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我要聽實話

我要聽實話

下午許幼魚他們都要上班,顧北沒有久留,吃完飯就準備離開。

臨走的時候,許幼魚才想起問她準備什麽時候去北疆。

她說,具體日期還不确定,不過,也快了,應該就這幾天的事情。

許幼魚讓她确定好日期通知她,到時候,她和陸席年一起去送她。

她應下了。

許司南和陸西沉是和她一起離開的,陸長流稍微晚一點。

他們都離開後,家裏就只剩許幼魚他們一家三口。

距離上班時間還要一會兒,許幼魚閑來無事,就把陸西沉帶來的禮物拆了。

是巧克力。

這個年代巧克力也是奢侈品,許幼魚穿書至今才吃過幾回。

“陸醫生和許參謀帶了什麽過來?”陸席年從廚房出來,見她在拆禮物,随口問了一句。

“帶了他們的喜糖。”許幼魚說。

陸席年:“……什麽都嗑,只會害了你。”

“什麽都嗑,只會營養均衡!”許幼魚拆了一顆巧克力吃了,發現味道不錯,也給他拆了一顆。

陸席年吃她的嘴軟,沒有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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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顧北打電話到醫院,告訴許幼魚,她這邊的事情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明天再待一天,後天一早便會出發前往北疆。

許幼魚和她約好了送她的時間,回家問陸席年有沒有空,有空就和她一起去送,沒空她找陸長流。

陸長流不用她找,一聽她要去送顧北,他說什麽也要跟着一起。

最後不得已只能把他也帶上。

出發的時候,加上許司南和陸西沉,一車子坐得滿滿當當,得虧顧北不坐他們的車。

顧北坐的是N12獨立團的車,開車送她的是陸東升。

陸東升和許司南見面,并沒有許幼魚想象中的劍拔弩張,但能看出來關系一般,屬于誰也不待見誰那種,就像大伯哥和妹夫。

嗯,陸東升一來就把許司南和陸西沉拆散了。

離別總是傷感的,尤其是這一別,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見面。

看着顧北逐漸遠去的背影,許幼魚到底沒忍住紅了眼眶。

“為什麽青梅竹馬都比不過天降?”原身是這樣,顧北也是。

“是啊,為什麽青梅竹馬都比不過天降?”陸席年附和。

許幼魚聽罷,看了他一眼道:“你感慨什麽?”

“感慨青梅竹馬比不過天降啊!”陸席年說着,推了一把靠在他身上哭唧唧的陸長流。

陸長流沒了遮擋,擦了擦眼淚,故作堅強。

一旁的許司南見了,一臉不明所以地問他:“你被沙子迷了眼?”

“我這分明是難過。”陸長流說。

“難過什麽?”許司南疑惑。

陸長流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道:“顧醫生走了,你不難過嗎?”

“不啊!”許司南一臉理所當然,“她只是去北疆而已,又不是生離死別,有什麽可難過的?”

“呸掉!快。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陸長流好想扇她嘴巴,但想到她的武力值,憋住了。

許司南:“……呸!”

她呸掉了,陸長流還有些不放心,嘴裏嘀嘀咕咕念了一堆,大抵就是童言無忌,莫怪莫怪。

許司南隐約聽到了一點,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回去了。”

“哦。”陸長流最後看了眼火車離開的方向,依依不舍地跟上他們的步伐。

等上了車後,他才發現車上少了一個人。

“陸醫生呢?”

“被他哥帶走了。”許幼魚說。

“他哥為什麽要帶走他?”陸長流不解。

“大概是不想他和許參謀待在一起。”許幼魚猜。

許司南沒有反駁。

陸長流若有所思,說:“怕陸醫生被許參謀帶壞嗎?”

“我在你心目中是有多壞?”許司南冷漠。

陸長流想到自己不再是小孩後,被她按在地上摩擦的經歷,實話實說道:“億點吧!億萬的億。”

“帝都的陵園在哪,你應該知道吧?”許司南問。

陸長流:“知道,怎麽了?”

“有空去給自己挑一塊墓地。”許司南說,“我送你。”

陸長流:“……”

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她闊綽,還是這份禮他收不起。

顧北離開後,許幼魚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變化并不是顧北,或者,顧北的離開引起的,是從顧北離開那天開始的。

從那天開始,陸席年突然就忙起來。

每天早出晚歸,飯也不做,上下班也不接送她,連夜裏睡覺都不和她貼貼,甚至跑去隔壁睡,就很奇怪。

問他,他就說忙,也沒說忙什麽。

剛開始幾天,許幼魚還能忍。

但漸漸的,她就忍不了了。

無他,食堂的飯菜實在太難吃了,她吃了幾天就受不了。

“你最近到底在忙什麽?”

“工作上的事。”陸席年說。

“什麽事?”許幼魚追問。

陸席年:“不方便告訴你。”

“你跟我還有不方便說的事?”許幼魚莫名覺得有些好笑,但要問她好笑的點在哪,她也說不出來,就覺得好笑,仿佛他跟她說了一個笑話。

“很奇怪嗎?”陸席年問完,似乎不需要她的答案,複又說道:“你對我不也有秘密。”

“我對你有什麽秘密?”許幼魚脫口而出道,完了,突然想到了什麽,眯起眼看他,“所以,你這是在報複我嗎?”

“不是。”陸席年否認,“我只是覺得有些事沒必要告訴你。”

“我想知道也沒必要嗎?”許幼魚問。

“嗯。”陸席年點頭。

許幼魚沒有再說什麽。

她有點生氣,但具體氣什麽,她自己也說不上來,就是不想理陸席年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她的氣還沒消,對剛洗完澡要進屋的陸席年說:“你今晚去睡隔壁,我不想靠着你睡。”

陸席年聽完她的話後,似乎是愣了一下,但很快便反應過來道:“好。”說完,屋也不進直接轉身去了隔壁。

許幼魚看着空無一人的門口,沒忍住低聲罵了句:“靠,肯定有問題。”這根本就不是她認識的陸席年。

該不會是男配回來了吧?

這個想法,讓她整個人汗毛倒豎。

下一秒,她就跳下床,飛奔去了隔壁。

陸席年剛在床上坐下,就見許幼魚光着腳火急火燎地跑進屋,嘴裏還喊着:“陸年年。”

陸席年看着她,也不說話,只是眉頭微微皺起。

許幼魚和他對視了幾秒,沒發現哪裏不對,但又好像哪裏都不對。

為了驗證自己心裏的猜想,她問:“我爸叫什麽名字?”

陸席年:“……”

這輩子都沒這麽無語過。

“你媽沒告訴你嗎?”

“回答我。”許幼魚催促道。

陸席年無奈,回道:“許欽。”

好的,是她親爸的名字。

“吓死了,我還以為男配回來了。”

“你希望男配回來嗎?”陸席年問。

只還不等許幼魚回答,他便又道:“不早了,早點休息。”

“休息個屁!”許幼魚說,“你這幾天到底在抽哪門子的瘋?”

“沒有。”陸席年幹巴巴地回,“我困了。”

許幼魚:“……”

媽的,好氣。

好氣的許幼魚,什麽也沒說,踹了他一腳,就氣鼓鼓地回去睡覺……笑死,根本睡不着。

睡不着的後果就是第二天早上起不來。

換作過去還好,陸席年會叫她。

自從他開始早出晚歸後,她起床就全靠自己的毅力。

今天的她很明顯沒有毅力,睡醒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

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她挺想繼續睡的,但肚子餓了。

食堂的飯菜不好吃,她吃的也就不多,餓的也比平常快。

起床,洗漱完,她先去了趟廚房,果然還是冷鍋冷竈,啥也沒有。

家裏陸席年做的點心,這些天已經被她霍霍完了,沒有早飯,只能吃點買的零食和點心随便墊吧一下。

還好他們家有很多零食和點心,不然,她也不會餓死就是了,但會餓。

才幾天時間,她就覺得自己瘦了。

吃完零食和點心,她先去了趟醫院,告訴陸西沉,自己睡過頭的事情,順便跟他請半天假,然後,就離開醫院去找陸長流。

結果陸長流沒找到,找到了封骁。

兩人大眼瞪小眼一會兒,許幼魚先開口:“我不是來找你的。”

“我知道。”封骁說,“陸營長他們營不在這邊訓練,在那邊。”說着,他還給她指了個方向。

許幼魚見了,朝他指的方向走了幾步又掉頭回來:“問你個事兒。”

“嗯?”封骁看着她,等待她的下文。

許幼魚問:“你們這段時間很忙嗎?”

“還好,跟平常一樣。”封骁說。

“陸席年他們營呢?忙嗎?”許幼魚又問。

“也還好,就跟平常一樣訓練。”封骁如實道。

“那陸席年呢?他忙嗎?”許幼魚問出了她最想問的問題。

封骁:“……這個問題,你不該問陸席年嗎?”

“我問了,他說他很忙。問他忙什麽,他又不說。”許幼魚蹙眉道,“你知道他在忙什麽嗎?”

“不知道。”這個封骁是真不知道,“工作上的事情有些需要保密,忙不忙只有他自己知道,你還是直接問他。”

許幼魚也想直接問陸席年,但他不說,她有什麽辦法,只能問別人。

封骁這裏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她就按照原計劃去找陸長流。

找到陸席年他們營,再找到陸長流就不難。

陸長流正帶着他們連的人訓練,得知許幼魚找他,他立馬朝她跑了過來。

“姐姐,你找我。”

“嗯。”許幼魚點頭,問他,“你最近很忙嗎?”

“還好。”陸長流說,“怎麽了?”

“好幾天沒見到你了,以為你也很忙。”許幼魚道。

“是有一點忙。”陸長流改口。

“哦。”許幼魚看着他,眼神有些銳利,像是要将他看透,“忙什麽?”

陸長流被她看得有點慫,但還是硬着頭皮道:“就……訓練。”

“我剛來的路上遇見封骁了。”許幼魚說,“我問他,你們忙不忙,他說不。”

“他和我們都不是一個營的,怎麽知道我們忙不忙,你別聽他瞎說。”陸長流道。

“是不是瞎說,問一下你們營的其他人就知道了,我去問問。”許幼魚說着,便要朝他們營訓練的地方走過去。

陸長流見了,趕忙拉住她,說:“不忙,我說謊了。”

“為什麽說謊?”許幼魚問他。

“腦袋被驢踢了。”陸長流說。

許幼魚:“……不忙,為什麽不去家裏吃飯?”

“我哥不讓我去。”陸長流實話實說。

“為什麽不讓你去?”許幼魚問。

“不知道,他沒說,他就說他這段時間不做飯,讓我去吃食堂。”陸長流道。

“真的?”許幼魚有點懷疑。

“我發誓。”陸長流伸出三根手指,又縮回去,“現在在破除封建迷信,公共場合不宜發誓,但我說的都是真的。”

“不用指天,你就說,假的,你這輩子都見不到北北。”許幼魚說。

陸長流:“……這麽惡毒的誓言你都想得出來。”

“快說。”許幼魚催促道。

“假的,我這輩子都見不到顧醫生。”陸長流問心無愧,倒不怕發誓,就是這個誓言真的太惡毒了!他說得飛快,仿佛生怕老天爺聽見了。

許幼魚聽罷,這才信了。

“你哥呢?他在忙什麽?”

“不知道。”陸長流說,“我有問他,他讓我別管。”

“那他是真的忙,還是假的忙?”許幼魚問完,又補充了一句,“我要聽實話。”

“假的……吧?”陸長流也不是很确定,只能說自己看到的。

許幼魚就知道是假的:“他現在人在哪?”

“應該在辦公室。”陸長流說。

陸席年的辦公室在哪,許幼魚還是知道的。

所以,她直接朝他辦公室所在的方向走過去。

陸長流見了,趕忙跟上去。

許幼魚看他跟上來,轉頭對他說:“你忙你的,我自己過去。”

“我不忙。”陸長流說。

許幼魚:“我讓你忙你的。”

“哦。”陸長流看出來她生氣了,沒敢再跟,站在原地目送她走遠,同時在心裏為陸席年祈禱。

許幼魚一路走着,越想越氣,正猶豫着待會兒見到陸席年,要先質問他為什麽要假裝很忙,還是先打他一頓的時候,陸席年就出現在她的視線內。

距離有點遠,還是背對着,但她還是認出了他。

這狗男人就是化成灰她也認識。

但認出他後,她并沒有追上去,反而停下了。

因為她看見他身邊還有一個人。

從背影上看是個小姑娘,紮着麻花辮,穿着連衣裙,走在他身邊,和他意外的登對。

看着他們漸行漸遠的背影,不知為何,她有點退怯。

狗血一下,不虐。

陸席年:忍住,心疼這個女人,你會變得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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