他自己都有些詫異,這個人在他心中究竟占着什麽樣的份量,他自己都掂量不清了。
将另外幾件衣服疊好,放進房間裏的小櫃子中,他便穿着這身衣服走出房門,又去到那真的房間。
縱使面色并不好,身形瘦削,一身布衣,總也遮不住俊逸的面容,風華難掩。
果然,顏值是最重要的,有一張好看的臉,怎樣都好看了,那真在心裏暗戳戳的想道。
她也不吝惜的誇獎了一句,“乘兒真好看。”
……
和好看的人兒又一起在這城東小院過了一夜,那真連夜用昨日買來的棉布趕制了幾件亵衣亵褲,布料還有餘不少,她将之都收到了行李中去。
原本打算再過幾日離開長安,但一想到寶兒的性子,以及他對自己的态度,總教那真覺得,若是過幾日再走會生變故,于是決定今早便離開。
這事與乘兒昨日已經談過,他倒沒有表露出太多的反對,只問了一句為什麽,聽完她胡謅的扯淡理由後就答應了。
也沒有再提端王府,或許是真的失望了,也不再心念着。
昨日下午約好的馬車一大早已經等在了院子外面,吃過早飯後,那真和乘帶着整理好的行李上了馬車,馬車悠悠晃着,以平穩的速度前行,漸漸駛離了長安這座城。
那真最後望向沐家墓地的方向,神思有些迷離,心中暗念着,雪棠啊,來年我不能去墳前看你了……
四年後。
金陵城,念棠樓。
緊閉的房門“吱呀”一聲被人打開,門外進來一個身材颀長俊美清雅的公子。
俊美的公子見到屋內的人,眼眉含笑,“沈姨。”清潤的聲音如叮咚泉水一般悅耳。
那真擡頭看去,彎了嘴角眉梢,露出一個柔色清淺的笑,“回來了。”
淡而溫婉,一笑似乎歲月也變得溫柔,滌蕩了雜質,那一瞬清澈而幹淨,成為任誰都想要久留停駐的時光。
她起身,放下手中的針線,為方才歸來的人去斟一杯茶。
選茗、擇水、烹茶……最後烹煮的這一壺茶,斟入杯中,只見茶湯色郁香濃,入口先是苦澀,回味卻清香甘甜,細細品來只覺回味無窮。
“沈姨的茶藝愈發好,比起上一次,這一次的茶喝來更有悠長韻味。”
“哼╯^╰”那真哼笑了一聲,“可不要貧嘴,如何,事情談的可還順利?”
“自是順利。”清潤的眼眸含笑,“一切都好,就是想吃沈姨做的陽春面了。”
“陽春面啊,一會兒給你做就是,定教你吃個夠。”微揚着嘴角
繼續言說,“不過乘兒,這麽些年,怎麽就這般喜歡吃我做的陽春面,這再普通不過的一道面食,酒樓裏的大廚不乏做得有比我更好的,你為什麽呢?”
乘搖了搖頭,“別人做的都不一樣,他們做的再好也不是我想要的那個味道,我只喜歡沈姨做的。”
“至于為什麽喜歡,喜歡就是喜歡了,若定要說出個所以然,卻也說不出。”也許只是因為是你做的,這句話他卡在喉間,沒有說出口。
深色的瞳注視着對面的人,這張臉還如記憶中他第一次見到她時,似乎半分也未變。
四年前,那真與乘自長安來到金陵。
金陵當時亦是江南罹受水災的地區之一,當地百姓深遭水災水患之苦,但此處最先受到朝廷新派的欽差救災,先得到赈災款的救助,在前又逢當地知府清明,重民、愛民、有慧,災後組織重建安撫得當。
欽差雖只比他們先到金陵十幾日,但只這十幾日,這一座城已經走向恢複發展的正軌。
在見到金陵良好的勢态之後,欽差又趕往他地,這一去是去往錢塘,錢塘是此次江南受災最嚴重之地,也是領養了乘的林家所生所息之地。
一別數月,重回江南,乘恍然頓生離去經年歲月之感,感懷有之,又似更有一種新生之覺。
他眼望向長安的方向又轉向錢塘的方向,最後目光卻留在當下,此處,金陵。
他們就在這裏定居下來。
金陵罹難于水患,卻又得益于其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和靈秀獨一的風水佳境,歷來屢遭災禍卻又重整繁華,乃是江南最繁榮的地界之一。
繁華時期有繁華時期的生意能做,災禍之後亦有災禍之後能做的生意,講究時機和眼光耳。
乘在林家這幾年,書沒少讀,生意經更沒少學,林家人與其也是傾囊相授。
在做生意這一事上,乘可以說是極具天賦,那真當時将自己剩餘的錢財拿出來開了一家小飯館,做些小生意,不成想在乘的打理之下,生意不僅做的好、順暢且越做越大,越做越大……
最後發展到今日,做成了金陵最受歡迎的酒樓。
近日乘便在接洽分店事宜。
只是四年了,這一年,乃是承佑二十年。
算算日子,也差不多是時候。
算算時候,面差不多也煮好。
她将鍋裏的面條撈起放入碗中,倒入湯汁,再撒上一把細蔥,一碗陽春面即成。
那真端起了放着面碗的托盤向那孩子所在的房間走去。
乘兒哪,再過不久,我們又要回長安了。
作者有話要說: 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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