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我家髒了
我家髒了
“我覺得你可能弄錯一件事情,我是軟飯男,不是鳳凰男,我只想吃軟飯,不想搞事業,我讓你去告,不是我有恃無恐,是這工作我早就不想幹了,你去告我,把我的工作告沒了,我還要謝謝你讓我過上我一直以來想過的生活。”陸席年真心實意道。
陸父:“……”
陸父終于知道他為什麽只顧自己,不顧家人了,他沒有罵錯他,這就是個徹徹底底的軟蛋,虧他還以為他攀高枝是為了往上爬,沒出息的東西,白瞎了這麽好的運氣。
“你以為工作沒了,你就可以不養我了嗎?我是你老子,有你一口飯吃,就得有我一口飯吃,不然,我還可以告你。”
“瞧你這話說的,我都不知道該說你懂法,還是笑你天真。”陸席年說着,還輕笑了一聲,嘲諷意味十足,“這樣吧,我再給你指條明路。子女不贍養父母屬于民事訴訟,你要告我得上法院去,到時候,法院怎麽判,我們就怎麽來。”
“法院要是讓我給贍養費,我就給,權當是打發叫花子了,反正我沒工作,還是個吃軟飯的,就算真判了,也給不了幾個錢,飯應該是吃不上了,湯倒是可以喝一口,運氣好,還能啃點骨頭渣子。”
“當然,這是最好的結果。”
“不肯贍養父母的不孝子多得是,法院想管未必管得過來。就算管得過來,你也不一定能勝訴,畢竟你沒有盡過哪怕一天做父親的義務,相反,好處倒是拿了不少,這些年,我往你家寄的每一分錢,每一樣東西,單據我都留着,就等着你告我。”
“哦,差點忘了,雖然我無所謂你告不告我,甚至還要感謝你讓我過上我一直以來想過的生活,但一碼事歸一碼事,我的利益不能白白被損害,你損害我的每一分利益,我都會從你兒子身上加倍讨回來。”說着,他還看了眼陸向榮的兩條腿,其中未盡之意不言而喻。
陸父這個人膽子其實挺大的,還有點小聰明,他不像有些人一聽要見當官的,要上法庭就退縮,他是真的敢去告陸席年,哪怕最終告不贏,他也要給陸席年添點堵,但他也有軟肋,他的小兒子就是他的軟肋。
陸席年最後這話,可以說精準抓住他的軟肋,讓他一時之間啞口無言。
陸向榮就更不敢說什麽了,他就是個脆皮,耍耍心機還行,打架,尤其是跟陸席年打,那是萬萬不行的。
陸席年剛才打他的那一掃帚,他到現在都還疼着。
但要他就這麽回去,他又有點不甘心。
一開始,他其實是想要靠自己的,他很聰明,成績在班裏一直都是位列前茅,人長得也不錯,他以為憑他的條件,畢業後,想在鎮上找個體面的工作,輕輕松松,但現實給了他一記大耳刮子。
Advertisement
他畢業已經大半年了,別說正式工了,連臨時工都找不到,他們鎮子太小了,工作崗位早就已經飽和,想要尋求發展只能去城裏。
城裏他也去過,但人生地不熟,想找工作也難,他找了半個月,錢花了不少,工作卻連影子都沒有,最後錢花完了,只能灰溜溜回去。
回去後,他總結了自己的經歷,發現這年頭,想找份工作,靠自己太難了,得靠人脈。
而他們家唯一的人脈,就是他在軍營裏當營長的大哥,和他大哥給自己找的富貴花。
他是個能屈能伸的人,為了給自己謀個好前程,他不介意對自己一直看不起的人賣個乖,讨個巧,來之前,他都想好了,先賣個慘,再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他大哥應該會幫他。
沒看陸長流一個八竿子打不着的族弟跟着他沒幾年都混上連長了,他作為他的親弟弟,只是要份工作,他完全沒理由拒絕他。
他想得很好,但來了之後才發現,他大哥早已不是他記憶裏的模樣,除了容貌變化不大外,他在他身上幾乎找不到和過去的他一點相似的地方,對他們更是連一點情分都不講。
面對這樣的他,他有點無從下手,最後不得已只能軟硬兼施,看看他是吃軟,還是吃硬,結果他硬是軟硬都不吃,連他們的爹出面都沒用。
這一刻,他莫名有點理解曾經的陸欣欣。
“我只是想要一份工作,我知道這事對你來說不難,你幫我,我保證以後再也不來打擾你,這樣對你,對我都好不是嗎?為什麽非要鬧得魚死網破,兩敗俱傷?”
他是真的不理解,明明只要他稍微出點力就能雙贏的局面,為什麽非要針鋒相對?
“因為我不相信你。”陸席年說,“我只相信人心不足蛇吞象。而且,你應該不太了解自己,或者,你以為我不太了解你。像你這種小人我見多了,一旦得志,惹你的,惹過你的都得遭殃。我又不傻,怎麽可能養虎為患。”
“我……”陸向榮想反駁,但陸席年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別說你不是,都是千年的狐貍,咱就別在這裏玩什麽聊齋了。以前的我太單純,才會信了你的邪,現在的我已經成精了,你別想從我身上讨到哪怕一點好處。”
“建國後不許成精。”許幼魚提醒。
陸席年:“……撤回,不是成精了,是學精了。”
陸向榮覺得他就是成精了,他甚至懷疑他根本不是他大哥,是占了他大哥的身體的邪祟,失憶,只是他找的托詞。
但他也知道,這話說出來不僅沒人會信,他還可能被當成封建迷信份子抓起來。
“嫂子,我哥不肯幫我,你肯嗎?”
“我看起來比他傻嗎?”許幼魚指着自己的臉問。
她雖然偶爾會長出聖母心來,但也要看人的好嘛!
陸欣欣那個在原著裏成功洗白的人都給她上了一課,更何況是他這個天生的壞種。
她就是在某某聖母院裏安了家,聖母心也不可能泛濫到這種程度。
陸向榮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陸席年替他回答了。
“不,你看起來很好看。”
“這話我愛聽。”許幼魚賞了他一個大大的笑容。
陸席年回了他一個大大的笑容,然後,轉頭看向陸父和陸向榮,給他們免費表演了個變臉:“怎麽樣?想清楚了嗎?是告,還是不告?告的話就麻利點,不告就哪來的回哪去,我忙得很,沒空伺候你們。”
“我們還要再想想。”陸向榮說。
陸席年:“……我是在跟你們商量嗎?”
“我們才剛到,就算要回去,也要讓我們先緩一緩。爹年紀大了,經不起這樣來回折騰。”陸向榮放軟了語氣道。
他不想就這麽回去,但陸席年現在顯然油鹽不進,只能先用緩兵之計。
陸席年挺想讓他們現在立刻馬上回去的,但這并不現實。
他們死賴着不走的話,他不可能直接敲暈他們,把他們送走,至少現在還不能。
“他們倆留下的這段時間就先住你家。”這話他是對陸長流說的。
陸長流拒絕:“憑什麽住我家?”
“我家不方便。”陸席年說。
陸長流:“我家也不方便。”
“那你就去軍屬樓給他們開個房間,反正他們的擔保人是你,和我沒關系。”陸席年說完,像個甩手掌櫃一樣,拉起許幼魚的手就走。
陸長流:“……你這樣很容易失去你可愛的弟弟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陸席年頭也沒回道。
他們走了,屋裏又只剩陸長流和陸父、陸向榮三人。
三人對視了一眼,還沒等陸長流開口,陸向榮先扶着陸父轉身回屋,把“死賴着不走”幾個字表現得淋漓盡致。
陸長流:“……”
都欺負他。
他要去北疆找他家顧醫生,這沒有愛的地方,誰愛待誰待。
于是,許幼魚剛從封骁家把小奶包接回家,陸長流就火急火燎地跑到他們家來對陸席年說:“報告趕緊給我批了往上遞,我要去北疆。”
“現在沒空,上班再給你批。”陸席年說。
“你什麽時候上班?”陸長流問。
陸席年:“放完假。”
“什麽時候放完假?”陸長流又問。
陸席年:“等我的傷養好了。”
提到他的傷,陸長流頓時就偃旗息鼓了:“我也要住你們家。”
“你自己沒家?”陸席年問。
“我家髒了。”他家進了不幹淨的東西。
陸席年理解,但……“不是讓你去軍屬樓給他們開個房間嗎?”
“我倒是想,但他們死賴着不走。”陸長流說,“你弟還好,你爹要是鬧起來,對你沒好處。”本來他爹和他弟大老遠過來,他不讓人住他們家裏,已經很容易讓人诟病了,再讓他們去住軍屬樓,還不讓人用唾沫星子淹死。
“無所謂,大不了就不幹了。”陸席年反正不慣着他們,他們要是真能把工作給他整沒了,那這工作他不要也罷。
“你認真的?”陸長流還以為他是吓唬那對父子的。
“當然,我想吃你嫂子的軟飯很久了。而且,歲歲總要有人帶。”他已經想好了,如果工作沒了,他就在家相妻教子,等過幾年,小奶包大了,國家也改革開放了,他再去創業。
陸長流:“……”
看來軟飯是真的香。
說完他們這邊,再說陸家父子那邊。
陸父回到屋裏後,越想越氣,覺也不睡了,就坐在那裏罵陸席年。
罵完陸席年,罵陸長流他們一家,罵他們家沒一個好東西,兒子、老子都惦記別人的東西。
許家,他倒是沒罵。
他介意的不是陸席年找了個有權有勢的岳家,他介意的是,陸席年靠着岳家過上好日子沒帶他一起,所以,還得罵陸席年。
他罵的時候,陸向榮就坐在他身邊,時而點頭附和,時而勸上一句,等他罵得差不多了,他才言歸正傳道:“我不想就這麽回去。”
“是不能就這麽回去。”陸父喃喃附和。
他們好不容易才來一趟,就這麽回去太丢份了。但是留下來又能怎樣?陸席年根本不管他們。
而他們呢?
打又打不過他,告能不能告贏不知道,萬一他真把他小兒子的腳打折了,再留下什麽病根,他想找人說理都來不及。
想到這裏,他又有些猶豫。
陸向榮看出了他的猶豫,說:“我們只要不指望他什麽,他就不能拿我們怎麽樣?”
“不指望他什麽,我們留下來幹什麽?還不如早點回去忙秋收。”陸父說。
“留下來找工作。”陸向榮說,“這裏可是帝都,機會肯定很多,只要我能抓住,那我們這趟就不算白來。”
“你不是說,找工作靠自己沒用,得靠人脈嗎?沒有人脈,你怎麽找工作?”陸父問。
“誰說沒有人脈,我哥和我嫂子,不就是我們的人脈。”陸向榮意味深長道。
陸父不懂:“他們不是不幫你?”
“他們不幫我,不代表我不能利用和他們的關系。別人又不知道我們兄弟倆的關系如何,只要陸席年不跳出來撇清我們倆的關系,我就能借他們的勢。”他只要跟別人說他是陸席年的弟弟,許幼魚的小叔子就行了,這樣那些和他們有關系的,又或是想跟他們攀關系的,肯定會賣他人情。
“可是……”陸父有點猶豫,他總覺得陸席年和許幼魚不是那麽好利用的。
“沒什麽可是。”陸向榮打斷了他的話,“我們來一趟不容易,你就讓我試試吧!在這裏我們至少不愁吃住,還有我哥和嫂子的關系網在,去了別的地方只會更難。”
“我不想一輩子都困在方寸之地,當一個碌碌無為的莊稼漢子,我想走出去,想留在城裏,想帶着你和我娘過好日子,這或許是我唯一的機會。你就當幫幫我好不好,爹。”
“好。”陸父也不想他一輩子都被困在農村裏,他供他讀書,就是希望他能有出息,他也能跟着他過好日子。
最終,陸長流并沒有住進許幼魚他們家,因為許瀚湖住進去了。
許從軍夜裏下班後,把這邊的情況如實告訴許家人,許家人覺得他們家有空房間卻不讓陸家父子住确實不太合适,陸長流住進去也不太合适,所以,許瀚湖連夜就過來了。
對外就說,是來幫忙照顧小奶包和陸席年的。
嗯,陸席年的傷雖然沒什麽大礙了,但到底還沒有痊愈,硬要說他是傷患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別人又不能扒開他的衣服看個仔細。
陸父和陸向榮自從說好了後,就沒了動靜,一整個下午都待在屋裏休息。
晚飯是陸長流去部隊食堂給他們打包的,錢和票是陸席年出的,權當是打發叫花子。
吃過晚飯後,他們照舊待在屋裏休息,沒去打擾陸席年他們。
看似風平浪靜,但不管是許幼魚,還是陸席年都知道,這份風平浪靜下,正在醞釀一場風暴。
果不其然,第二天早上,這對父子就找上門來。
他們上門的時候,許幼魚已經去上班了,家裏就陸席年和許瀚湖,還有小奶包在。
陸席年正在逗小奶包玩,給他們開門的是許瀚湖。
見來開門的是一個陌生人,陸家父子還以為敲錯門了,很禮貌地問道:“這裏是不是陸席年家?”
“是。”許瀚湖回,“你們就是他爹和他弟吧!”
“對,請問你是?”陸向榮問。
“我是他三哥。”許瀚湖說完,側過身子,讓他們進屋,“進屋說吧!”
陸席年只有一個妹妹和一個弟弟,這一點沒人比陸家父子更清楚,眼前這位自稱是他三哥的人,大概率是許幼魚的三哥。
陸向榮來之前,聽陸欣欣提過,許幼魚總共有四個哥哥,兩個已經去世了,另外兩個,一個是當大官的,一個是大學教授。
再多的,陸欣欣也不知道,她還沒仔細打聽,人就被陸席年遣送回去了。
如果現在站在陸向榮眼前的人是許瀚江,他肯定看得出來他是一名軍官,但換作是許瀚湖,他還真看不出來他是當大官的,還是大學教授。
只不管是當大官的,還是大學教授,許瀚湖對他來說,都是一把通往成功的鑰匙,他想要抓住它,想要出人頭地。
是以,原本就裝得很有禮貌的他,在禮貌的基礎上,又加了幾分恭敬。
可惜許瀚湖的心思根本不在他身上,他的所作所為就像是媚眼抛給瞎子看。
“你們聊,我抱歲歲出去走走。”小奶包還小,他怕陸席年他們一會兒說話太大聲吓到他。
一聽他要走,陸向榮連忙找話題道:“這就是我哥和我嫂子的孩子,長得真好看,就跟年畫裏的娃娃似的,叫什麽名字?”
“陸歲歲。”回答他的人是小奶包。
小奶包不認識他是誰,聽他問他的名字,很自然地回答了。
陸向榮聽他說自己姓陸,面上有些詫異。
不是說,他哥是入贅到許家嗎?怎麽生的孩子還跟他哥姓?是許家人丁興旺不在乎,還是他哥根本不是入贅到許家?
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陸席年就開口打斷了他的思緒:“別套近乎了,我不吃這一套。”
陸席年把小奶包抱給許瀚湖,自己走到沙發前坐下,也不管陸家父子坐沒坐,自顧自地開口道:“說吧,找我什麽事?是決定要告我了,還是想哪來的回哪去?”
陸向榮見許瀚湖抱着小奶包頭也不回地走了,心裏有些遺憾,但面上不顯,和陸父一起坐到陸席年對面說:“好不容易來一趟帝都,我和爹都想多待幾日再走。”
“賴上我了是吧!”陸席年說。
陸向榮不承認:“爹找兒子,弟弟找哥,天經地義,怎麽能說賴。你放心,我們不會一直待在這裏,只是多待幾日。好不容易來一趟帝都,你總要讓我們見識一下帝都的風土人情不是。”
“我怎麽就不信呢!”陸席年一臉懷疑地看着他。
“我說的都是實話,你不信,我也沒有辦法。反正我們不可能一直待在這裏,隊裏給開的介紹信是半個月,來回路上就得快一周時間。”大隊給他們開的介紹信确實如他所說,但他沒說的是,他如果在這裏找到工作,就可以不回去了。
介紹信的事情,陸長流有跟陸席年提過,他是知道的,但他還是不不相信陸向榮和陸父留下來的目的只是想見識一下帝都的風土人情,肯定在憋着什麽壞招。
而且,十來天的時間還是太長了,他只想留他們兩三天來着。
“三天,我只給你們三天的時間,三天後,要麽你們去告我,要麽你們哪來的回哪去,我不伺候了。”
“三天太短了。”根本不夠他找工作。
“我不是在跟你們商量,我是在通知你們。”陸席年說。
他這話一出,陸向榮還沒說什麽,一直隐忍不發的陸父先忍不住了。
“陸席年,你不要太過分了。真以為老子拿你沒辦法!”
“有辦法,你盡管使出來。沒有,就別在這裏嗆聲。嗓門大在我這裏,就和你這個人一樣,啥也不是。”陸席年老神在在道。
陸父被他氣得拿起桌上的杯子就要砸他,但還沒等他砸出去,陸席年先道:“你要是敢砸,我就讓你們倆現在就滾蛋。”
陸父并沒有被他這話震懾住,但杯子也沒砸出去,被陸向榮攔了下來。
“我們都已經退讓到這種地步了,你非要把關系搞得這麽僵嗎?”
陸席年:“我和你們可沒關系。”
“你以為一句沒關系,就能撇清你和我們的關系了嗎?我告訴你,老子是你爹,只要你還活着一天,你就別想和老子撇清關系。”陸父說。
“想和你撇清關系其實很簡單,登報和你斷絕父子關系就行。”陸席年記得這個時期好像挺流行登報斷絕關系的,不知道在作者的設定下,這一招還能不能用,不能的話,就得去原身老家,從根源處斷絕。
是了,他想和他們徹底斷絕關系。
雖然從法律上講,血親之間很難真正意義上斷絕關系,但那是從他們那個年代的法律上講,這個年代的法律還沒那麽完善。
他昨晚咨詢過許瀚湖,他說以目前的法律來看,陸父想告他挺難的,但法律這玩意兒,随着時間的推移只會越來越完善,指不定哪天就容易,如果不想将來再和陸家人有什麽牽扯,最好是斷親。
斷親又分為兩種,一種是直接斷絕關系,還有一種是把自己過繼出去。
陸席年想直接斷絕關系,不想再給自己找個爹,但直接斷絕關系,将來很可能不具備法律效應,還是要過繼出去穩妥一點。
只要收養關系成立,即便到了他們那個年代,他也沒有義務贍養陸父。
陸父沒有看過報紙,壓根不知道還有這種斷絕關系的方式,但聽陸席年說話的語氣,又不像是說說而已,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
于是,他将詢問的目光落在陸向榮身上。
陸向榮看報紙的機會也不多,沒看過登報斷絕關系的,但陸席年既然提及,就說明有這一回事。
所以,他對陸父點了點頭。
陸父見他點頭,表情有一些頹然,但嘴上還是強硬道:“有本事你就跟我斷親。” 即便登報真的能斷親,登報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覺得陸席年多半是唬他的。
“會有那麽一天的。”這個親,陸席年還就斷定了。
這場談話最終以陸席年拍板再留他們三天為收場,陸家父子沒有再持反對意見,但也沒說同意,一切要等到三天後再說。
許幼魚下班後,陸席年把他要跟陸父斷親的事情跟她說了,問她,是直接登報斷親好,還是去一趟男配老家斷親好。
“去一趟男配老家吧!”許幼魚說,“茶茶他爹是男配他們大隊的大隊長,有他幫忙,斷親應該不難。就是過繼的話,不知道過繼給誰,最好是找個已經死了,家裏還沒什麽牽扯的人過繼。晚點茶茶過來,你問一下他,他們大隊有沒有合适的人員。”
陸長流下班後,還要去給陸家父子打飯送飯,來得就比較晚。
一來,他就跟陸席年說:“哥,我跟你說,你那個白眼狼弟弟剛才跟我說,讓我晚上別給他們打飯了,說反正你家有做飯,他們過來随便對付兩口就行,用不着花錢去外面買。”
“他想得倒挺美的。”陸席年諷刺道。
陸長流:“我就是這麽跟他說的。他聽完後,你是不知道他那個臉色有多精彩,恨自己不是臺照相機,不能拍下來給你看。”
“無所謂,我沒興趣。”陸席年說完便轉移話題道,“有個事問一下你,我想和他們家斷親,麻煩嗎?”
“斷親啊!不麻煩。”陸長流說,“我早就勸你和他們家斷了,你不聽,非說和他們家斷了,就等于和你爺奶也斷了。你爺奶都不在了,斷不斷還不是你自己說的算,他們還能阻止你去給你爺奶上墳不成。”
“你嫂子讓我找個已經死了,家裏還沒什麽牽扯的人過繼出去,大隊裏有這樣的人選嗎?”陸席年問。
陸長流想了下,說:“這得找家裏有人早夭,或者,幹脆絕戶的。大隊裏,好像有那麽幾家,我不太清楚,得問我爹。”
“那你給你爹打個電話問問,隊裏應該有電話吧?”陸席年不太清楚他們大隊的情況。
陸長流:“有個嘚。電話在咱老家那可是稀罕物,別說大隊,公社都不一定有。”
“那就發電報,錢我出。”陸席年財大氣粗道。
“幹嘛搞得這麽麻煩,你直接過繼到我家不就行了。我家一脈單傳,我爺奶就我爹一個兒子,我爹娘就我一個兒子,剛好我要去北疆,要是回不來,他們就交給你照顧。”陸長流起初只是說說,越說越覺得可行,“往後,你就是我親哥,看誰還敢說我是外人。”
嗯,陸父昨天說他是外人的事,他到現在還耿耿于懷。
陸席年:“……你想得也挺美的。”
“你也覺得美是吧!那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陸長流說。
“愉快你個頭,決定你個嘚兒。”陸席年要不是手上在忙,指定給他腦門一記栗子,“湯端出去,叫你嫂子他們吃飯。”
“哦。”陸長流端着湯出去,叫許幼魚他們吃飯的同時,順便把自己想到的兩全其美的辦法跟許幼魚說了,“不是我吹,我家是真不錯,比那些早夭、絕戶的強多了。而且,過繼起來也比較簡單。早夭的,還有家人,絕戶的,雖然沒有家人,但有八竿子打不着的親戚盯着,總歸是有所牽扯的。”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