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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這家清吧的樓上提供私密包廂,可以唱K。

廉嬈打完電話回來,跟風千兩人一人一邊架着薛越寧的胳膊,連哄帶騙把她帶到包廂。

“鴨子呢?”

才剛被摁到沙發上坐下,薛越寧立馬站了起來,嘴裏嚷着吵着要看鴨子。

廉嬈把門關上,哄小孩似的把她重新按了下去:“乖啊,鴨子還在路上呢,別急。”

正說着,薛越寧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看見屏幕上顯示的名字,廉嬈毫不猶豫地按下拒接就将手機丢到一邊,起身去前邊點歌了。

直到唱完三四首歌,有些口幹舌燥的,才又回到沙發上坐下。

之前那通來電被拒接以後,陳拙沒再打來。

廉嬈在心裏算了算時間,若有所思一笑:“這家夥倒還挺能忍的。”

沒想到才剛說完,就聽見沙發另一頭風千拿起手機,語氣暴躁:“漆谕唯這二貨又發什麽癫?給老娘打這麽多電話。”

“喂。”

“薛越寧?對啊,她現在跟我一起呢。你找她幹嘛?”

“讓她接電話?”

“可以是可以,不過你有什麽事非得現在跟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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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小寧,過來。”

聽到風千在叫自己,薛越寧只好依依不舍放下手裏那包薯條,兩手胡亂擦了下裙擺走了過去。

從風千手裏接過手機,薛越寧唇邊還挂着一點番茄醬,聲音帶着不自覺的嗲:“是誰找窩呀?”

漆谕唯被可愛到,愣了足足兩秒才開口:“薛小寧,你在幹嘛呢?”

“窩在、窩在——”薛越寧歪着頭思考了好幾秒,“次薯條。”

漆谕唯笑了:“好吃嗎?”

薛越寧認真點頭:“好吃。”

“你喂我吃點呗,嘶——”

漆谕唯忽然悶哼了聲,像是被人砸了一拳,“痛啊大哥!行了行了我不說了,你自己跟她說吧,就沒見過這麽過河拆橋的……”

随着漆谕唯的抱怨聲越來越小,直至再聽不見,電話那頭忽地安靜下來。

薛越寧緩慢地眨了下眼:“喂?”

“……薛越寧。”手機裏頭傳來一道嘶啞冷淡的男聲。

薛越寧意識有一瞬的清醒:“陳、陳拙?”

聽到這個名字,正在前邊點歌的風千和廉嬈同時回頭看了過來。

“你在哪裏?”他問。

“窩在、窩在,”她想了半天,老老實實搖頭:“窩不知道。”

“你喝酒了?”

“喝、喝了。”

“什麽時候回來?”

“不、不知道呢。”

電話那頭安靜一瞬,男人突然開口:“貓餓了。”

“貓?”

薛越寧大着舌頭:“窩喜歡貓貓,要喂貓貓的。”

“那你快點回來喂,我等你,”男人語氣驀地沙啞幾分:“好不好?嗯?”

最後一個音節帶着低低的氣音,就像一根小羽毛輕飄飄掃過她的心尖,陣陣酥麻感如同電流一般瞬間從她的尾椎骨處竄起一路直沖頭頂。

薛越寧不争氣地咽了下口水,剛要乖乖說“好”,關鍵時刻風千和廉嬈圍了上來,一個迅速奪過她的手機,打開揚聲器,另一個粗暴地用手捂住她的嘴。

沒等到她的回應,他又低聲叫了下她:“薛越寧?”

風千慢慢把手拿開,在她的眼神威懾下,薛越寧縮了下脖子,“不、不回。”

男人沉默了下,“為什麽?”

“薯、薯條還沒吃完呢。”

“家裏也有薯條,”男人耐着性子繼續哄道:“還有你最愛的番茄味的薯片、抹茶味的夾心餅幹、焦糖布丁。”

“布丁,布丁好吃的。”

薛越寧委屈巴巴看了眼風千,“寧寧想吃布丁。”

廉嬈附到她耳邊,壓低了聲音:“跟他說,我們這裏有八塊腹肌的鴨子,誰稀罕他?”

男人再次催促:“薛越寧,你不回來,就沒有布丁吃了。”

“可是,可是,”薛越寧小聲道:“我還要看鴨子呢……”

男人微愣,“什麽鴨子?”

薛越寧傻笑了聲:“八、八塊腹肌、會唱歌的鴨子喔。”

這回,那頭安靜了許久。

就在風千和廉嬈兩人快憋不住笑出聲時,通話被男人猛地一下挂斷了。

薛越寧吃完一整包薯條,低着頭偷偷舔手指時,包廂的門倏地被推開,一群打扮很潮的大男孩說說笑笑走了進來。

“嬈姐,生日快樂。”

領頭穿着牛仔外套的男生将懷裏的花遞給廉嬈,又對着風千和薛越寧腼腆地抿了下唇:“兩位姐姐晚上好。”

“剛才怎麽不說今天是你生日?”風千說着低頭打開外賣軟件準備定個蛋糕。

“又不重要。”

廉嬈說完去招呼那幾個大男孩坐下,不忘囑咐他們:“放開玩,但是不準對我朋友動手動腳,否則別怪我翻臉。”

“我知道的,嬈姐你放心吧。”

看到風千點了首《可惜我是水瓶座》,牛仔外套立馬撞了下身旁同伴的肩膀,“小鑫,這歌你不是最拿手了?陪那位姐姐唱去。”

後者馬上去找話筒。

這一連串的動靜讓薛越寧暫時停下啃手指,懵懵擡眼:“鴨子呢?”

廉嬈“噗嗤”一聲笑了,附到她耳邊,指了下沙發上坐滿的大男孩們,“這就是鴨子,怎麽樣?我們寧寧喜不喜歡?”

“他們?”

薛越寧大腦機械轉動了下,語氣滿是不可思議:“鴨子?”

這些怎麽能是鴨子呢?

都沒有毛。

廉嬈:“對,他們是我專門喊來逗你開心的鴨子。”

“哦……”

薛越寧收回目光,絞着手指,心裏有些失落。

原來不是毛茸茸的那種鴨子啊……

不好玩。

也不能吃。

她頓時失去興趣,低下頭又繼續啃手指。

狹小昏暗的包廂裏因為這幫大男孩的加入瞬間熱鬧起來。

風千和一個男生在對唱,廉嬈則和另外幾個男生搖骰子玩真心話大冒險。

薛越寧既不想唱歌,也不想玩游戲。

她有點困了。

還有點,想回家。

在她撐着下巴打呵欠時,一個穿着黑色衛衣的男生已經看了她好一會,不動聲色靠了過來。

“姐姐,你困了嗎?”

耳邊突然響起的男聲把薛越寧吓得一雙水眸倏地睜大,下意識的往沙發另一側挪了過去,滿臉防備的和對方拉開了一個身位的距離。

見狀,男生舌尖頂了下左臉頰,低笑了聲:“姐姐,你別怕,我不是壞人。”

薛越寧總算正眼看向他。

或者應該說,看向他身上那件黑色衛衣。

好眼熟啊。

她無意識皺眉,好像,之前在哪裏見過呢……

男生夾了塊西瓜遞到她的唇邊:“姐姐,來,吃點水果。”

盡管肚子已經很撐,薛越寧還是沒有放過送到自己嘴邊的食物,一口咬了下去。

紅色汁液在舌尖爆開,溢了出來,将柔軟唇瓣染得更加嫣紅水亮。

男生又笑了,從桌上抽了張紙巾,低頭一手按住她的肩膀,“姐姐別動,我給你擦。”

幾乎是同一時間,包廂的門再一次被猛地推開,漆谕唯因為慣性作用踉跄了下,進來的姿勢有些狼狽。

在他身後,陳拙邁着長腿不疾不徐走了進來。

冷風自露臺灌入,掀起男人駝色長款呢料風衣的一角。

他微眯了下眼,很快适應包廂裏昏暗的光線,徑自走向沙發上表情呆愣的女孩。

薛越寧大腦有些昏沉,轉得很慢,眼睛卻自動跟着衆人的視線看去。

還未看清來人的臉,對方已經大步來到她的面前,攥住她的手腕猛地将她從沙發上拽了起來,拉着她就要往外走。

他的力道很大,勒得她有點疼,柳眉不自覺微微蹙起。

旁邊剛要給她擦嘴那個男生最先反應過來,“你誰啊?你要帶她去哪?”

音樂聲停止。

風千回頭才看見這兩個不速之客,立馬放下話筒,美眸瞪向漆谕唯,語氣很差:“靠,誰讓你把他弄來的?”

在場只有廉嬈臉上笑意不變:“來都來了,坐下一起喝點?”

陳拙手指松開了些,并未給其他人一個眼神,低頭看向薛越寧:“跟我回家。”

盡管意識不太清醒,薛越寧還是下意識的看向不遠處的風千,用眼神征求對方的意見。

風千這個暴脾氣哪忍得了,當即拉下臉來,“不是?你算老幾啊?憑什麽替她做決定?”

說着上前一把将薛越寧拽到自己身後。

薛越寧被拖得一個踉跄,大腦更暈了。

陳拙臉色微愠,視線越過風千只看着她身後的薛越寧,聲音很冷:“薛越寧。”

“陳拙,你他媽什麽意思啊?”

眼看風千撸起袖子,漆谕唯趕緊沖上前來,擋在他們中間:“別激動別激動!有話好好說!”

“死開!”風千抓着漆谕唯的毛衣後領一把将他丢到一旁。

對上陳拙一如既往冷淡的眼,風千氣極反笑:“正好今天都在,大家敞開天窗說亮話。你現在對薛越寧到底是什麽态度?”

“喜歡,還是不喜歡?”

“是個男人,就痛痛快快給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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