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梧桐

梧桐

她們挺幸運的,今天天氣無比的好,風和日麗。

才十點不到,雲層已漸漸破開,山谷裏都有陽光照射進來,算是春日裏最舒服的氣候了。

但林夏惜還是感覺頭頂一陣涼風飕飕刮過,看着眼前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十分有骨氣地起身扭頭就走,出了教室。

她才不想知道呢……

才怪!

房前房後都長滿了荒草,圍住了這棟長方形結構,早有料想,事先準備了工具,許一舟正帶着小夥伴們一起除草。

林夏惜也去加入了除草大隊,差不多兩個小時簡單處理完這些雜草,也順便向許一舟讨到了答案。

十多分鐘後,周予北就抱着他挑選好的木板到了院子裏來,去到角落。

林夏惜覺得新鮮,跟着過去,蹲在他旁邊看他搗鼓。

“沒想到,你還會做跷跷板呢。”林夏惜說,“那我……”

周予北:“兒童的。”

他怎麽知道她想說什麽!

林夏惜“切”了一聲,把被風亂吹的碎發勾在耳後:“人家也很輕的好不好。”

東南方向,葛曉靜她們在清理好的地面鋪了張野餐墊,将背包裏帶的零食全部倒在上面,坐下來吃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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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曉靜朝她招手:“夏惜,我要果凍。”

“哦,來了。”

果凍在她的書包裏。

林夏惜擡腳過去,同樣倒出自己書包裏的零食們,坐下,随便撿了包餅幹。

撕開包裝袋,林夏惜咬着一塊餅幹,東張西望:“诶,今天這‘小魔王’呢?”

葛曉靜:“你說欣欣?不知道,一上來就見不到她人了。”

奇了,平日裏餓死鬼投胎的人,吃東西的時間居然神隐了。

“我去找找她。”林夏惜撐着地起來,走前拿了包牛奶餅幹。

“欣欣,雲欣欣……”林夏惜圍着第一排平房繞了一圈,又去到第二排,“雲——”

在房屋後面一個老水井旁,瞧見了某個蹲着的身影。

看上去不太開心。

林夏惜想起今早在大巴上,她也是一言不發,林夏惜還當她是一夜之間“長大”了呢。

到嘴的玩笑話吞了進去,林夏惜走過去,彎下腰。

“怎麽了?”她問,“抓兔子呢?”

那個小身影沒說話,搖了搖頭。

林夏惜蹲下身,把手裏的牛奶餅幹遞到她跟前晃:“吃嗎?”

還是搖頭。

她又學着周予北的樣子,在地上撈了兩根細木片起來做竹蜻蜓,沒成功。

沒轍,她一向不會哄小孩兒。

林夏惜只好返回去尋找外援。

周予北和許一舟都被她叫過來了。

林夏惜邊走邊還跟她們闡述今天的‘小魔王’有多麽的奇怪。

“平時搶着吃的,現在給她她都不要。”她甩着手裏的零食說,“還有從上山開始就一句話不說,不吵不鬧的。”

說完,正好三人走到了這背面來,不遠處欣欣還蹲在那雜草堆裏,一直沒擡頭。

林夏惜指着那個方向:“你們看,神奇吧。”

出人意料的是,她身旁的兩位見到這一幕,并沒有展現出同她一樣的不敢相信。

兩人皆沉默。

也是這同步的沉默,讓林夏惜嗅到一絲“隐情”的味道。

許一舟上前去安慰那邊的欣欣了。

林夏惜把眼神投向了周予北,期待得到他的回答。

周予北沒有立即回答她,當然這一次也沒有逗她讓她猜,而是往另一個方向走,一直走到山沿邊上。

林夏惜在他後面跟着停下。

順着他的目光,林夏惜看到山坡下有一條路,她有印象,那條水泥路是通往鎮上的必經之路。

上次周予北載她去鎮上取快遞的時候,也經過了這裏。

周予北沒再兜圈子,向她道出了原因。

那條路是幾年前才建成的,欣欣的父親是修路工人之一,本來路就快要完工了,一場暴雨,山體滑坡,人沒了。

家裏留下一老一小。

欣欣的母親一個人承擔不起養老人孩子的費用,沒多久便改嫁,嫁到了城裏去。

那時欣欣小,不想讓她傷心,雲婆婆就跟她說媽媽生病了被家裏人帶回去了,欣欣半信半疑還是整天找媽媽,這樣的情況直到6歲才稍好些。

不知是習慣了只有奶奶陪在身邊,還是長大了懂了些什麽,那之後欣欣就不再找媽媽了。

周予北記得,他剛來霧山村的時候,在雲婆婆家裏見到欣欣,她第一次見到陌生人也是如今這幅樣子,吓得躲到了院子那棵大樹後面,一個人蹲着。

後來他給她做秋千,教她玩積木,陪她一起踢皮球……欣欣才開始慢慢接受他,到了後面還有些黏他,每天找他這個大哥哥。

聽周予北娓娓說完,林夏惜心裏五味雜陳。

“難怪呢……”她嘴裏嘀咕着。

“難怪什麽?”周予北問。

林夏惜:“沒什麽。”

難怪欣欣總是怕她把周予北從她身邊搶走。

再回過頭,看縮在雜草堆裏那個小身影時,林夏惜眼神裏不禁帶上了點憐愛。

兩人走了回去,許一舟費了一番勁終于把人給哄好了,欣欣自己也蹲麻了,坐在地上吃起了果凍。

見林夏惜過來,還是以前那幅欠打的小樣兒,鼻子翹得老高朝她勾勾手,示意她手裏的牛奶餅幹。

這次林夏惜沒逗她,乖乖将零食奉上。

吃了半包欣欣才說:“熱死了這後面,走,回去了回去了。”

結果腿有些麻,一起來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林夏惜憋住笑,戳了戳身旁人的手臂,給她支招:“你快叫你周哥哥幫你抱回去。”

欣欣一副“喲,難得”的表情看着她,畢竟她上次控訴這人把她周哥哥搶走時,林夏惜還對她說“有本事你就搶回去呀”之類的話。

周予北也看了過來,那神情不知是無語還是無奈地笑。

他怎麽莫名有種自己在看不見的較量中被“放棄”了的感覺。

“你快點。”林夏惜還一臉不知所以地催他,“不是,你看着我幹嘛,人家需要你,又不是我。”

周予北氣笑,轉向了欣欣,後者早已朝他伸出了手,周予北将她抱了起來,四人折返回前院。

-

回去的時候,錢茂正好生好了火,他帶了個小型的石鍋,擡頭瞧見他們便招呼他們過去:“快來,有熱乎的烤肉吃。”

吃完簡易版的烤肉,大家坐在墊子上消化。

肉烤了開始‘烤人’,午後的陽光打下來,炎熱難耐,她們分散轉移到了房檐下的蔭蔽地乘涼。

周予北的秋千大業還未完成,繼續投入其中。

許一舟看着除完草後一下子空下來的院子,思考要搞點什麽,充實起來。

林夏惜環膝坐在一旁,靈光乍現:“要不我們種點樹吧!既美觀,又綠色,怎麽樣?”

許一舟想了想,點頭:“可以啊,夏惜,不愧是搞策劃的,點子就是想得快。”

“那行,那這個任務就交給你,看看要買什麽樹苗,到時大家一起種。”

“好。”

林夏惜摸出手機準備在網上挑挑品種,山裏網差,她走到了角落,舉起手機試圖接上信號。

“夏惜姐姐!”

半山腰傳來聲音,林夏惜扭回頭看,山上的人已經奔了下來。

是莫小磊,身後還跟着好幾個小孩,都是他大山裏的小夥伴。

“你們怎麽會在這兒?”林夏惜驚訝道。

“你那天給我說了那些後,我就盼着來看。”他朝後一指,“我跟他們也都說了,大家都想來看看學校長什麽,不過……”

莫小磊看了一圈,空空如也,“好像沒有你說的那些東西啊。”

他撓了撓頭。

“正好!”林夏惜一個拍手,收了手機,問,“你們想不想參與自己未來學校的規劃?”

孩子們異口同聲:“想!”

“行,那跟姐姐過來。”林夏惜像個小導游,領着這群小孩走到了屋檐下,圍坐成一個圈。

坐好後,她開始發問,“你們想要種什麽樹呢?桃樹?梨樹?……”

還沒舉例完他們把問題抛了回來:“長什麽樣啊?”

哦,忘了。

這些孩子在山裏,估計也沒特別認識過多少樹種。

“等着。”林夏惜起身去拿她的書包,翻出一支筆和幾張紙,在一圈巴巴望着她的眼神中坐下。

莫小磊對這個環節很熟,搶先回答:“夏惜姐姐要畫給我們看!”

林夏惜笑:“猜對了。”

-

日光下移,院牆的南邊,走廊上的兩根柱子綁了一根繩,繩索上穿了一排的白色紙張。

紙上畫着不同形态的樹,風一吹,紙張跟着吹動。

“哇,這個好美。”女孩們喜歡梨樹。

“這個葉子才酷好嗎!”一個男孩指着柳樹說。

“其實那個也好看。”指的梧桐。

……

大家争先恐後地看着這些畫,一時之間争論不下。

林夏惜靠着柱子發愁,她也有糾結症。

背後傳來砰砰砰的聲音,她偏頭去看,是周予北。

不知從哪兒找來了一些廢棄的木桌木椅,正在就地取材地拆卸好的木板,準備二次利用。

看他拿着手裏的工具,三兩下拆好了一個小木桌,腦子裏突然冒出了拆家的哈士奇,兀自笑了笑。

林夏惜抱着柱子探出身,問:“你說梨樹的寓意是什麽?”

林夏惜不是個迷信的人,但是她又覺得現在做的是件有意義的事,既然糾結不下,找個好寓意的總是沒錯。

周予北沒有回答她。

沒聽到?

不至于吧,兩人就隔了根柱子。

她伸手,用筆點了點周予北的肩膀。

他頭都沒回,語氣也聽不出什麽情緒:“你現在需要我了?”

嘿,這人怎麽還記仇呢。

“對對對,需要需要。”林夏惜主打的就是‘知錯就改’。

周予北低着頭說:“‘梨’同‘離’諧音。”

“那就是寓意不好。”林夏惜轉回去從對面一個小孩手裏抽了某張紙出來,“咱不要這個。”放到了一邊。

還有六個選項,林夏惜用筆頭點着下巴,想不出個所以然,又扭頭去求助外援。

周予北又已拆好了兩根椅子,腦子裏的哈士奇形象再度冒了出來,林夏惜脫口而出:“二哈,那柳樹和銀杏樹的寓意是什麽?”

話落,周予北終于肯回頭,随着他轉過來看向林夏惜,手裏的錘子“梆”的一聲砸到了木板上。

他盯着她看了兩秒,林夏惜從他的眼神裏讀出了“這一榔錘不該落在木板上應該落在你的鐵頭上”的意味,她笑了,也沒解釋,催促:“快點,柳樹和銀杏樹的寓意。”

周予北看向別處,視線落在飛過的一只麻雀上。

“村子裏端午節會插楊柳,說是驅邪避災。銀杏樹,民間有多子多福一說。”他收回目光,繼續手上工作,“不過這些都只是民俗的說法,聽聽就好。”

林夏惜點頭:“哦,那梧桐樹呢?”

“至死不渝。”

“……”

他頓了頓,補充,“也有吉祥的意思。”

“……喔。”

“有鳳來儀,非梧不栖。”周予北幫她這個十級糾結患者敲板,“就種梧桐樹吧。”

“行,謝謝二哈,呸!”林夏惜學着欣欣的語調,捧着臉,“謝謝周哥哥~”

周予北:“……”

手裏的榔錘又是“梆”的一聲。

/

林夏惜向來是只對自己的事拖延,對別人的事都很上心,行動力杠杠的,當天晚上回去就在網上訂購好了一批梧桐樹苗,快遞三天後到的。

五月中旬,步入春夏之交時節,山裏清涼,這幾天太陽偷懶,他們趁着這個好天氣,各自行動。

住宅屋坡下,停了輛三輪車。

林夏惜買的是兩年生樹苗,足有一兩米多高,大巴車托運不了。

她便找村民借了輛三輪車,造型土是土了點,但通體紅色,還挺喜慶。

三輪車往山路上開,路程過半,繞過一個轉彎,林夏惜又聽到了遠處山上熟悉的呼喊,莫小磊帶着他的小夥伴奔下山來。

“诶,你們……?”林夏惜笑出聲,都沒問你們怎麽來了,她已經猜到了。

果然,就聽見他們激動地嚷嚷道:“我們來幫夏惜姐姐一起種樹!”

林夏惜心裏很感動,誇他們乖,轉念一想,又有些擔憂。

莫小磊他們上了車,林夏惜瞬間被前後夾擊着,她費力伸出手敲了敲駕駛室後面的玻璃窗,“錢茂哥,走吧。”

車子搖搖晃晃前行。

很快,她的“擔憂”就顯露了。

五六個孩子一窩蜂擠了上來,本就不大的三輪車後面已經塞了一大批樹苗和林夏惜自己。

孩子們又鬧騰,好像是第一次坐車,一個個地手舞足蹈,生怕他們自個兒給颠下去,林夏惜只能往裏擠,直接給擠到了角落。

但看這群孩子這麽熱情,又不好打擊他們的積極性。

一個孩子說:“我們坐的是不是牛馬車。”

另外一個孩子糾正:“是寶馬車。”

林夏惜擠在一堆樹苗裏,車輪壓過一個小石頭,車身抖動,頭頂上的樹苗跟着晃,泥塵掉下來落了滿身。

孩子們見狀笑成一團,林夏惜看了眼自己滿手的泥,兩手伸出去往左右兩旁的人臉上一旁,然後哈哈笑,瞬間就掀起了一場抹泥大戰。

一路上這後面就沒消停,還有幾裏路就到達目的地,錢茂停下來喝水,林夏惜正和他們玩着拍手掌。

上次他們不熟悉,是翻過一座山才到的,這次發現了一條大路,可以繞到那個學校後面,便走的大路。雖遠但方便,不然徒手把這些樹苗背上山,還是有些困難。

玩完一輪,林夏惜背朝後躺,靠着車身休息,不經意一瞥,掃到了山路那一頭朝她們行駛而來的身影。

騎的還是自行車,在不太平整的山路上依舊毫無障礙。

她一笑,這是什麽自行車戰鬥機。

看了兩秒,腦子裏的鬼點子又冒了出來。

林夏惜俯身上前,貼近周圍的一圈,小聲跟孩子們密謀:“我們換個游戲玩好不好?”

男人騎着自行車轉過彎,路過一輛紅色的三輪車,倏地,一聲呼喊。

“周予北!”

他立馬穩穩剎停了車。

聲音響起的那一剎那,樹苗裏也同時冒出了幾顆人頭,然後耳邊是咯咯咯的笑聲。

周予北的視線落在中間那人身上,她正在毫不客氣地大笑。

整蠱計劃開始實施後,林夏惜貓着腰,蓄足力氣,只待那個身影從眼前過,便當即跳了出來吓人。

雖然周予北沒有被她們這個‘完美無缺’的計劃吓到,但還是不妨礙林夏惜心情大好,哈哈大笑。

迎面對上他的視線,她也一點不怵。

林夏惜想不通她以前怎麽會怕他呢,就該逗逗他,你看,吓一下多可愛。

周予北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重新踩上腳踏板。

表示懶得陪玩。

“诶……等一下等一下。”林夏惜爾康手阻攔。

周予北停下動作,一副我看你還要作什麽妖。

就看見林夏惜從三輪車上下來,不帶一點客氣地坐上了他的後座,還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賣慘”,跟莫小磊他們揮手。

“孩子們,姐姐把寶馬車讓給你們,我就苦兮兮地跟你們周哥哥擠一輛車。”

戲精這詞能用來形容吧?

周予北笑着聳聳肩,別開眼,正好錢茂扔了瓶礦泉水過來,他伸手接住,擰開瓶蓋喝了一口。

孩子們可沒那火眼金睛,聞言嘆息一聲,還覺得辛苦了林夏惜,馬上老實坐好跟他們再見:“夏惜姐姐,周哥哥,拜拜,我們會乖乖的。”

錢茂樂了一下,那他這後半段路程能省點心了,他扔下水瓶,重新啓動車輛。

走前,還是有點嫌棄地看了自行車上的兩人一眼:“你們那車能行嗎?”

對啊,這不僅是錢茂的疑問,也是林夏惜的。她低下頭,打量身下兩個孤零零的輪子,有些懷疑。

林夏惜仰頭,真誠發問:“咱這玩意兒能順利到達嗎?”

周予北把水擰上,放進前車籃裏,朝前擡了擡下巴:“反正你也沒買票,你可以選擇現在下車。”

那她就只能靠自己孤零零的兩條腿了。

“我不。”林夏惜果斷揪住他的衣角,“信你,走。”

周予北蹬上腳踏板,自行車往前駛去,在前面的一個分岔路口,他沒有跟着錢茂的那輛紅色三輪車,而是選了另一邊。

林夏惜就看着自行車拐進了一條小路,小路很窄卻好走得多,頓時明了。

“你發現的?”她問。

前面人只“嗯”了一聲,但語調上揚,聽上去還有絲驕傲的意味在。

讓她幻視某些求誇誇的小朋友。

林夏惜順着他:“修勾就是聰明。”

想起上次她說他‘二哈’,他那幅表情她笑了好久。

怕他一會兒憑空變出一個榔錘,林夏惜委婉地換了一個詞,是正好昨晚在網上看到的一個形容小狗狗的詞。

“什麽?”周予北含着風聲問。

“我說你修勾。”

“嗯?”

“你老年人哦。”

“你坐的就是老年代步車,你不知道?”

林夏惜被他逗笑。

好冷的笑話哦。

小路很窄,走路都只能容納下兩個人,幸好周予北騎車技術好,走得很平穩。

前方有一個下坡。

“抓穩點,要下坡了。”周予北說。

因為林夏惜之前有坐他後座的經驗,所以也沒像上次那樣不好意思,一路都抓着他的衣擺。

聽到他提醒“抓穩點”時,林夏惜很想說“我手就沒放開過”,但還是只應了聲知道了。

“你慢點騎,不急,啊……”

車子一下坡,陡然加速,失重感襲來,她猝不及防叫出聲。

自行車下到平路,耳邊聽見周予北說:“老年人都沒叫,你叫什麽?”

可惡。

林夏惜的拳頭真是捏了又捏。

她撇開臉,把注意力放在了風景上。

他們騎到了漫野的青草地裏,順着風一吹,青綠色的草往一旁倒去。

雜草漫過半身,掃過大腿,眼前還有蒲公英飄過,他們騎行在田間小徑上,陽光和煦,山風也難得輕柔。

如果可以,林夏惜想,一直這樣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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