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拈酸吃醋
拈酸吃醋
初七這天中午,陸席年剛把做好的午飯端上做,他們家的房門就被敲響了。
許幼魚想跑去開門,被他叫住了:“你乖乖坐着,我去開門。”言罷,不等許幼魚說些什麽,他人已經走去開門了,許幼魚只能聽話乖乖坐着。
打開門,陸席年見到了多日未見的陸長流。
一見到他,陸長流就跟見到失散多年的親兄弟似的,上來就是一個熊抱:“哥啊,我好想你。”
陸席年一個不防,被他抱個正着,嫌棄地推了推,沒推開。
死孩子,力氣還挺大的。
“別逼我一見面就打死你。”
陸長流很識趣地松了手,繞開他進屋。
見到許幼魚後,他露出同樣的神态,喊道:“姐姐啊!”然後,沒然後了。命運的後脖頸被陸席年勒住了,差點沒能喘上氣來。
陸席年一把拉住他的後衣領,阻止他靠近許幼魚,嘴上還不忘道:“你給我消停點。”
陸長流往後退了一步,得以正常呼吸才道:“好的。”
陸席年松了手,見他又想往許幼魚的方向沖,又一把拉住他的後衣領,額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明顯已經忍耐到了極點。
“非要我揍你一頓是吧!”
“不是。”陸長流極力否認,“我不是沖着我嫂子去的,我是沖着飯去的,我好餓。”他一到部隊就往他們家跑,都顧不上吃東西,這會兒早就饑腸辘辘了。
“沒做你的份。”陸席年說,“你不是說初五回來,初八到嗎?怎麽初七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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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提了。”陸長流想想就來氣,“還不是怪你……”不等他把話說完,陸席年就開口打斷了他,“怪我什麽?你給我把碗放下,那是我的碗,要吃自己去打。”
陸長流沒說怪他什麽,他跑廚房打飯去了,什麽都沒有吃飯重要。
狼吞虎咽地吃了幾口飯,感覺整個人都活過來後,他才繼續剛才被陸席年打斷,沒有說完的話。
“不是怪你,是怪你家裏人。我一回家,你爹就找上門來跟我打聽你,說你好久沒跟家裏聯系了,給你寫信,你也不回。”
“我怕他再纏上來吸你的血,就沒有把你的情況告訴他,說我去年一直待在北疆,沒有和你一起,不知道你是什麽情況。他從我這裏打探不到你的消息就回去了,一直到過年都沒有再來找過我。”
“就在我以為他死心了的時候,他又來了,這回不止他來了,你後娘和你妹也來了,說是他實在放心不下你,但又走不開,就想着讓你妹和我一起來團裏看你。”
“你拒絕了。”陸席年挑眉。
“必須的。”陸長流點頭,“且不說,我知道這些都是他們為了繼續吸你的血說的漂亮話,就算他們真的良心發現擔心你,我一個大老爺們也不能帶着你妹一個小姑娘單獨上路,這要是傳出去,我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陸席年:“……”
雖然但是,該擔心名聲問題的,不該是原身他妹嗎?
“她不是喊你哥嗎?”
“出五服的哥算什麽哥?我還管我嫂子叫姐姐呢!你肯讓我單獨和她出遠門嗎?別說你肯,我給她夾個菜,你都不肯。”陸長流帶了點小抱怨道。
“所以,你上次果然是要給她夾菜。”說什麽想試試她的蘸料好不好吃,根本就是騙他的。
“沒有的事。”陸長流不承認,旋即轉移話題道,“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像這種不守男德的事情,我是絕對不會做的。我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但你後娘那個人,臉皮比城牆還厚,我都拒絕了,她還讓你妹跟着我,甚至讓我幫你妹買票,說我不願意帶着她,就讓她跟我坐同一趟火車,這樣他們也安心點。”
“我又不傻,當然沒同意。但我回團裏的時間不是秘密,我怕他們自己買票跟着我,就偷摸着提前一天跑路。”
“以我對他們的了解,這事估計沒完,你要有心理準備。我聽我媽說,你妹去年沒考上高中,這半年一直待在家裏,也沒下地幹活。你後娘讓她跟我來團裏找你,很可能是為了賴上你。讓你在城裏給她找個工作,或者,找個對象什麽的,再不濟,也能從你手裏要錢。”
陸席年聽完他的猜測後,什麽也沒說,只是看向了許幼魚。
正在啃醬肘子的許幼魚:“……看着我幹什麽?”
“你覺得她過來的可能性大嗎?”陸席年問。
“我覺得挺大的。”許幼魚說,“而且,不會太久,最遲元宵後。”書裏,陸長流同樣沒帶男配的妹妹過來,男配的妹妹是自己過來的,在元宵後。
陸席年心裏有了底,腦子裏迅速開始謀劃要怎麽應付這個不速之客。
陸長流不知道他們倆是穿書的,以為許幼魚說的是她的猜想,還點頭附和道:“我也覺得她要來的話,最遲元宵後。”再遲就要忙春耕了,忙春耕期間,他爹不一定給開介紹信。
“我都不記得她了,能直接把她送走嗎?”陸席年問。
“就怕她死賴着不走,真要鬧起來,對你影響不好。”陸長流說,“而且,她走了,不代表麻煩也跟着走了。他們從你這裏要不到好處,肯定還要鬧,那就是一群吸血的螞蟥。”
“我早就跟你說,別對他們太好,你又不欠他們的。偏你不聽,還說要還生養之恩。生你養你的又不是他們,是你娘和爺奶,他們早就去世了。”
“現在好了,胃口給他們養大了。他們可不會管你之前幾年是在還恩情,還是什麽,只會想着從你身上吸更多的血。”
道理,陸席年都懂,但男配不懂,也或許,他懂,只是因為種種原因做出這樣的選擇。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再另想他法。
陸長流這次歸來,除了來告訴他們,男配的妹妹之後可能會過來外,還給他們帶了不少東西過來。
許幼魚吃完飯後翻了翻,有自家做的臘腸、臘肉,還有腌菜、剁椒,以及各種醬,雖然都是些吃的,但沒一樣能直接吃,許幼魚興致缺缺,翻到後面,看到雞蛋的時候,她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雞蛋這玩意兒,供銷社就有得賣,怎麽還從家裏帶,不嫌累嗎?”據她所知,從他老家到團裏可是要坐三天三夜的火車,外加幾個小時的班車。
“你以為我想啊!”陸長流差點沒累死在半路上,“我娘聽說你懷孕了就讓我帶,說什麽自家養的雞下的蛋比較有營養。甚至還讓我帶只雞下來,被我嚴詞拒絕了。”帶雞蛋已經夠麻煩的,還帶雞,他差點沒給他娘跪了。
“你是對的。”許幼魚雖然喜歡吃雞肉,但真心不想看見他大老遠帶只雞過來。萬一雞死在路上,她不得心疼死,“我也給你準備了新年禮物,你等等,我去拿。”
“什麽禮物?”陸長流好奇問,但許幼魚已經噔噔噔跑進屋去了,他只能轉頭問陸席年,“哥,我嫂子給我準備了什麽禮物?”
“不知道。”陸席年壓根沒聽許幼魚提過這茬,但這并不妨礙他生氣。
許幼魚都沒有給他準備新年禮物!
雖然他也沒給她準備就是了。
但她給別的男人準備,他還是生氣。
他都生氣了,陸長流還非常沒眼力見道:“好期待。”
“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陸席年酸溜溜道。
陸長流聽了,就不高興了:“你怎麽能這麽說!我嫂子準備的禮物,不管是什麽東西,都是頂好的。這叫心意,你懂不懂?心意是無價的。”
沒有禮物的陸席年不懂,摔!
許幼魚從屋裏出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一臉如喪考妣的陸席年和一臉義正言辭的陸長流,有些困惑道:“我就走了這麽一會兒,你們倆幹嘛了?”
“沒有。”陸席年搶在陸長流之前開口,語氣不太好,明顯還生着氣。
許幼魚莫名其妙,也沒再管他,把她“精心”準備的禮物拿出來遞給陸長流:“給,新年快樂!”
陸長流看着她遞過來的紅包,臉上的表情差點沒維持住:“你這禮物……現包的啊!”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嘛!”許幼魚把手裏的紅包往他跟前再遞了遞,“快收下,這是姐姐給你的壓歲錢。”
陸長流猶豫了下,到底還是收下了,并在心中默念,心意是無價的。
“能打開嗎?”
“當然能。”許幼魚說,“現在就能打開。錢不多,就是讓你也體驗一下拆紅包的快樂。”她除夕那天夜裏就拆得非常快樂。
陸長流打開紅包,發現裏面放着整整五張大團結。
“你管這叫不多?”都頂得上他一個月的工資了。
“多嗎?”許幼魚懵逼臉,“我家裏人給我的壓歲錢都是五十起步的。我想着你的歲數和我也沒差多少,給少了壓不住。”
從小到大收到過最多的壓歲錢不超過一塊的陸長流:“……”
謝謝,有被炫到。
“太多了,我不能收。”陸長流把紅包遞還給她,“你的心意我收下了,錢就算了。”
“給出去就是你的了,哪有再收回來的道理,我不要。”許幼魚搖頭拒絕。
陸長流拿她沒辦法,只能将求助的目光落在陸席年身上。
陸席年接收到他投來的目光後,說:“收下吧!就當我和你嫂子的一點心意。”
“這明明是我嫂子一個人給我的心意。”陸長流小聲逼逼。
陸席年額上的青筋跳了跳,近乎咬牙切齒道:“你是自己滾,還是我把你丢出去?”
陸長流自己滾,滾之前還不忘道:“我晚上還來你家蹭飯。”
回答他的是房門重重關上的聲音。
摸了摸差點被房門撞到的鼻子,帶着許幼魚給他的巨額壓歲錢,轉身離開。
許幼魚等他走了,才問陸席年:“你幹嘛呢?火氣這麽大。”
“沒有。”陸席年說。
“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還說沒有,我就當真沒有。”許幼魚冷漠臉。
陸席年張了張嘴,不發一言,似是在猶疑。
在許幼魚逐漸不耐煩的目光中,他終于還是道:“你都沒有給我準備新年禮物。”
許幼魚還當是什麽事,有些無語:“那禮物明顯是我現包的,長流都看得出來,你看不出來。”
“現包的也是禮物。”他連現包的都沒有。
“是禮物又怎樣?你也沒給我準備禮物啊!看看長流,給我帶了這麽多禮物過來。”許幼魚指着陸長流帶過來的那堆東西說。
陸席年:“……我給你包了紅包。”他把他賺到的錢都包給她了,夠她買好多東西。
“那我不是沒錢嘛!”有錢,她也不會想着給他包就是了,“你要多少,我現在包給你。”
“不是錢的問題。”是心意問題。
“我知道,但是沒有什麽問題是錢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一定是錢給的不夠多。我全部財産加從你那裏沒收的,總共一千七百三十五塊兩毛五,夠解決你的問題嗎?”嗯,他從許家人那裏得來的壓歲錢全被她沒收了。加上她自己收到的壓歲錢和原身的一些積蓄,總共就這麽多。不算窮,但也不富裕。
“你願意拿出多少來解決我的問題?”陸席年問。
“兩毛五。”許幼魚不假思索道。
陸席年:“……”
去特麽的兩毛五!
“今天晚上吃食堂。”
軟肋被精準抓住的許幼魚:“……不要這麽小氣嘛!”
“兩毛五只夠吃食堂。”陸席年面無表情道。
“我出兩毛五,你就不能再往裏添一點。添個十塊八塊的,咱不就有大餐吃了。”許幼魚說。
“你管十塊八塊叫一點?”他一個月工資才七十八塊,夠他們吃幾頓?
“十塊八塊沒有一點嗎?那十塊八總有了吧!我今晚想吃肉羹,加粉絲。”許幼魚道。
陸席年不說話。
嗯,沒有當場應下是他最後的倔強。
至于今晚吃什麽……
那必須是肉羹,還得是加粉絲的肉羹。
幾天時間轉瞬即逝,轉眼就到了元宵節。
休年假回家過年的軍人們,差不多都回歸部隊了。
團裏為了慶祝新一年的到來,準備了一個元宵晚會。
大概就是請文工團的演員們過來表演,當然,團裏的軍人們也會上臺表演才藝,總體有那麽點聯誼的意思。
許幼魚對此興趣不大,但陸席年作為營長必須到場。
于是,許幼魚就被他拉着一起去了,代價是,明天給她做她愛吃的肉夾馍。
陸長流和他們一起走,一路上情緒都非常高漲。
倒不是因為文工團的女同志們要來,主要是覺得熱鬧。
華國人大多都喜歡熱鬧,但這個年代的娛樂活動實在太少了,哪怕只是一場晚會,也能讓人津津樂道很久。
“不知道文工團的女同志們長得好不好看?”她記得文工團裏好像有個女同志喜歡男配,叫什麽來着?完全想不起來。喜歡男主的那個叫什麽,她倒是想起來了,叫周瑩瑩。
“還行,沒有姐姐好看。”陸長流說。
這話甭管是不是大實話,許幼魚都愛聽。
“小嘴真甜,姐姐請你吃糖。”說着,她從陸席年背着的包包裏,拿了兩顆大白兔奶糖出來給他。
嗯,陸席年出門還背着包,裏面放着糖果瓜子點心和水。
陸長流開心地接過,拆了一顆放進嘴裏。
然後,嘴更甜了。
“姐姐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姑娘,家事也好,學歷還高,我哥能娶到你是他這輩子最大的福氣。”
“聽到沒有?”許幼魚用胳膊肘撞了下陸席年。
“聽到了。”陸席年說,“少聽點彩虹屁,容易膨脹。”
“什麽屁,我說的是實話好嘛!”不等許幼魚開口,陸長流先反駁,“哥,你這個人怎麽好話賴話不分呢?上次我讓你對我嫂子好點,你也說我在放屁。”
“有這種事?”許幼魚眯起眼,眼縫裏流露出絲絲危險。
“沒有。”陸席年否認。
“你還不承認!”陸長流沒想到他是這種人。
“我說的是PUA,不是放屁,你少在這裏挑撥離間。”陸席年說。
“你都說屁呦诶了,還不是放屁,那是什麽屁?”陸長流問。
陸席年和他有幾十年的代溝,根本解釋不清。
“你嫂子懂就行,你不需要懂。”
“他PUA你什麽了?”許幼魚問。
“他說,我們婚也結了,孩子也有了,你還看不上我,肯定是我做得不夠好,讓我好好反思一下自己。還說,如果我已經足夠好,你又怎麽會在和我結婚後,在肚子裏懷着我的孩子的情況下,還對封骁念念不忘。”陸席年把陸長流當初說過的話,大致複述一遍給她聽。
許幼魚聽完後,說:“我覺得吧,他說的挺有道理的。你是該好好反思一下自己!”
“看吧,看吧!嫂子也覺得有道理。”陸長流得到她的認同,頓時就像是一只鬥勝的公雞似的,洋洋自得地看着陸席年,“我的話,你不聽。嫂子的話,你總該聽了吧!”
陸席年:“……”
合起夥來PUA他是吧!
“她的話,我會聽。但你的話,單身狗沒有發言權,少在她面前搬弄是非。”
陸·單身狗·長·沒有發言權·流,當場告狀:“姐姐,我哥罵我。”
“乖,咱不跟他計較。”許幼魚擡手摸了摸他的狗頭。
剛摸完,手就被陸席年拉過去了。
陸席年拉過她的手,從包裏拿出一張紙擦了擦,邊擦還邊道:“髒不髒啊你!什麽你都亂摸,待會兒還要吃東西。”
陸長流:“……我剛洗的頭。”他為了參加晚會,特意洗了個澡和頭,換了身衣服。
“剛洗的也髒。”陸席年說,“擦不幹淨,還是得找個地方洗一下手才行。”
“你夠了。”許幼魚抽回自己的手,懶得配合他的演出,“快點走,早去早回,我還要睡美容覺。”
“你已經夠美了,少睡一晚美容覺,不會影響到你。”陸席年道。
“不夠,我記得隔壁團有一個女軍醫,長得比我還美。”作者認證過的,顏值第一。
“是有這麽個人。”陸長流說,“但我沒見過她,所以,姐姐在我心裏,還是最美的。”
“你再誇下去,我真的要膨脹了。”許幼魚對自己的顏值有自信歸有自信,但也沒自信到這種程度。
陸席年也要膨脹了,氣的。
“沒有人告訴過你,不要亂對別人的媳婦說甜言蜜語嗎?”
“我說的不是甜言蜜語,是大實話。”陸長流反駁,“大實話都不讓說,你怎麽這麽小肚雞腸!我娘說了,小肚雞腸的男人要不得。我嫂子長得好看,有人誇她很正常,我這還是委婉的。你要大度一點,別整天拈酸吃醋,像什麽樣。”
“對,要大度。”許幼魚點頭附和。
陸席年:“……”
陸席年不想說話了,再說下去,不是他被PUA成功,就是陸長流被他ICU。
晚會的地點設在部隊的大禮堂。
三人到的時候,禮堂裏已經有不少人了。
見了他們,紛紛打招呼。
陸長流的性格比較活潑好動,沒一會兒就擠進人堆裏跟人熱聊起來。
陸席年沒跟他一起,他就只是在別人跟他打招呼的時候,點頭回禮,全程守在許幼魚身旁,沒離開她半步。
兩人到了分配給陸席年的位置坐着,旁邊就是封骁和趙滿月。
趙滿月一見到他們,就笑着跟他們打招呼。
許幼魚也笑着和他們打招呼:“小侄兒、小侄兒媳婦。”
封·小侄兒·骁:“……”
無論多少次,他都無法直視這個稱呼。
嗯,自從許幼魚改口管賀英紅叫嫂子後,就自動給自己升了輩分,管封骁和趙滿月叫小侄兒和小侄兒媳婦。
從小拿她當妹妹看的封骁完全接受不能,趙滿月倒是接受良好。
主要是許幼魚叫得太自然了,還親切,讓她感覺到了如沐春風般的關懷,就像她哥哥一樣。
自從她哥哥犧牲後,她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受了。
陸席年從善如流,也管封骁和趙滿月叫小侄兒和小侄兒媳婦。
許幼魚叫,封骁還能忍,陸席年叫,封骁完全不能忍。
“你就別學她了。”
“我們夫妻一體,怎麽能叫學呢!”陸席年說。
許幼魚補充:“應該叫嫁雞随雞,嫁狗随狗。”
封骁:“……”
所以,陸席年真的是入贅許家?
“你們倆以後的孩子随誰姓?”
“都行。”陸席年無所謂道。
封骁看向許幼魚。
許幼魚說:“随他吧!”
随陸席年姓的話,那應該不是入贅,封骁想。
剛想完,他就聽見許幼魚問:“你們呢?你們倆的孩子随誰姓?”
封骁剛想回答,就聽見她又道:“哦,你們倆的孩子還沒影呢!我記得你們倆比我們倆還早領證,這都大半年了,還沒動靜,你怕不是不行吧!”
“我……”封骁的臉色變了又變,半天,沒能憋出一句話來。
許幼魚欣賞了一番他豐富多彩的臉色,才對趙滿月道:“委屈你了,小侄兒媳婦。”
趙滿月聽她這話,莫名鼻子一酸,有些委屈。
賀英紅是真的很喜歡許幼魚,平常沒少把她挂在嘴邊,知道許幼魚懷孕後,她是既高興又羨慕,每每提起,都會忍不住朝她的肚子看,然後,長籲短嘆。
不知道是還在惋惜封骁沒能娶到許幼魚,還是覺得她肚子不争氣,是一只不下蛋的母雞。
她也想懷上封骁的孩子,但她和封骁的婚姻有名無實,根本不可能懷上孩子,偏偏她還不能說出來,只能打掉牙齒和血吞。
她知道是自己太貪心了,明明一開始就說好了,他們的婚姻只是一紙協議,她借着協議逃離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而他則是借着協議逃避家裏給他安排的婚姻,他們誰也不欠誰的,但她卻想要更多。
她想要坐實這段婚姻,想要擁有一個屬于他們倆的孩子……
許幼魚大概是這個世界上對她的心路歷程最了解的一個人,也是最了解她的一個人,見她眼眶泛紅,她不用想,也知道她在委屈什麽,轉頭繼續炮轟封骁:“瞧你把小侄兒媳婦委屈的。聽姑一聲勸,有問題早解決,別不好意思,該看醫生看醫生,該吃藥吃藥。有需要的話,姑還可以給你介紹。姑在醫院雖然沒人,但姑是醫院的人,可以給你大開方便之門。”
封骁被她氣得額頭直冒青筋,一雙手緊了又松,松了又緊,偏偏還不好意思對她一個小姑娘發火,只能沖陸席年道:“你不管管她嗎?”
陸席年:“我覺得她說的挺有道理的。”
封骁:“……”
氣死!
許幼魚見他吃癟,心裏正樂,突然有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闖進她的耳朵裏。
“許幼魚,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人封營長都結婚了,你還纏着他。”
這聲音不小,随着這聲音落下,周圍驀地一靜,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許幼魚他們的方向,有看戲的,也有好奇的,還有不明所以的。
許幼魚:“……”
人在禮堂坐,鍋從天上來。
“這是哪位?”她問封骁。
封骁沒回答,他直接對說話的那人道:“周同志,話不要亂說,我和許同志清清白白,你這樣會敗壞她的名聲,對陸營長也不好。”
姓周,女的,還穿着文工團的衣服,許幼魚的腦海裏幾乎瞬間浮現出一個人的名字,就是她不久前才想起的封骁的追求者,周瑩瑩。
如果說原身對趙滿月那個“空降派”是羨慕嫉妒恨的話,那對周瑩瑩就是實打實的讨厭了。
周瑩瑩呢?她與其說是讨厭原身,還不如說是羨慕嫉妒恨。
同為封骁的追求者,兩人一直不對付,偏偏原身無論是長相、學識,還是家世都比周瑩瑩強,這也就算了,她還特別讨賀英紅的喜歡。
封骁不顧家裏反對娶了趙滿月後,相比起不甘,周瑩瑩更多的其實是快意。
雖然她沒能嫁給封骁,但原身同樣沒能嫁給封骁。長相、學識、家世好又如何,讨賀英紅喜歡又如何,還不是輸給一個鄉下來的土包子。
看到原身因為愛而不得,對封骁各種死纏爛打,丢盡臉面,她別提有多快樂了,甚至還有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此時此刻,她看着許幼魚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着什麽下賤貨。
許幼魚能忍?
那必須不能啊!
“我記得辱罵、诽謗軍人,好像是涉嫌侮辱、诽謗罪。如果情節嚴重的話,可能要拘役、管制,甚至是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再嚴重點,還可能剝奪政治權利。”
“我,許幼魚,1968年畢業于陸軍醫學院,同年入軍籍,根據調令服役于北部戰區第11集團軍B13獨立團,現役軍人。”
“現在,我給你十秒鐘時間為你剛才說過的話向我道歉。否則,我保證你在七天之內收到人民法院的傳票。十、九、八……”
“我憑什麽向你道歉。”周瑩瑩不服。
許幼魚專治不服:“五、四、三……”
“對不起,對不起總行了吧!”周瑩瑩快被她氣哭了。
小樣,跟她鬥。
許幼魚停下倒數,用“大發慈悲”的口吻道:“這是第一次,我也只會原諒你這一次,如果有下次,你将直接收到人民法院的傳票。”說完這話,她還用目光掃視了眼周圍的其他人,像是在說,這話對他們同樣有效。
那些人收到她的目光後,或是閃躲,或是無動于衷。
許幼魚也沒太在意。
她就是想借着這個機會盡可能的終止原主留下的那些對她不好的傳聞。
像今晚這樣被人在大庭廣衆的情況下,指着鼻子罵不知廉恥的事情,以後最好是再也不要發生了。
她可不是什麽好脾氣。
這場鬧劇以周瑩瑩道完歉後,羞憤離去告終。
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了許幼魚他們身邊的陸長流對許幼魚豎起大拇指:“姐姐牛逼!不像我哥,自己媳婦被人罵了,就知道杵在那裏,什麽都不說。”
陸席年不是不說,是沒來得及說,他剛想開口,許幼魚就自己說了。
“你一會兒不挑撥我們夫妻之間的關系,就渾身不自在是吧!”
“我哪有挑撥?”陸長流可不認他的指控,“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你沒有杵在那裏什麽都沒說?還是我嫂子不牛逼?”
陸席年:“……”
相比起講道理,弟弟這玩意兒果然更适合用來打。
于是,陸長流就被他勒住脖子拖走了。
許幼魚對他們男人之間的友誼不感興趣,沒跟過去。
正神游天際,冷不防聽見她身旁的封骁問:“你剛才說的那些都是真的?”
“哪些?”許幼魚疑惑臉。
“辱罵軍人那些。”封骁說。
“誰知道呢!”她說的是她那個世界的法律,書裏,作者有沒有沿用她那個世界的法律她就不知道了。
封骁深深看了她一眼,愣是沒看出來,她是胡扯的,還是對法律方面的知識也有涉獵。
好像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都不奇怪,前者就不說了,後者,他們家可是有一位畢業于帝都司法學院的高材生。
“別這麽盯着我看,我可不想再聽到關于我和你的謠言。”許幼魚道。
封骁收回目光,看着舞臺的方向:“你變了很多。”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他從她身上再也沒有看到曾經熟悉的模樣。
“大概是當媽了,變得懂事了。”許幼魚摸了摸自己還沒有顯懷的小肚子,“你也該懂事點了,雖然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才能當爸,但……不要諱疾忌醫。”
封骁:“……”
封骁忍了又忍,到底沒忍住道:“你夠了,我的身體沒有問題。”
“哦,那我等你和小侄兒媳婦的好消息。”許幼魚沒再揪着不放,她說這些,其實是想讓他提前感同身受一下,畢竟再過兩年,承受這些的就是趙滿月。
“聊什麽呢?”陸席年帶着蔫頭耷腦的陸長流回來,遠遠的就看見許幼魚和封骁似乎在聊些什麽。
“人生。”許幼魚故作高深道。
陸席年:“……”
神特麽聊人生。
“口渴了嗎?要不要喝水?”
“喝一口。”許幼魚說。
陸席年拿出包裏的軍用水壺和小杯子,給她倒了一杯。
許幼魚喝完,把杯子還給他,又從他背着的包裏抓了兩把瓜子出來,一把自己嗑,一把遞給陸長流。
身旁的封骁聽到她嗑瓜子的聲音,轉頭看了她一眼。
收到他的目光,許幼魚随口問了句:“嗑不嗑?”還沒等封骁回答,她很快又道:“不嗑就不嗑,真難伺候。”
什麽都沒來得及說的封骁:“……”
雖然他确實不想嗑瓜子,但她連拒絕的機會都不給他,就直接給他扣上了難伺候的帽子,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許幼魚不覺得自己過分,她只是自動省略掉了他拒絕的步驟而已。
晚會在她和陸長流的嗑瓜子聲中開始。
這個年代的晚會,怎麽說呢?文藝是真文藝,但對許幼魚這種沒有文藝細胞的人來說,無聊也是真無聊。
好在陸席年給她帶了不少吃的,夠她打發時間,旁邊還有個陸長流,小嘴巴巴的,說個沒完。
陸長流只蔫頭耷腦了一會兒,晚會一開始,他就滿血複活,還強勢擠進她和封骁的中間坐着,硬是把他們倆分開了。
嗯,為了哥嫂的愛情,他也是操碎了心。
九點不到,許幼魚就開始犯困,靠在陸席年身上,直打哈欠。
突然,她像是察覺到什麽,身體微微繃緊,擡眼望去,是文工團所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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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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