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三十九

三十九

這倒是出乎嬴政的意料，他曾經猜測過趙好的動機，一介女子，他無從猜測她的心思，但無利不起早，世人皆是如此。

“若是有一日，持劍之人來到鹹陽城，民女希望陛下能給他一個機會，一個留在陛下身邊的機會，就像蓋聶先生。”

“蓋聶先生不在了，但蓋聶先生一身的武藝卻留給了他的弟子。”

嬴政沒有說話，他有些出神的看着眼前的趙好：“這就是你想要的恩典？”

“是。”趙好忽然補充道：“他叫韓信，蓋聶先生的弟子叫韓信。”

“韓信？朕記住了。”嬴政輕輕的笑了，他已經記不得上次笑是什麽時候了，那是非常久遠的事情了。

母親的背板，仲父的背叛，昌平君的背叛，成嬌的背叛......這一路走來，無數的背板，哪有值得他笑的事情？

“你就不後悔，這次聽說你差點死了？”

趙好實話實說道：“現在是不敢了。”

只有經歷過生死，才會去畏懼生死。

“你讓朕知道了一個真相，朕不喜欠人人情，朕再問一次，你可有什麽恩典？”

趙好的腦中閃過一個大膽的想法，她無法勸說阿爹改變想法，但是陛下卻可以。

“阿爹昨日同我說，要帶我一起去西巡，”趙好猶豫的說道：“陛下，我可以不去嗎？”

這倒是出乎嬴政的意料，他曾經猜測過趙好的動機，一介女子，他無從猜測她的心思，但無利不起早，世人皆是如此。

“若是有一日，持劍之人來到鹹陽城，民女希望陛下能給他一個機會，一個留在陛下身邊的機會，就像蓋聶先生。”

“蓋聶先生不在了，但蓋聶先生一身的武藝卻留給了他的弟子。”

嬴政沒有說話，他有些出神的看着眼前的趙好：“這就是你想要的恩典？”

“是。”趙好忽然補充道：“他叫韓信，蓋聶先生的弟子叫韓信。”

“韓信？朕記住了。”嬴政輕輕的笑了，他已經記不得上次笑是什麽時候了，那是非常久遠的事情了。

母親的背板，仲父的背叛，昌平君的背叛，成嬌的背叛......這一路走來，無數的背板，哪有值得他笑的事情？

“你就不後悔，這次聽說你差點死了？”

趙好實話實說道：“現在是不敢了。”

只有經歷過生死，才會去畏懼生死。

“你讓朕知道了一個真相，朕不喜欠人人情，朕再問一次，你可有什麽恩典？”

趙好的腦中閃過一個大膽的想法，她無法勸說阿爹改變想法，但是陛下卻可以。

“阿爹昨日同我說，要帶我一起去西巡，”趙好猶豫的說道：“陛下，我可以不去嗎？”

“不行，這件事朕已經應允了，君無戲言。”

嬴政頗贊許的點點頭：“朕允了。”

當趙好突然出現在蒙恬面前時，着實吓了一跳。

聽完陛下的旨意後，蒙恬用手指戳着趙好的額頭：“你真是無法無天了。”現在陛下都成了她的靠山了。

天大地大，陛下最大。

陛下一句話，哪怕趙高有一萬個不情願，也只能乖乖的遵從。

蒙恬再三的向趙高保證：“一定好好看住阿好。”

而趙高卻只有一臉的不相信，卻又無可奈何，只能言不由心的說道：“有勞将軍了。”

蒙恬需要先去探明西行的路線，他特意安排了一輛馬車，讓趙好在後面慢慢的跟着。

“将軍，前方就是隴縣。”

蒙恬看着地圖，問道：“趙姑娘的馬車到哪裏了？”

“回将軍，應該日落時分就會趕到。”

“稍作休息。”蒙恬看着眼前的地圖，此地不止一條路線，他需要探查出哪一條路線最合适。

晌午過半，趙好的馬車就緩緩駛來，坐在馬車上的趙好探出大半個腦袋，遠遠的看着身穿常服的蒙恬。

“先生......”馬車一停下，趙好就從馬車上跳下來。

蒙恬虛虛的扶着趙好：“先生又不走。”

趙好奇怪的上下打量着蒙恬：“先生，你這衣服.......”

蒙恬也不自然的拉了拉衣角，他自十四歲随軍征戰，穿的都是軍服或是戎裝，這種寬衣大袍，他也不自在。

蒙恬清咳了一聲：“阿好，我同你一起坐馬車入隴縣。”

趙好：“......”

隴縣。

尴尬的蒙恬，上了馬車，就在假裝睡覺，但是連日來的疲憊，不知不覺間就真的睡着了。

趙好自然也不去打擾蒙恬，她輕輕的挑開車簾，望向車外的人來人往。

倏地，趙好瞪大了眼睛，她看到了不可能看的那個人，那個死在她七歲的記憶中的那個少年--張良。

匆匆的擦身而過，她在車內，他在車外。

趙好趕緊将頭探出窗子，目光死死的盯着那抹越來越小的身影。

塵封多年的記憶，模糊不清的長相，此刻完全打開。

趙好驚魂不定的坐回車中，摸着自己撲通撲通跳個不停的心髒。

蒙恬摸着自己空蕩蕩的衣袖，心下暗叫不好，換了衣服，竟然忘記将錢袋帶出來。

派人回去拿，今日已經來不及了。

趙好自從見了張良，心神不寧，自然也沒有發現蒙恬異常的臉色，不過楚地一行，養成她随時随地掏錢的好習慣。

蒙恬看着案桌上的錢：“.......”

住進客棧後，蒙恬不自然的對趙好說：“你早點休息，明日好好呆在客棧。”

“先生，明日不同阿好一起？”

“嗯，先生還有其他事情要去處理。”說完，又靠近阿好的耳畔：“此事要保密，可記得？”

趙好點點頭，表示自己當然明白。

這一夜，趙好在床上翻來覆去，那一眼，她沒有看錯，難道張良那時并沒有死！

第二日，蒙恬離開後，趙好也離開了客棧。

暗處的守衛兩人對視了一眼，果然被将軍給猜對了。

趙好來到昨日偶然見到張良的地方，她四處張望，她此時才發現隴縣那麽大，就算那個人是張良，他們再次相遇的機會又有多大？

趙好沮喪的環望着陌生的人群，絕望的慢慢的蹲下來，雙手抱住了自己。

“阿.......好.......姑娘？”

趙好猛地擡起頭，尋着聲音望去，她瞪大了自己的眼睛，“竟然真的是你......”

“真的是你，阿好姑娘。”張良詫異的走到趙好的身旁，緩緩的蹲在她旁邊：“阿好姑娘，你怎麽在這？”

趙好愣愣的看着眼前人：“你怎麽會在這？”

張良帶着笑意向趙好伸出手：“我一直都在這裏啊，倒是阿好姑娘，你怎麽不在鹹陽城？”

趙好看着張良伸出的一只手，猶豫片刻緊緊的抓着，站起身來，喃喃的說道：“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心中翻湧着多年來的委屈，多年來的對張良的愧疚，眼淚不由自主的淚流滿面，趙好知道自己應該笑，帶着笑意與張良重逢，可是她卻止不住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

張良的收回的手頓在半空，他看着趙好手忙腳亂的，用衣袖胡亂的，抹着自己的臉上的淚水，還努力的對自己露出比哭還醜的笑。

張良從衣袖中拿出一方幹淨的帕子，遞給趙好：“阿好姑娘，用這個吧。”

聞言趙好的目光從張良身上移到張良手中的帕子上，趙好一把奪過帕子，轉身落荒而逃。

張良不可置信的看着空空的手，還有消失在人群中的趙好。

張良：“.......”

跟在趙好身後的暗衛：“.......”

所有人都一頭霧水，只有趙好知道，她現在只想挖個洞将自己埋了，趙好摸了摸自己潮濕的袖口，丢人，太丢人了。

回到客棧，趙好拉過被子，直接将自己的頭埋進被子中，黑暗之中，趙好聽見了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

直到深夜蒙恬才從外面回來，他路過趙好的房間的時候，輕輕的放慢了步伐，看到裏面沒有光亮，覺察到有一絲異樣，皺眉問道：“趙姑娘，今日如何？”

暗衛回答：“将軍離開客棧後，趙姑娘也跟着離開了，趙姑娘在隴縣似乎遇見了故人。”

“故人？”

暗衛繼續說道：“趙姑娘與他一見面就哭，哭着跑回客棧。”

蒙恬的手指敲擊在案桌上：“可有發現？”

另一個暗衛趕緊回答：“屬下暗中調查了，他叫張良，原是韓國人，去年來了隴縣，在隴縣開着一家醫館，據當地人說，醫術尚可。”

“可曾去過鹹陽城？”

暗衛說道：“這，屬下沒有查到。”

“趙姑娘還有其他異常之處嗎？”

兩個暗衛對視一眼後才回答：“趙姑娘回到房間，就沒有再出來，連飯都沒有吃。”

蒙恬點點頭，示意知道了，兩個暗衛退下了。

蒙恬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他以前認為比起混不啻的九公子，趙好真是一等一的好弟子，可現在看來，他真的有些看走眼了。

趙好只是看起來比較乖順，心裏卻執拗的很，是個很有主見的姑娘。

而九公子看起來唯我獨尊，但是他會把自己的想法全寫在臉上，心思單純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