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Lucky
Lucky
六月中旬的墨爾本,天氣又冷了一些,林夏惜走在外面要把整張臉都埋進圍巾裏,只露個眼睛出來看看路。
就連坐在病房裏面,她都不會脫圍巾。
今早,林夏祯被醫生帶去做認知訓練,嚴玲陪着他。
林夏惜就呆在病房裏,将手從荷包裏拿出來,哈了口氣雙手搓熱,然後趴在桌子前作畫。
不知怎的,被她丢掉好多年的“習慣”如今又被她撿起來了。
這幾天閑得沒事幹,她就靜靜拿出畫紙在桌上鋪開,開始畫畫。
一坐就坐好幾個小時,時間流逝得毫無感覺,好幾次畫完了想起身動一動,才發現腿都坐麻了。
仔細想了下,可能是那段短暫但難忘的“義工之旅”,把她這幾年的浮躁全都沖散了。
心沉澱下來了,也寧靜了,自然就坐得住了。
一個上午的時間夠她簡單畫完兩幅,林夏惜拿過一旁的透明文件袋,将畫紙裝進去。
她抽出其中一張專門用了漫畫風的畫紙,另放進了标有“小石頭”标簽的文件袋裏,那是跟莫小磊的約定。
站起身,林夏惜活動了下發麻的手腳,揉揉脖子,捏捏手,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水。
林夏惜喝了口溫水摸出手機,屏幕的消息欄上,挂着很多軟件app的垃圾通知。
沒有微信消息。
她一條條清空,鎖上屏幕,剛要放進包裏,又拿出來重新轉回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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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點進綠色圖标。
刷新、刷新、刷新……
啊,不是沒網。
也沒有bug啊。
她摁滅手機,真的放進了兜裏,沒再拿出來。
這一天,她已經不知道重複這樣的動作多少次了。
嚴玲帶着林夏祯回來的時候,林夏惜已經靠着椅子睡着了。
聽到聲音,她醒了過來,照常問了下訓練的情況,結果雖然不太理想,但對比之前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
得到“積極”的答案,林夏惜露出欣慰的笑。
在病床邊守了會兒,等到林夏祯睡着,林夏惜才坐車回了酒店。
一進門,林夏惜就像累癱了似的倒在了大床。
其實今天她什麽都沒幹,但就是覺得很累。
倒下的瞬間手被荷包裏的東西咯了一下,她在包裏摸了摸,摸到一個光滑圓形的邊緣。
林夏惜把它拿了出來,鏈子往下一放,一塊粉色的透明石子掉落在眼前。
這是她回來的路上,在路過的一個集市攤上看到的。
老板說這是“lucky stone”。
幸運石。
很靈,許許願說不定還能實現。
40刀,折合人民幣200元。
雖然這明晃晃的當地人對她這個顯而易見的外地臉的“忽悠”,林夏惜還是甘願被宰地買了。
可能是因為“幸運”二字。
畢竟誰能在墨爾本這樣八千多平方公裏的街頭上,就那麽遇到了自己想見的人呢。
窗外下了一陣雨,密密麻麻,淅淅瀝瀝。
林夏惜坐在床頭朝外看,不太亮的燈光下,窗戶上很快附着上一層冷氣以及小雨滴。
空氣中濕濕冷冷的,一如她現在的心情。
那天之後,一連幾天林夏惜都沒有再遇到周予北。
突然讓她又産生了“他真的是真實的嗎?”這樣的想法。
感覺自己驟然被抛上了雲端,又猛地從高處墜落。
她腦子裏有些亂,思維絞成一團線,拍了拍臉清醒了幾分。
林夏惜望着天花板,捏着石子的手緊了緊。
既然是“幸運石”,那就實驗一下吧。
林夏惜攤開手掌心,對着粉色石子拍了張照,點進朋友圈編輯文字。
發送。
發完之後,她又無奈地笑了,要是這會兒江可可在的話,肯定又要說她一天天的在這搞“封建迷信!”
窗外的雨停了,只有嘀嗒嘀嗒的聲音,整座城市驟然安靜了。
林夏惜也漸漸閉上了眼睛,手自然垂下,手機滑落進了被子裏。
迷迷糊糊間手機好像嗡嗡振動了一下。
腦袋在重力的作用下一點一點往下掉,失重感襲來,林夏惜倏地驚醒過來,摸到手機。
才看到五分鐘前屏幕上挂着的消息,是周予北發來的。
周予北:【睡覺沒?】
林夏惜瞬間清醒了,坐了起來,還沒來得及回,他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接起來後,周予北再次問:“睡覺沒?”
“沒有。”
林夏惜不假思索地說,答得太快,怕他多想,她解釋,“外面太吵了,睡不着。”
“是嗎?”
電話那頭的周予北說,“我怎麽沒聽到。”
“嗯?”
林夏惜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以為他是說從她的聽筒裏沒聽到,“我……我現在正躺在床上醞釀睡意,床離窗邊遠,你、你當然聽不到。”
那邊好像笑了一下,“不關燈怎麽睡得着?”
就是因為看到她沒關燈,發消息不回,他才打的電話,不然也不會這個點打擾她。
電話裏又是一個疑問,周予北不再兜圈子,直接說:“樓下。”
林夏惜連忙掀開被子跳下床。
之前林夏惜告訴過周予北酒店具體的地址以及房號,因為她說她訂得很偏,周予北怕她訂的酒店附近不安全,說幫她查一下。
慌裏慌張去穿鞋,只穿上一只,顧不上這麽多,林夏惜單腳跳到窗邊,果真在對面路口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
林夏惜伸手指了指:“那個是你嗎?”
又反應過來,她在這邊比劃他在電話那邊又看不見。
“是我。”
周予北回答。
“咦,你怎麽知道我指的哪裏?”
跟有透視眼似的。
周予北笑,開口語氣有些無奈:“樓下只有我。”
“哦。”
只聽到他又說,“你要是再不下來,就一個也沒有了。”
林夏惜飛速轉身拿起外套就準備出門,手剛扶上門把手,那邊就說:“別慌,記得穿好外套再下來。”
“我沒慌。”
嘴上這麽說,林夏惜默默地放輕動作松開手,咔噠一聲,門鎖轉了回去,她穿上臂彎裏的外套。
“穿上了。”林夏惜說。
耳邊又傳來周予北的聲音:“嗯,外面有點冷,把圍巾戴上吧。”
“哦。”
林夏惜繞回床邊,撈起掉落在地上的圍巾,纏在脖子上。
她說:“戴上了。”
剛才慌得不行,現在又像個需要主人下達執行命令,才敢進行下一步的智能AI。
周予北笑:“那你下來吧。”
“出門先邁哪只腳需要我說嗎?”
電話那頭傳來低低的笑,像就在她耳邊輕笑,耳尖有些發癢。
林夏惜也反應過來了,自己真的是蠢得離譜。
她沒回,關燈關門進電梯,信號中斷,電話也被迫挂了。
但方才那輕笑仿佛還游蕩在耳邊。
真是丢死人了。
下去之後,冷風撲面而來,吹亂了她的發絲。
林夏惜一眼就看到站在路口邊上的人,理了理頭發,小碎步跑過了路口。
剛才的話題她本不想再提,誰知等着她走近,周予北非要提,問她:“出門邁的哪只腳?”
林夏惜沒好氣回:“我跳出來的。”
不等他,直直往前走。
周予北腿長一個跨步追上和她并肩,說道:“跟國寶搶飯吃。”
走出幾步遠,林夏惜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澳大利亞的三大國寶之一袋鼠。
真的是說不過他這張嘴。
林夏惜幹脆不說了,低着頭,把臉埋進圍巾裏,真的有點冷。
周予北走外側靠欄杆的那一方,給她擋了一大半吹來的江風。
酒店的位置比較偏,這條街也很冷清,完全沒有市中心的街道那麽繁華那麽熱鬧。
走了七八個路口,才看到一家商店,周予北去買熱飲料,林夏惜在路燈下等他。
回來後,他遞了一杯奶茶給她,香芋味的。
“謝謝。”
林夏惜接過,手摸上杯身,上面的溫度渡了過來,暖和多了。
暖了會兒手後,她拿起紙杯貼在臉上,看了眼對面盯着遠處城市的巨型鐘擺發呆的人。
抿了抿唇,林夏惜問道:“你怎麽突然回來了?”
周予北收回遠處的視線,看向她:“回來處理點學校的事情。”
他上次已經說過了,她當然知道啊。
只是覺得一切都太巧了,她前腳剛走,沒幾天他也就飛過來了。
而且“義工行”的時間不是還沒到嗎?
不是她多想,但這很難不多想的好嗎……
兩人繼續往前走。
林夏惜喝了口手裏的飲料,語氣盡量自然又随意:“那霧山村那邊……不是還有一個多月才結束嗎?”
周予北低着頭,踢開了她腳邊擋路的一顆石子,“那個時間并不是強制的,而且我本來也不算這個項目的真正參與者。”
“嗯?”
林夏惜擡頭看他,不太懂他的意思。
只聽他又說:“何況我上次不是說了嗎。”
林夏惜的注意力從剛剛的那個疑問上轉移:“你說了什麽?”
周予北看着她,确定她是真的不知道,回答她的問題:“下次見。”
林夏惜長長地“啊”了一聲,回味過來點頭。
原來在機場說的是這三個字啊。
所以在她當時以為分離的時候,周予北就已經做好了下次重逢的準備。
這種感覺怎麽說呢。
不期而遇的驚喜也不過如此。
林夏惜轉過身,和周予北面對面,看着他倒走:“你給我講講你在澳洲的生活呗。”
“你想聽什麽?”
“嗯……”
問什麽呢?
林夏惜想,失策了,昨晚該拿張紙寫它十個二十個問題的。
林夏惜眼神瞟向遠處,又回到自己手上,舉了下手裏的奶茶。
“你喝的什麽口味的?”
“和你一樣。”
“這是什麽牌子的?”
“一個本土的奶茶品牌,你應該不知道。”
“這上面的字母是什麽意思?”
“我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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