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年5月12日——動機

2012年5月12日——動機

“她就是兇手……”許莺喃喃地說,“這怎麽可能?”而聶勇更是一臉惶惑:“她……能行嗎?”

李原微微點頭:“你們想想,她家的位置,緊靠樓頂,随時可以觀察外面,非常适合行兇前隐蔽待機,同時也是行兇後藏匿的最佳地點。而且,她雖然能夠偷襲甘必強,卻未必知道刀子刺進去之後會拔不出來——一般的老年人恐怕很難具備這方面的知識。尤其是一個普通的居家老太太,可能會對殺人進行計劃,但很難面面俱到,反而會在實行時出現很多纰漏。這些特征,其實都把偵查的目标指向了這位看上去弱不禁風的老太太。”

“可是……”許莺和聶勇還是覺得難以置信。

李原接着說:“再回到我剛才說的那個情況,這個老太太家是老住戶,而另外四家剛剛搬來不長時間,也就三四個月,只有茅炳春搬來有一年多了。”

“是啊,那怎麽了……”許莺小心翼翼地問道,而聶勇則直接閉了嘴,他倆已經問不出別的問題來了。

李原慢慢地說:“茅炳春住萬雲秋的房子,這是相當奇怪的。他在案發後能跑去住賓館,而且一住多日,就說明其實他并不在乎錢。所以,他去租萬雲秋的房子,絕不是圖租金便宜,而是抱有別的目的,而這個目的則與甘必強的被殺有必然聯系。

“我剛才說過,甘必強的被殺必然是八樓到十樓之間的某個住戶所為。而茅炳春是一年前搬進來的,另外四戶人只搬進來了三四個月,所以,茅炳春住到這套房子裏時,不可能預見到這四戶人家的到來,也就是說他并不是沖着這四戶人來的。而他在這四家人搬進來之後,并未馬上離開,而是又等了幾個月。從這點我們基本可以判斷出,茅炳春也不是沖着之前的住戶來的。那剩下的,可以和茅炳春以及甘必強産生聯系的,就只有項老太太一家了。”

“哦……”許莺和聶勇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李原知道他倆沒聽懂:“另外,還有一個證據可以證明項老太太與案件的莫大聯系,那就是簡西平。”

許莺和聶勇這回徹底不說話了,只是靜靜地看着李原,而李原則慢條斯理地說了下去:“我曾經問過項老太太,她家裏都有什麽人,她說有個老伴,還有兒子。兒子不在,去外地打工了,而她老伴,則姓簡。”

“姓簡”這兩個字明顯的刺激了許莺和聶勇,他倆同時“啊”了一聲。

李原微微點了點頭:“簡這個姓不算常見,後來聽到簡西平這個名字,讓我覺得似乎有點巧合,然而,在确認了跟蹤我、接走林妍,以及案發時等在錦繡園小區門口的黑色無牌照轎車都是簡西平開的之後,我開始覺得,這未免有些太離奇了。所以我在戶籍網上查了一下,這才确認了簡西平就是項老太太的兒子

“于是,我在心目中逐漸勾勒出了案件的全過程。你們曾經查出來過,甘必強4月9號晚上就去過錦繡園小區,我估計,他在這之前可能也去過,而且不止一次。這種情況被項老太太發現了,于是她通知了簡西平,而簡西平在知道這件事之後立刻采取了行動。他在4月12號晚上跑到了錦繡園小區門口,但他沒敢進去,因為他知道小區裏有監控,他不敢輕易暴露自己的行蹤。那天晚上,項老太太眼看着甘必強往樓頂走去,她實在是沉不住氣了,按照她心目中已經預演過幾千遍的方式,戴上手套,拿起早已準備好的刀,開了房門,偷偷跟在甘必強的後面上了樓頂。甘必強顯然也聽到了她的聲音,所以轉過身來,但他并未對這個老太太在意。本來嘛,任何人也不會想到一個弱不禁風的老太太能有殺人的念頭,而這老太太想必也把刀藏在了身後,一步一步走到甘必強的面前,然後突然動手。甘必強也可能喊了,也可能沒喊,但一切都是徒勞。1001的五個年輕人正在排練,他們房間裏的音樂聲使得他們根本不可能聽到甘必強的喊聲。而在那個時間,大部分人都已經睡下了,他們更不可能聽到甘必強的呼喊了。

“于是甘必強快速逃到了樓道裏——身上還帶着刀子,并跑下了樓。而項老太太也許本來想追下去的,但殺人之後,尤其是看見血之後,她真正陷入了恐慌,所以她只能先回到家裏,那是唯一能讓她有安全感的地方。而在此後,她顯然陷入了混亂之中,所以,她并沒有把握住殺人到警察到場這段時間空白。等警察來後開始挨家走訪,她家自然是優先走訪的對象。所以,她在慌亂之下才提供了‘聽見了腳步聲,但外面黑糊糊的,什麽也看不見’這樣有明顯疏漏的證詞。後來,我去找她問話的時候,她只能把這種話硬着頭皮再說一次,也許,她當時也沒有意識到這句話是有纰漏的,但當我特意問她樓道裏的燈是不是聲控燈時,她才意識到為時已晚,這讓她陷入了更大的恐慌中。她的老伴突然住院,恐怕也與此有關。

“我想這老太太到這時恐怕還沒有勇氣把發生過什麽告訴她兒子,而簡西平在接到命令來錦繡園小區接林妍的時候,也沒有露面。一方面,應該也是有人告訴過他,必須如此,而另一方面,他自己內心極不情願暴露在攝像頭下面的。但是他也沒閑着,想必他也極其關心案件的進展,所以他也會想辦法和項老太太聯系。項老太太在自己兒子面前口風不可能那麽緊,幾番逼問之下,就應該把事情告訴了他,同時還告訴他,我正在追查此事,關鍵是,我可能掌握了關鍵線索。于是,這位簡西平先生就開始了對我的跟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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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此期間,他了解到我和韓明豔關系密切。他了解這點也不是偶然的,一方面,他在跟蹤我,而另一方面,邱茂興在和徐耀庭談生意。他作為邱茂興的司機,不可能對韓明豔這個人一點兒不知情。我想,邱茂興恐怕也不是什麽好東西。那天徐耀庭提前離開,就表明了他對這樁生意其實并不是太感興趣,于是邱茂興随即命令簡西平跟蹤了韓明豔——畢竟徐耀庭是臺灣籍的大商人,對他稍有不利就會産生很大影響,而對韓明豔他們卻大可沒有這種顧慮。而那天晚上,我又恰恰和韓明豔、琪琪,以及玲兒一起吃了飯,我們分手的情形也被簡西平看到了。他對我有忌憚,因為我是警察。針對琪琪,他又不知如何下手,因為他只要一進大學的校門就必須登記,這讓他覺得有風險。只有對韓明豔動手,才是最容易的。但他一直隐忍不發,因為他并不确定有沒有必要去冒這個風險。直到今天早上,我再次來錦繡園小區,這讓他覺得他們構建起來的防線馬上就要崩潰了。他才突然下手,綁架了韓明豔。說起來,這件事是我失算了。我聽說韓明豔今天一早就要回去了,想着她只要上了火車,簡西平對她就不構成威脅了,所以才放心大膽地來了這裏。沒想到,她卻耽擱了行程,受了那麽一場驚吓。”他說到這兒,聲音逐漸黯淡了下去,似乎感到很自責。

“那……他們到底是為什麽要這麽幹啊?”許莺有些着急了。

李原往後靠了靠:“一切瘋狂的行為背後自然都有其原因。茅炳春和甘必強原本就認識,他們一面在網上當水軍,另一方面在下面也有接觸。所以,甘必強在遇刺之後的第一時間就會想到去尋求茅炳春的幫助。茅炳春跑到這兒來租房子住,顯然是有別的目的,但出于某種原因,他不能自己行動,所以委托了甘必強來幹這件事。甘必強每個月的進項能有幾千塊錢,但他花得也很快,到現在就沒給自己存下什麽錢。甘必強買了一個蘋果手機,但他進了錦繡園小區之後,直到他到樓頂,都沒看見他把手機拿出來,而在案發後,手機就沒了。甘必強有駕駛證,而且出門必把駕駛證帶在身上。但他迷戀電腦,很少關注電腦以外的東西,駕駛證對于他來說又能有什麽用呢?茅炳春在我第一次去的時候相當抵觸,第二次卻又顯得很殷勤熱絡,等我們告訴他可以回去住了,他卻消失了。你們把這些聯系在一起考慮過嗎?”

李原一口氣說了這麽多之後停了下來,開始喘氣,而許莺和聶勇更糊塗了。

李原把這口氣喘勻,才繼續說下去:“難道你們沒看出來嗎?茅炳春和甘必強絕對不是跟貼捧臭腳砸場子的普通水軍,他們還幹着窺人隐私的勾當。說白了,這倆人就是現代的包打聽。正因為要幹這種事,甘必強才去學了駕照,還買了一部蘋果手機。他買這部手機,不光是為了打電話發短信,更主要的是想拿它當照相機用。據說這款手機還帶閃光燈,所以也相當适合夜間使用。而他們平時的聯系也是通過手機而不是電腦,因為他們非常害怕電腦被人黑掉而露了底細。他的錢才會來得快去得也快。因為他這種小角色,都是跑腿的,真正的大頭,還是歸茅炳春。他到錦繡園小區,一路上都沒有把手機拿出來跟人聯系,說明他并不是跟人有約,而是來調查什麽的,那手機也是為了拍照才帶上的。

“而茅炳春搬到這裏來,也是為了探聽情況。探聽到了之後,他們就會以此為要挾,敲詐錢財。所以茅炳春對我的态度前後變化才那麽大,他之所以打聽什麽時候能回去住,其實是為了以此來判斷我們到底調查到什麽程度了。我告訴他能回去住了,他覺得這個案子可能快見光了,就立刻躲了起來。我剛才說了,除了茅炳春外,從八樓到十樓還有四家是租戶,而這四家人有一個共同的特點是,搬進來的時間都不長。而物業的牛經理也反映,這個樓道裏好像經常有人來看房子。把這兩種情況放在一起考慮,我忽然覺得,是不是這幾位房主都不希望這些房客在自己的房子裏住太長時間。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忽然覺得這幾位房主之間似乎出現了聯系。而牛經理還告訴過我另外一個情況:這個小區住的基本都是回遷戶。那麽這幾位房主是否也是這樣的呢?于是我在戶籍系統上順便把這幾家的信息也查了一下,而結果,也差不多。項老太太和簡西平、802的展松、901的解寬、902的桂福民、1001的袁興偉他們原來都住一個大院,而這個大院在大概八年前拆遷,上面蓋起了現在的興茂龍泰大酒店。于是,我便懷疑,這些人頻繁地更換租戶,和項老太太深居簡出,最後殺人之間應該有一定的關聯,而茅炳春和甘必強正在調查的應該也正是這件事。這件事是如此的重要,以至于項老太太不惜铤而走險,用殺人的方式來掩蓋。這讓我覺得這個案子的緣起一定非同尋常。對于普通老百姓來說,平時不太可能接觸到什麽貪腐、毒品之類的事件,能讓他們不惜殺人也要掩蓋的真相只可能是另一宗謀殺。”

“另一宗謀殺?”這下許莺和聶勇又驚訝了。

李原微微點了點頭:“是啊,另一宗謀殺,一宗到現在也沒看到屍體的謀殺。”

許莺開始結巴:“那……那是誰被殺了呢?”

李原慢慢地說:“嗯,再往下,就純是我的猜測了。我聽萬雲秋說過,她的前夫郁勁升失蹤了,時間是八年前。按法律規定,失蹤四年,才能宣布這人死亡。而郁勁升的老板邱茂興在這件問題上似乎顯得很慷慨,在郁勁升失蹤後,他立刻送了萬雲秋一套房子,也就是五號樓一單元的801,還給萬雲秋提供了一份工作,就仿佛他和郁勁升之間的關系是多麽好一樣。同樣的,這個小區是八年前蓋起來的,項老太太他們也是八年前就搬了進來,也就是說,他們原來的老房拆遷也發生在八年前。把這兩件事放在一起,我們幾乎可以确定,被殺的是萬雲秋那個已經失蹤的前夫郁勁升,而他被殺的原因則是房屋拆遷。八年前,當項老太太這些人的大院被列入拆遷範圍的時候,他們就打定了主意要當釘子戶,目的也不外乎是想多要些補償。不知道是他們要價太高,還是邱茂興壓根就不想跟他們談,反正最後的結果是沒談攏。随後郁勁升便出場了,他不是談判的,而是跑去恐吓這些戶主的。我們不知道實際的過程是怎麽樣的,也不知道他帶了多少人,采取了什麽手段。但結果卻是一定的,恐吓的過程并不順利,他們遭到了反抗,混亂之中,郁勁升死了。這樣一來,事件的兩方就都像被燙了爪子的貓一樣,除了混亂和崩潰之外,什麽辦法也沒有了。對于這些大院的住戶來說,打死人償命,就算不槍斃也要判刑,這是毋庸置疑的,而且,如果一旦因此導致項目停工,拆遷也就沒了希望,他們心目中盼望的補償款和回遷房就成了泡影。而對于邱茂興來說,這種手段實不光彩,一旦曝光,必然會牽連到興茂集團的其它項目——想來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他們也不會只用一次,所以他也想盡快息事寧人。于是雙方之間的談判因為郁勁升的死忽然變得容易了,這五家人順利地拿到了回遷房的鑰匙搬進了新居,而興茂集團也随即完成了拆遷動員工作,開始在那片地上動工。而對于萬雲秋,為了防止她惹出什麽事情來,邱茂興給了她房子和工作,來堵她的嘴。

“然而,還有一個棘手的問題沒有解決,那就是郁勁升的屍體。屍體自然不能亂扔亂埋,否則很有可能被人發現,但也不能交到邱茂興的手裏,因為誰也說不清邱茂興見到了郁勁升的屍體後會有什麽樣的反應,于是,他們居然想出了一個只有小說裏才會用到的辦法。

“我第一次去那個樓頂露臺的時候,發現門是開着的,上面什麽也沒有,當時我就有點兒奇怪,甘必強跑到這兒來幹什麽來了。而後來,當我第二次去的時候,卻發現那扇門已經被鎖上了,這讓我忽然覺得那個露臺上一定隐藏了些什麽。于是我想到,我第一次到那個樓頂其實就已經覺得那裏有點兒奇怪了。那個樓頂太空了,什麽東西都沒有,而六號樓一單元的樓頂則完全不同,上面晾衣架、雜物、違章建築什麽都有,唯獨沒有一樣東西,那就是案發露臺上的那幾個水泥臺子。當時我還不明白,那些水泥臺子除了礙事,還能有什麽用。現在把這些事都聯系到一起,我忽然發現,它們是相當完美的藏屍地點。

“不知你們有沒有注意過這幾戶人的職業和性格。項老太太和簡西平都有些神經質,愛沖動,且做事不顧後果,容易鑽死胡同。而項老太太在說到簡西平時,只是簡單地說,他在外地打工,卻不肯多說一句他在哪兒打什麽工。聯系到之前的假設,我覺得,簡西平很有可能就是那個置郁勁升于死地的人。項老太太那麽描述他,要麽是因為其實自己也不太清楚簡西平的具體情況,要麽是根本不想向警察透露有關于他的任何細節。而解寬,他是個公務員,還是個小官,他有頭腦,有組織能力。把我們的偵查思路引到林妍身上,就是他一手策劃的。當釘子戶極有可能是他的主意,他是這一系列事件的真正策劃者。而袁興偉,他是一個出租車司機,他有車,能夠很方便地把郁勁升的屍體從他們的老房子運到這裏來。展松在混凝土攪拌站工作,桂福民則是幹施工的。他們一個有材料,一個有技能。于是整個過程便清晰了:郁勁升為了幫邱茂興拆遷,晚上跑去騷擾釘子戶。這事他不敢告訴老婆,只能打馬虎眼,說是朋友找他。然而,沖突的過程中,他被簡西平打死,随後簡西平便離開了家——他是為了逃跑,而屍體則被其他人藏了起來。邱茂興明知他兇多吉少,也只能裝不知道,而是和這五家人盡快達成了協議。而這五家人為了隐匿屍體就選擇了這樣五套房子,接下來,由袁興偉用車把屍體拉過來,由展松去搞水泥沙子,由桂福民來砌水泥臺子,把屍體藏了起來,當然這一切都是解寬謀劃的。”

許莺和聶勇聽得毛骨悚然,渾身冷汗直冒。李原卻依然平靜:“再接下來,萬雲秋住了進來——這極有可能是邱茂興的特意安排。然後,那五家人逐漸了解到新住進來的這個鄰居,竟然是他們打死的那個人的老婆——當然,這種事誰也不會明說,但做了虧心事,一有風吹草動就會不斷地往那個方向去想,而頭頂上的那具屍體也日益讓他們惶惑不安。最後,四家人都受不了這種煎熬,紛紛搬走了,只有項老太太一家堅持留下,因為對于他們來說,看住那具屍體就等于确保了簡西平不會出事。而搬走的四家人又覺得房子老這麽空着也會讓人起疑,所以他們還是把房子租了出去,為了租房子,他們連房租也不敢要得太高。但他們又怕住久了,所以過不了多久又想辦法把人攆走,這就造成了不斷有人到他們來這兒看房子,不斷有人入住,但又不斷有人離開。

“但是,這種情況持續不了太久。周圍的鄰居這樣,萬雲秋不可能沒感覺。而茅炳春這種人原本就像蒼蠅一樣,聞到一點兒臭味就會追蹤而去。很顯然他從某個渠道了解到了這件事,也意識到了這裏面有鬼。這種人是不會放過任何窺人隐私的機會的,因為抓住別人的把柄往往會給自己帶來豐厚的收入,尤其這件事可能和邱茂興有關,同時他們又有大把的時間,所以他向萬雲秋提出租住她的房子。但這家夥不愧是老奸巨猾,他在這兒住了一段時間之後便發現往樓頂去的那道門老是鎖着,這讓他起了疑心,但他并不想親自去查,因為他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實目的,所以他讓甘必強去查這個樓頂。甘必強顯然沒有辜負他的希望,他想辦法打開了那把鎖,發現了那幾個水泥臺子。這倒也不難,我在調查的時候,幾乎每家租戶都向我抱怨,這房子灰太大了,但房子的位置離大路很遠,周圍沒什麽車流,也沒有什麽容易揚塵的工地或工廠,灰太大只能說明房子本身的建築質量很差。房屋本體的建築質量差,那些水泥臺子修得再好能有什麽用,一樣會開裂掉渣,想必甘必強也是注意到了這一點。而甘必強不知道的是,在他注意到這些水泥臺子的時候,項老太太也注意到了他,他就這麽死在了項老太太的刀下。而項老太太在殺死他之後,雖然沒能收回刀子,卻藏起了他的手機和門上原來的挂鎖。她本以為勘查結束後,警方不會再去關注那個露臺,卻沒想到我讓人把那把鎖打開了。于是她便覺得,我一定發現了樓頂的秘密。她只能盡快通知簡西平,讓他快跑,而簡西平為了保護她,便劫持了韓明豔。按照簡西平的想法,他是想以韓明豔為誘餌,誘使我追到那片廢舊廠房去,和我同歸于盡。這樣便不會有人知道樓頂的秘密,而甘必強被殺的真相也沒人知道了。這兩母子,思想還真是一樣簡單啊。”

許莺想了想:“但簡西平為什麽會變成邱茂興的秘書呢?”

李原說:“郁勁升的死必然會成為邱茂興的一塊心病,他一定也想了不少辦法把簡西平羅致在手裏。一方面,他要避免簡西平飄在外面不受控制,另一方面,他也想通過簡西平了解郁勁升的真實狀況。”

聶勇想了半天,才小聲問道:“那個……老李,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項老太太是兇手了。”

李原搖了搖頭:“最開始,我只是有感覺,但并不确定。畢竟,一個老太太能動手殺人,這讓人實在有點兒不好想。而楊大才的介入,和來自上面的壓力,更讓我覺得這背後有很大的隐情。所以,我覺得必須把這一切都弄清楚這個案子才能了結。”

許莺想起了另一個問題:“那……甘必強那部手機現在應該在哪兒呢?”

李原說:“應該還在項老太太手裏,她肯定不會把這個東西亂放,或者随意丢棄,因為那裏面有她兒子殺人的鐵證。只要沒得到簡西平有事的消息,她就不會随意處置這個東西,因為她不确定随意處置會不會讓裏面的照片外洩。她應該不會輕易離開那個小區,因為她還得守着樓頂那具屍體。簡西平也不敢随便進這個小區,他怕暴露行跡,所以項老太太也不會把這部手機交給簡西平。但是今天,簡西平一死,我們就必須馬上動她了,否則,等她知道了簡西平的死訊,沒準就會砸了這部手機之後自殺。”

“那個,”聶勇又問了一個問題,“林妍在這個案子裏面到底是個什麽角色,她為什麽會住在解寬的房子裏?”

李原笑笑:“這件事,還是交給紀委和反貪局的同志去調查吧。”他頓了頓,“這些貪官,為了貪腐總是能想出各種稀奇古怪的招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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