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我們離婚吧!
我們離婚吧!
許幼魚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家的,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坐在家裏的沙發上了。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肚子又餓了。
看了下時間,已經下午一點了。
陸席年還沒有回來,不知道還回不回來。
想到自己不久前看到的畫面,她覺得他應該不會回來了。
剛這麽想完,門口的方向就傳來鑰匙轉動門鎖的聲音。
轉頭看過去的時候,門剛好開了,是陸席年回來了。
陸席年也看到她了。
四目相對的時候,他表情有些驚訝,似乎是沒想到會在客廳裏看到她。
“今天沒睡午覺?”他問。
“嗯。”許幼魚收回和他對視的目光,聽不出情緒地應了聲。
陸席年覺得她的狀态有點奇怪,猶豫了下,到底沒忍住又問了句:“為什麽不睡?”
許幼魚聽了,剛想借口說自己不困,小肚子先“咕嚕咕嚕”叫了一聲。
不知為何,她突然覺得有點難堪,下意識用手捂住自己的小肚子,不讓它再叫出聲。
“中午沒吃飯。”陸席年用的是肯定句,因為中午有吃的話,不會餓這麽快,“為什麽不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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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吃。”許幼魚幹巴巴道。
“不想吃也得吃,不吃飯怎麽行。”陸席年說。
許幼魚也知道不吃飯不行,但都這個點了,食堂早就沒飯了,她想吃也沒地方吃,只能餓肚子,都怪他!
一想到都是因為他,自己才沒吃上飯,她頓時火氣就上來了,對着他就是一頓輸出:“身體是我自己的,我覺得行就行,用不着你管。”
“我不管你……”陸席年話到一半頓住了,想說算了,她愛怎麽樣就怎麽樣,他以後不管她了,只到底沒能說出口,轉身出了屋。
許幼魚看着又只剩下她一個人的屋子,心裏沒由來覺得委屈。
就在她餓得受不了,打算吃點零食和點心随便墊吧一下的時候,陸席年又回來了,手裏拿着青菜和雞蛋。
“家裏什麽都沒,只能給你煮碗雞蛋粉絲湯,你湊合着吃。”陸席年說完,也不等她回應,直接去了廚房。
許幼魚一聲“哦”到了嘴邊,見他人已經進廚房了,又咽回去,繼續坐在沙發上發呆。
雞蛋粉絲湯做起來很快,沒過多久,陸席年就給她端了一碗出來,放在她面前的茶幾上。
“多少吃點,別任性。”
許幼魚聞着空氣裏的香味,很沒骨氣地端起碗。
見她肯吃,陸席年心裏松了一口氣,面上不顯,語氣也如常:“吃完不夠,鍋裏還有。”
“哦。”許幼魚忙着吃粉,沒空搭理他,回答得很敷衍。
“那我去上班了。”陸席年說完,又問她,“你下午要不要上班?不要,我順路去醫院幫你請假。”
許幼魚猶豫了下,說:“請吧!”
“好。”陸席年應下後便離開了。
他走後,屋裏又只剩下許幼魚。
可能是因為嘴裏正吃着香噴噴的粉,她倒沒有覺得多落寞。
一直到吃飽喝足,她才又想起自己不久前看到的那個畫面。
距離有點遠,還是背對着,她其實沒看到什麽,就是兩個人并肩而行。
換做其他時候,她肯定不會多想,但眼下,他一邊假裝自己很忙,一邊又和另外一個女人舉止親密……這不妥妥的嚴冰言翻版嘛!她想不多想都難。
後悔沒有第一時間上前問個究竟,搞得現在只能瞎猜。
她怎麽就退怯了呢?
這不科學!
她明明應該追上去,就算有外人在,不好質問他,為什麽要騙她,也能看看和他一起的人是誰。
越想,她越覺得不科學和後悔,想到最後,她給自己蓋上被子,打算邊睡邊想。
難得的休息日,不能都浪費在無意義的事情上,也要做點有意義的事,比如,睡個沒有時間限制的午覺。
她睡着的時候,陸席年他們營剛好結束一輪訓練,正在休息。
陸長流拿起水壺準備喝水,見陸席年身邊沒人,就邊喝邊朝他走過去。
“有事?”陸席年問他。
“我沒事,你有沒有事?”陸長流問。
“我有什麽事?”陸席年不解。
陸長流更不解:“我嫂子上午氣沖沖地跑去找你,你居然沒事?”
“上午?什麽時候?”陸席年問。
“就快下班的時候,我要和她一起,她還不讓。”陸長流說完,又問他,“她沒去找你嗎?”
“沒有。”陸席年搖頭,“那會兒我剛好出去,可能錯開了。她找我幹什麽?”
“還能幹什麽,算賬呗!”陸長流說着,面露嫌棄,“不是我說你,好好的日子不過,整什麽幺蛾子,小心賠了夫人又折兵。”
“你不懂。”陸席年說。
陸長流:“你不說,我怎麽懂。”
“說了你也不懂。”陸席年道。
陸長流:“你不說,怎麽知道說了我也不懂。”
“不想說。”陸席年怕他嘴上沒把門,“我自己有分寸。”
“你有個屁分寸,我嫂子都被你氣哭了。”陸長流道。
“她哭了?什麽時候?”陸席年有點不相信。
“你看不見的時候。”陸長流胡謅道。
陸席年一聽就知道他是在胡謅,一臉冷漠道:“你看見了?”
“我猜的。”陸長流說,“她上午真的很氣,眼睛都氣紅了。你中午回家,她也沒跟你算賬?”
“沒。”陸席年想到許幼魚中午的狀态,有點不放心,“我回家一趟,你幫我請個假。”
“好的,實在不行,你就給我嫂子跪下。”陸長流給他出主意,“我最近剛學的哄媳婦小妙招,聽說很管用,你試一下,記得反饋。”
陸席年:“……媳婦都沒有,你學這些幹什麽?”
“俗話說的好,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我不可能一直沒有媳婦。”陸長流充滿自信道。
陸席年:“那可說不準,不是還有句話叫,凡事無絕對,一切皆有可能。”
“呸!你少咒我。要回家趕緊的,看見你就煩。”陸長流嫌棄道。
陸席年确實要趕緊回家,他倒不怕許幼魚想不開,因為她壓根不是那種人,他主要是怕她想得太開,那樣他就玩完了。
到家的時候,客廳裏沒人,他熟門熟路去了卧室,果然在床上看到一條睡得正香的鹹魚,被子也有好好蓋着,完全不需要他操心。
站在門口看了她一會兒,目光灼灼,愣是沒有把她給燙醒。
一會兒後,他有些氣餒地轉身去了客廳坐着。
打算等她睡醒再玩一把大的。
不行,就繼續做舔狗。
反正舔狗舔到最後應有盡有(不是)。
做好心理建設後,他找了個背光的位置坐着,以免臉上的表情沒繃住,被許幼魚看出來了。
這一坐就是兩個多小時。
差點直接從白天坐到了黑夜。
太陽西斜的時候,屋裏總算有了動靜。
許幼魚邊打哈欠邊從屋裏出來,冷不防看見他被吓了一跳。
“你一聲不吭地坐在那裏想吓死誰呢?”
陸席年:“……”
很好,是正常狀态下的她。
“沒想吓你。”
“但你吓到我了。”許幼魚說。
陸席年:“對不起。”
他道歉了,許幼魚也沒再揪着他不放,轉移話題道:“你今天下午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沒什麽事,就提前回來了。”陸席年說。
“呦,這是忙完了?”許幼魚諷刺道。
陸席年:“……還沒,就今天下午不忙。”
“我信你個鬼!”許幼魚說,“我問過茶茶了,他跟我說,你根本就不忙,你少在這裏跟我裝!說,你這段時間到底在整什麽幺蛾子?別不是好的不學,學嚴冰言那個渣男劈腿吧!”
“我在你心裏就那麽不堪嗎?”陸席年問。
“想什麽,你根本不在我心裏。”許幼魚說完,剛想問他,今天上午和他一起那個姑娘是誰,就聽見他說:“我們離婚吧!”
他這話一出,許幼魚頓時啞了。
看着他的目光中有錯愕,也有茫然,但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許幼魚看着他,想要看清楚他臉上的表情,但他坐在背光處,她壓根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
莫名的,她想起書裏,她看的最後那段內容。
“那個向來沉默寡言的男人,坐在背光處,看不清臉上的神情,語氣中透着一絲隐隐的疲憊。
原本歇斯底裏的女人,在他這話後,靜默了一瞬,像是錯愕,又像是迷茫,望着他的雙眼裏充滿了不可置信。
半晌後,她才慢慢收回目光,緩聲道:“好。”
這個男人原也不是她想嫁的,離婚便離婚吧!
她沒有一絲不舍,卻不知将來的自己會無數次後悔今日的決定。”
陸席年并不是一個沉默寡言的男人,但他這段時間很沉默,幾乎沒怎麽跟她說過話,每天都早出晚歸……
她回想了下,他說離婚時的語氣,好像是有那麽一點疲憊。
所以,他是覺得累了,不想和她在一起了?還是真的外面有人了?
應該是前者吧!
他要是想找別人,估計早找了,不會等到現在。
那她自己呢?
她自己是怎麽想的?
要像原身一樣說好嗎?
如果不是穿成夫妻,她原也沒有打算嫁給他,離婚……便離婚吧!
她還是有點不舍的。
畢竟這幾年她已經習慣了他作為她的丈夫存在。
習慣真的是一個很可怕的東西。
曾幾何時,他還是她最讨厭的人,恨不得他死那種。
這才多久的時間,她居然會舍不得和他結束一段本不該開始的婚姻。
真的是……
她收回看向他的目光,有那麽一瞬間,想狠狠心說好。
但幾乎這個念頭剛起,書裏,她看到的最後那句話就在她腦子裏浮現,像是一種警醒,驚醒她不要步入原身的後塵。
她想起了因為遠離男女主逐漸被她遺忘的劇情,想起了那雙在她穿書最初無數次想要撥正劇情的無形的手,想起原身和男配可能的既定結局……
她想了很多,時間也過去挺久的。
陸席年一直在等她的反應,但她除了一開始有點驚訝外,就沒有再做出其他反應,甚至連看都沒再看他。
就在他以為自己玩脫了,打算跪下繼續當舔狗的時候,她說話了。
她說:“我不過是質疑你的人品,你用得着以死相逼嗎?”
陸席年:“……”
誰能告訴他,在之前的幾分鐘裏,她都腦補了些什麽?又是怎麽得出這個喪心病狂的結論的?
“我沒有。”
“你還沒有。”許幼魚聲音拔高了些,試圖在氣勢上碾壓他,“是誰說,我這輩子只有喪偶,沒有離婚的?你說要跟我離婚,不就是在變相以死相逼嗎?”
原來這個喪心病狂的結論是這麽得出來的,陸席年恍然。
“我沒有以死相逼,我就是覺得累了,想要結束這段關系。”
許幼魚:“都覺得累了,還說沒有以死相逼。以為我沒有聽過一句話叫,累就對了,舒服是留給死人的嗎?”
陸席年:“……”
這天聊不下去了。
“我很認真地在跟你說事,你別扯東扯西。”他都不知道該怎麽接。
“所以,你想我死是嗎?”許幼魚突然放低了說話聲音,氣勢也一下弱了下來。
陸席年:“……”
這個喪心病狂的結論又是怎麽得出來了的?
要不還是直接下跪得了。
舔狗其實也挺好的,他都舔了二十幾年了,不差後面幾十年,就是不能吃肉……還是再搶救一下吧!
就是晉江男主也能拉燈,他不想素一輩子。
“怎麽又變成我想你死了?我只是想結束這段一眼就能看到頭的關系,和你橋歸橋,路歸路。沒有這段關系,沒有我,你還能死不成?你要是真這麽離不開我就好了。”
許幼魚沒有接他的話茬,而是說:“看來劇情真的很強大,我都這樣了,它還在撥動我們走向既定結局。”
陸席年聞言,想起了他們的既定結局,不對,應該說想起了女配和男配的既定結局,他記得她說過很多次,女配和男配的既定結局是離婚。
他當然不可能真的和她離婚,只是想要通過離婚,讓她正視她對他的感情。
如果她對他有感情的話,他們的關系就能更進一步,反之,他就給她跪下,繼續做舔狗。
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他都不會有損失,前提是,不能玩脫。
聽她的話裏隐隐有要向劇情妥協的意思,他就知道不能再繼續了,再繼續該玩脫了。
所以,他假裝沒有聽到她的話,站起身來說:“我需要冷靜一下。”言罷,他就出去冷靜了,完全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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