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chapter20
chapter20
柏一倒回靠背上揉眼睛,心髒砰砰亂跳,她很快讓自己鎮定。
現在她被鎖在車裏,沒有辦法出去,如果選擇硬拼,自己明顯是弱勢一方,還不如保留體力。如果這人要殺她,那早該動手了。但他什麽都還沒做,就只剩下兩種可能,一種是他自大,認為柏一根本就逃不出去;另外一種就是殺她的時間還沒到。
因為淋雨,加重了感冒,柏一的頭昏沉疼痛。她擦幹車窗的霧氣,轉臉看向窗外的冷清的街道,只求盧承奕快點發現她已經不見了。
途徑一個清真寺,車上了一座拱形橋,之後左轉,進了坑窪不平的小路,已經遠離市區,路邊種着許多椰棗樹,但是很臭。
頭痛欲裂,她痛苦地按着太陽穴。
也不知過了多久,車打轉停在一個院子外面。外牆用瓷磚切起,纏繞着幾株叫不出名字的有刺藤蔓。院外好幾個大漢守着,見到來車,一個個提高警惕,眼珠圓睜。
警察熄火,從駕駛座上下來,先向最前面的人打了聲招呼,兩人聊天了幾句,眼神從柏一臉上掃過。
她靠着車窗,心髒跳得極其厲害,只感覺頭皮發麻,手臂上起了一層又一層雞皮疙瘩。
這不會是要把她給賣了吧?
兩人交談完,警察開了後座門,從後面扣住柏一的手,柏一用力掙脫,奈何男女力氣相差懸殊,她的手被铐上,整個人被警察拖了下來。
頭暈,腳步有些虛浮,柏一踉跄了幾下,看不清面前人的臉。
帶頭的說了幾句話,下屬扯着柏一進屋,随便把她丢在一個昏暗的房間裏,拿鏈條鎖上門。
盧承奕以最快的速度将孩子們送到醫院,醫生護士推出急救車,趕緊送到急救室搶救。他給杜拉打電話,讓他趕快醫院。
車裏都是血,他去洗手間将手上的血清洗掉,又抹了一把水在臉上,沉沉地吸了一口氣。
杜拉火急火燎地趕來,卡娜和阿賽因緊跟在身後,盧承奕帶他們到急救室外面,說:“你們現在這等着,柏一還在那邊,我去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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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你快去。”卡娜扶着杜拉顫抖不停的手,小聲祈禱,“會沒事的,保佑卡洛,保佑卡洛。”
可當他回到案發地時,發現柏一根本不在。
現場只剩下幾個善後的士兵和幾個住在附近的居民。盧承奕心口一緊,一種不祥的預感從心底油然而生。
他跑去問路人,有沒有看到一個東方面孔的女孩,純黑tee牛仔褲,長頭發,沒打傘,一直在這邊。
“沒有。”
搖頭。
“抱歉。”
沒有人見過她。
這裏沒有幾處遮蔽物,她能去哪裏?
盧承奕跑進學校,然而裏面空無一人,屋檐下也沒人躲雨。
大地被霧氣籠罩,四周黑暗,只有車燈亮着,雨刷機慵懶的刷着上面的雨珠,發出滋咕的聲音。
“操!”盧承奕抹了把臉上的雨水,胸膛劇烈起伏。
士兵清理完最後的一點東西,三兩個也準備收工回去了。
“柏一!”
惱怒,擔心,焦急混在一起,他攥緊雙拳,重重地捶在車門上,發出咚的響聲。
“你在找一個女孩?我可能見過她。”一個士兵走到他身邊來。
屋子裏沒有光,連飯都不給吃。柏一蜷着身體縮在角落裏,又冷又餓,頭疼欲裂,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噴嚏。
牆外傳來幾聲狗叫,依稀穿插着幾個女人的聲音。
柏一咬着嘴唇,屏住呼吸聽隔壁的動靜。
應該是三個女人,雖然沒聽懂她們說什麽,但柏一聽到鍋碗瓢盆的聲音,沒一會,一股香味順着右邊高牆的窗戶飄進來。
羊蠍子?
羊排?
柏一咽了口口水,旁邊肯定是廚房,但她現在就想喝口白開。
肚子傳來咕咕的叫聲。
她搖搖頭,倚着牆站起來,黑暗中門縫下的光尤其顯然,柏一小心翼翼地走過去,透過狹小的門縫朝外面看。
幾個當地女人在忙活做飯,有男人在門口催促讓她們快點。
她從剛才被押進門時就覺得這個院子很大,看起來像是有錢人家的房子。
這就奇了怪了,這麽有錢抓她來幹什麽?
對方只是将她關在房裏,還沒有什麽過激的行動,柏一覺得,至少現在還是安全的。
所以,必須在他們對她動手前有所行動,而現在最主要的就是得解開手铐。
小的時候,身為警察的爸爸教過她很多幹貨。一方面,柏父告訴她,一旦遇到危險,首先必須最大限度使自己鎮定下來,觀察對方,留意環境,在沒有足夠把握的情況下不要輕易行動,因為這樣只會激怒對方。另一方面,柏父幾乎教會了她很多犯人常用的伎倆,開鎖就是其中一個。
所以現在最主要的便是找到一個細長堅硬的東西幫助她開鎖。
柏一伸着腿在地上亂踢,一邊還要控制力度不讓外面的人察覺。
如果能順利開鎖的話,如果能跑上那高高的窗戶,那麽她可以趁着隔壁的吵鬧跑出去。
可是地上什麽都沒有,柏一踉跄了兩步,踩到一根木棍,腳下一滑,重重朝前撲去。
肚子撞上一個四四方方的桌子,痛得她咬緊牙關,臉被一條線刮到,一條長痕從眼角到下巴,沒破皮,就是有點紮人。
小腹被方桌的一角磕到,痛得要死,奈何手被铐着,揉都不能揉一下。
柏一轉身,屁股靠在桌邊緩氣,只能等待這陣疼痛過去。
外面的人開始将做好的肉食擺進餐盤,一個個端去前面的主卧,一時安靜。
等陣痛過去,柏一扯扯嘴角,左邊臉還有細微的疼痛,她忽然靈光一閃。剛剛刮到自己臉上的那根硬線條,感覺很像風筝線,能不能解鎖,只能試試了。
柏一擡起右腿,上身伏在桌面上,艱難地把肩部往下壓,臉碰到桌子,沾了一層灰,好不容易她整個人才半躺在桌上。她翻身,用屁股往後退了兩步,用手去抓那條纏繞成圈挂在牆上的風筝線。
她喉嚨癢癢,忍不住咳嗽了一聲,臉上的灰抖了兩抖。
終于摸到風筝線,柏一抓住尖頭,往手铐孔的地方插,可她對手铐的構造不熟,加之害怕有人突然進來,半天沒找到插孔。
柏一胸膛起伏,原本已經幹了的前襟又被汗水浸濕,還沾了層灰。
她搖搖暈沉的腦袋,緊咬下唇,讓痛楚使自己清醒。
連着試了好幾次,那線條終于插/進了孔隙,柏一胸膛劇烈起伏,正想試探開鎖,外面忽然傳來一陣解鐵鏈的聲音,緊接着,廚房的光線整個透了進來。
柏一眼疾手快,連滾帶爬地趕在來人開燈之前縮回角落假裝昏睡。
一個胖男人端着一碗飯走進來,拉了拉側邊牆上的燈,屋內忽然明亮,柏一忍不住偏頭,讓頭發垂下來遮住刺眼的光線。
男人見她動了動,也沒講話,把碗重重地放在桌上,站到她面前盯着她看。
柏一沒吭聲,眼神看着地上的一點。
男人忽的蹲下身,伸手撥開擋住柏一臉頰的頭發,“喲,還真是個外國人!”
柏一擡眼看他。
“呵,這眼睛還挺大。”男人捏着她的下巴,粗糙的指腹在那裏來回轉動。
惡心。
胃裏一陣翻滾,柏一張開嘴幹嘔,可惜肚子裏根本沒有東西,只嘔出一些酸水。
男人一看,趕緊丢開她,嫌惡地擦掉手上的液體,嘴裏罵罵咧咧。
柏一哼氣,反正也聽不懂。
等那陣惡心感過去,柏一癱軟在牆邊,她的臉色蒼白,尤其是嘴唇,毫無血色。
男人看她這副虛弱模樣,一點都沒有反抗的餘力,他大步都到她面前,遮住了頭頂的光。
柏一擡着虛弱的眼皮看他,昏黃燈光眩着光暈,看着真難受。
男人蹲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一個翻身,柏一來不及抵抗,臉都被壓在牆上,背對着他,她咬牙沒吭聲。
男人抓起她的手腕,給她解了鎖,手铐取下,柏一兩只手無力地搭在兩邊。
柏一明顯有些意外,她轉過身,揉揉發酸的雙臂,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幸福的感覺。有手真好。
男人将手铐雙在桌上,用下巴示意她桌上的飯。柏一跪站起來,雙手撐在桌邊緩氣。
現在旁邊的廚房裏已經沒有人了,那些人現在大概都在吃飯,現在只剩下面前這個有點壯有點胖的男人。
柏一伸手撥了把右邊的頭發,眼神若有若無地掃過廚房櫃臺。
雖然只是幾秒鐘的功夫,但柏一已經在心裏将她的計劃設想了一遍。
所以在胖男人放低戒備心以一種懶散的姿态站在她身邊時,柏一毫不遲疑地朝他下部猛踢,接着轉身就往外沖,經過廚房櫃臺時順手将那瓶胡椒瓶攥進手裏。
胖男人着實沒有想到剛才還虛弱無力的女子竟然能使出這麽大力氣踢自己的蛋,他抱着自己的鳥原地尖叫,眼看着柏一跑出去,也沒那心思去管下體的疼痛,一邊大喊一邊跑去追。
柏一沖出廚房,照着剛進來時所記的位置撒腿往大門跑,可老遠看到有人站在那裏,暗叫不妙。
她餘光一瞥,猛地左拐,盡頭是圍牆,旁邊放着一個花架,看距離剛好夠她踩上去跑上牆。
胖男人在後面邊追邊喊,大門處的人聽到聲響,發現不妙,趕緊去追。
距離越來越短,柏一已經跑得沒力氣去害怕了。
她沖到花架前,爬上去,三兩下抱着花盆胡亂往下砸,有人的頭被砸到,踉跄兩步倒在地上,另外幾人抓住花架,要把它翻倒下來。
眼看着柏一就要滾下花架,千鈞一發之際,她雙手夠住圍牆,一個引體向上,翻上去。花架翻到,她還有只腳跟落在牆邊,還沒來得及收上去,被一個男人緊緊抓住!
抱歉有點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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