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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接下來一整個星期裏,薛越寧一直處在一種極度亢奮的狀态下,就連每天起早擠死亡三號線也不覺得辛苦了。
每每經過珠江新城,心跳總會無端加快,不自覺滿懷期待在洶湧人潮中搜尋那個熟悉的後背。
然而,就像之前在路上與她擦身而過的那些或是眼睛或是其他地方像陳拙的路人沒有再出現過第二次一樣,之後的半個多月時間,薛越寧一次也沒有再遇到陳拙。
廣州這麽大,千千萬萬個人中,兩個毫無交集的人哪有那麽容易再次碰上呢?
說不難過是假的。
不過薛越寧這姑娘有種天生的盲目的樂觀,在垂頭喪氣一個晚上以後便又重新振作起來——
“沒關系啦,反正只要陳拙還在廣州,那我跟他看見的就是同一片天空,呼吸的就是一樣的空氣,四舍五入,我們跟在一起也沒有什麽區別嘛。”
電話那頭,風千實在很難理解好友這種神奇的腦回路,“……我說薛越寧,你不會真的打算一輩子就這麽傻了吧唧單戀着陳拙那家夥,一個男朋友也不找了吧?”
要不是兩人這會不在一個城市,她都想直接沖過來掀開對方的腦瓜,看看裏邊到底進了多少水:“薛越寧你傻不傻啊?”
“可是——”
薛越寧傻笑了聲,“只要想到他每天坐的也是三號線,我現在每次上下班都覺得渾身充滿力氣呢!”
風千沉默了下,不忍心潑她冷水:“行吧,你開心就好。”
薛越寧是真的一點都沒有想過自己的終身大事。
她總覺得自己還小,結婚于她而言是件特別遙遠的事。
奈何皇帝不急太監急,自從她邁入25歲這個不上不下不尴不尬的年齡,家裏母上大人就肉眼可見的焦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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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是各種嚴防死守只為遏止她的“早戀”苗頭,如今卻是三天兩頭軟硬兼施催着她去相親,看那架勢就像恨不得明天就把她嫁出去一樣。
這天夜裏,薛越寧加完班一身疲倦走在回家的路上,又接到一通來自薛媽媽的電話——
“這個小李呢你小姨之前見過幾回,說是人長得高大結實,性格也挺老實巴交,年紀比你大點會照顧人。我把他的微信推給你了,一會回去你就把人給加上,聽見沒有?”
薛越寧揉了揉酸疼的脖子,心不在焉“嗯”了聲。
“你別光嗯,回頭又把人晾在一邊,就跟上回趙阿姨給你介紹的那個小王一樣,人多好的條件呀,公務員,有房有車,你都沒能把握住!我可聽說了,人家和他後面認識那個姑娘下個月就要辦婚禮了。”
薛越寧今天白天跑了好幾家公司,下班前提交的方案又被甲方爸爸打了回來,一直折騰到這個點了還沒吃上一口熱飯,又累又餓,這會壓根就沒有心情管什麽小李小王的,聽着電話那頭薛媽媽絮絮叨叨,她只悶頭走路,左耳進右耳出。
“還有啊,趕緊把你那個破工作給我辭了。工資低也就算了,每天還這麽晚下班,累死累活的就賺那三瓜兩棗你說你圖什麽?”
薛越寧忍不住小聲反駁:“工資慢慢總會漲的嘛……”
一說到這薛媽媽就來了氣:“你說你當初要是聽我跟你爸爸的話回咱們洵安考個事業編多好,又穩定又清閑,住在家裏吃得也好。你看看你現在每天過的都是什麽日子?起早貪黑,頓頓吃那不幹不淨的外賣……”
翻來覆去,說的都是薛越寧早就聽得耳朵起繭都能倒背如流的那些話。
挂斷電話之前,薛媽媽更是下了最後通碟:“總之,抓緊時間把你那個房子退了回洵安來,我跟你爸爸養你,到時候你在家安安心心備考就行。”
離開廣州?
薛越寧驀地停下腳步。
大學畢業以後,身邊的人好像都逐漸步入正軌,發小風千在深圳一家知名外企摸爬滾打一路升上主管,其他好友也在各行各業發光發熱。
唯獨她,在廣州漂了快三年至今還是一事無成。
薛越寧知道自己不像風千那樣性格獨立、能力又強。
薛爸爸和薛媽媽老來得女,夫妻倆把薛越寧看得跟眼珠子似的。自然而然的,她被養成了溫室裏的花朵。
從小到大,她各個方面都不突出,沒有什麽遠大的理想和抱負,凡事總是得過且過。
因此她自己也一度想着,要是哪天在廣州待不下去了,就回老家發展。
可偏偏——
陳拙出現了,在這座她之前一直覺得沒有什麽歸屬感的城市。
薛越寧忽然很不甘心就這麽悄無聲息離開這裏。
-
鑽入昏黑狹窄的巷子,四周靜悄悄。
薛越寧總覺得身後有人跟着自己,忍不住加快腳步,在盡頭那棟破舊的自建樓前停下,“滴”一聲刷卡進門。
樓道裏的聲控燈壞了有段時間,房東一直沒有找人來修。
空氣中彌漫着類似某種發黴的類似潮濕青苔的味道,臺階常年濕漉漉、髒兮兮。
借助手機屏幕微弱的光,她小心翼翼往上,爬到五樓時後背已然被汗濕透。
懷裏抱了好幾個剛從附近菜鳥驿站拿回來的包裹,騰不出手将鑰匙插入鎖孔,薛越寧正要彎腰将東西放下,這時不遠處樓梯口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後在她身後停下。
這一刻,空氣仿佛凝固住,所有聲響突然全都消失了。
耳邊只剩下背後那人的呼吸,急促而混濁。在這樣靜谧的夜裏,清晰得讓人無法忽略。
電光火石之間,薛越寧忽然想起今天早上浏覽器推送的那則新聞——
女孩獨自走夜路竟遭男子尾随,大喊救命無人應答,最終被殘忍殺害。
再聯想到以前看過那些恐怖片裏血腥的鏡頭,她被吓得渾身寒毛直立,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跑?
不行不行!萬一對方手裏有刀呢?
短短的一秒之內,腦海裏閃過無數個念頭,又被薛越寧一一否定。
她僵在原地,不敢回頭,也不敢有其他任何動作。直到有什麽東西突然竄過她的鞋面,一種詭異的毛茸茸的觸感飛速擦過她的腳踝,瞬間激起肌膚一陣顫栗。
薛越寧定睛一看,竟然是只老鼠!
“啊!!!”
她猛地跳了起來,懷裏大大小小的快遞盒子因這一動作霎時滾落一地。
下一秒,一束突如其來的亮光直直朝着薛越寧臉上射了過來,刺得她有些睜不開眼——
“抱歉,借過一下。”
一個頭戴黑色鴨舌帽的男人握着手機越過她走上前來,修長指節間那串鑰匙被夜風吹得叮當作響。
對上昏暗光線下那雙熟悉的漆黑眼睛,大腦裏有什麽東西轟一下炸開來,薛越寧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陳、陳拙?!
許是剛運動完,男人身上那件灰色工字背心領口處暈開一片深色,漆黑額發微濕,眸光一如既往的冷淡。
在她愣神之際,他徑自将眼前的門打開走了進去。
全程沒有給她一個眼神。
玄關處那盞白熾燈倏地亮起,溫暖的光撒了一地,一雙明顯屬于男人的黑色球鞋靜靜躺在地上。
像她夢裏發生過無數次的場景。
薛越寧後知後覺看向上邊的門牌號——
506。
是她住的地方沒錯啊。
夏夜的空氣燥熱得擠不出一點水分,蟬鳴與蛙叫的聲音反複折疊,耳邊蚊子不知疲倦嗡嗡嗡飛着。
額上的汗滑落下來,臉頰上每個毛孔都黏糊糊的。
這個夢,怎麽會連細節都做得這麽真實?
漫長如一個世紀過去,薛越寧終于反應過來,蜷縮的手指慢慢松開,試探性撫上面前那扇生了鏽的鐵門,還是有些分不清此刻究竟是現實還是夢境。
一一撿起地上的包裹進屋時,客廳裏已經沒有了陳拙的身影,空蕩蕩的,讓薛越寧又一次疑心剛才的一切不過是場逼真的夢。
她揉了揉眼,再度看向地上那雙黑色球鞋。
還在。
好像,不是夢呢。
大概閨蜜之間總存在着某種心電感應,風千的電話恰好就在這時打了過來。急促響起的鈴聲把薛越寧吓了一跳,她手忙腳亂按下接聽,把聲音壓得很低:“喂——”
風千嗓門很大:“烏龜寧,在幹嘛呢?”
“噓!”
薛越寧蹑手蹑腳走到陽臺,“我剛到家。”
風千敏銳嗅出她的語氣和平時不一樣,“不對,你這聲音聽着怎麽跟要去做賊似的。”
“千千——”
薛越寧一顆心跳得飛快,睫毛不受控輕顫:“我親眼看見陳拙進了我家。”
怕對方不信,她又補上一句:“真的,就剛剛發生的事。”
風千沉默了下,随即換上一種異常嚴肅的語氣:“你是說,你屋裏現在有個男人?”
“嗯。”
“簽合同的時候不是說好不準帶男人回來的嗎?你那個妖精室友就這麽耐不住寂寞?”
“啊?”
被風千這麽一說,薛越寧才後知後覺想起一個差點被自己忽略的問題,當初她決定住在這裏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房東承諾只租給女孩,并且嚴令禁止租客帶異性進來,那麽——
陳拙又是怎麽拿到鑰匙進來的?
薛越寧租的這套房子是三室一廳。
搬進來那天,主卧的女生正好搬走,那個房間就這麽空了下來,薛越寧跟另一個女生廉嬈各自住一間側卧。
廉嬈個子高挑,長相是那種很有攻擊性的妖豔,當時見她第一眼風千就說這個女的一定不簡單。
薛越寧不知道廉嬈具體是做什麽工作的,雖然同住一個屋檐下,但對方每天都到深夜才回來,兩人平日裏很少碰上,算是井水不犯河水。
說廉嬈有男朋友薛越寧完全不奇怪,但如果說那人是陳拙——
她怎麽都不願意相信。
薛越寧皺起眉頭死死盯着主卧和側卧緊閉的兩扇門,豎起耳朵試圖分辨出陳拙究竟進了哪個房間。
可惜整個房子靜得落針可聞,她一無所獲。
電話那頭風千還在罵罵咧咧:“你把那個妖精的電話給我,我來跟她說。合同上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她這會突然帶個男人回來算個什麽事啊?”
薛越寧回過神來,小聲說道:“我、我先自己去問問,你別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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