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誰能拒絕綠茶
誰能拒絕綠茶
剛空出手,從廚房裏出來看看是誰來了的陸席年。
一出來,就聽到這樣一句茶言茶語。
“陸、茶、流!”
他一出現,陸長流就感覺脊背生寒,再聽這近乎咬牙切齒的聲音……他心裏暗道一聲要遭,行動上已經迅速躲到了許幼魚身後。
“完了,我哥氣瘋了!連我的名字都叫錯了。”
許幼魚覺得陸席年不是叫錯陸長流的名字,而是在罵陸長流茶。
想想陸長流剛才說的話,好像是挺茶的。
但是吧!
不僅男生喜歡綠茶,女生也喜歡有顏值,說話茶裏茶氣,凡事都為自己考慮,還會對自己撒嬌的小綠茶。
許幼魚就很喜歡陸長流的茶言茶語,無關情愛,只是單純的喜歡聽,因為他的很多茶言茶語都說到了她的心坎裏。
“你兇什麽?他是來加入這個家的,又不是來拆散這個家。”
“就是。”陸長流點頭附和。
陸席年:“……”
陸席年心髒疼。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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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就允許你加入別人的家,不允許別人加入你的家?”許幼魚不無諷刺道。
陸席年又一次為自己年少無知時說過的話,感到無力和後悔。
“我和他能一樣嗎?”他是真的想加入她的家。
“是不一樣。”許幼魚說,“我并不讨厭長流加入我們家,因為他不會奪走屬于我的一切。”但他會,他奪走了原本屬于她的一切。她的家,她的父母,她的童年……連她從小到大的理想,他都要跟她搶。
她恨透了他!
陸席年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解釋,他想加入她的家,并不是想奪走屬于她的一切,是想屬于她,想成為她的家人,她的丈夫,因為她根本不聽。
這個女人,她沒有心。
她不相信什麽情情愛愛,哪怕他直白地跟她說,他愛她,她也只會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他對她的愛,覺得他別有所圖,覺得他想以愛的名義合理的侵占屬于她的一切。
都說童年的不幸,需要一生去治愈,她童年的不幸是他造成的,他合該用自己的一生去治愈她,但有時候還是會感到無力。
因為她看着他時,那充滿仇恨的目光。
“聽你的,你想讓他加入就讓他加入吧!”
許幼魚得償所願了,但不知為何,她并沒有感到高興,反而更生氣了,大概是想到了過去的種種。
躲在她身後,被她突然劍拔弩張的态度吓到的陸長流,後知後覺道:“等等,你們該不會是在因為我吵架吧?”
“不會。”陸席年說,“你沒那麽重要。”
陸長流:“……”
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冷漠。
“好了,別生氣了。”陸席年看向臉色不是很好看的許幼魚,“晚上給你做你愛吃的紅燒肉?”
“哪來的肉?”他們家已經沒有鮮肉了,只有臘肉。
“山人自有妙計,你只管吃就行。”陸席年說。
“哦。”許幼魚不管他有什麽妙計,反正他答應的,總能做到。
“我能來吃嗎?”陸長流弱弱地問。
雖然陸席年說了,他們吵架不是因為他,但因他而起的,總歸沒錯。他心裏有點沒譜,不知道還該不該跟他們搭夥過日子。
“能。”許幼魚說,“你是我弟,有我這個當姐姐的一口肉吃,就有你一口湯喝。”
“我不能吃肉嗎?”相比于喝湯,陸長流更想吃肉。
“也不是不能,主要看肉有多少。”肉多的話,她不介意分他吃,肉少的話,他就只能喝湯。
沒有發言權的陸席年,轉身回廚房繼續做飯。
陸長流見他進廚房了,這才小聲對許幼魚道:“姐姐,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害你和我哥吵架了。他好像真生氣了,你要不要去哄哄他?我沒關系的。”
許幼魚:“……”
雖然但是,真的好茶。
“不怪你,他就是這樣,動不動就生氣,不像你,這麽懂事。”
“我聽得見啊!”陸席年從廚房裏探頭出來,一臉冷漠。
許幼魚:“……你怎麽還偷聽。”
“怕你被陸茶茶帶壞了。”沒看讓他們倆獨處一會兒,她就無師自通學會了渣言渣語。
“陸茶茶在說誰?”他嗎?陸長流一直到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他哥剛才不是氣到連他的名字都喊錯了,是故意那麽喊他的。
但不管是陸茶流,還是陸茶茶,他都不明白他哥這麽喊他的用意。
“陸茶茶在說你。”許幼魚一語雙關道。
對于她來說,陸席年也是個茶茶。
他要不是個茶茶,當初也不會說出“我是來加入這個家,不是來拆散這個家”這種茶言茶語來膈應她。
陸長流沒有聽出她的一語雙關,有些不解道:“我哥為什麽管我叫陸茶茶?”
“大概是因為他覺得你很可愛吧!”許幼魚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陸長流:“……”
他怎麽就不信呢!
“哥,茶茶是什麽意思?”
“你很可愛的意思。”陸席年學着許幼魚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陸長流盯了他幾秒鐘,沒從他臉上看出說謊的痕跡,信了。
“實不相瞞,我也覺得自己很可愛。”
“可惜沒人愛。”陸席年涼涼道。
陸長流:“……合着可愛是這個意思啊!”
“不然呢?”陸席年問。
“我以為是字面上的意思。”陸長流說完,很快又道,“那這個名字同樣适合你,或者說,更适合你。我還是有人愛的,你是真的沒人愛。”
“這刀好。”許幼魚對他豎起大拇指。
陸席年:“……”
紮心了。
連續上了三天班後,許幼魚已經能熟練運用醫院裏的各種儀器,動手術時需要用到的器械,也能熟練上手。
然後,她就喜歡上了這份工作。
因為整整三天過去,他們科室連一個病人都沒有。
如此清閑的外科,她還是第一次待。
那種感覺,簡直了,就跟做夢似的。
好怕一覺醒來她又回到了從前當社畜的日子。
這天中午,陸席年如同往常一樣去部隊醫院接許幼魚下班。
走至半道上,許幼魚突然問道:“今天幾號來着?”
“二十四。”陸席年說。
許幼魚:“農歷。”
“農歷十九。怎麽了?”陸席年不明白她為什麽突然問他日期。
“你妹要來了。”許幼魚道。
陸席年聽罷,下意識回了句:“我哪來的妹。”回完才意識到,她說的應該是男配的妹妹,頓時皺起眉頭,“她來是為了什麽?”
“為了讓你給她在城裏找個工作,還有你的錢。”許幼魚說。
陸席年:“回去我就把我的錢都給你。”
“不要。”許幼魚拒絕。
“可以買很多肉,還有你愛吃的零食和點心。”陸席年放誘餌。
許幼魚咬鈎,當場改口:“不要……白不要,你有多少錢?”
“現金一百多,存款五千四。”陸席年如是道。
“存款多少?”許幼魚懷疑自己聽錯了。
“五千四。”陸席年重複了一遍,“存折就在屋裏放着,你沒看過?”
許幼魚看過存折,但沒看過裏面的內容,不知道男配具體有多少存款。
她以為最多不會超過兩千,畢竟工資擺在那裏,還有一家子極品吸他的血。
“男配一個月工資才幾十塊,怎麽存下這麽多的?就算不吃不喝,不被極品吸血,七年時間,也存不下這麽多。”要知道他的工資并不是一直都是每月78元,是升任營長後,每個月才78元。
在此之前,他的工資有過每月幾元,十幾元,二十幾元……
“工資,還有任務獎金和補貼。”陸席年說,“吃喝他倒沒花多少錢,但被極品吸了不少血,我算過,這些年,他總共往家裏寄了一千三百多塊錢,還有若幹物資。這些他都記在本子裏,還留了票據。”
許幼魚想到他給她包的兩百塊錢紅包,忘了男配還有任務獎金這個收入大頭。
但哪怕有任務獎金和補貼,在被家裏吸血的情況下,他還能存下五千多,也很厲害。
反觀女配,簡直就是個敗家玩意兒。
她每個月的工資和男配差不多,也有補貼,雖然不出任務,沒有任務獎金,但有家裏人時不時給的零花錢,結果她居然就存了幾百塊,連男配的零頭都不到。
“你居然背着我藏了這麽多私房錢!你這個渣男。”
陸席年覺得自己有點冤:“我以為你知道。”男配的東西一直在他們屋裏放着,他以為她早就看過了,就沒有刻意跟她提起。
“我知道早給你沒收了。”許幼魚道。
“現在沒收也不遲。”陸席年說,“回去我就給你。以後的,也給你,你只要每個月給我點零花錢就行。”
“給你兩毛五。”許幼魚非常“大方”道。
陸席年:“……兩毛五夠買什麽?你跟我說。”
“買個教訓。”許幼魚說,“要嗎?”
“不用了,謝謝。”陸席年冷拒絕。
“我就兩毛五的零錢,你先花着,等我有新的零錢再給你。”她給零錢,他花,合起來就是零花錢,嗯,沒毛病,“你也別說我摳,男人有了錢就會變壞。我哪怕一分錢都不給你,也是為了你好。”
“我就知道。”陸席年沒頭沒尾道。
許幼魚不解:“知道什麽?”
“你整天跟陸茶茶膩在一起,被他帶壞是遲早的事。”陸席年說,“你看看,這才過了多久,你都學會PUA我了。”
“那你被PUA了嗎?”許幼魚問。
“沒有。”他很清醒。
“沒有被PUA,算什麽PUA?等你被PUA了,再來指責我PUA你。”許幼魚道。
陸席年:“……我要是被PUA了,應該就不會想着指責你。”
“那敢情好,皆大歡喜。”許幼魚說。
并不覺得歡喜的陸席年冷漠臉。
剛回到家,許幼魚就讓他把他的小金庫盡數上交,然後,給了他兩毛五,讓他省着點花。
陸席年拿着兩毛五不想說話。
沒過多久,陸長流就過來了,兩人一起去廚房做飯。
許幼魚沒跟去添亂,打算小睡一會兒。
做飯的時候,陸席年問陸長流:“我妹是個怎樣的人?”這個問題,他之前已經問過許幼魚了,但許幼魚只說對方是個熊孩子,再多的,就不肯說了。
“幹嘛突然問她?”陸長流不是很想提對方,覺得晦氣。
“我感覺她可能快過來了。”陸席年說。
“感覺?你居然和她有心靈感應!”陸長流“咦”了一聲,一臉嫌棄。
陸席年:“……沒有心靈感應,我只是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哦,這才正常嘛!”陸長流收起臉上的嫌棄,“她那個人……我也不知道怎麽說。反正我和她相處不來,覺得她有點胡攪蠻纏。”
“對你也不好,老拿鼻孔看你,把你當家裏的長工使喚。還會給你使絆子,污蔑你,讓你爹打你。你弟也是,兩個都是養不熟的小白眼狼。”
“要我說,最好是能跟他們斷幹淨了,老死不相往來。反正你現在已經有嫂子了,再過不久,你們的孩子也要出生了,不缺那點親情。”
“怎麽斷幹淨?”陸席年問。
“你想通了?”陸長流有些驚訝地看着他。
陸席年回以詫異的目光:“這還用想?”
“不用想,就應該這麽辦。”陸長流斬釘截鐵道,“這事其實不難,只要你想就能和他們斷了,連戶籍都不用遷。早在你入伍的時候,你的戶籍就跟着部隊走了。”
“要是他們來部隊鬧,你就說你入贅到我嫂子家了,以後和他們家沒關系了,讓他們哪來的回哪去。在我們那裏,男的入贅到別人家裏,基本就是和原生家庭脫離關系了,屬于給別人當兒子。”
陸席年聽完他的話後,腦子裏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法律上肯定不這麽算。
但轉念一想,這個年代的鄉下人,根本沒幾個會像許幼魚一樣拿起法律武器保護自己的權益。
退一萬步講,就算他們真的把他告了,他也不一定會敗訴,據他所知,原身的生父對他并沒有盡到養育的義務,他母親和爺奶相繼去世後,他能活下來,全靠陸長流的父母接濟。反倒是他,這些年陸續往家裏寄了不少錢和物資。
再退一萬步講,就算他們告贏了,他也只需要付出一點贍養費。
“就這麽辦。”
他剛拍完板,外面就傳來敲門聲。
陸長流跑去開門。
一見到來人,他就沖着廚房的方向大叫起來,活像是見鬼。
“哥,哥,哥……”
“你鬼叫什麽?不知道你嫂子在睡午覺嗎?”陸席年從廚房裏出來,壓低了聲音,不滿道。
“不是,哥,你看誰來了。”陸長流示意他看門口的人。
陸席年看過去,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名軍人,第二眼才看到軍人旁邊的小姑娘,看年齡和穿着打扮,很可能就是他們剛才提到的,原身的妹妹。
雖然許幼魚不久前才跟他說過,原身的妹妹要來了,但他沒想到會來得這麽快。
那名軍人見到他,對他敬了個軍禮道:“陸營長,這位女同志說她是你的妹妹,我檢查過介紹信沒問題,帶她過來,請你再确認一下。确認無誤的話,請在這裏簽下名。”說着,他還遞了本登記本給他。
“我沒辦法确認。”陸席年說,“我不認識她。”
那名軍人聽他這話,看着小姑娘的眼神瞬間警惕起來,手下意識握在配槍上,仿佛随時會用槍指着對方。
陸欣欣人生第一次出遠門,起初是興奮的,但當她真的踏出她熟悉的地界後,她才感覺到後怕。
一路上心驚膽顫的,還累,好不容易到了獨立團,她哥居然說不認識她,暴脾氣瞬間就上來了。
“你怎麽會不認識我,我是你妹妹!”
“你別這麽大聲。”陸長流說,“我哥出任務的時候,被炸彈的餘威波及,記憶出了點問題,別說你了,一開始,他連我也不認識。”
“真的假的?”陸欣欣面露狐疑。
陸長流也不管她信不信,直接對那名軍人道:“你別緊張,這位确實是我哥同父異母的妹妹,麻煩你送她過來了。”說完,他還從他手中拿過登記本,在上面簽上自己的名字。
“不麻煩。”那名軍人說,“沒別的事,我先回崗位了。”
“慢走。”
送走那名軍人,陸長流才對陸欣欣道:“到屋裏說吧!”
陸欣欣拎着包進屋,剛想打量一下他哥住的房子,就見屋裏走出來一個長得十分漂亮的女人。
那女人見到她,眉間輕蹙道:“來了。”
“吵醒你了。”陸席年見許幼魚從房間裏出來,下意識走到她身邊。
“沒有,還沒睡着。”許幼魚說,“但是困。”說着,她還打了個哈欠。
“那你回去接着睡,這邊我來解決,不會吵到你。”陸席年緩聲道。
還沒見過她哥對誰這麽溫柔過的陸欣欣,好似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一般,厲聲質問道:“她是誰?”
站在她身旁的陸長流,被她突然拔高的音量吓了一跳,有些不悅道:“你小聲點,別吓到我嫂子。”
“你嫂子?我哥什麽時候結婚的?”能被他叫作哥的,這裏也就她哥一個,那他口中的嫂子自然就是她哥的媳婦。
“去年。”陸長流說完,又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補充一句,“入贅。”
“你說什麽!”在他們老家,只有家裏日子過不下去的人才會讓自己的兒子入贅到別人家裏給人家當兒子。他哥可是軍官,一個月工資好幾十,怎麽能入贅到別人家裏。
許幼魚聽到陸長流說入贅的時候,下意識對陸席年挑了下眉,那表情仿佛在說,聽見沒有,你就是個贅婿。
她不知道的是,陸席年穿書之前最大的願望就是成為他們家的贅婿。
陸長流沒有注意到他們倆的眉眼官司,他掏了掏自己的耳朵道:“你能不能別一驚一乍的?我嫂子學歷好,家世好,長得也好,我哥能入贅到他們家,是他的福氣。”
“屁的福氣。”她哥要是入贅到別人家,她還怎麽讓他拿錢接濟他們家?還怎麽讓他給她找工作,養着她?不行……“離婚,必須離婚!”她這話幾乎是尖叫出聲。
站在她身旁的陸長流,捂着耳朵,默默往後退了退。
“閉嘴!”說這話的是陸席年,語氣充斥着不耐,“我不管你是誰,再敢大喊大叫,就從我家裏滾出去。”
他這人冷起來,可是連許幼魚那個天生反骨的都得慫,陸欣欣被他一喝,瞬間安靜如雞。
陸席年等她徹底安靜下來,才又道:“我這輩子只有喪偶,沒有離婚。”
“你是在咒我死嗎?”許幼魚冷眼看他。
“沒有。”陸席年搖頭,旋即又道,“我說錯了,不是我這輩子只有喪偶,沒有離婚,是她這輩子只有喪偶,沒有離婚。就算是死,我也要進他們家的祖墳。”
許幼魚:“……”
媽的智障!
“學到了。”陸長流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等他以後結婚了,也要跟他媳婦說這樣的話。
陸欣欣則一臉震驚,顯然是沒想到她那個向來沉默寡言的大哥會說出這樣的話。
“行了,做飯去。有什麽事等吃完飯再說,我餓了。”許幼魚對陸席年道。
“好。”陸席年應下後,又道:“飯已經在煮了,湯和菜還要一會兒,你要不要再去睡一會兒?”
“不了,我下午請假。”陸欣欣千裏迢迢過來,總不能把她自己一個人留在他們家裏,與其讓陸席年請假,還不如她自己請。
她上班清閑歸清閑,但到底沒有在家裏待着舒服。
“也行。”陸席年說,“我上班的時候,順道去醫院給你請假。”他也不放心讓陸欣欣自己一個人待在他們家裏。
說完這事,他就去了廚房忙活,陸長流跟進去給他打下手。
客廳裏,只剩下許幼魚和陸欣欣。
許幼魚走到沙發前坐下,見陸欣欣還愣在原地,她便開口示意她也坐下。
陸欣欣稍作猶豫,才擡腳走到她對面坐下。
許幼魚靠在沙發上,仔細打量了她一眼,十五六歲的小姑娘,臉上還有點嬰兒肥,容貌只能算秀氣,和陸席年那朵小白花沒有任何相似之處。
“叫什麽名字?”她問。
“陸欣欣。”陸欣欣下意識回答,完了,才橫眉怒目道:“憑什麽要告訴你?”
“那可多了去了。”許幼魚說,“憑我是這個家的一家之主,憑陸席年只是一個吃軟飯的小白臉,憑你這只蚍蜉也想撼大樹……這些夠嗎?”不夠,她還能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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