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李山

第35章 李山

“哎呀, 那就真錯開了,”路果果也哎呀出聲。

“放心,都叮囑過了, 等他買藥回來還坐副隊長的牛車, 到時候就來咱們家歇夜。”

陸老八笑道。

陸再陽剛把竹簍放下,和路果果把東西分別整理好準備喝點水吃點東西的時候,孫招娣皺着一張臉回來了,“哎呀,副隊長家的小孫子怕是不行了, 聽說昨晚就發了熱, 結果他爹娘心大, 以為是小孩子春熱, 就沒當回事,剛才那孩子走着走着就倒在我們面前,可把我們大夥兒吓一跳!”

“副隊長不是要去縣裏嗎?正好把孩子帶下去醫治啊。”陸老八說。

路果果已經從堂屋出來了, “可咱們這到縣裏坐牛車也要很久呢,來得及嗎?”

“我就是覺得來不及, 之前再陽不是拿了退燒藥回來嗎?家裏沒人生病, 我都放得好好的……”

孫招娣看向路果果身後的陸再陽, 陸再陽看向路果果, 那些東西都是除夕那天路果果借用他的手給家裏人的。

“看我幹什麽?”

怕暴露的路果果低聲道, “你怎麽想就怎麽說呗。”

“你想給嗎?”

陸再陽嘴皮微動。

“給啊!這小孩子燒起來嚴重了可是會燒成傻子的!”

路果果毫不猶豫道。

“那就送過去吧,”陸再陽大聲對孫招娣說, “果果正好沒事兒,就讓她送過去。”

再怎麽也是她帶回來的東西。

“行, ”孫招娣把那顆退燒藥拿出來遞給路果果,路果果來不及想別的了, 接過藥撒腿就往外跑。

等她到副隊長家的時候,周曉楓正幫着在牛車上放東西,好讓孩子躺上去後不受風。

而此時那個小孩子正被她娘抱着,一邊自責落淚一邊用力地用竹片刮着孩子的手臂處,這是刮痧。

“我這有顆退燒藥,”路果果也不多話,直接把退燒藥遞過去,“希望能幫到忙。”

副隊長一家聞言大松一口氣,家裏已經有人去隊長家問退燒藥的事兒了,這藥啊,沒人願意存着放在家裏,因為覺得不吉利。

“好孩子,等大娃好了,一定讓他上門給你磕頭道謝!”

“不用不用,快給他吃了送縣裏去吧。”

路果果擺手,又跟周曉楓打了個招呼。

一個冬天沒見,周曉楓瞧着又壯實了些。

等孩子被灌下藥後,副隊長就帶着周曉楓以及兒子兒媳婦孫子一塊兒往縣裏去了。

“表哥記得回來哦。”

路果果叮囑着。

“一定。”

周曉楓被她的語氣逗笑,沖她揮了揮手。

看着牛車遠遠離去,任務完成的屏幕跳了出來,路果果這才想起有個助人為樂的任務,看着那雙解放鞋,她雙眼一亮。

回家的時候路果果努力不讓自己嘴角擴大,可實在是忍不住,所以到家時,陸老八還問呢,“這麽高興?孩子沒什麽事兒了?”

“吃了藥就去縣裏了,應當沒事的,”路果果輕咳一聲,陸再陽的聲音從堂屋裏傳來。

“進來吃飯。”

路果果洗了手後便屁颠颠地進去了。

陸再陽看了她兩眼,“這麽高興?”

“我覺得自己做了好事,當然高興,”路果果端起湯喝了一口,美滋滋地說道。

孫招娣正準備出門找春筍,陸老八不放心,畢竟這個天蛇最愛出來了,于是就跟着一道去了。

家裏一下就只剩下路果果二人,他們吃過飯後,把碗筷收拾好,便也出門了。

晚上周曉楓要來家裏吃飯,可不得準備準備,吃飯的時候二人就說好了,他們要去花頭山抓蛇。

路果果興沖沖地跟在陸再陽身後,因為空間裏那多出來的一雙解放鞋,她高興地哼着不成曲的調子,聽得陸再陽頻頻回頭。

“在哪學的?怪腔怪調,得虧不是晚上聽見,否則還以為遇見了不幹淨的東西。”

陸再陽的話沒有打擊到路果果。

她雙手叉腰大步往前走,“你懂什麽?對牛彈琴!”

陸再陽翻了個白眼。

二人在花頭山腳下還遇見了正在争執的翠花母女。

“娘,您忘記去年在花頭山被蛇咬了?那是運氣好撿回一條命,你咋還想去摘木耳呢?”

翠花氣得要死。

“那是因為我躲在草叢裏方便,我不脫褲子,又小心點,怎麽會那麽倒黴呢?你就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多賣點木耳,也能多給你攢點嫁妝不是?”

翠花娘是鐵了心要上山。

翠花抓着人不放手,看見路果果二人也不放手。

“喲,你們也上山去摘木耳啊?”

翠花娘看見他們後雙眼一亮,轉頭對拉着自己的翠花道,“我跟着他們,三個人你總放心吧?你要是不放心,你跟我們一道呗。”

“我們上山抓蛇,”陸再陽道。

翠花聞言更不放手了,“那你們萬事小心,娘,快跟我回去!”

路果果也不想和翠花娘同行,于是就當沒聽見翠花娘的喊話,緊跟着陸再陽上了山。

陸再陽似乎對抓蛇很有研究,剛上山沒多久,他就抓了一條無毒的蛇,個頭還不小。

見他幹淨利索地扭斷了蛇頭,聽見那聲咔嚓的路果果咽了咽口水,後面更是跟着對方不敢落下了,遇見木耳就摘,看見蛇她就站在一旁等着陸再陽抓好回來。

竹簍很快就重了起來。

覺得時候差不多後,陸再陽和路果果便下了山,出了山林才發現天色已經不早了,二人加快腳步往家裏走。

陸再陽在處理蛇的時候,路果果就把木耳清洗幹淨在旁邊的竹筲箕裏瀝水,等出太陽的時候就拿出去曬。

周曉楓這次下來也送了不少幹木耳過來,不過不是一份是好幾份,其餘東西也是幾份,等哪天得空了,孫招娣就給弟弟妹妹送過去。

天快黑的時候,周曉楓回來了。

陸老八比他先一步從上游生産隊回來,他去買了兩條大肥魚,此時已經被孫招娣做成酸菜魚了。

周曉楓坐在陸再陽的身旁,被孫招娣和陸老八頻頻往碗裏夾菜,一連吃了三碗飯和不少菜的周曉楓下桌時,臉都是紅的。

“得虧表妹送到的退燒藥,大夫說如果路上沒有那退燒藥,送到醫院再退燒,恐怕就出大事了。”

周曉楓拿着被孫招娣塞過來的蛇果說道。

“孩子沒事就好,這換季啊,孩子和老人最容易得傷風了,”孫招娣都想說孩子爹娘的心實在太大,差點害了娃。

正說着話呢,副隊長和他兒子媳婦兒過來了,他們還拿了不少東西感謝他們。

東西陸老八他們當然沒有收,最後争執不過,路果果索性留下其中兩樣菜,“這樣就抵了藥,不要再争了,都是一個生産隊的同志,別這麽見外。”

“對對對,果果說得對,”陸老八連連點頭,讓他們把別的東西都帶回去。

副隊長幾人感動又感激,他們可在縣醫院問了的,那退燒藥一顆也要五毛錢呢,陸家這麽大方,他們真是……

好不容易送走了副隊長他們,孫招娣拉着周曉楓問起正事,“二姨問你,你姐姐的事有着落了嗎?”

周曉楓聞言坐直身體,“沒有,一是爹病了後沒瞞着,所以上門求的人就少了,二是大姐不想嫁人,她說想在家裏照顧爹娘一輩子,這家裏不是還有我嗎?二姨,您要是有合适的人選,我可以回去把話帶給爹娘。”

他是不希望因為家裏那點事,把姐姐困住一輩子的。

“是有這麽一個比較不錯的人,還是你表哥的好兄弟呢。”

孫招娣笑眯眯地看向低聲和路果果說話的陸再陽。

“哥,跟你說話呢。”

路果果用腳尖碰了碰陸再陽的鞋子,陸再陽方才一心跟路果果說話去了,壓根沒聽到孫招娣說了什麽。

見此路果果便笑道,“昨天李嬸兒上門來,說她中意表姐,想讓娘做媒。”

陸再陽想到躲去鎮上修水渠的李山,一臉正色地看向好奇的周曉楓,“李山這個人為人正直可靠,他家裏人也都是能說清道理的,上面有兩個姐姐,一個已經出嫁了,另一個在備嫁,下面還有一個還在念小學的弟弟。”

“他的二姐好日子就在下個月初八,”陸老八道。

“你們家的情況呢,我也沒瞞着,李山娘說她瞧中的是曉梅,就沖這個話,我覺得這事兒很不錯,你姐姐要是嫁到咱們生産隊來,有我們一家照看,你爹娘和你也能放心。”

這最後一句是孫招娣掏心窩子的話。

周曉楓聽完後也覺得這家人不錯,他鄭重道,“你們放心,我回家後就跟爹娘還有姐姐如實說。”

“這樣,你回家說了後,如果他們願意相看,那下個月初一你們就來家裏,李家那邊随時都行,就看你們家了。”

孫招娣叮囑着。

“好。”

周曉楓連忙點頭。

晚上周曉楓是和陸再陽擠着睡的,該說的話都在堂屋說完了,周曉楓今天天不見亮就出門,剛躺下沒多久便睡着了。

陸再陽聽着他的打鼾聲,又過了半個小時才睡着。

路果果回房後,把那雙解放鞋拿出來摸了摸,仔細想了想身邊也沒合适的人穿,便想要不要偷摸賣掉,可又怕賣得不幹淨被人抓住首尾。

于是她想到了陸再陽,想了想後,路果果把解放鞋放進空間,明天起來再找陸再陽打聽打聽。

月上枝頭,屋外傳來陣陣風聲和蛙鳴,路果果沒多久便睡熟了。

翌日天氣還不錯,周曉楓因為跟陸再陽睡在一個房間,所以沒能一大早就跑回家,是在家裏吃了早飯,又被二姨和二姨父送到生産隊門口後,才得以快步往家裏趕。

路果果趁着孫招娣他們去送人了,就把陸再陽拉到一旁,“哥,你有辦法弄到解放鞋嗎?”

陸再陽看向眼珠子都不老實的路果果,“你想出手解放鞋?多少碼的?”

路果果一臉震驚地看着他,“……我還什麽都沒說呢!”

這就是男主嗎?恐怖如斯!

陸再陽嘴角一勾,擡起手輕輕敲了敲她的腦瓜子,“就你這藏不住心事的臉,還想瞞過我?”

不過他也有許多疑問,是誰給她搞到解放鞋的,她是用什麽交換到手,又是為什麽想要轉手出去。

但這些路果果沒說,他也不會問。

路果果輕哼一聲拍開他的手,“一雙三十八碼的解放鞋,家裏人都穿不了。”

給她編過幾次草鞋的陸再陽摸了摸下巴,“也是,你那雙小短腿是穿不了,不如再等兩年?說不定就長高了,腳也跟着大。”

“兩年後我沒長高,鞋子還被老鼠咬壞了呢?”

路果果鼓了鼓腮幫子。

陸再陽聞言不再逗她,“我可以幫着轉,你想換成什麽?”

“票吧,肉票、油票、布票都成。”

路果果雙眼亮晶晶地道。

“行。”

見陸再陽點頭,路果果就回房把解放鞋拿出來,然後抱在懷裏跑出去塞給陸再陽。

“等我轉好了再給你。”

“好。”

路果果應着。

把鞋子放好後,二人就拿着柴刀背上竹簍上山砍柴去了。

沒多久孫招娣夫婦也上了山。

晚上路果果吃了飯就去曬壩那邊上課,下課時她發現陳知青的臉色有些發白,有些擔心的她上前問道,“是哪裏不舒服嗎?”

“這段時間吃不下東西,胃有點疼,沒事不用擔心。”

陳知青扯了扯嘴角道。

路果果聞言摸了摸布兜,她今天晚上出門時,被陸再陽塞了兩顆糖,過來的時候吃了一顆,兜裏還剩下一顆,她把那顆糖塞給了陳知青。

看着手裏那顆糖,陳知青的眼睛陡然一紅。

路果果感覺她吃不下東西肯定是有事,于是拉着對方坐下,然後沖門外想要走過來的陸再陽揮了揮手,“哥,我跟陳知青說點話!”

陸再陽見此便沒再過來。

“到底怎麽了?都說是朋友,可千萬別跟我客氣,有什麽需要幫忙的,我能幫一定幫。”

路果果見她哭得不行,趕忙輕拍着她的肩膀道。

陳知青哭了一會兒後擡起紅腫的眼皮對路果果凄聲道,“我的事兒黃了,我本來以為我們可以結婚的,可他說家裏人回了信,不願意他成家,說以後會找機會把他召回城。”

她是個有家人也等于沒家的人,可那個人不一樣,他不止一次說家裏人有多好,所以在那封信的內容看完後,他決定聽家裏的,和她斷絕關系。

“不、不是說張知青挺好的嗎?”

路果果整個人都結巴了。

“是好,可他對所有人都好,”陳知青擦掉眼淚,“其實斷了也好,沒有瞞着我,一直到後面他能回城的時候再說強,我就是心裏不得勁兒,所以這些日子不怎麽吃得下東西。”

“那就斷了呗,你這麽好,還愁找不到好的男同志?可別為了一個男人,讓自己的身體難受,你應該吃好喝好,讓他知道,你不是離了他就不行。”

路果果笨拙地安撫她。

“你說得對,”陳知青捏着那顆糖沖她微微一笑,“我就是鑽了牛角尖,以後我會好好吃飯的。”

“就是,這種心态才是對的。”

見她臉上的笑燦爛了幾分,路果果也心裏也松了口氣。

等陳知青走後,路果果關上門也和等了很久的陸再陽回家了。

路上路果果一句也沒提張知青的事,等到了家,一闩上院門,她的小嘴就開始叭叭叭個不停。

“懦夫!”

陸再陽也沒想到他之前覺得不錯的張知青是這樣的性子,他摸了摸鼻子看着氣呼呼的路果果,“給你煮面吃?”

“好。”

摸了摸肚子的路果果點頭。

不能跟肚子過不去。

正好第二天路果果上工的時候和張知青一行人分在了一起,路果果是怎麽看張知青都不順眼,但她也沒有故意找茬或者幹什麽。

因為同樣和張知青一行人一起幹活的陳知青瞧着臉色好了許多。

于是路果果就蹭到她身邊一起幹活。

“放心吧,昨晚我想了很多,你那些話是對的,我以後啊不會那麽鑽牛角尖了。”

陳知青笑道。

“好好學習,說不定什麽時候高考就恢複了,到時候你一考上大學,不僅能回城,還能上大學呢。”

路果果小聲說。

“有道理,你現在在看多少年級的書了?”

陳知青好奇地問。

自打路果果跟着陸再陽學習後,她就很少問學習這方面的事了。

“高二上學期的,”路果果淺笑道,“我可是每天晚上或者是早上都有看書刷題的喲,你再不好好看書,我可要超過你了。”

對她這麽迅速的學習進度,陳知青表示非常震驚,她又擔心陸再陽随便忽悠她,于是就說了幾道高二知識的題給路果果。

路果果想了一會兒後,給出了解題思路。

“當初你要是繼續上學,一定能上鎮上推薦的工農大學的。”

沒有了高考,上大學多是推薦走的。

“是啊,不過得虧我現在年紀也不算太大,要真那麽運氣好能參加考試,我也不是沒準備。”

這話說到陳知青的心坎上去了,“有道理,人嘛,總要有點盼頭,你等着,我一定不會落在你身後的!”

“那可不一定。”

路果果嘿嘿笑。

不遠處的張知青一直注意着她們那邊,見二人有說有笑,張知青垂下眼松了口氣。

前些日子陳知青一天比一天瘦,他都看在眼裏,可也毫無辦法,因為他想跟陳知青私下談談,對方都不給機會。

“既然斷了,你就別再盯着人家看,免得誤會。”

和他同屋的男知青低聲提醒着。

“你說的對。”

張知青應着,接下來的時間他再也沒往那邊多看一眼。

其餘知青瞧見後,紛紛對視一眼,然後垂下頭繼續幹活兒了。

他們都以為這一對能長長久久,誰知道……不過到底是別人的感情生活,他們做外人的還是少摻和比較好。

這天下大雨沒上工,黃春鳳和齊深深一起來家裏找路果果時,她正埋頭看書,陸再陽沒在家,陸老八夫婦在堂屋一角搓麻線。

黃春鳳拿起數學書翻開看了看,然後雙眼暈乎乎地放下,“我以為你只是學一陣子,沒想到你越學越厲害,都開始學高中課本了。”

“是啊,真厲害,”齊深深也道,“可惜眼下高考沒恢複,不然等你學完還能參加高考呢!”

“考個好大學,去城裏吃城糧!”

黃春鳳高聲道。

“那就是城裏人了,真厲害!”

齊深深也很興奮。

拿着書啃巴的路果果以及停下搓麻線的陸老八夫婦聽得目瞪口呆。

見到這一幕的黃春鳳二人臉一紅,趕緊收了聲。

“咳咳,我們就是這麽想,萬一呢。”

“就是,萬一呢。”

黃春鳳二人說完,又面對面地笑了笑,然後叽叽喳喳個不停。

路果果索性把書放好,雙手捧着下巴,和她們聊起天。

“這春雨綿綿,也不知道要綿幾天。”

看着院子裏的雨,齊深深嘆了口氣。

“是啊,這麽大的雨,想去挖春筍都難。”

黃春鳳也道。

“這雨下得大,還是哪裏都別去,安全第一,”路果果叮囑她們,“隔壁家去年在花頭山發生的事,就是個教訓。”

“說起這個,”齊深深看了眼旁邊搓麻線的兩位長輩,壓低聲音道,“翠花的日子我聽說快了。”

黃春鳳和翠花走得并不近,“要不是男方家出了事,去年就能辦。”

“可你們知道不知道?今年可能也不能辦呢。”

齊深深的聲音更低了。

路果果瞪圓眼,“男方家裏又出事了?”

“我四姨就和男方一個生産隊,上次她來的時候說,男方家的另一個老人今年開春後身體就一直不好,瞧着不是很康健。”

齊深深嘆了口氣。

黃春鳳倒吸一口涼氣,“那要是再耽擱一年,翠花又大了一歲。”

“不能在老人沒走之前就把事兒辦了嗎?”

路果果說。

齊深深搖頭,“去年那位老人走了還沒一年,得湊整一年後,才能進門呢。”

“哎喲,”黃春鳳抿了抿唇,“希望這位老人能扛過去,健健康康的才好呢。”

路果果也點頭。

隔壁翠花娘卻在後悔,“怎麽又病了……過年的時候瞧着還好好的,他爹,你說這兩個孩子是不是沒緣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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