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張秀秀,你臉紅了”
“張秀秀,你臉紅了”
打開門,張志豪探頭探腦半扶着門框,他怕吵醒年邁的張奶奶,沒打算跨門檻進來。
“秀秀…”張志豪挂着眼淚,不過風剛吹幹,看不出來。“我們家沒土豆了,想問你借點給卓立哥哥做早飯。”
“好,我裝點給你。”
張秀秀取下挂在牆上的竹籃筐,從竈臺邊的蛇皮袋裏挑了幾個個頭大的土豆裝進籃裏。
“卓立哥哥和厲夏哥哥剛才打架了,卓立哥哥一大早飯也沒吃就跑走了。我都快吓死了。”
張志豪以目擊者的身份絮絮叨叨在描述剛才兩位哥哥打架的事。
秀秀揀到一半的土豆停了下來,她家鍋竈裏還有早上剩下的一根玉米和半塊紅薯。她把籃子交到張志豪手上,猶豫着開口,“要不你告訴我他往哪個方向走的,我幫你先把吃的送過去。這土豆你留着中午煮。”
聽着好像挺有道理,不愧是秀秀姐,想的比他周到。
“就往小溪流那邊走的,秀秀,你可要小心點,卓立哥哥發起脾氣來很吓人的!”
張志豪想起之前有次叫沈卓立起床的不愉快經歷,吓得脖子抖了三抖。
“嗯。我知道了,你好好照顧厲夏哥哥。”
秀秀蹲下身,像給小狗狗撸毛似的摸了一把張志豪,小屁孩兒乖巧地一溜煙跑了,臉蛋兒紅的滾燙。
打開鍋竈,秀秀用幾張幹淨的草稿紙打包好食物,她藏在随身斜挎的布袋子裏,她怕沈卓立會拒絕她的好意,連後路都想好了。
沿着小溪流方向的路,石子很多,秀秀穿的布鞋,容易進到鞋子裏硌腳。但她腳步不停,忍着中午暴曬的日頭,離溪澗邊坐着的人越走越近。
她不吭聲,學着沈卓立的姿勢在他附近坐下。
“你說話不算話!”
秀秀在抱怨,等了他一上午沒來找她的事。
原本耷拉腦袋的沈卓立并沒有發現身邊多了個人,溪流水嘩啦啦向着低勢的地段流去,聲音好聽,自然注意不到別人。
工作人員沒陪同前來,青春期少年打架這種事,還是得靠自己想明白對錯。
“啊,對不起啊,我忘了。”
道歉是下意識,因為沈卓立确實不記得了,只知道早上起來餓得要命,然後直接和厲夏幹了一架。
兩人沒了話說,又聽溪水潺潺的流動音色,很自在,不尴尬。中間有時會插播一段沈卓立鬧騰的肚子叫,快到中午,他還沒進過食。
“好餓啊!”沈卓立絕望,仰頭嘆氣,順便舒展舒展緊繃的背部肌肉。
秀秀一只手放在布袋上,玉米和番薯都有點涼了,到底該不該問他。
“那個…有玉米吃不吃?”
餓星人仿佛看到了物資救援,渴望乞求的眼神像飽含熱淚,搗鼓似的急點頭,“吃吃吃!”
素白的兩張草稿紙裏,包裹了玉米和半個紅薯,因為擱的時間久了,面上發生了紅褐色變,秀秀多看兩眼,沒想到被沈卓立強行搶過去狼吞虎咽起來。
秀秀應該高興,這位城裏來的少年并沒有嫌棄這涼嗖嗖而且長得難看的食物。
趁沈卓立癡迷食物的時候,秀秀第一次認真地打量了一遍他,頭發看着長長了,明顯的三道發痕稍稍被新發植上,沈卓立的手挺白,和捧在手上的稿紙仿佛一個色調。
他的側臉和手不一樣白,打架的淤青落在上面,還有小小塊在下颚的地方,秀秀盯着那小塊位置出了身,沖動地想上手摸一摸,然後問他,“疼嗎?”
指尖碰觸在小小發青的痕跡邊緣,沈卓立條件反射般停下咀嚼的嘴,像個愣頭青一樣動彈不得。
秀秀沒忍住,真的碰了上去。她的指尖不熱,透着涼涼的冷意,不曉得吓到沈卓立了沒。
“家裏有藥,我幫你擦擦吧。”
換句話問,好像容易說得出口。沈卓立又啃了一口玉米,不涼,還有點暖。
“奧!”他和受了傷溫順的麋鹿一樣,沒有棱角,啧啧嘴,閉着嘴舔舐上排尾牙。
沈卓立來了彌勒村這麽久,還是第一次進張秀秀家。
屋裏光線不好,暗沉沉的,平時白天秀秀基本不開燈,除非伏案做作業,眼睛實在瞅不清課本上的字。
“你…随便坐吧。”
地上擺着三兩只矮凳,木頭的,竹子的都有。沈卓立沒坐,想參觀參觀秀秀住的房子。
“啪嗒——”秀秀站在竈臺邊,拉動一根長線,昏黃的光源點亮四周,在秀秀看來,客人和作業一樣重要。
她的桌上不整潔,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堆放在一塊兒。可能是桌子太小,盛不下秀秀太多的雜物。
沈卓立拿起桌上一本練習冊,封面精致不同于其他的,再看冊子的主人,果不其然,那是厲夏的。
他拿起後随即放下,本子下邊好像還有些紅紅的玩意兒,他伸手去拿,被秀秀叫住了。
“沈卓立,過來擦藥。”
紅藥水還剩半瓶,好在秀秀沒記錯,家裏确實還有,她坐在木凳上等少年過來。
吱呀吱呀,竹椅承重了一位難得的客人。沈卓立轉向她,靠近右臉一側有傷,其實真的不疼,但他還是想塗藥水。
兩個人間隔的距離不算近,沈卓立嫌她伸手麻煩,上前搬了一步竹椅,臉自然地向秀秀的跟前靠去。
秀秀沒有心裏防備,手微微顫抖,她小心地舉着棉簽,重新染紅少年下颚的淤青。
規律喘動的鼻息萦繞在秀秀面前,一開始錯落開的呼吸聲在沈卓立憋了一口氣之後同步進行。兩人默契地呼吸一致,仿佛時空相對靜止,眼神突然碰撞上彼此。
沈卓立不懷好意地笑了,像搗蛋鬼偷看了女生的秘密日記,不知羞恥地大聲朗讀出來。
“張秀秀,你臉紅了。”
棉簽一不留神多擦到旁邊白皙的皮膚上,秀秀挪開眼,裝聾作啞地自顧将藥水的瓶蓋擰緊。
沈卓立那時候不知道,安而靜的環境下,和一個花季少女獨處一室是什麽奇怪的心境。反正他不讨厭。
“為什麽打架?”
秀秀背過身,假裝在整理之前的紅藥水。
雖然不知道是誰走漏的風聲,但沈卓立當下完全不介意有人重提和厲夏打架這事兒。
“厲夏和那小屁孩沒給我做飯吃,你說過不過分?”
幼稚的少年想博得秀秀的同情,豈料,方向打偏,反挨了一頓教育。
“厲夏哥哥來的比你早,活兒幹的也比你多,而且志豪上午過來借土豆說要做給你吃,人人都想着你,你怎麽還說這種話。”
秀秀就事論事,她不懂為什麽溫柔的厲夏會生氣到和他打架,她只記得張志豪害怕兩位哥哥吵架,難過的掉了眼淚珠子,卻還想着要給餓肚子的沈卓立準備蒸土豆。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行了吧!”
沈卓立翻白眼,所有人都為他好,就他一個白眼狼好吧!厲夏到底哪兒來民心,把彌勒村一個個收服得妥妥的。
“當然不行,你得和厲夏哥哥道歉去。”
敷衍了事的認錯态度在張秀秀這兒根本不買賬,她赤紅着臉,頂着眼前這位少年随時暴走的危險,鼓起勇氣教他該怎麽做。
“憑什麽我跟他道歉,剛才你給我擦的不是傷啊,我也受傷了!”
委屈,滿肚子委屈,像堤了壩的黃河口,滔滔不絕湧上心頭。沈卓立始終不喜歡張秀秀替厲夏說話。
他想和秀秀一個陣營,不要什麽補習英語的厲夏哥哥。
“是你無緣無故先動手的。”說起擦藥,秀秀想起來,厲夏哥哥也需要,她将剛才放好的紅藥水重新拿出來給沈卓立,囑咐道,“道完歉,順便把這個給他。”
沈卓立不想接,他才不要給厲夏藥水,那是張秀秀給他的特殊服務,不得共享。
“快拿着。”秀秀硬塞給他,見沈卓立放進褲兜裏才放心。“去吧!”
她的眼神總是澄澈幹淨,裏面能看清沈卓立的身影,他變扭地咂嘴,幾不可聞“奧”了一聲回到張志豪家。
厲夏在床上坐着發呆,他挂的彩比沈卓立要多,但是沒怎麽處理,幹晾着和空氣親密接觸。
“卓立哥哥,你回來了啊!鍋裏煮了土豆,我給你盛。”小倉鼠喜出望外,露出大板牙來別提多可愛,他還以為再也見不到卓立哥哥了呢。
“喂,對不起。”
不是節目組的用意,也不是所謂的劇本,沈卓立經過一番思想鬥争,卸下強硬的盔甲,和厲夏道了歉。
似乎很意外,所以厲夏多審視了對方幾眼,不僅是道歉,那只伸向他的和解之手,停留在空中顯得孤單冷清。
“啪——”
以男生擊掌的方式,厲夏接受道歉。
道歉可以,但褲兜裏的紅藥水沈卓立絕不貢獻,他提了提褲子,怕秀秀知道以後顯得他小氣,又多加了一句,“以後做飯農活都分我一半。”
萬陽驚訝于這位劣根性少年的突然轉性,閃動的攝像機小紅點沒有停止拍攝,仍在運作。
“卓立哥哥,我去秀秀家要來的土豆,可好吃了。”
張志豪髒兮兮的小肉手捧過一碗燙手的蒸土豆,圓敦敦的,很大個。
“小屁孩兒。”
沈卓立不怕燙地拿起一個吃,他早吃飽了,秀秀給他帶去的老玉米和半塊紅薯,特別甜。
張秀秀,沈卓立又在心裏念叨了一遍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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