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第 69 章

“老師,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遲到了!”

“……行了,這次就算了,回去好好上課吧。”

“謝謝老師!”

薛越寧快速說完臺詞,低着頭剛一走出辦公室,猛地撞上一堵堅硬的“牆”——

“對不起!”

話音落下,卻并未得到一點回應。

她疑惑地擡起了頭,對方已經擦身而過,只留給她一個高瘦的背影,黑色的T恤松松垮垮,後背上肩胛骨的形狀透過單薄布料,似顫動的蝶。

薛越寧怔愣了一瞬。

這人,好像還挺好看的。

即便她根本沒有看見他的正臉。

回到教室,好不容易熬過一堂昏昏欲睡的數學課,薛越寧正準備去小賣部買點吃的,就聽見走廊上一群女孩烏泱泱的跑了過去,叽叽喳喳,吵吵鬧鬧,似乎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大事。

“走,咱們也去看看。”發小風千拉着她跟上大部隊。

一大堆人圍在二班後門口,水洩不通,兩人費了好大的勁才終于擠進第一排。

薛越寧偏頭小聲向旁邊一個女生打聽:“發生什麽事了?”

對方卻好像根本沒有聽見,眼睛只癡癡望着一個方向。薛越寧一頭霧水,慢半拍地順着她的視線看去——

教室最後一排原先空着的位置此刻多了一個男生。

他伏在桌上,背對着她們這邊,黑衣黑褲,身下長凳偏矮,令他一雙長腿有些無處安放。

薛越寧不自覺皺了下眉。

奇怪。

為什麽總覺得,這人身上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難道,之前有在哪裏見過?

可是她怎麽也記不起來了。

這時不知是誰開口了:“聽說是從深圳轉回來的,家裏可有錢了,你看他那雙鞋,我之前在市裏專賣店看到過,要兩千多呢。”

衆人不約而同倒吸一口冷氣,議論紛紛——

“這麽貴?大城市裏來的就是不一樣。”

“咦,那他為什麽要轉回咱們這種小地方啊?”

深圳?

薛越寧眼睫輕顫,那他們之前肯定沒有見過了。

畢竟,她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踏出過洵安一步呢……

正胡思亂想着,頭頂預備鈴毫無征兆響起,把薛越寧吓了一跳,剛要轉身離開,下一秒猝不及防對上不遠處男生被吵醒微有愠色的神情。

她瞬間心跳驟停。

那雙漆黑清寂的眼睛掠過一瞬的迷惘,緊接着出現的,竟是類似于狂喜一類的情緒。

四目相接,他薄唇動了動。

周圍太吵,薛越寧聽不清對方說了什麽。

只是,看他的口型,似乎叫的是——

老婆?

她莫名的呼吸一滞。

三秒之後反應過來,臉蛋迅速爆紅。

啊啊啊!

對方根本都不認識自己。

她到底在想些什麽!

也太厚臉皮了吧!

薛越寧頓時羞愧不已,轉過身迅速跑走了。

不過一節課的時間,她就知道了他的名字,陳拙。

耳東陳。

笨拙的拙。

真是奇怪的名字。

這天之後,薛越寧越來越頻繁聽見關于陳拙的八卦。

在他沒轉來之前,年級裏人氣最高的兩個男生分別是二班的體育委員漆谕唯和五班的化學課代表江醒。

至于校草這個頭銜究竟花落誰家,大家一直争論不休,三年也沒有一個确切的結果。

漆谕唯勝在個子高,愛笑,自來熟,遇見誰都能聊上兩句,在男生中人緣極好。

而江醒長相更俊美,成績優異,年級裏很多女孩都在偷偷喜歡他。

不過,這個問題在陳拙轉來以後,徹底沒有了任何争議。

論身高,陳拙比此前全年級最高的漆谕唯還要高出一截。

論長相,五官精致,膚色冷白,其他男生站在他身旁都會瞬間黯然失色。

“就是,話少了點。”

薛越寧托着下巴陷入沉思,“好像,都沒怎麽看見他說過話……”

“薛越寧!”

一聲河東獅吼,把薛越寧吓了一跳,扭過頭對上風千一臉的不耐煩:“一個人在這裏嘀嘀咕咕說什麽呢?都喊你好幾遍了,上體育課了,快走。”

薛越寧這才回過神來,眼神閃爍:“我太困了嘛……走走走!一會我請你吃甜筒!”

兩人剛剛走到樓梯口,身後一串亂糟糟的腳步聲跟了過來,伴随的是夏季男生身上都有的汗味——

“昨晚比賽你們看了沒?易建聯太帥了!”

“昨晚沒看,我跟陳思宇在他家看了嘿嘿嘿……”

“笑啥呢你倆?”

“什麽?你們居然背着我先看了?”

幾人正七嘴八舌說着,漆谕唯忽然眼睛一亮:“咦,薛越寧!”

同胞們瞬間秒懂,哄笑着将他推向前邊兩個女孩。

薛越寧正跟風千聊着中午要吃什麽,下一秒一股力量猛地砸上她的後背,她毫無防備,一個踉跄,差點被推了下去。

關鍵時刻,身後一只大手及時攥住了她:“小心。”

薛越寧下意識的轉頭,驀地撞入一雙漆黑的眼——

男生指腹幹燥,還有一點不符合這個時節的冰,讓她手指不自覺瑟縮了下。

奇怪。

這人是冷血動物嗎?體溫這麽低……

還未等她反應過來,他已經收回了手。

薛越寧耳根一熱,不自在地攏了下耳邊的發,磕磕巴巴:“謝、謝謝啊……”

他沒說話,徑自越過她往前走了。

“你們是不是有病啊?樓梯上還推?”風千叉着腰,對着幾個男生大聲罵了起來。

漆谕唯帶頭,一幫人不斷說着“對不起”。

吵鬧聲中,薛越寧愣愣看着陳拙一個人大步走遠。

日光透過枝葉縫隙灑下點點光斑,落在他黑色T恤漂亮的肩胛骨上,似顫動的蝶。

她有一瞬間心跳驟停。

不對勁。

這種感覺,太不對勁了。

鬼迷心竅一般,她忽地撒開腿追了上去——

“同學!等一下!”

視線前方,男生一下頓住。

緊接着,他慢條斯理轉過身來,晦暗眼眸緊盯着她。

“走路那麽快幹嘛?”

薛越寧氣喘籲籲站定了,無意識小聲抱怨:“長得高了不起啊……”

男生眼底掠過一瞬的期待:“你說什麽?”

“沒、沒什麽。”

薛越寧心虛地眨了下眼,趕緊轉移話題:“對了,我有個事想問你。”

“就是,就是,我看你有點眼熟,就想問問——”

少女臉被曬得很紅,不知怎的一顆心跳得很快:“我們,之前是不是在哪裏見過呀?”

話一出口,她立馬後悔了。

這麽問,會不會被他誤會自己是為了跟他搭讪胡亂找的話題啊……

然而——

少年臉上并未出現她猜測中的嘲笑或是其他情緒。

他只定定看着她,像是透過她的眼睛,回憶起某段往事。

風聲停住。

世界萬籁俱寂。

時間仿佛也停止了流動。

薛越寧不自覺入了迷,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烏黑眼珠裏。

真好看。

他的眼睛。

思緒都快飛到天際時,頭頂忽地落下少年不符合這個年齡段的嘶啞聲音——

“嗯。”

嗯?

什麽呀?

薛越寧呆住。好幾秒後,腦海裏斷掉的那根弦終于重新連接上,她倏地瞪大了眼:“你說我們之前見過?”

他倨傲地抿了下唇。

“真的啊?”

她仰頭雙眼亮晶晶看着他:“在哪裏見的?”

下一秒,男生溫熱掌心一下覆上她的眼皮。

她呼吸一滞,沒有躲閃,只聽見他低低嘆了口氣:“怎麽跟夢裏一樣傻……”

夢裏?

傻?

什麽意思?

她怎麽一個字都聽不懂呢?

薛越寧閉着眼睛想了許久,就連對方什麽時候離開的都沒發現。

這晚,她這個一沾枕頭就能呼呼大睡的人,生平第一次失眠了。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一會是他漆黑的眼,一會是他緊抿的唇,耳邊不停回蕩着那句“怎麽跟夢裏一樣傻”。

不是。

她哪裏傻了?

他到底什麽意思啊?

隔天早上果不其然又遲到了。

頂着兩個碩大的黑眼圈偷偷鑽入教室後門,薛越寧剛要放好書包,突然看見自己桌肚裏多出一捆大蔥。

“這誰的呀?怎麽放我這裏?”

旁邊男同學幸災樂禍:“二班漆谕唯送你的。”

薛越寧:“漆谕唯?”

後座風千提醒道:“就昨天樓梯上差點把你撞飛那頭牛。”

薛越寧“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那個人是壯了點,可也沒有到牛的程度吧。”

“我沒說他是豬已經對他很客氣了。”

風千撈起桌肚裏那把蔥,“正常人誰會送女孩大蔥啊?”

“是道歉的意思嗎?”

薛越寧皺眉想了想,很快笑了:“正好,今天拿回家讓我爸爸做菜用!”

本以為這件事到這裏也就結束了。

誰知道第二天、第三天……整整兩個星期,薛越寧每天都能收到一把大蔥。

風千搖了搖頭,“腦殘還來上學,真感人。”

聞到座位周邊彌漫着的濃郁的大蔥味,薛越寧眉心蹙起一絲煩躁:“不行,得找機會跟他說說了。”

再繼續這樣每天都帶蔥回家,自家母上大人都快懷疑她根本沒來學校,而是跑去誰家菜地裏偷菜了。

課間操時間,薛越寧在風千的陪同下堵住漆谕唯,“同學,我們聊聊吧。”

看見她倆,男生詭異地紅了臉,有點扭捏:“好。”

三人來到角落裏。

風千搶先開口:“你到底什麽意思?”

見到對方一臉兇神惡煞地步步逼近,漆谕唯下意識咽了咽口水:“我、我沒什麽意思……”

薛越寧問:“你為什麽一直往我桌子下邊放蔥啊?”

漆谕唯看着風千,吞吞吐吐:“因為、因為——”

“別想撒謊!

風千把他堵到牆角:“趕緊說!”

兩雙眼睛齊刷刷盯住了他。

漆谕唯沒辦法,只好一五一十交代了:“那天撞到你,我心裏過意不去,想着買點零食給你,又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就問了他們……陳拙說,你喜歡大蔥。”

“陳拙?”

薛越寧徹底愣住,而風千眯了眯眼,“真是那小子這麽說的?”

“千真萬确!”

漆谕唯只差沒有給她跪下,“姐姐,我騙誰也不敢騙你啊。”

“這家夥,倒是有點意思。”風千摸着下巴笑了。

經過大蔥事件,薛越寧和風千兩人漸漸跟漆谕唯熟悉起來。

尤其是風千,每天都使喚漆谕唯幫她們值日、跑腿買東西。後者毫無怨言。

相比之下,陳拙依然獨來獨往,沒有什麽朋友。

好幾次在樓梯碰見,薛越寧總想叫住他,問他為什麽會覺得她喜歡大蔥,卻始終沒有勇氣。

她覺得自己變得越來越奇怪了。

總是想見到他,哪怕只是浮光掠影的一個對視,都足夠她開心很久。

又害怕見到他,每次在走廊裏和他擦身而過,她的心會跳得很快很快,像是随時要從胸腔裏頭蹦出來。

這種感覺,跟小說裏面描寫的“春心萌動”,很像。

這就是喜歡嗎?

薛越寧又一次在做廣播體操的時候走神,頻頻轉頭視線跟随隔壁班最後一排個子最高的男生。

他今天還是沒穿校服,一身黑衣黑褲。

為什麽那麽喜歡黑色呢?

她想,他穿白色應該也會很好看的。

廣播裏音樂聲漸漸消失。

人群四散,薛越寧依依不舍轉回頭來,正要跟風千一起回教室,身後忽地有人喊了一聲:“薛越寧。”

“嗯?”

她扭過臉去,猝不及防撞進男生漆黑清寂的眼。

目光相接的一瞬,他無聲勾了下唇,眉眼間似是春雪融化,溫柔得不可思議,轉瞬即逝,快得令她疑心是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陳拙微微抿唇,随即将手裏一個裝得鼓鼓囊囊的袋子遞了過來:“……給你。”

“啊?”

薛越寧下意識接過,還未等她問個明白,對方已經雙手插兜,大步走遠了。

她低頭看去,才發現袋子裏裝滿了各種小零食:菠蘿包、焦糖布丁、番茄味薯片……

都是她最喜歡吃的。

奇怪。

薛越寧眼睫輕顫,他是怎麽精準猜中她口味的?

這次之後,薛越寧三天兩頭就會收到來自陳拙的投喂。

好在每次他都是避開別人拿過來給她,幾乎沒被同年級的人看到過,不然以大家的八卦程度,他倆的緋聞絕對會鬧得沸沸揚揚。

這就是喜歡吧。

又一次背着滿滿一書包的零食回家,薛越寧唇角不自覺翹起。

其實在此之前,也有不少男生喜歡她。

但那些人根本不像陳拙,他們表達情感的方式直白粗暴又讓人無所适從,不是堵在教室門口嬉皮笑臉不讓她走,就是當着一群人的面起哄叫她“嫂子”。

總讓薛越寧只想當場挖個地洞把自己埋進去。

相反,被陳拙喜歡的感覺,還挺不賴的。

但是——

薛越寧忍不住又想,如果這是喜歡,那為什麽他每次過來送東西的時候什麽都不說,也不肯站得離她再近一點。

喜歡一個人,不都是想親近對方的嗎?

就在薛越寧反複揣測陳拙的心思時,年級裏開始陸陸續續有女生鼓起勇氣給他遞情書。

起初薛越寧并沒多在意,直到聽見三班的文娛委員彭萱也加入了,這下她徹底坐不住了。

彭萱個子高挑,天鵝頸,皮膚白,還有一雙少見的丹鳳眼。長得洋氣,成績優異,是學校廣播站的站長,也是所有老師心目中的寵兒。

最重要的是,她還以一票之差贏了風千成為校花。

“那可是校花诶!”

漆谕唯倒吸了一口冷氣,“哪個男生能拒絕得了校花?”

薛越寧一聽這話哪還得了,也不管早讀鈴快響了,撒開腿就往樓下停車場跑去。拒探子(漆谕唯)來報,陳拙跟彭萱此刻就在那裏。

剛到停車場,遠遠就聽見一男一女的對話聲傳來——

“我喜歡你,請你跟我交往吧。”這是彭萱的聲音。

即便渾身冒着酸氣,薛越寧也不得不承認,對方的聲音的确很好聽,比她在廣播裏聽到的還要更好聽。

“……交往?”

少年音色沙啞而又冷淡至極,“你這個年紀,應該好好學習,不要整天想這些沒用的。”

“啊?”

彭萱脫口而出的一瞬,薛越寧也發出了一模一樣的音節,幸好她反應迅速,用手捂住了嘴。

“聽不懂?”

他的耐心顯然已經到了極限,“我不喜歡你,不要再做這些無聊的事情了,回去吧。”

他的話太過直接,絲毫沒有給對方留一點情面。

這個年紀的女孩顯然承受不住。

薛越寧聽見彭萱吸了下鼻子的聲音,緊接着,伴随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對方紅着眼睛匆匆跑了出來,差點跟薛越寧撞上。

“等一下——”

身後男聲再度響起,彭萱猛地剎住腳步。

陳拙手上拿着一個粉藍色的信封走了出來,“這個,拿走。”

彭萱接過信封,再控制不住“哇”的一下哭了出來,捂着臉一溜煙跑走了。

狹窄昏黑的巷子裏重新恢複靜谧。

對上男生似笑非笑的表情,薛越寧不自覺縮了下脖子,後背緊接着牆,磕磕絆絆:“我、我碰巧路過、什麽都沒聽見,也不會出去亂說的……”

她嘀嘀咕咕說了一堆,也不知道他聽見沒有,又是否相信。

一陣長久的沉默後,陳拙終于低聲開口:“薛越寧。”

“在!”薛越寧下意識挺直了背。

“我拒絕了,你剛才應該聽得很清楚。”

她猛嗆了下,咳嗽不止:“咳、咳咳。”

好幾秒後才緩了過來,眼神閃爍,“我什麽都沒聽到!”

“……那我再說一遍,我不喜歡別人。”

陳拙低下頭來,漆黑眼睛緊盯着她,“這回清楚了吧。”

“為、為什麽?”

這一秒,那個她一直無法确定的答案呼之欲出,“彭萱,是廣播站站長呢……”

“那又怎樣?”

陳拙眼皮重重一跳,“我又不是戀童癖。”

“啊?”

“……算了。”

他似乎不想多談,“早讀開始了,還不回去?”

“哦……”

薛越寧不情不願往外走,撅起嘴嘟囔:“有人送情書了不起啊?我也有,哼……”

下一秒,校服後領被男生掌骨清晰的大手一下提起,“好好上課,別胡思亂想。”

說完,他迅速往她外套口袋裏塞了一樣東西。

薛越寧手插進去捏了下,發現是張紙條,“什麽意思?”

逆着光,看不清男生的表情。

“我的手機號,想吃什麽發信息告訴我。”

他摸了下後脖頸,輕咳了聲:“沒事做,也可以打電話給我。”

薛越寧愣住,回過神來,小臉“騰”的一下紅透了。

不喜歡別人。

卻給了她手機號。

這就是喜歡!

少女別過臉去,拼命将嘴角往下壓,語氣強裝鎮定:“哼,我考慮考慮吧。”

晨曦中,她卷翹的眼睫毛被折射得根根分明,熠熠發光。

陳拙安靜垂眸看着,忽地又想起那個長長的真實生動到仿佛真的發生過的夢。

夢裏,他遇見了成年後的她,兩人還領了證。

所以,他才會第一天就知道她叫薛越寧。

最喜歡吃和睡,最愛焦糖布丁。

可是——

那真的是夢嗎?

還是說,這一秒,才是夢?

一陣莫名的不安湧上心頭,陳拙下意識張口想叫住她,卻驚詫地發現自己的喉嚨似被一團濕潤的棉花堵住,怎麽也發不出聲音。

視線裏,少女的臉越來越模糊不清,漸漸消散在刺眼的白光裏。

“薛越寧!”

男人倏地睜開眼皮,入目是昏暗的房間,胸口上伏着女人軟乎乎的臉。

似是被他吵醒,她短暫睜開了眼,哼哼唧唧:“老公,這被子太短了,都蓋不到你的腳,好冷,明天咱們去店裏重新買一個吧。”

陳拙怔愣了一瞬,這才反應過來之前的一切只是自己做了一個夢,屬于15歲的夢。

“老公?”

他伸手揉了揉她額前柔軟的發,“嗯,這輩子太短了。”

得到回應,薛越寧小臉往他胸口蹭了兩下,很快閉上眼睛重新睡着過去,呼吸聲平緩。

黑暗中,陳拙緊緊摟在自己懷裏,冰冷的心一點點被暖意填滿,“下輩子,我一定早點找到你……”

明朝明朝待明朝,只願卿卿意逍遙。

明朝明朝待明朝,只願卿卿意逍遙。來源網絡

這個if線可能跟“巭孬嫑烎,匚匸凵冂”想要的有點出入哈哈哈。一直很糾結是讓成年寧寧回到15歲倒追小陳好,還是成年小陳回到過去好,然後就先寫了後一個。舊文被鎖了一堆最近改得煩躁,先這樣吧~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