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22

雲霁停在簡橙面前，陽光大部分被他遮住，他逆着光，向她遞去骨節分明的手。

她困惑地眨眨眼睛，猶豫半刻，把水交給他。

他無語，彎腰去牽她另一只手。微微使力，把人拽了起來。

“走了。”他說。

簡橙反握住他的手，心裏稍稍安定，“嗯。”

走出兩三米。

“雲霁，不至于吧？”

“我們一群人等你半個多小時了。”

“才熱個身你就走啊？”

“你看這女的不爽讓她賠個不是呗，你就別走了，好不容易聚齊一回。”

“是啊，這女的誰帶來的？讓她給賠個不是。”

“你們欺負一個女生算什麽事啊？剛才雲霁不也拿球扔過她了嗎，想把人逼死是怎麽的？”

“誰欺負她了？還不是她自己先挑的事，好端端的罵什麽人呢。”

“掃興……”

身後隐約傳來白子魚的哭聲。

Advertisement

“你哭也得表個态啊。”

“不然就走遠點！”

“有完沒完？我看她說的就是事實！瞧你們一個個都護着那個……”

雲霁把簡橙送進冷飲店，買了兩支甜筒給她。

“乖乖坐這等我。”他揉揉她的腦袋:“你吃完了我就回來。”

簡橙以為他要回去打球，點點頭:“嗯，好啊。”

一群人分成兩個陣營。三五個回籃球場，三五個還留在原地争執。

一個男生擋在白子魚身前:“誰知道之前出什麽事了？要是那女的沒招惹子魚，子魚會主動惹她？”

雲霁冷笑一聲，眯着眼睛走近，趁男生沒緩過神，一拳頭揮了上去。男生人愣愣的，想起反抗時已經來不及了。

另外幾個男生無動于衷，只是口頭上勸幾句。

白子魚梨花帶雨地撲上來，“雲霁，你……”

雲霁把她甩開:“給老子滾遠一點！”

簡橙也是聽剛進店裏的幾個人說，外面兩個男生打起來了。

她又慌又怕，探頭從窗戶往外看，心裏越來越不安穩，幹脆跑了出去。

籃球場亂成一團，雲霁和一個不認識的男生打起來，另外七八個人上去拉架。白子魚遠遠躲在一邊。

甜筒，外套，礦泉水瓶，全部被簡橙扔在地上。她沖進去，兩手抱住雲霁的手臂，帶着哭腔:“嗚嗚嗚雲霁你別打了……”

雲霁一愣，後背受了一拳，攬着她退了出去。

她摟着他的腰，頭埋在他胸口小聲啜泣。

他無奈:“說了讓你等我，你怎麽不聽話呢。”

她把眼淚蹭在他衣服上，不回話。

“好了，不哭了。”他給她擦眼淚，“都看着你呢。”

她抽抽鼻子，抱得他更緊了。

“甜筒都吃完了？”他問。

她搖頭。

“衣服哪去了？”

小小聲:“後面。”

“敢情你把東西都給我扔了是吧。”

“嗯。”

“還嗯，嗯什麽嗯？”雲霁被她氣笑，拍拍她後腦勺，“不許哭了聽見沒，帶你回家。”

她從他懷裏退出來，臉紅紅的，主動牽他的手。

他把衣服撿起來，兩人頭也不回地走了。

後頭有個男生抱着球感嘆:“唉，又是個重色輕友的家夥。”

折騰這麽一出，又在外面吃了頓飯，回家後天都黑了。

簡橙作業沒寫完，坐在書桌前寫。雲霁拿本書陪她到很晚。

十點半，他打個哈欠。

“還差多少？”

“作文，抄文言文……”

“拿來。”他叩叩桌子，“我幫你抄。”

從來不交作業的人，現在說要幫她抄文言文？

簡橙懷疑地看他。

雲霁催:“想不想睡覺了還？快點！”

“不行吧。”她糾結:“被人發現就慘了。”

雲霁:“不會發現。”

“那……”

“嗯？”

簡橙想，讓雲霁寫寫東西也是好事，大不了她自己再抄一份就是。

“好吧。”

她拿出語文書和筆記本:“給。”

雲霁握着她粉紅色的圓珠筆，開始寫字。

簡橙時不時看過去，發現他指骨處有一塊傷。

她拉開抽屜，拿出花花綠綠的卡通創口貼，給他貼了一枚上去。

雲霁動動手指，蹙眉看她。

她警告:“不許撕下來哦。”

他安靜幾秒，很郁悶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