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太子
太子
“窈姐姐你要去哪!”還未走出院子,卻被一雙肉乎乎的小手抓住裙擺。
謝窈低頭一看,是自己一向交好的小堂妹謝筱,她忍下眼中淚水,蹲下身來輕柔撫着堂妹謝筱的額前碎發:“姐姐要去見姑姑,很快就會回來。”
謝筱杏眼撲閃,立刻搖着她的手笑嘻嘻地撒嬌:“那姐姐回來時,給筱兒帶福順齋的點心好不好?”
“好。”
謝窈坐上馬車,身邊的爾瓊摸出兩個溫熱的雞蛋,在謝窈的微紅眼角熟練輕柔地滾着,溫聲勸道:“您心裏苦,太夫人他們心中何嘗好受呢?”
謝窈閉上眼睛,鼻腔發酸,輕聲道:“所以我才要去搏一搏,太子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爾瓊捧上妝粉,為她輕輕撲上,柔軟的撲墊一點點掃過她的臉頰,爾瓊阖上妝粉,奉上一盞茶,含笑道:“姑娘很好看。”
謝窈沒有喝茶,她怕蹭掉口脂,只是勉強一笑,撫上自己的臉:“是嗎?”
她生得嬌豔,卻一向打扮素淨簡雅,如今梳起高髻,貼上花钿,倒比平日明媚動人,醉人心神。
“是呢,更何況姑娘的舞姿放眼京城無人能比,想必太子殿下看了也會眼前一亮。”爾瓊笑盈盈道,仿佛已經勝券在握。
謝窈低頭喃喃:“希望如此。”
她從未想到有一日,自己會盛裝打扮,費盡心思,只為攀上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儲君。
此事是謝窈的姑父,曾繼松先起的念頭。
曾繼松為禮部侍郎,奉皇後懿旨為太子挑選侍妾。
他挑了幾家女子,皇後見過都覺得好,但到了太子那,原封不動把人送回。
Advertisement
曾繼松沒法交差,不知怎麽卻想到與太子“不清不楚”的謝窈。
當時太子舊情未了,重金求得謝窈舊物的事,傳得沸沸揚揚。
曾繼松忐忑不安地去找了謝窈,沒想到兩人一拍即合。
他立即為謝窈安排的假身份,是曾家旁支的庶女,再請太子前來游園,由謝窈親自獻舞。
謝窈極善水袖舞,曾因宮宴一舞,名動京城。
一切都安排得妥妥當當。
謝窈深吸一口氣。
今日,自己就要獻媚于那個與她“有染”的東宮太子。
她緊張就下意識想攥着裙角,回過神來立刻撫了撫裙面,擔心弄皺。
馬車卻慢慢停下來,曾繼松的仆從早已在外等候。
“姑娘。”
“那位來了嗎?”謝窈壓低聲音問,仆從卻遲疑道:“老爺已經在裏邊了,但太子殿下尚未到,只怕……”
謝窈讀懂仆從的意思,周之衍可能不會來了。
她微微垂眸,想起關于周之衍的傳聞。
有官員想要賄賂他,特地挑選了一名精心教養的官家女子,為太子撫琴,但不到一刻鐘,那位撫琴女子的手就折了。
那個官員還因此丢了烏紗帽。
謝窈想到此處,微微一凜。
自己更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不要觸了周之衍的逆鱗,免得落到此下場。
心中隐隐不安,謝窈勉強一笑道:“罷了,我先進去拜見姑父。”
爾瓊扶着她的手,一襲妃色折枝玉蘭留仙裙随風微揚,盈盈花钿點在如畫眉眼間,一旁的仆從看了一眼便低下頭,心中感嘆謝窈的命不好,世家貴女卻要費盡心思去當那任人玩弄的侍妾,可謂是造化弄人。
他引謝窈走進,宴請的園子是曾家的私有園林,如今正是春日,草木葳蕤,西府海棠開得如火如荼,點點緋紅疏疏綴在枝頭,引得春蝶翩翩圍繞。
她随着仆從拜見了曾繼松,曾繼松眉頭緊皺,擔心太子不肯賞臉,正心神不寧,見了她只揮揮手道:“樂師在水榭裏,你去吧。”
“是。”謝窈盈盈行禮,往水榭走去。
樂師早已準備就緒,謝窈挽起軟紗披帛,既然等不到周之衍,不如準備先練習一番。
絲竹聲悠然飄至,謝窈随樂聲翩然起舞,她苦學此水袖舞十年,腰肢柔軟如蔓,飄逸似紗的绫裙裾翩翩旋起,如枝梢上初綻桃花,明豔動人,髻上步搖泠泠作響,卻絲毫不亂。
寬袖輕甩,謝窈起初稍稍緊張的步腳逐漸放開,愈發收放自如,輕紗飄落,一絲清淡沉香盈于鼻端,她回眸一笑,卻猛地撞見一雙深沉似墨的眼眸。
是太子!她心下震悚,腳下不穩正要跌倒,忽的沉香漸濃,被他一把攬住腰。
心跳聲沉沉傳來,謝窈的耳尖倏地變得滾燙緋紅。
周之衍的手緊緊拽着謝窈的皓腕,溫熱絲絲滲入肌膚,她忙站穩,輕輕掙脫開,欠身行禮:“太子殿下。”
周之衍身形颀長,一身玄衣襯得他面如冠玉,也愈發淡漠疏離:“起來吧。”
“舞姿精湛,與當年謝二姑娘不分上下。”
謝窈心下一顫,他居然還記得自己當年跳的舞。
“多謝殿下稱贊,這正是微臣的旁支兄弟家的姑娘。”曾繼松聽了這話,忙不疊恭謹介紹道。
周之衍眸色晦暗,嗤笑一聲:“是嗎?曾大人挑美人的技藝愈發長進了。”
此言一出,驚得曾繼松立即冷汗涔涔:“皇後娘娘有令,還請殿下、體諒。”
就在此時,一聲軟軟的“殿下”,引得衆人注目。
只見謝窈跪在地上,幾縷發絲垂在耳邊,她聲音發顫道:“殿下,一切皆是臣女任意妄為,不關叔父的事。”
她感覺到周之衍的視線落在她身上,謝窈有些不安,但還是克制住緊張,努力擡頭與周之衍四目相彙。
周之衍的眼神暗晦難辨,她被看得不自在,攥着帕子的手又松了松。
誰知周之衍伸出手,一言不發。
她想起之前那個折了手的女子,不由驚惶不已,難道周之衍也要把她的手折了嗎?
她不想遞出手,但她更怕惹惱周之衍,心裏一陣掙紮,還是顫巍巍将手放在周之衍的掌心上。
一陣溫熱透過手心,她有些絕望地閉上眼,但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傳來,只感覺周之衍輕輕一拉,把她扶起。
周之衍旋即神色自若地松開手。
“四月初一将人送到東宮來。”
謝窈錯愕地看着他,曾繼松壓低聲音道:“姑娘,快謝恩啊。”
她才回過神來,跪下謝恩,擡頭一看,周之衍卻已轉身離去。
“殿下。”姜仲見周之衍從園子裏出來,忙掀了車簾。
周之衍修長白皙的手指輕叩着車輿:“讓人把蘭軒打掃出來。”
姜仲猝不及防地怔住,旋即應是,一揚馬鞭,駕着馬車往東宮駛去。
周之衍沉沉阖眼,良久,他似乎輕笑一聲,輕輕說出兩個字。
“謝窈。”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