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駿惠書屋(四)

駿惠書屋(四)

下午的時候太陽太大,暑氣像是要從地上蒸騰出來一樣。

他們在老門東走走逛逛,吃飽喝足之後,準備找個涼快點的地方休息一下。

韓江寧全程給她撐着傘,沒讓她曬一點太陽。

丁貝平提議去先鋒書店的老門東分店,駿惠書屋逛一逛。

駿惠書屋離這挺近,兩個人準備步行走到那裏。

丁貝平一邊走一邊和他介紹“先鋒書店的五臺山總店在鼓樓區那裏,那個店建在地下車庫,挺好看的,也更大,但我覺得不太透氣,我更喜歡老門東這裏的分店,感覺更有韻味一點。”

駿惠書屋的特色是古樸的徽派建築。

它安靜的坐落在老城南的一隅,一磚一瓦都透着歲月滄桑留下的古樸氣息。

不知年歲的磚瓦飛檐,無需過多的裝點,由內而外散發着令人沉醉的古調。

書屋的大門,是徽派特色的門樓,有防止雨水濺落在門上的作用。

江南多煙雨,特別是黃梅雨季,一下起來,日子都變得綿長。

外牆是徽派馬頭牆,翹在了江南的好風光裏。

丁貝平是學藝術的,對建築風格也頗為了解,和他介紹着這裏的建築特色。

韓江寧想到了什麽,擡頭看了眼那翹首長空的馬頭牆,笑着對她說“以前高中的時候有道地理題,考的是這馬頭牆的作用,我想了半天,寫了個好看上去,結果一分也沒有。”

丁貝平被他逗笑了,和他解釋道“馬頭牆又叫風火牆,防風又防火,當然了,也好看。”

Advertisement

這是一座三進庭院的兩層徽派建築,推開木門,“吱呀”一輕響,他們就來到書店裏面。

丁貝平倒還好,韓江寧噤聲在了這別有洞天裏。

書屋裏,整體的燈光是暗暗的暖黃,像是秋日午後的太陽光。

雕花的格窗,透着這暗黃的燈光,把歲月的灰塵浮動在空氣之間。

只有閱覽室裏,亮着幾盞明亮的落地燈,供人看書。

安靜的像是人也化作了書架上的書,靜默無言的感受着這裏強烈的人文情懷。

丁貝平拍拍韓江寧的肩膀,示意他擡頭。

韓江寧擡頭,一下子就與頭頂的天井對望。

四四方方的天,鑲在了磚瓦交疊的框裏。

今天太陽好,天也藍,幾朵浮雲在框中流轉,更像是一幅畫。

韓江寧的心,一下子就靜了下來。

書店不能大聲說話,他只是側過頭,沖丁貝平笑了一下。

丁貝平從他的笑裏,讀出了“很好看”這三個字。

這份無聲的默契,又讓他們的距離更加近了一點。

如果他們是一對戀人,她想在此刻牽住他的手。

帶他繼續走下去,不光是在這裏,還有更遠更深的地方。

書店不大,在老門東邊緣的位置,遠離了嘈雜,獨享一份渾然天成的安靜。

今天來的人也不多,這份安靜顯得更加明顯。

書店裏面只有兩層,一樓和二樓都有書籍和近幾年流行的文創産品。

一樓還有咖啡臺,可以點些飲品,坐在休息室裏一邊看書一邊喝。

韓江寧買了兩杯香草拿鐵,和她一邊喝,一邊逛着。

書基本上都沒有拆封,要買了才能看,兩個人其實來着的目的也不是買書,就是圖這份情調,逛逛走走,省的出去曬太陽。

丁貝平的目光掠過書架子上一排排書的名字,其實心裏在想着,回去之後要根據天氣狀況做份旅游攻略。

要不然南京城這初夏的天氣,也可以活活把人曬暈過去。

別到時候玩沒玩成,這個北京來的男人就在南京中了暑,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想到這裏,丁貝平的眉眼一彎,淺淺的笑了一下。

這份小表情,完完全全的落在了韓江寧眼裏。

他側過頭對上小姑娘含笑的眉眼,壓着自己的聲音小聲的問道“對着書傻笑什麽?有喜歡的書?我送本給你。”

手上冰拿鐵裏面還飄着冰塊,透過手掌心的皮膚傳來涼意,可她被他這麽低頭一問,突然感覺面上發燙。

連帶着掌心的暖意,好像都可以把拿鐵裏頭的冰塊融化。

他的京片子很好聽,壓低了聲音之後,更多了一份溫柔的腔調在裏頭。

丁貝平抿了口冰拿鐵,對韓江寧笑了笑,其實胸腔裏的一顆心,在撲通撲通直跳。

她也放低了自己聲音,怕吵到看書的人。

這音量控制的剛剛好,只有他們兩個人可以聽到,但殊不知啊,她江南話的動人處,在這份克制裏頭,越被壓抑,越惹人動容。

她本來想說“不用,我沒有看中的書。”

可話到了嘴邊,又轉念一想,沖韓江寧搖了搖頭,“不要送我書,寓意不好。”

這話奇怪,惹起了韓江寧的好奇心,他離她更近了一點,聲音也壓得更低“這裏頭又是什麽說法,講給我聽聽。”

她總是能給他帶來意料之外的東西。

可這次丁貝平卻和他打起了啞謎,她眼裏的笑意愈發濃烈了,像是故意在引導他,讓他自己一步步去尋找答案。

要是她直晃晃的告訴他來龍去脈,那該多沒意思。

《貓和老鼠》之所以能拍那麽多集,還不就是因為,湯姆一次都沒有抓到傑克嗎?

她笑了,反問他“你有沒有看過錢鐘書的《圍城》?”

韓江寧雖然是商人,但也喜歡看書,這本書在他少年時代就看完了。

只不過那個時候還太年輕,沒什麽太大感悟,囫囵吞棗一樣的看完。

現在想想內容,只模模糊糊記得一二。

他大方的承認,“以前看過,不過忘得差不多了。”

這個答案,好像正中丁貝平的下懷。

她擡頭看他的眉眼愈發笑的燦爛,像是藏着什麽他發現不了的秘密。

她笑的溫柔,沖他眨眨眼睛道“答案就在那本書裏,你看得不認真,活該不知道,罰你重新看一遍。”

看她那副沾沾自喜的樣子,韓江寧知道她肯定不會告訴自己了。

他也不刨根問底,想着重新買一本,看看這小姑娘話裏到底藏着什麽寓意。

笑眯眯的,就是一個字都不說,越發激起他的好奇心。

二樓是幾間寬敞的閱讀間和買文化周邊紀念品的地方,今天不是周六周日,天氣又熱,來的人很少。

這裏的文創很有南京特色,韓江寧看着一塊被稱作“先鋒鴨”的專櫃,有點興趣的打量了幾眼。

是以一只鴨子為主角的文創主題,帆布包,挂件,徽章,冰箱貼,這些小東西應有盡有。

上面的話也格外有意思,“在南京,沒有一只鴨子可以游過長江。”

韓江寧看中了一對鑰匙扣,是情侶款,兩只臭屁的大白鴨互相比心。

不能單買,要買就只能買一對。

他伸出手,拿在手裏反複看了兩遍,再把目光悠悠投向不遠處,正在安靜看書的丁貝平。

她清秀的模樣,在暖黃的燈光下,被籠罩了層溫暖的光,把她整個人都溫和的包裹住,發散着湧動的溫柔,在他內心深處溫瀾潮生。

韓江寧勾勾唇角,更加喜歡手上的這對鑰匙扣了。

丁貝平從書裏擡頭的時候,就對上了他一雙含笑的丹鳳眼。

哪怕他帶着眼鏡,也遮不住裏頭翻湧的笑意。

韓江寧伸出手,朝她晃了晃已經結過賬的鑰匙扣。

兩只大白鴨,藍色衣服的那只韓江寧自己留下,粉色衣服的那只遞到了她手裏。

丁貝平不傻,當然知道這是一對情侶款,所以,她的臉立馬有些發燙。

她看着面前憋笑的男人,“你送我這個幹什麽?”

韓江寧推了推眼鏡,一臉純良無辜的樣子沖她眨眨眼睛“哦,我看上這個鑰匙扣了,可它不單買,要買只能買一對,我就一起買了下來。”

他繼續淡定的補充“我用不到兩個,就送你一個吧。”

這話說得輕巧從容,像是理所當然一樣。

丁貝平在心裏暗罵他老狐貍,連帶着手裏穿着粉色衣服的大白鴨,都覺得和他那副欠揍的樣子一模一樣。

可她低頭一笑,還是把那只鑰匙扣挂在了放在包裏的鑰匙環上。

韓江寧也挂在了自己的車鑰匙上,笑着說“還挺好看。”

丁貝平繼續坐下來看書,韓江寧饒有興趣的閑逛着。

他逛得入迷,不知道坐在沙發上看書的丁貝平,好幾次從書裏擡頭,把柔和的目光鎖定在他挺拔的背影上。

她手上拿着的是一本詩集,是近代浪漫主義瑰麗的專場。

可她一個字也讀不進去了,倒覺得包裏的那只鑰匙扣,比書裏那些文鄒鄒的句子,更加浪漫。

是一對情侶款呢,管他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總之,是一對。

韓江寧又被一個叫“趣味南京話別針”的小專櫃吸引住了。

這個專櫃的特色就是把南京方言制作成小別針,帶有當地的人文情懷。

旁邊豎着一塊手寫的牌子,羅列着別針上的趣味南京話。

“幹麽四啊”是“你在幹什麽。”

“活醜”是“出糗。”

“來斯”是“形容人很厲害。”

韓江寧的目光停頓在那塊木牌上,回味似的看了一遍,唇角綻放出一個笑來。

他看到了下面寫着“小杆子”是“指年輕男孩,愣頭青,也可指長得俊的小夥子。”

那個夏風纏綿的傍晚,他和她夜泊秦淮,在畫舫上,他問她“用你們南京話怎麽形容我?”

她微笑着說了句“小杆子。”

他沒聽懂,不知道什麽意思,皺着眉頭說“我怎麽覺得你在罵我?”

她瞪了他一眼,“我在誇你呢,別好心當成驢肝肺。”

現在,韓江寧眼底的笑意越來越濃,想着自己确實冤枉她了。

他轉身,不偏不倚,在那暖黃猶如落日夕陽的燈光下,對上她一雙看他的眼睛。

目光在安靜而又溫馨的氣氛下碰撞,在浮動的空氣裏燃燒着星星點點的火花。

如果說,秦淮河初見,第一眼是驚豔。

那麽此刻,在他們目光無聲的對話裏,是泛濫的溫柔成片。

韓江寧坐到她身邊的位置,沖她笑了笑。

丁貝平也笑了,她合上書,有點摸不着頭腦,“你笑什麽?”

韓江寧輕輕說“我知道小杆子是什麽意思了。”

合上的書又被她重新打開,她把目光從他臉上投到書裏,假裝漫不經心的“哦”了一聲。

眼睛在密密麻麻的文字裏游着,嘴裏卻在小聲的嘀咕了一句“知道就知道。”

韓江寧明白,她又不好意思了。

他起身去對面一排書架上逛着,好巧不巧,他第一眼就在書架上看到了錢鐘書的那本《圍城》。

書沒有拆封,不能直接拿來看,韓江寧彎彎唇角把它從書架上拿下來結賬。

他把外面的透明塑料皮拆下來扔在垃圾桶裏,又重新坐到她身邊。

丁貝平見他買了書,好奇的問道“你買了什麽書?”

韓江寧把封面翻過來給她看,她的目光在“圍城”那兩個字上停頓住。

這本書裏有一句經典語錄,“婚姻就像一座圍城,外面的人想進去,裏面的人想出來。”

這句話在她腦子裏輕輕浮現,她對上韓江寧的眼睛“你慢慢看,看你能不能找到答案。”

丁貝平知道他聰明,希望他找到答案,又怕他一下子太明白。

這種糾結感在她腦子裏拉扯,就像是等待硬幣掉落在地上的那一秒一樣。

“啪”的一聲,那枚硬幣掉落。

她的腦子裏也有了答案,清晰的回蕩在腦海裏。

她側目看向韓江寧,他已經在認真的翻看手上的《圍城》了。

韓江寧帶着的銀框眼鏡,在暖黃的燈光下發出柔和的反光,連帶着他整個人,都褪去了平時幾分玩世不恭的鋒芒。

他此刻在這份柔和裏,安安靜靜的翻着手上的書頁,逐字逐句尋找着她說的答案。

她的眼睛倒映着他此刻這份安穩的模樣,深深镌刻在心裏的一塊地方。

她放下了剛剛的糾結,只是低着聲音叫了聲他的名字“韓江寧。”

他從書頁中擡頭,溫和對上她的目光,帶着微微詢問的意思。

丁貝平展顏一笑,“如果你找到了答案,也別太當真,我和你開玩笑的。”

她撒謊的時候,說違心話的時候,耳朵是會變紅的。

韓江寧認真看了她一眼,笑着點了點頭,“嗯,我一定會當真的。”

他喜歡在這樣的節骨眼上逗她,看她糾結的樣子。

丁貝平這次卻出乎意料的平和,“那是你自己要當真的,別賴我。”

不過她轉念一想,他要是真想賴上她,她也沒辦法。

各個書店裏最近流行寫明信片,寫信這類有情調的服務,郵寄的價格标在了一塊木牌上,寫好之後放在紅色的郵筒裏,工作人員會根據上面的日期來幫你郵寄。

丁貝平看了眼身邊認真翻書的男人,湊過去突然說“把你家地址給我。”

這話讓韓江寧一愣,他眼睛一眯,有些納悶,不知道她又有什麽鬼主意。

但他還是乖乖把自己在北京的地址報給了她,看她認真的記在了手機備忘錄上。

他把書簽夾在了書裏,合上書放在一邊,好奇道“怎麽突然問這個?”

丁貝平指了指那個紅色的郵筒和桌上一堆排列整齊的明信片,“我想給你寫一張明信片,到時候你回北京了,也能收到。”

這話說的,像是提前給別離做好準備一樣,韓江寧微微皺了眉頭。

丁貝平一笑“你要不也給我寫一張,咱們把日期定成同一天收到,到時候看看互相給對方寫了什麽。”

這話又被她圓得浪漫,韓江寧松了眉頭,“行,我也給你寫一張。”

明信片的款式是可以自己随意選的,上面印着的大都是南京旅游景點的照片,每一張都很好看。

他們很有默契的,不約而同的選了印着秦淮河風景的明信片。

只不過韓江寧選了東園的夜景,而丁貝平選了文德橋的風光。

韓江寧還記得,那個晚上和她在秦淮河上坐着畫舫,就在東園拐角處,他被一個晃蕩,差點輕吻上她的頭發。

她紅着臉打着哈哈,指着東園沖他介紹道“聽說這是王昌齡夜飲處。”

東園,王昌齡夜飲處,可以讓人沉醉的地方。

丁貝平選這張的原因則和他不一樣。

她那天在路邊支起畫架畫畫,遠遠就看到夫子廟的文德橋上,一個男人拿着煙,把目光輕輕投向遠處的江水。

他在周遭的景裏,本身就是一幅完美的畫。

她拿筆的手一頓,想着如何布局,為他構一張圖。

考慮間,他卻已經走到了自己面前,開口笑着說“給我畫張素描吧。”

而自己畫架上的素描紙,已經起好了一個草圖,是文德橋上風華正茂的男人。

她撕下畫板上的紙膠帶,壓着自己的心跳,回答道“好。”

拿着明信片的兩個人,都不知道對方此時此刻的心思。

韓江寧拿着筆剛要在上面寫字,想到了什麽又轉頭問她,“我們統一一個日期吧,一起收到對方的明信片。”

他笑了笑“決定權交給你,你來定。”

丁貝平的藍牙耳機裏,音樂正好随機播放到陳奕迅的那首《明年今日》。

歌裏在最後唱到“在有生的瞬間能遇到你,竟花光所有運氣......”

她心中一動,對韓江寧彎彎眉眼“就明年今日吧,明年的6月15號。”

他們動筆寫的時候,都怕對方偷看,離得挺遠。

丁貝平還拿手擋在面前,防止他眼睛尖,偷看到。

韓江寧被她的舉動逗笑,“我才不看你的呢,別擋了。”

他話雖然這麽說,但心裏更加好奇她筆下寫了些什麽,情不自禁的往她那邊伸了伸脖子。

丁貝平正好寫完最後一個字,把明信片全部擋住,沖他瞪眼“現在看多沒意思,等明年今日。”

韓江寧看了看自己手裏明信片上的話,溫柔微笑“好,等明年今日。”

兩個人把明信片按要求填好地址。付了錢放進郵筒之後就走出了書屋的門。

在書屋消磨了一個下午的時光,他們走出去的時候,已經是雲霞燦爛的傍晚了。

西沉的落日像是汪曾祺筆下高郵的鹹鴨蛋黃,在黛瓦白牆的徽式建築間緩緩下沉。

踩着青石板磚的路,他們的步子出奇的一致。

有過路人從他們身邊走過,都忍不住回頭,看着兩個人浮動着溫柔的同框。

丁貝平忽然出聲問他“你覺得南京怎麽樣?”

韓江寧想了想回答“挺好的,和北京比起來又是另外一種風情,不過這裏的夏天太熱了。”

丁貝平看着天邊欲燃的晚霞一笑,“現在其實還好,等到7月8月的時候,外面的路皮都可以煎雞蛋。”

韓江寧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到了晚飯的點了,我請你吃飯吧,這裏有沒有什麽商場?我想多買幾套夏裝,這次出差,沒想着上頭要派我來這麽久。”

北京總部的董事長程衍在會議室裏打了一個噴嚏,揉揉鼻子道“不好意思,我們繼續。”

財務總監忽然發問“程董,韓總什麽時候回來?”

程衍“哼”了一聲,“誰知道這小子在南京又打上了什麽鬼主意,主動要求留在分部一段日子,莫名其妙的。”

底下的人都笑了,“韓總別不是鐵樹開花,在南京遇到真愛了吧?”

公司上下級的氛圍挺好,程衍也樂呵了,“還真說不準,等他回來了,我幫你們把他叫到辦公室好好盤問盤問。”

韓江寧忽然打了一個噴嚏,丁貝平側過頭向他投來疑惑的眼神。

這大熱天,好好的打什麽噴嚏?

韓江寧揉揉鼻子,“沒事,估計有人在北京罵我了,不管了,我們晚上去哪裏?”

丁貝平思索了一下,想着他要買衣服,“去新街口吧,那裏是一個商業圈。”

韓江寧拿出車鑰匙,“行,聽你的,你給我帶路。”

說完,他又笑着沖丁貝平晃了晃車鑰匙上的大白鴨挂件,炫耀的表情和小孩一樣。

和她的是一對呢。

丁貝平笑了,小聲說了句“幼稚。”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