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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新婚第二天,秦時越差點兒沒起來。渾身如車輪碾壓一般的疼,他掙紮着坐起來。周川頗為後悔和自責,昨晚實在太過火了。可心上人在這兒,他又如何能忍得住。

周川幫他按按後腰:“再睡會兒吧,別起來了。”

秦時越微微蹙眉:“不行,還得去給你爹娘奉茶。”他倒不是非想給他們奉茶,只是他另有打算,現在不能在這些小事上落下話柄。

周川心疼他:“可是你現在這個樣子,再說他們……”

“沒事的,大不了等俸完茶再回來,給我拿件衣服來,”秦時越用手一指,“在櫃子裏。”

周川只好将他的衣服拿來,然後便背對着他。

終究是沒忍住,往後面偷偷看了一眼。

秦時越白皙的皮膚上青青紫紫的沒一塊好地方,周川看了又偷偷咽了口口水。

穿好了衣服,簡單的梳洗一番,倆人便回了周家。

一進門便見到了周大嫂,周大嫂瞧着倆人是從外面回來的,微微一愣:“你們怎麽是從外面回來的?”

秦時越早就想好了說辭:“我與小川早就醒了,瞧見爹娘沒醒,也沒敢驚動你們。便出去走走,爹娘都醒了吧?”

周老大連忙走了過來:“醒了,剛醒剛醒。”

秦時越沖着周川笑笑:“那咱們去給爹娘敬茶吧。”

他的笑容如陽光般燦爛,看得周老大都呆住了。

周大嫂氣得狠狠地将笤帚扔在一旁,翻着白眼看向周老大。

“爹,娘!咱家丢東西了!”一道驚恐的男聲從房裏出來,是周老二的另一半,也是個小哥,叫許煥言。因周大嫂不願意做飯,這做飯的活計便落在了他的身上。

周老太一聽丢東西了,急急忙忙地問:“丢什麽了?”

許煥言指着廚房說道:“丢了一盤雞,一盤雞蛋,還有兩盤青菜。”

東西去哪了不言而喻,周老大的臉上有些不自在。

秦時越忙道:“許是被村子裏的人偷了呗,昨天人多亂糟糟的,指不定是被誰拿走了呢。”

周老大一聽秦時越還會為他解圍,頓時美滋滋的。

周老太太一聽覺得有理,已是怒容滿面:“我去找找看,我倒要看看是誰嘴那麽饞,把我家的東西拿走吃了!”別的不心疼,她心疼那盤雞啊。那可是肉啊,就算是過年都舍不得吃雞。

“娘你還是別去了,到時候你怎麽說啊?這誰家辦事,大家夥兒拿點兒菜那都是正常的,”秦時越将他攔住,“到時人家問你,你拿沒拿過別人家的菜,你該怎麽說?到時候可就不好看了,那群人在背地裏講究人的水平可高了。說不定怎麽往咱家身上潑髒水呢。”

周老漢這人沒啥本事,但好面子,聽到秦時越這麽說。吧嗒吧嗒抽着旱煙:“別去了,你瞎折騰什麽。”

周老太太滿肚子火也沒有辦法,而且老頭子發了話,她也不好再說什麽,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但她也不是善茬,等秦時越給他們敬完茶的時候,她看着秦時越還是想把這火法出去:“昨天你們倆穿的那是什麽衣服?怎麽買個紅色的料子做衣服?”

周川想要說話,秦時越捏捏他的手心:“成親了當然要穿紅色的衣服。”

“你們從哪學來這些的?咱們農家人講究的是要安安分分的過日子,收起那些個不安分的心思,沒有那少爺命,就別得那少爺病。你說說那衣服除了成親那天能穿,平時還怎麽穿?銀子可不是大風刮來的,是汗珠子掉地上摔八瓣一個子一個子地攢下來的。我們老周家可禁不起你這麽折騰。”

成親第二天,周老太太便急着給自己立威,她再也忍不住去掩飾那些虛假的樣子。現在人已經成親了,還能跑了不成,不先立立規矩,以後可怎麽得了。

秦時越冷眼看着她,周川替他說話:“是我自己選的,不管哥的事。”

“哥?什麽哥?”周老太太一聽這個稱呼,這還得了,“你管一個小哥叫哥?那不亂了套了,小哥還能騎到一個男人的頭上?”

“說完了嗎?”秦時越看了她一眼,冷笑一聲,“這是我們二人的閨房樂趣,你的手伸得未免也太長了吧。照你這麽說,我們倆同房時用什麽樣的姿勢你也想管管嗎?”

從來沒有人敢這麽大喇喇地當衆說出那檔子事,別說當衆說了,就算是女人或者小哥,私下裏想要了,都不敢和自己的男人說出來。這會被說成是重欲、淫/穢,是要受別人恥笑的。

周老太太的臉一紅,其他人的臉色也不太自然。倒是周老大和周老二心裏高興,還以為秦時越是多清高的一個人呢。

周老漢抽了一口旱煙,嗓子裏使出一聲,這是他慣常做得事。別看他不說話,但在這個家裏,他是絕對的權威,周老太太無非是替他傳話的罷了。

“你這小哥好不害臊!”周老太太繼續指責他,“怎麽什麽話都往外說。”

秦時越滿不在乎,也不想在這事上和她做過多的糾纏:“吃早飯吧,我餓了。”

說着,他拉着周川的手便往屋子裏。

周老太太哪裏受過這個,她平日裏訓話的時候,誰不老老實實地聽着?這才剛成親就不聽管教了!以後可怎麽得了?這不要爬到她頭頂上了嗎?

她氣得臉紅脖子粗,剛要說話。周老大覺得是時候該自己出場了,于是趕在周老太太說出更加惡毒的話之前,他說道:“娘,時辰也不早了,該吃飯了。孩子都餓了,再說一會兒還得幹活呢。”

說起孩子,周老太太臉色稍霁。她最疼愛那個寶貝孫子,就是周老大的親生兒子。寶貝孫子餓了可讓她心疼,于是她抱着孩子去了飯廳。

周家的早飯就是一鍋稀米湯而已,看不見半點幹的。

秦時越要吃時,周老太太又給他一個下馬威:“小秦啊,以後這做飯的活就歸你了。”

“好啊。”秦時越倒是答應得很痛快。

周川眉頭緊鎖,又想說話,秦時越又按按他的手心。

見秦時越答應的很痛快,周老太太還算滿意。方才發生的那事也就算了,不過她更加得寸進尺,又說道:“一會兒吃了飯就和老三去地裏幹活。”

秦時越又答應了,周老太太更加滿意,便不再說什麽了。

秦時越喝了一肚子水,便和周川拿着鋤頭要上地裏。

周老太太又看到了,不高興地道:“做什麽拿兩個鋤頭?鋤頭總用該壞了,到時又要花錢買。種個地而已,用手都能刨坑,我看你們就是想偷懶。”

秦時越一把搶過周川手裏的鋤頭,真想一下子刨到周老太太身上。他把鋤頭狠狠地往地上一摔,然後拉着周川便走。

還從未有人敢這樣對待周老太太過,她氣得直跳腳,指着秦時越的背影罵罵咧咧。

秦時越當作沒聽見,和周川越走越遠。

“咱們先回家吃點兒飯。”秦時越摸摸肚子,除了餓還是餓。

倆人回到家裏,周川叫他先去休息,他自己則生火做飯。

昨天幾乎折騰了一整夜,秦時越就不明白了,周川那麽瘦,怎麽做起那種事情來那麽厲害。

一想到昨晚發生的事,他的臉不自覺地紅了,将腦袋藏在了被子裏。

不多時,周川飯做好了。秦時越卻睡着了,周川心疼他,也沒叫他,輕輕地拿來被子給他蓋上。

周川靜靜看了一會兒,最終将秦時越摟抱在懷裏,與他一起睡去了。

等再醒來時已經是中午,早飯都變成了午飯。

周川為了給秦時越補身體,還特意給他煮了一顆雞蛋。秦時越将雞蛋與周川分着吃了,吃過後,又躺下來滿足地摸摸肚子。

“再歇一會兒,我消消食。”秦時越一邊摸着肚子一邊說着。

“不要去地裏幹活兒了,”周川心疼他,“我自己去就好了,你在家裏歇着。”

“誰說我要去幹活了?”秦時越手拄着腦袋,笑着看他,“過來親我一口我就告訴你。”

周川雙眼雙光,還有這好事?

忙在秦時越的臉上狠狠地親了一口,秦時越滿意地眯眯眼:“我想出去看看,找點兒能賺錢的營生。”

“那去哪兒找?”周川也來了興趣,有了銀子就能讓時越哥過上好日子了。

“保密,一會兒你就知道了。”秦時越朝着他笑笑,“就算你親我也不說。”

周川大着膽子又在他另一邊臉上親了一口:“那我給你揉揉腰吧。”

秦時越倒是同意了:“揉吧,有些酸。”

周川坐起來,用手輕輕給他按摩着。秦時越舒服地眯上眼睛,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聊着天:“以後在你家,他們說什麽你都別吱聲,有我呢。”

周川急了:“可是他們會欺負你的。”身為一個男人,不能保護自己心愛的人,真是太窩囊了。

“我自有主張,”秦時越安慰他,“總之我不能吃虧。你就不同了,你一開口他們肯定都沖着你去了,你又說不過他們那麽多張嘴。你聽我的準沒錯。”

周川不情不願:“到時候再說吧。”

秦時越又笑笑,他閉着眼睛想了一會兒,決定把空間和靈泉一事告訴他。

已經成親了,是該說出他賺錢的法子了。

秦時越突然坐了起來特別認真地看着他:“小川,我要和你分享一個我最重要的秘密,這個秘密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周川先是一喜,因為秦時越肯和他分享秘密,後來也變得嚴肅起來。

他伸出三根手指,做發誓的模樣:“我對天發誓,一定會遵從時越的每一句話。如違背誓言,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秦時越壞笑着他看:“你膽子大了,敢叫我時越了,快叫我哥。”

周川馬上脆生生地喊了一聲哥。

秦時越像小狗一樣摸摸他的頭:“真乖。”

秦時越慢慢地用右手把左手的衣袖掀開,露出手腕處的那個類似刺青一樣的東西。

周川昨天便看到他這處刺青了,秦時越将手腕放到他眼前:“這個東西是突然出現的,就在咱們成親前幾天。我剛發現時吓了一跳,還以為身體出了什麽問題。後來就用水去洗,結果你猜怎麽着?”

周川只聽到秦時越說的“身體出了什麽問題”,頓時吓得面色蒼白:“哥,咱們快去沈郎中那裏去看看吧。有病要趁早治,不要強撐着。”好不容易和心上人在一起了,他想和他過一輩子呢。

秦時越又摸了把他的頭發:“你怎麽聽三不聽四的呢,我說的是以為我身體出了問題,而不是我身體出了問題。重點是最後一句,你猜這個像刺青的東西是怎麽回事?”

周川松了口氣,剛才都要擔心死了:“怎麽回事?”

“你抱住我。”秦時越想這樣應該能将周川帶進去吧,周川馬上将秦時越抱得緊緊地,生怕他跑了一般。秦時越用手觸碰那塊刺青,緊接着眼前的景色便變了。

一汪清泉,七八平方米的地方,其餘的地方白霧茫茫。

周川瞪圓了雙眼,睜大了嘴巴,搞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

秦時越拉着他的手去看靈泉:“我碰到那塊刺青眼前出現的就是這副模樣了,你看那泉水,比咱們家的水還要甘甜無比。還有治病的功效呢,咱們出去拿一個碗給你嘗嘗。”

周川沒反應過來呢便已經又出去了,秦時越拿了一只碗,又和周川來到空間裏。舀了一碗水給他喝,周川喝下後瞪圓了雙眼:“甜,像糖水似的,而且喝完了特別舒服。”

他又舀了一碗給秦時越,秦時越現在還真需要喝它。這周川折騰了一晚上,又是第一次。他喝過原本還酸着的腰頓時不酸了,整個人清神氣爽的。

秦時越又拉着周川看:“那些白霧像一堵牆,我走不過去。這裏還空出來這麽大的地方,可以放一些東西,我把家裏的房契地契,還有一些銀子放在這裏了,這樣咱們就能高枕無憂了。”

周川看着也高興,笑得合不攏嘴。

秦時越又把那本《化妝品寶典》拿給周川看:“你看這本書上記載的全是化妝品的制作方法,我想照着書上的方子做一些化妝品拿去賣。咱們在化妝品裏加一些靈泉水,效果肯定會特別好。”

周川眨着星星眼,一臉崇拜地盯着秦時越看。

倆人從空間裏出來,秦時越說道:“咱們走吧。”

周川和秦時越拉着手走在元寶村裏,偶爾遇見幾個人。瞧見他倆拉着手,還有些羞臊。元寶村的民風保守,就算是成了親生了孩子的夫妻,當衆也應該避嫌,走路也要這邊一個那邊一個。像他們這樣的,多惹人臊得慌。

但秦時越完全不在意,自己怎麽高興怎麽來。日子是過給自己的,又不是過給別人看的。

倆人朝着地裏走去,不過既沒去秦家的地也沒去周家的地。

而是去了距離元寶村不是很遠的一個小山坡。

元寶村都是大平原,并沒有山。所謂的小山坡,也只是比田地高出那麽一點點而已。山坡的面積不算很大,但裏面有一些野果樹,還有一些山雞。

周川滿腹疑惑:“咱們來這裏?”

秦時越存心逗他,故意用手把衣領往外拉了拉:“我聽說在外面做那種事會更快樂……”

周川的目光馬上變得炙熱,甚至還毫無察覺地咽了下口水。在這青/天/白/日,幕天席地的地方幹那種事,好害羞啊。可他想了一下,肯定會像秦時越說的那樣快樂。

那就……那就……

秦時越見他當了真,沒好氣地捏捏他的臉:“想什麽呢你啊,和你開個玩笑。這光天化日,乾坤朗朗的,怎麽能做那種事。”

周川的目光黯淡下來,秦時越又笑笑:“等晚上回家的,随你怎麽折騰。”

周川黯淡下來的目光中又升起熊熊火焰,秦時越瞧着他變來變去的樣子怪好笑的,也不敢再逗他了,怕他又當了真。

周川跟在秦時越的身後特別快樂,想着今晚發生的事充滿了期待。不過他還是沒忘掉秦時越說的要在外面這件事,以後,希望以後有機會試試。

“小川,你看。”前面除了野花就是野草,都是最常見不過的東西。這些東西從農人們的出生,伴随着他們的死亡。

周川順着秦時越手指的方向看去,也沒明白秦時越要他看什麽:“野花挺好看的。”

秦時越向前走了幾步,在一叢粉色的,有些像牽牛花的花旁蹲下:“這叫田旋花,和牽牛花有些像,不過葉子不太一樣。咱們摘下來一些,回去做化妝品。”

秦時越動手開始摘,周川跟着他一起,他們只摘花,将摘好的花小心翼翼地放在袋子裏。

“哥,那黃色的花我瞧着挺好看的,咱們摘嗎?”周川也不懂,但他聽秦時越說了,花可以做化妝品,就以為所有的花都可以。

秦時越看了一眼:“那個不能摘,有毒的。”

周川點點頭,再摘時就避開那些花。摘了一會兒,他又看見一些藍色的野花:“哥,那個能摘嗎?”

秦時越仔細看了一眼:“可以摘的。”

周川便又摘那藍色的野花,與田旋花分開放在兩個袋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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