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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虞霄當機立斷把車撞了山壁，車毀得不輕，好在人沒事。

嚴澤野從後面下了車，走了過來。

虞霄訴苦：“車胎爆了，還一連爆倆，真是見鬼。”

嚴澤野從虞霄身側錯開，徑直走向遲右，從頭到腳的檢視了一遍：“有受傷嗎？”

遲右機械的搖頭，卻沒看嚴澤野，視線一直跟在虞霄身上。

虞霄跟嚴澤野差不多的身形，不過他肌肉虬結明顯，加上束起的頭發和偏黑的膚色，是一副強悍無比的樣子。

不過就算有力量，也不會誇張到能徒手拆車門吧？遲右确認自己沒有看錯。

嚴澤野順着遲右的視線也落到虞霄身上，看他摟過了祝聞聞的肩。

祝聞聞額頭上磕了個大青包，虞霄幫他又吹又揉，嘴巴裏還念念有詞：“哎呀可憐，老公疼疼。”

嚴澤野：……

遲右：……

沒眼看。

嚴澤野轉身去到小jeep旁邊轉了一圈。

車頭凹陷進去，輪胎癟着，确實是先後爆胎。嚴澤野蹲下，在癟下去的輪胎上摸索了好一會兒。

“嚴教授，你怎麽會在我們後面？”遲右跟了過來。

明明嚴澤野的車一直開在前頭，上山只有一條路，也不見他的車調頭。

嚴澤野撣了撣衣袖上蹭的灰，站起來：“我沒上山，去買了點兒東西。”

“什麽東西？”

“沒什麽，就一些小零食，不是中秋節嘛。”

遲右這算是回家，院長就是他的家人，嚴澤野覺得空手上門不太好，便依照人類禮節在就近市區選了禮物，又想到福利院大概還有很多孩子，于是又買了些孩子們喜歡的零食。

就這一耽擱，落到了遲右他們後面。

嚴澤野擡手點了點自己臉頰，遲右沒看明白。嚴澤野幹脆伸了手，剛要碰到遲右的臉，遲右卻本能往後躲了躲。

嚴澤野手落空，既沒往回收，也沒再往前伸，就這樣不上不下的懸着，手指微微卷了卷。

再一秒，遲右重新把臉湊了回來。

微涼的指尖碰到溫熱的臉頰，嚴澤野稍有怔愣。

“嚴教授？”遲右叫他。

“髒了。”嚴澤野用拇指指腹在遲右臉頰耳根處擦了擦，而後不動聲色的縮回手。

“啊？可能不小心蹭到了。”遲右也用手背在左右臉上抹了兩把。

“還有嗎？”左右側臉沖着嚴澤野，讓他看。

“幹淨了。”

那邊那兩人大概是安慰夠了，虞霄牽着人過來，巴掌拍在嚴澤野肩上：“你怎麽落後了？”

嚴澤野沒解釋，指着小jeep問虞霄：“你怎麽看？”

虞霄大咧咧一笑：“我的責任。”

嚴澤野：“打電話叫拖車，換我車坐。”

繼而又一臉嚴肅：“你過來，我有事情給你說。”

兩人去到了旁邊。

祝聞聞和遲右把大家的行李從小jeep上轉移過去。

為了避免遺漏，搬完行李後，遲右重新回到小jeep上檢查，确認都轉移了過去，才跳下車。

一眼看到不遠處被虞霄暴力拆下來的車門，鬼使神差的，遲右朝着那處走了過去。

是車後座的門，微微變形。

遲右擡起一角翻了個面，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種輕殼子，一只手擡還有點費勁，實沉。

翻過來的車門門框上，清晰的凹陷進去了幾個指頭印。

的确沒看錯，車門就是被虞霄硬生生給掰下來的。

“遲右？遲右？”祝聞聞不知什麽時候也來到了他旁邊，看他一直出神，叫了幾聲都沒回應。

他直接拍了遲右肩膀，才把人叫回神。

“聞聞，霄哥……”突然不知道該怎麽問。

“霄哥怎麽了？”祝聞聞跟他并排蹲下。

“霄哥對你……”話打了拐。

祝聞聞倒也沒隐瞞：“霄哥對我很好的，他救過我的命，而且現在他也經常過來幫我。你知道我家裏的情況，霄哥幫了我不少忙。”

“那你們……”

“就是看到的樣子。”祝聞聞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後脖頸，那裏有虞霄給出的标記，是異獸一生中唯一伴侶的象征。

“反正從今以後我就當他是親人。”

“聞聞，霄哥力氣很大嗎？”

“怎、怎麽了？”

遲右指了指掉在面前車門上的手指印，沒說其他。

祝聞聞一看就明白了，但他不清楚遲右對事情了解多少，不敢胡亂說，也不敢照實說，只是順了他的話：“霄哥有鍛煉，是比普通人力氣大的。”

雙眼閃爍，卻又無比真誠。

另外一邊的兩人也在讨論。

嚴澤野還沒開口，虞霄先解釋：“出發前我真打算檢修一下車輛的，被事情耽擱了，我想着這車也沒買多久，平時跑的路也還好，性能也都很穩定，就省了個事。早知道這山路是這個樣子……”

嚴澤野撩了他一眼，虞霄當即改了口：“是我錯，自駕出行這麽多人，不該圖省事，安全第一。”

“之前我也沒想到遲右會坐你車，”原來發脾氣的症結在這裏，“跟我是不會有安全問題的。”

虞霄自己不在理，還只得繼續低頭：“一路都好好的，車壓也沒有報警，這種概率被我遇上，我認栽。回頭得找車品牌好好理論……”

話沒說完，嚴澤野伸出一只手掌攤開在他面前。

幾顆鐵釘躺在手心，尖利的釘尖隐隐寒光。

“這是？！”虞霄驚詫得眼睛都直了，心裏已經猜到了車子出事的根本問題。

嚴澤野點點頭，更是默認了他的猜想。

“前後車胎裏都有，除非是剛剛經過了運送鐵釘的車輛，強行解釋說是掉落在路上的，否則這樣的山路，怎麽無緣無故會出現鐵釘。”

“你的意思是……”虞霄拿起一個放到眼前，用指頭按了按釘尖。

“這麽長的釘子，一次性紮進車胎的幾率有多大？幾顆一起紮進車胎的幾率又是多大？虞霄，你運氣有這麽好？”

虞霄當然知道嚴澤野在說笑，表情卻漸漸凝重起來：“澤野，我們……”

“被人盯上了。”

“是誰？歷染？”

嚴澤野搖搖頭：“不确定，但我暫時也想不到其他人。”

他繼續分析：“按歷染的做事手法，他會直接上手掀車，紮車胎這種行為，入不了他的眼。其他人嘛……”嚴澤野面向虞霄，“你有沒有仇家？”

“怎麽可能？我人見人愛。”

嚴澤野沒理會他的玩笑，繼續說：“如果你和我都不是目标，剩下的祝聞聞的可能性你覺得有嗎？”

虞霄認真：“不會。”

“那只能是遲右了，他身上的琉生能量，或者還有其他人也找過來了？”嚴澤野把手收了回去，“我們這一趟，怕是沒這麽順利。”

“你怎麽打算，還要繼續往前嗎？”

嚴澤野嗤笑：“走回頭路是不可能的。你把祝聞聞看好，遲右我會保護。”

四人上了嚴澤野的跑車，遲右在副駕，虞霄和祝聞聞在後座。

山路上的跑車視野是遠遠比不上jeep的，嚴澤野調動了五感強識。往前放出去的識能就好似雷達掃描，提前把後面的山路形成圖像裝進了腦子裏，現在哪怕是閉着眼睛，也能開的穩穩當當。

跑車雖好，內部空間小，尤其是後座。

虞霄那麽大個，曲着個腿，顯得委屈極了。原本他想進副駕的，理由是體型小的兩位擠後座空間分配更合理，被嚴澤野一個瞪眼給瞪到了後座。

嚴澤野怕半路再生事端出來，絲毫沒有減速。虞霄埋在祝聞聞懷裏直嚷嚷暈車，也不知是真的還是裝的，反正祝聞聞溫言細語的順着他頭發往後安撫。

遲右回頭看了一眼，有些不自在。

嚴澤野的手機突然響了一聲，馬上被對方掐斷。隔了一分鐘，遲右手機也響了。

遲右拿起來一看，是簡星，接了起來。

“簡星，什麽事？”

簡星一改往日說話直爽的風格，開口竟然小心翼翼：“遲右，你現在在哪兒呢？”

早前跟簡星說過中秋回福利院，還問過她要不要一起，簡星大假有個重要活動，就拒絕了，這會兒怎麽又突然問這個了。

“我已經到了堡山，離福利院大概不遠了。”遲右朝窗外看了看，這幾年變化大，他也辨不清具體到了哪個位置。

“你……那個……”簡星破天荒的吞吞吐吐。

“怎麽了？”

“你是一個人嗎？”

“不是啊，不是說了和祝聞聞一起的嗎？”

“我的意思是，嚴教授和你在一起嗎？”

遲右沒說嚴澤野要一起，他和嚴澤野的關系，不應該會讓簡星聯想到嚴澤野會陪他回福利院。

遲右不好答是或不是，反問她：“為什麽這樣問？”

眼睛斜斜的瞟向開車的人，對方好似沒在意他們的通話。

簡星解釋：“遲右，你是不是給嚴教授提過我想上他選修課的事兒了？”

是提過，兩人還争吵了一番。

這事兒他沒告訴簡星。

遲右：“出什麽事了嗎？”

簡星在對面深吸了一口氣：“你知道嗎？學校公布了消息，國慶後将會重新開放選修名額。”

簡星看到官網發布的流動信息，說是因為嚴教授的聘期只有一年，為了讓更多的學生受益，現再增加100個名額，同時面向全學院。

她自然是想到先前拜托遲右的事，于是準備給嚴教授打個電話對交作業的事情認個錯。

嚴澤野公布的郵箱地址就是他的電話，簡星照着號碼撥過去，一串數字竟然顯示了預存的姓名——【弟妹】

這不是上次存下的遲右男朋友電話嗎？

簡星一下慌了，電話響了半聲立馬切斷，轉而才給遲右打了這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