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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沈公館的洋樓三樓的房間裏，窗前站着的人影，身材峻拔，窗戶開着，正午的陽光灑在他身上，烏黑的頭發亮澤。

望着樓下一輛福特汽車駛入，一個急轉彎停在洋樓前，唐壁的唇角微微上揚，沈二小姐外表淑女形象，骨子裏卻大膽悍勇。

“小姐回來了。”

阿娣喊。

沈曼卿剛要推門，房門從裏面打開，出現阿娣的臉，“二小姐，唐少爺來了，等你半天了。”

唐壁離開窗前，随意地問：“去哪裏了？”

“嚴春妮，你還記得吧，她下禮拜日結婚，我給她送禮金。”

唐壁想起游泳池遇到的和沈曼卿一起的女同學，嗯了一聲。

劉媽問；“嚴小姐都要結婚了。”

看一眼唐壁，又看看自家小姐，“中學畢業，是該結婚了，在我們窮人家，十七八的姑娘嫁人了，孩子都有了，”

沈曼卿朝劉媽使了個眼色，沒擋住劉媽絮叨，“現在這個家這樣了，我就盼着小姐早一天嫁出去。”

劉媽眼皮貼了一塊白紙，按了按，“我這眼皮總跳，明日我要去廟裏上柱香，保佑小姐平平安安的。”

沈曼卿尴尬地朝唐壁說：“劉媽老了，更能唠叨了。”

“劉媽是關心你。”唐壁冷峻的臉，少有的溫和，眼底浮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劉媽一眼看見桌上堆着的盒子，這才停止了唠叨，“這些都是唐少爺給小姐買的衣服。”拿出一對沉甸甸的老式金镯子，“這是唐少爺賞給我的。”

阿娣拿着一個小錦盒，打開給沈曼卿看，“這是唐少爺賞給我的。”

錦盒裏一對金托珍珠耳環。

劉媽拿一個鼓鼓的信封，“唐少爺還賞了不少錢。”

就要交給沈曼卿。

阿娣也拿了一個鼓鼓的信封，“給小姐。”

沈曼卿看看唐壁，對二人說：“既然是唐少爺賞的，你們就收下吧。”

“茶冷了，我給唐少爺重新泡一壺茶水。”

劉媽殷勤地借故出去了。

“我去廚房看看張嫂做了什麽點心。”

阿娣随着劉媽出去了。

沈曼卿看着茶幾上的一摞盒子，衣服和鞋子。

噗嗤笑了，唐壁問；“你笑什麽？”

“我笑她們都被你收買了。”

劉媽和阿娣整日背後姑爺姑爺地叫。

“你身邊沒什麽人，她們雖然是下人，對你忠心。”

沈曼卿明白唐壁的一番苦心，身處險境，在沈家只有這兩個傭人可靠，對她忠心。

“黃宗平來過了。”沈曼卿說。

兩人一個坐在床邊，一個坐在椅子上，相處随意。

唐壁沒接話，聽她說下去，沈曼卿把黃宗平對沈家人一一盤問的結果說了，又把私下裏在劉媽和阿娣哪裏了解的情況說了。

認真地聽完，唐壁把她的分析做了個總結，“案子所有的指向，兇手是三位太太其中的一個人，同四太太在露臺上說話的人，是兩個女傭阿平和小翠其中的一個人，這個女傭是非常關鍵的人，兇手殺了四太太，沒有殺了她，這說明了什麽？”

“說明這個女仆是一夥的，或者跟兇手關系不一般。”沈曼卿道。

房間裏的氣氛徒然變得緊張了，兇手就在身邊，随時都可能再次作案。

唐壁緊抿着唇，墨玉一般漆黑的眸暗沉，過了一會，說：“上次和你說的，我有一幢別墅，更名在你名下，這樣你住着不怕別人說閑話了。”

沈曼卿幾乎不假思索，當即回絕，“我還是住家裏，小心點就是了。”

說着走到茶幾旁，拿起盒子裏的夏季洋紗裙，“今年新款。”

俏皮地睨了一眼唐壁 ，“沒有同款吧？”

“現在沒有同款，不保證你穿了後，滿大街的同款。”

她可以收下唐壁送的衣服鞋子，這在她可接受的範圍內，她和唐壁的關系不确定性。

唐壁走後，沈曼卿收拾桌子上的東西，衣服盒子上兩個錦盒，一對翠玉耳環，一對翡翠镯子。

沒試衣服鞋子，直接放入衣櫃裏。

翠玉耳環和翡翠镯子放入首飾匣內，想起底層暗格的一把鑰匙，她取出鑰匙，鑰匙圈上兩把鑰匙，同一把鎖的，這把鑰匙不是家裏的，也不是學校門鑰匙。

那麽這把鑰匙是開什麽的。

屋裏光線足，她舉着鑰匙看，突然發現鑰匙牌上興通字樣，她的第一反應是銀行，這家銀行是一家小銀行，代辦貴重物品存放。

這把鑰匙，是銀行保險箱的鑰匙，她有什麽貴重的東西存放在保險箱。

銀行八點半開門，早晨八點多，沈曼卿帶上鑰匙和印章，穿戴整齊下樓。

餐廳桌上已經擺上早餐。

劉媽和小翠、阿平侍候三太太蔣雲芳和大少奶奶吃早飯 。

“小姐起來了，正好吃飯。”劉媽說。

“早三姨娘。”“早大嫂。”

沈曼卿在二人對面坐下。

大少奶奶孟玉賢打量她，“二妹要出門。”

“去一趟銀行。”

說着，拿起一片面包。

沈家四太太範金愛吃西餐，早餐西式的，四太太死了，廚房還保持着原來的習慣，早餐中西餐。

沈曼卿端起一杯牛奶，喝了一口。

吃西餐較為安全，除了四太太範金，沈家人早飯都吃中餐，範金已經死了，在西餐下毒沒有意義。

三太太喝了一碗粥，空碗朝後舉着，站在身後的阿平卻沒有反應，不知道想什麽，劉媽急忙接過三太太的空碗，盛了半碗粥。

劉媽拿胳膊碰了碰阿平，阿平像突然醒來，愣愣的。

三太太不經意地看了她一眼。

阿平低下頭，規規矩矩地站着。

沈曼卿到銀行時，銀行剛開門，登記後進入銀行，找到自己租用的保險箱，拿鑰匙打開保險箱。

保險箱裏空蕩蕩的，只有一個長方形小盒，她取出來，打開看，果然膠卷在裏面。

她特意租了個保險箱，就為了存放這個小東西。

想象當天從家出來去旅館途中，臨時存放的。

膠卷放入提包裏，清楚這個膠卷對唐壁很重要。

走出銀行，在路邊的公用電話亭，給唐壁打了個電話。

唐家女傭的聲音，“你是哪位，你找誰？”

“是我，沈曼卿。”

“少奶奶呀，你找少爺。”

唐家這個女傭伶俐，少爺已經訂婚了，沈二小姐成為唐家的少奶奶是板上釘釘，遲早的事，讨好未來的少奶奶，

沈曼卿沒等糾正她，女傭撂下電話機，跑去找少爺了。

“曼卿”

電話機裏傳來熟悉男聲，低醇的聲線，細聽有幾分愉悅。

“我送你一份生日禮物，你一定會喜歡的。”沈曼卿對着電話機，揚眉說。

還有三天就是唐壁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