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趙滿月這個人,優點有,缺點也很明顯。
比如,自卑又敏感。
這并不怪她,是成長經歷造就了這樣的她。
從小寄人籬下,受盡欺淩和委屈,好不容易長大,有了自己的家,唯一的哥哥又去參軍,留她自己一個人獨自面對生活的艱辛。
哥哥犧牲後,她還沒來得及悲傷,就有一大堆極品親戚扒上來吸血。
封骁的出現就像一根救命稻草,她拼命地抓住,想要逃離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到了封家後,所有人都不喜歡她,封骁對她也只是責任,沒有愛,還有個樣樣比她優秀的女配在旁虎視眈眈。
偏偏她還喜歡封骁。
一個自卑又敏感的人,面對各方面條件都很優異的封骁,她能不患得患失嗎?面對看不上她,甚至是怨怼她的封家人,她能不謹小慎微嗎?面對樣樣比她優秀的女配,她能不各種騷操作嗎?
能。
但她沒有。
這是許幼魚不喜歡她的地方,但她并不讨厭她。
因為她不是原身。
不管是原身,還是趙滿月,對她來說,都只是書裏的角色。
只要不涉及到她的利益,她不會與趙滿月為敵,當然,也不會和她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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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照組女配就要有對照組女配的自覺,和女主走得太近,對她沒有好處。
她不想應對她的各種騷操作,更不想成為她和封骁愛情路上的墊腳石,她只想獨美,女主也好,男主也罷,通通都別來沾邊。
可現在問題是,劇情太強大了,她想遠離他們,想獨善其身,但他們總是會以各種各樣的方式出現在她身邊,甚至是影響到她的生活。
就像今天這樣,她只是出門遛個彎,都能遇見他們。
嗯,自動忽略掉自己嘴饞的事情,畢竟豆面糕是無辜的。
她不想再被劇情影響,更不想再被原身和男女主之間的歷史遺留問題影響,只能想辦法徹底斷了自己和男女主之間的淵源。
而她的切入點就是趙滿月。
她想讓趙滿月清楚的知道,她已經不喜歡封骁了,和封骁也再無可能了。
簡單點說,就是給她安全感。
這樣她就不會各種騷操作了。
當然,如果能讓她和封骁鎖死,那就更好了。
她覺得他們倆很配,真的,最好是一輩子都鎖死了,不要去禍害別人。
所以,賀英紅的問題最好也順帶解決了。
婆媳關系和睦,還沒有情敵在旁虎視眈眈,趙滿月應該不會再各種騷操作了。要是都這樣了,她還各種騷操作,那麽,對不起了,她只能把弄死陸席年的事情先放在一旁,撿起對照組反向打臉劇本,教她做人。
“讓你嘗,你就嘗,看着嬸子做什麽?不知道的,還以為嬸子苛刻你,連塊糕點都不讓你吃。”
“沒有。”趙滿月像只受了驚的兔子似的,極力否認,“媽沒有苛刻我。”
“那你為什麽連塊糕點都不敢吃?”許幼魚咄咄逼人道。
“你……”封骁想讓她委婉一點,別這麽盛氣淩人,會吓到趙滿月,但剛一開口,許幼魚淩厲的眼刀就掃過來,“我們女人說話,沒有你插嘴的份。”
賀英紅也說:“你別插嘴。”
封骁:“……”
封骁看了眼趙滿月,愣是沒敢再開口。
“嘗嘗看,嬸子親手做的,很好吃。”許幼魚再次把盤子往趙滿月面前推了推,語氣和緩。
趙滿月下意識又想看賀英紅,但想到她之前說的話,到底沒看,鼓起勇氣叉了一塊糕點送進口中。
豆面糕的味道很好,但她因為太緊張了,根本沒辦法好好品嘗,如同嚼蠟地吃完一塊。
許幼魚等她吃完了才問她:“好吃嗎?”
“好吃。”趙滿月不假思索道。
“好吃就要說出來,別吝啬誇獎,這是對制作者的一種肯定,也是人與人之間友好相處的橋梁。”許幼魚說,“你吃了糕點,覺得好吃,就對嬸子說,她做的糕點真好吃,嬸子聽了,肯定會高興,因為這是對她的一種肯定,哪怕說的人是你,也一樣。”
“她高興了,對你的态度就會好上幾分。她的态度好了,你就不會再感到惶恐不安,就敢跟她有更多的接觸,敢吃她做的其它食物,敢誇她,你誇了,她就會高興……如此循環往複,你們婆媳倆的關系自然而然就親近了。”
“你想搞好這段關系,就得為此付出努力,做不同的嘗試,而不是一味地躲在封骁身後,等着他來幫你。”
“男人是靠不住的,兒子也是。”許幼魚說着,看向她身旁的賀英紅。婆媳關系不好,不僅是趙滿月的問題,賀英紅也有問題,當然,最大的問題還是出在封骁身上,“從你兒子不顧你的反對,執意把趙滿月娶進門的那一刻起,你就應該知道,他根本就沒想過要搞好你們之間的婆媳關系。”
“如果他想的話,他不會不顧你的反對,更不會讓趙滿月承受你的怨怼。他會想方設法地說服你,讓你接受趙滿月,也會教趙滿月如何和你相處,如何獲得你的認可,就像我現在在做的這樣。”
“你們成為婆媳,在他的不作為下,已經成了既定事實。之後,是試着友好相處,還是像仇敵一樣,要看你們個人。”
“我的建議是,你們可以互相了解一下。你大膽地展示自己的優點,比如,勤勞能幹,與人為善,補全自己的不足,比如,自卑,敏感。”許幼魚看向趙滿月,複又看向賀英紅,“嬸子呢,你有什麽意見,或者,建議,可以直接跟她提。讓她改也好,把她培養成你心目中的好兒媳婦也罷,你們一起努力試着去經營這段關系。”
“經營得好,那就皆大歡喜。經營不好也沒關系,說到底,你們只是婆媳,不是母女,更不是夫妻,面子上過得去就行了。”
“你又不指望她給你養老,她也不指望你陪她終老,這些都是你兒子,她丈夫的事。”
許幼魚“吧啦吧啦”一頓輸出,把在場的人都說懵了,一直到她端起桌上的麥乳精喝了一口都沒反應過來。
最懵的莫過于封骁了。
他很了解女配,聽許幼魚說這些話,就跟看見狗嘴裏吐出象牙一樣,能不懵嗎?
賀英紅對女配有“親閨女”濾鏡,倒不覺得許幼魚能說出這些話是狗嘴裏吐出象牙,她只是一時有些轉不過彎來,需要時間消化。
趙滿月對許幼魚也有濾鏡,有“文化人”濾鏡,她覺得許幼魚有文化,能說出這些話來一點都不奇怪,并且受益匪淺。
她也是最早被許幼魚的言論洗腦成功的人,甚至還有時間反思,難怪賀英紅喜歡許幼魚,不喜歡她。
換作是她,她也喜歡許幼魚。
至于許幼魚……
她正在吃豆面糕。
賀英紅做的豆面糕真的很好吃,她吃了一塊,又想吃第二塊,但之前賀英紅正在和封骁鬧矛盾,看趙滿月也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這種情況下,她像個吃豆面糕群衆一樣,坐在一旁,一邊吃豆面糕,一邊看他們鬧矛盾,總歸不太好。
像現在這樣就挺好的,他們思考人生,她吃豆面糕,一塊,兩塊,三塊……
“許幼魚。”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沉迷豆面糕無法自拔的許幼魚一個激靈。
心虛地往左右看了看,沒有看見陸席年,剛想松一口氣,就聽見陸席年的聲音又響起了。
“還吃。”
“真是你啊!我還以為聽錯了。”許幼魚說着,又吃了一塊豆面糕。倒不是故意在跟他唱反調,主要是已經叉起來了,不好再放回去。
“英紅嫂子。”和陸席年一起過來的許瀚湖跟賀英紅打招呼。
賀英紅聽到他和陸席年的聲音,就收回思緒,堆起笑臉招呼道:“是瀚湖和幼幼那口子啊!別在門口站着,快進來坐。”
“打擾了。”許瀚湖說完,和陸席年一起進了屋,“這是英紅嫂子,骁骁的母親。你們之前見過,在你和幼幼的婚禮上。”
“英紅嫂子好。”陸席年和賀英紅打了聲招呼,“我們家幼幼給你添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幼幼可乖了。”賀英紅說。
可乖了的許幼魚皺起眉頭,發現輩分好像不太對。
她管賀英紅叫嬸子,陸席年管賀英紅叫嫂子,那她豈不是要管陸席年叫叔叔?四舍五入,就是爸爸。
原來擱這兒占她便宜呢!
“陸年年,你這個臭不要臉的。”
正和賀英紅相談甚歡的陸席年:“???”
常常因為跟不上自己媳婦的腦回路,而感覺自己連呼吸都是錯的。
“吃了多少豆面糕?”
他這話一出,許幼魚剛冒出來的氣焰立馬就熄滅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絲不易察覺的心虛。
“就……兩三塊吧!”
坐在她對面看着她吃了一塊又一塊的封骁:“……”
他要是拆穿,會不會被打?
不需要他拆穿,陸席年也知道許幼魚在說謊,因為光是他看到的,就不止兩三塊。
在他來之前指不定已經吃了多少塊。
這一點,他還真冤枉許幼魚了。
他來之前,許幼魚忙着忽悠賀英紅和趙滿月,根本沒時間吃。
“真的,我發誓。”
封骁:“……”
許從軍說得沒錯,他小姑姑果然一說謊就發誓。
許幼魚沒有這坑爹的隐藏設定,她說謊發誓,說實話也發誓,就跟抽獎似的,講究一個随機,完全沒有參考性。
陸席年一般從她說話的态度來分辨她說的話的真假,像現在這樣底氣不是很足的,明顯是在說謊,反之,她的底氣會非常足,渾身上下都透着爾等屁民別不識好歹的氣勢。
“昨天才剛跟你說,豆面糕不好消化,吃多了容易積食,再好吃,也不能多吃,你怎麽這麽不聽話呢!”
“我沒有,我就吃了幾塊。”許幼魚說完,打了一個飽嗝。
艹,這是她經歷的打臉最快的一次。
“我吃飽了才出來的,還喝了一大杯麥乳精,不是豆面糕吃多了。真的,你相信我。”
“嗯。”她要是發誓,陸席年還能判斷她話裏的真假,但她讓他相信她,那就不是真假問題了,是态度問題,必須無條件相信。
許幼魚松了一口氣,然後,轉頭對賀英紅做的豆面糕大誇特誇:“嬸子……不對,英紅嫂子做的豆面糕真的特別好吃,比外面賣的還好吃,我和小侄兒媳婦都很喜歡。不信,你也嘗嘗。”說着,她還叉了一塊喂到他嘴邊。
陸席年吃了。
味道怎麽說呢?
應該是好吃的,豆香濃郁,甜而不膩,但他真心不喜歡這種糯叽叽的口感。
不過,很明顯,他喜不喜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許幼魚喜歡。
看着一臉期待地看着自己的許幼魚,他笑着說:“很好吃,下次我做給你吃。”
許幼魚等的就是他這句話,頓時眉開眼笑:“你會做豆面糕嗎?”
“不會,但我可以學。”陸席年說完,看向賀英紅,“不知道英紅嫂子願不願意教我?”
“這有什麽不願意的,你想學就找個時間過來,我教你。”賀英紅不是個藏私的人,更何況,這也不是什麽獨門配方。帝都人喜歡吃豆面糕,逢年過節,家家戶戶都備上一些,會做的人不少,她自己也是別人教的。
“好。”陸席年說學是真的會學,不是說說而已。賀英紅願意教,他就火速和她約好了時間。賀英紅不願意教,他也會找其他人學。
約定好學習時間後,他就以老太太擔心為由和賀英紅道別,帶着許幼魚,和許瀚湖一起離開封家。
離開前,賀英紅還打包了一些豆面糕,讓他們帶回去給老太太他們嘗嘗。
笑眯眯地目送他們離開,轉頭看見封骁和趙滿月,她臉上的笑容差點沒挂住,嘆了一口氣道:“幼幼說得對,既然進了一家門,那就試着當好一家人。當不好也沒關系,表面客客氣氣就行,權當多了一門親戚。”
她并不是一個尖酸刻薄的人,不喜歡趙滿月,僅僅只是因為封骁不顧她的反對,執意要跟她結婚,她怨上封骁不孝的同時,也遷怒到了她。
但她其實并沒有錯,錯的從始至終都只有封骁。
不顧她的反對的人是封骁,執意要結婚的人也是封骁,如果封骁不想和她結婚,她根本沒能力逼封骁和她結婚。
撇開結婚這件事情不說,趙滿月作為趙正陽留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家人,是值得他們以禮相待的,她就算不願意拿她當自己的兒媳婦,也願意把她當成親人一樣對待。
“好。”對于趙滿月來說,賀英紅肯試着跟她好好相處就很不錯了,再多的,有沒有都不虧。
許幼魚拿着賀英紅給打包的豆面糕,開開心心地和陸席年他們回許家。
陸席年看她沒心沒肺的樣子,無聲嘆了一口氣道:“今天不準再吃了。”
“知道。”許幼魚說,“我留着明天吃。”
“那是給老太太他們吃的,不是給你吃的。”陸席年提醒。
“我知道,我就留我和你那份。”許幼魚沒想全部占為己有。
“我那份為什麽也要給你留着?”陸席年問。
“你又不喜歡吃。”許幼魚不假思索道。
陸席年:“……”
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欣慰她居然看得出來他不喜歡吃好,還是該吐槽她為了一口吃的居然連他的喜惡都能看透。
又走了一段路,許幼魚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問:“對了,你們是怎麽找到我的?”
“老太太說,你可能來封家,我們就找過來了。”陸席年輕描淡寫道。
“席年出來找你,找了一圈沒找到,急得不行,回去問老太太,老太太說,你可能來封家,他就一路跑到封家來,我跟在他後面,差點沒追上。”許瀚湖把他沒說的都說了。
許幼魚聽完,非但沒覺得感動,還嗔怪道:“我又丢不了,你那麽急幹什麽?”
陸席年知道她丢不了,但知道是一回事,滿大院找不到她又是另外一回事,他甚至找到了大院的警衛室,确定她沒有離開大院,才返回許家問老太太。
老太太說,她可能來封家,他也只是抱了一絲希望,畢竟她不是女配,女配會去的地方,不代表她也會去,相反,以他對她的了解,她對封家應該是避之不及的。
一直到在封家見到她,他提着的心才放下。
“我擔心封骁。”
許幼魚:“……”
是她自作多情了。
“你擔心你自己吧!”她要禍害也只會禍害他一個人。
陸席年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只是笑了笑,沒有再開口。
今年沒有大年三十,過了臘月廿八,就是除夕。
除夕這天,許幼魚并沒有吃到豐盛的年夜飯,反而吃到了用野菜、玉米面、地瓜幹煮的“憶苦思甜飯”,老太太本來還想放樹根,被方華制止了,怕許幼魚吃了,腸胃受不了。
雖然沒能吃到豐盛的年夜飯,但一家人團聚在一起,吃着這個年代特有的“憶苦思甜飯”,回憶過去,展望未來,也是一種新奇的體驗。
許幼魚反正挺開心的,尤其是收到壓歲錢後。
作為家裏年齡最小的存在,她收到了所有人給的壓歲錢,包括她的兩個侄子在內。
陸席年也有,除了她的兩個侄子,其他人準備壓歲錢的時候,也給他也準備了一份。
他自己則準備了三份,一份給許幼魚,另外兩份給許幼魚的兩個侄子。
許從軍收到的時候,是拒絕的,他覺得自己早就過了收壓歲錢的年齡了,而且,他的年齡比陸席年大,真要給,也是他給陸席年。
當然,最後他還是收了,因為陸席年拿輩分壓他。
不管他的年齡多大,在陸席年那裏,他就是個侄子。
許從政倒是收得挺幹脆的,他話少,不喜歡客套,陸席年給,他就收了,反正雙方都不差這點錢,只是走個形式而已。
家裏唯一一個窮的叮當響的許幼魚,拆了所有人給她和陸席年的紅包,成功體驗了一把什麽叫一夜暴富。
許家所有人都有工作,且收入都不錯,給錢給的非常大方,就連許從軍和許從政也不例外。
許從軍在國X部工作,工資比陸席年還高。
許從政,別看他年齡比許從軍小,這可是一位高學歷人才。
十九歲畢業于帝都司法學院,同年進入人民檢察院擔任檢察官,在任期間,辦案、出庭、寫專業論文樣樣不落,在任不滿六年,做出了不少成績,把什麽叫“人狠話不多”演繹得淋漓盡致。
許幼魚把所有錢加在一起數一遍,有一千多。
別小看這一千多,陸席年一年的工資加起來都沒一千多。
其中,給的最多的,是陸席年,兩百塊。
許幼魚雖然收得一點都不心虛,但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幹嘛給我這麽多?走個形式而已,沒必要打腫臉充胖子。”
“這是我出任務的獎金,也是我來到這個世界上賺的第一筆錢。”這筆錢對他來說很有意義,是他拿命博來的,也寓意着一個全新的開始,他想把它給她。
許幼魚沒有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微微眯起眼,目光危險地看着他:“你是在炫富嗎?”
陸席年:“……”
媽的智障!
“炫個屁富,我是在跟你分享我的財富。”
“哦。”許幼魚将信将疑,“不是在含沙射影我沒有收入?”
“不是。”陸席年學她瞪着死魚眼,“我要是想含沙射影,就不會把錢給你。”
許幼魚想想也是,愉快地收下這筆錢。
“我覺得我可以再躺一年。”
“只要你不怕寂寞,躺幾年都可以。”陸席年說。
“我怕的是寂寞嗎?我怕的是……”許幼魚話到一半,突然就頓住了。
陸席年等了片刻,不見她的下文,便問道:“你怕的是什麽?”
“沒什麽,我有什麽好怕的。”她才不會承認自己怕他,“睡覺了,明天是春節,要早起拜年。”
“好。”陸席年等她躺好了,把燈關上。
這會兒時間已經不早了,許幼魚沒過多久就睡着了。
陸席年沒有睡,他在等十二點。
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他就把燈打開,然後,盯着手表看,指針一到十二點,他就把許幼魚搖醒跟她說:“新年快樂!”
睡得正香被搖醒的許幼魚:“……別逼我在大過年打死你。”
陸席年很識趣地沒再說什麽,關上燈,重新在她身旁躺好,過了不知道多久,就在他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時候,他聽見他身旁的許幼魚說:“新年快樂!”
嘴角無意識地向上揚了揚。
就在他覺得今晚會做個好夢的時候,許幼魚又開口了。
“聽見沒有?”
“聽見了。”陸席年說。
“媽的,說早了。”許幼魚有些不高興,“我聽你的呼吸明明平穩了,怎麽還沒睡着。”
陸席年:“……睡着了,被你吵醒了。”
“真的假的?”許幼魚不相信。
“真的。”陸席年說,“你聽我的聲音,不像剛睡醒嗎?”
許幼魚沒聽出來:“那你怎麽聽見了?”
“聽見什麽?”陸席年問。
“新年快樂!”許幼魚說。
“剛才沒聽見,現在聽見了。”陸席年睜着眼睛說瞎話,說完,又對她說了一句,“新年快樂!”
“明天要是起不來,我一定打死你。”許幼魚惡狠狠道。
“起得來的,我叫你。”陸席年說。
許幼魚:“那你可能會死得更快一點。”
大年初一,許幼魚睡到自然醒。
陸席年已經起了,屋裏就她一個人,靜悄悄的,屋外也是,靜悄悄的。
起床,跑到窗戶邊看了眼,屋外有人,但并不熱鬧。
就在她覺得是自己起床的方式不對的時候,陸席年進屋了。
陸席年一進屋,就見她穿着睡衣光着腳站在窗戶前。
“怎麽鞋子也不知道穿?”陸席年走到床邊,把她的棉拖拿到她跟前,讓她穿上。
許幼魚穿上棉拖,問他:“今天是春節嗎?”
“是啊!”陸席年擡手掐了掐她的臉,“睡迷糊了?”
“你的手剛剛拿過拖鞋。”許幼魚冷漠臉。
陸席年:“是你的拖鞋。”
“哦,那沒事了。”許幼魚不嫌棄自己,“這個年代的春節怎麽比我們那個年代還冷清?”
在他們所處的那個年代,人們也還是會過春節,但年味已經越來越淡,原本以為穿書後可以過一個相對有年味的春節,沒想到更冷清。
“眼下正處于特殊時期,全國上下都在破除封建習俗,春節也不能幸免。”陸席年跟她科普道。
“按照規定,春節當天不再允許出現,如放鞭炮、燒香拜佛、祭祀祖先等習俗,也不準大吃大喝,工人們甚至連假期都沒有,春節期間也要積極參加生産勞動,唯一得以保留的就是貼春節的習俗,但春聯的內容和傳統的春聯內容又大有不同。”
“你沒發現家裏的春聯上寫的是‘三十不停戰,初一接着幹’嗎?”
這個……許幼魚還真沒發現。
春聯是昨天早上貼的,貼的時候,她還沒睡醒。
睡醒後,她倒是發現家裏貼新春聯了,但春聯的內容是什麽,她沒細看,因為不感興趣。
等真的看到春聯上寫着“三十不停戰,初一接着幹”的時候,作為一個被現代社會奴役過的社畜,她第一次覺得春節只有七天假期這事也不是那麽難以讓人接受。
吃完早飯,許幼魚和陸席年一起去封家拜年,順便學做豆面糕。
好吧,拜年才是順便。
陸席年初三要開始上班,他們明天就得回獨立團,只能選大年初一過來學做豆面糕。
食材陸席年自己帶,爐竈借用封家的,和封家其他人拜完年後,陸席年就和賀英紅去了廚房。
許幼魚不想和男女主待在一塊,也跟着去了。
結果趙滿月看她跟着來,也跟着來了。
許幼魚:“……”
算了,好歹甩掉了一個。
作為一個廚房小白兼殺手,學習料理對許幼魚來說,是枯燥無味的,因為學不會,也幫不上忙,只能幹看着,看了一會兒,她就開始神游。
趙滿月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的,她在料理方面有一定的天賦,也喜歡做料理,對學習料理更是十分熱衷,可惜食材是陸席年帶來的,賀英紅主要也不是在教她,她不能上手,只能幹看着。
不知道她也想學的話,賀英紅願不願意指點她一二?
或許,可以問問。
被拒絕也沒關系,至少自己争取過了。
在心裏暗自下定決心後,她看得愈發認真了。
許幼魚偶爾回神,見她看得認真,總忍不住在心裏感概,這大概就是女主和女配的區別。
女主會抓住一切學習的機會,女配只想擺爛。
陸席年在料理方面的天賦極佳,賀英紅只需要在旁指導便可,不用上手教。做出來的成品味道也非常好,不比賀英紅親手做的差。
許幼魚嘗過之後,對他豎了個大拇指。
別的不說,廚藝這一塊,她輸得心服口服。
陸席年見她喜歡,也很高興。
把做好的成品留下一半給封家人品嘗,剩下的一半,兩人帶回家去給許家人品嘗,許家人都很喜歡,逮着陸席年直誇。
這幾天相處下來,許家人的胃幾乎都被陸席年捕獲了,對他滿意得不得了,連一向比較嚴苛的老爺子和許瀚江,都不再拿看便宜女婿的目光看着他。
初二下午,許幼魚和陸席年帶上行李和老太太給準備的大包小包回獨立團。
軍屬院裏沒有回老家過年的人很多,并不顯得冷清,但也沒多熱鬧,不過,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笑容,連對許幼魚都熱情了幾分。
許幼魚回以熱情,還拿了些她不太喜歡吃的水果糖分給院裏的小孩子們。
別看她不太喜歡吃,院裏的小孩子們可喜歡得緊。
這個年代連紅糖都是稀罕物,更別說是水果糖了。
小孩子們分到糖果後,一個個嬸子長,嬸子短,喊得那叫一個親熱。
并不想當他們的嬸子的許幼魚,差點沒維持住臉上的表情。
初三,陸席年開始上班,許幼魚也走出自己的舒适區,開始試着和鄰裏相處。
這個年代鄰裏關系基本都處得挺近的,不像後世,住對門可能都不相識。
許幼魚出生在後世,習慣了後世對門相見不相識,不是很擅長處理鄰裏關系,好在鄰裏都很會做人,就算心裏看不慣她,表面對她也客客氣氣的,不存在年代文裏常見的極品。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這本文裏最大的極品就是她這副身體的原主人。
趙滿月和封骁是初四回的軍屬院。
經過之前兩次短暫相處,雙方再見面,氣氛好了不少。
趙滿月見到許幼魚,不再畏手畏腳,臉上的笑容也自然了很多,不像許幼魚最初見她時那麽僵硬。
回來當天,她還給許幼魚送了些豆面糕過來,說是她親手做的,讓她嘗嘗看。
許幼魚嘗了,味道還行,沒有陸席年和賀英紅做的好吃,但也不錯。
看得出來,是下了功夫的。
由此也可見,她和賀英紅的關系應該處得還不錯。
收下豆面糕後,她回贈了趙滿月一些陸席年給她做的琪瑪酥。
琪瑪酥是一種樣式和沙琪瑪類似,但口感比沙琪瑪硬、脆、粘的老式點心,許幼魚很喜歡吃,陸席年就給做了些備着。
和後世人飲食更喜歡低糖低油不同,這種用比沙琪瑪更多的糖做出來的點心,很受這個年代的人喜歡,趙滿月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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