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Scent
Scent
——你有聽過來自你內心的聲音嗎?
就像沉睡的鯨魚聽到來自遠方大海的聲波,它也終将被喚醒。
課上Abel教授提出了這個問題,聽完課,林夏惜腦子裏就一直被這個疑問萦繞着。
好像有?又好像沒有?
叮——
正思考着,15層到了,電梯門打開,林夏惜推着行李箱出來,滾輪滑過地面,黑暗的樓道裏聲控燈點亮。
白天她去酒店收拾了行李,不多,無非是她來澳之後買的一些冬季衣物,只裝了一個行李箱。
周予北帶着她逛了一圈學校之後,就回了實驗室。
想着他有自己的事要忙,林夏惜也就沒有麻煩他,退了酒店那邊的房之後,便自己打車過來。
那晚周予北走的時候,把公寓鑰匙放在了床頭。
到了門口,林夏惜從荷包裏掏出鑰匙,打開了門。
入目皆是黑,窗外有月光灑進,照亮眼前這一隅。
因為那天是在不清醒的狀态下來的,第二天走的時候也沒有仔細打量。
如今站在門口,朝裏掃視,才看清樣貌。
周予北這個公寓的構造是個标準的單身公寓,一室一廳,有廚房,有浴室,還有個陽臺,客廳方方正正,整體面積不大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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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國內國外的建築藝術風格不同,但不知是不是這種單身公寓怎麽搞,也弄不出花。
乍一看,林夏惜覺得和她之前在A市上班時,租的那個小公寓有些相似。
她摸到門口的燈光開關鍵,按了一下,沒有反應。
再按了兩下,依舊沒有。
連停電的場景都有些相似。
林夏惜沒再管這個燈光,提着行李箱進去,憑着感覺繞過飯桌來到客廳,行李箱就立在茶幾一旁,她在茶幾前的地毯上坐下。
林夏惜手搭在臺面上,忍不住打量周遭。
她還記得在離職之前的那次出差,要出發的那天晚上,她就是坐在這裏……炫了一整桶的冰淇淋。
肚子也适時地餓了起來,林夏惜想起身去冰箱拿冰淇淋,轉念一想,自己怕不是傻了吧。
這裏不是A市她的那個小公寓。
而且大冬天吃冰淇淋,又想進醫院了是吧。
林夏惜打消念頭,重新坐了下去,雙手環過膝蓋,抱着腿發呆,她擡起頭,透過玻璃窗看外面的夜色。
不多時,外面下起了雨,雨滴墜落,沿着玻璃窗淌下來,滴答滴答像白噪音的催眠。
林夏惜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埋在臂彎裏,合上了眼,她只知道她睡得很沉,很舒服,鼻尖還萦繞着一股讓人安穩的木質香調,如同冬日裏的暖陽。
木質清香?
林夏惜醒了過來,坐起身,身上的毛毯滑落,掉了一大半在地上,她往下看去,有些詫異。
這毛毯兒哪來的?
而且……她剛剛不是坐在地上嗎,怎麽就躺在沙發上來了?
見鬼了。
更見鬼的是,廚房傳來了細小的聲音。
林夏惜回過頭,微弱的燭火光亮從裏面晃出來,忽明忽暗,為這無邊的夜,平添幾抹詭異之色。
饒是周予北跟她說過,這公寓安保措施極強,系統算是高級公寓裏的頂配了。
林夏惜還是不免揪緊了身上的毛毯,吞咽了下。
林夏惜掀開毯子下去,在櫃子裏随便摸了個什麽東西出來,貓着腰悄聲往廚房去。
走到門口,她輕輕推開半掩着的門。
結果一陣風吹進去,燭火也熄滅了,她只瞧見黑暗裏有一個高高的身影。
倏忽,頭頂的燈光閃了一下,然後點亮,強光刺眼,林夏惜偏過頭閉上了眼睛。
耳邊響起“哐當”一聲。
周予北回過頭來,先是看了眼站在門口的林夏惜,再看了眼掉落在地的羽毛球拍。
林夏惜此時也适應了光亮,扭過頭來就對上這樣的一雙眼睛,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笑着問:“你就是這樣對待廚師的?”
林夏惜尴尬地笑了笑,撿起地上的球拍拍幹淨,走上前去。
“你在幹嘛?”
走近之後,看到了。
哦,在做意面。
她也就沒有打擾他,安靜等在一邊,看他做着應該是為自己做的夜宵。
上次守在周予北旁邊看他做飯,還是在莫婆婆家那個灰撲撲的竈臺前,丢着柴火。
如今雖說是現代化設施,只需開關擰一擰,但同那間小木屋一樣的煙火氣息倒是沒變。
意面起鍋後,周予北裹了一層醬汁在上面,林夏惜已經坐在了飯桌上等着她的美食夜宵。
“今天管家發消息說雷電天,估計晚上會停電,便想着過來看看。”
周予北把盛着意面的精致的圓盤端上飯桌,推過來,示意她享用,“嘗嘗。”
他也拉了張椅子在對面坐下,“第二次的嘗試,應該會比第一次更好吃一點。”
“我是你意面的小白鼠嗎?”
林夏惜笑着說道,把圓盤拉到自己面前,“不過你怎麽知道我餓了。”
周予北手撐在桌面上,聞言挑了挑眉。
林夏惜其實是吃過晚飯的,如果面包也算的話。
但睡了一覺起來後,這不争氣的肚子呀,又需要美食填充了,她恭敬不如從命,拾起筷子吃了起來。
剛吃第一口,林夏惜就“嗯”地一聲,語調上揚,給他豎大拇指。
這次不需要像上次一樣耍小聰明“挽留”他,所以她毫不掩飾地誇贊:“确實比第一次做得更爽口一點。”
其實第一次已經很好吃了,只是當時可能是番茄沙拉醬放得有點多,顯得甜膩,這次就完完全全是很合适的口味。
林夏惜心想,周予北怕不是有做飯的天賦吧。
又覺得不對,他好像做什麽都挺有天賦的。
周予北低頭發着消息,聽到她的誇贊點評,笑了笑表示接受。
等林夏惜吃的差不多了,他才從一旁的手提口袋裏,拿出了幾本書放在她手邊。
“今天出校門的時候,又去對面的那家書店逛了逛,買了幾本回來,你看看你需不需要。”
林夏惜兩眼放光,連忙放下筷子,拿起那幾本書。
正是Abel教授在課上提到的,也是那天逛校園的時候她和他說起的那幾本。
“謝謝。”
林夏惜說,“我還想着明天再去那家書店逛逛有沒有呢。”
不料周予北預判了她的預判。
林夏惜來回看着封面的正背面,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內頁,她抽了張擦拭面前并無油漬的桌面。
書剛要放上去,又覺得在飯桌上看不太好。
林夏惜往回看了一眼,現在燈光亮堂,她才注意茶幾是北歐風的純白色岩板材質,有輕紋,看上去很有質感。
不只是茶幾,整個屋子都透露着一股高級公寓的極其有質感的風格調調。
于是林夏惜抱着書跑去後面的客廳,跪坐在茶幾前的毛毯上。
正要翻閱,又覺得自己忒随意了點,便起身去洗了個手回來,才開始虔誠地拜讀。
她這一系列“神聖”的閱前儀式,全落到了另一人眼裏,周予北走過來在茶幾的另一邊随意地坐下。
“這麽開心?”
“嗯!”
林夏惜點頭,“是非常開心。”
她加重語氣詞。
周予北又笑了下,還想說什麽,鈴聲響起,他折回飯桌拿起看了眼屏幕,又拿着手機去了陽臺。
推開陽臺的門,還沒等冷風湧進來,門就再次被關上了,寒冷也隔絕在了外面。
林夏惜小心地撕開書籍的保護膜,翻閱了一頁,只一頁,就确定是自己感興趣的內容。
她想和他分享她的喜悅,一擡起頭,客廳沒人。
視線來回往旁掃視兩次,才注意到隔着推拉門,倚在陽臺上的那個身影。
原來在打電話。
外面風聲很大,門又關着,不太聽得清他的談話聲,斷斷續續一些詞彙冒進她耳朵裏,應該是在和他教授交流。
林夏惜收回視線,繼續看手裏的書籍,她看得很專注。
書籍是全英文版的,在國外這段時間以來,她的英語水平又被她撿了起來,所以基本能看懂個大概。
看到第三頁第五行,碰到一個很生的固搭,林夏惜拿出手機翻譯,周予北那邊好像也打完了電話,末了,聽到他說考慮一下。
考慮……什麽?
界面上的翻譯結果跳了出來,冷印象派。
她注意力回收,點擊上面的衍生詞,看起了各種畫畫流派的英文固定指代說法。
周予北推開陽臺的門進來,見她看得認真,輕聲關上門,沒有打擾她,走到一旁泡咖啡。
差不多了解完,林夏惜正要鎖屏,上方又跳出江可可的微信消息,問她在幹嘛。
林夏惜蓋上封面,拍了張照發過去:【本人正在接受藝術的熏陶。】
那邊也是一張圖,一張玫紅色的雞尾酒圖片。
江可可:【那我就是在接受酒精的麻痹。】
林夏惜:【這麽晚了,你還喝?】
雖然林夏惜以前因為工作緣故,也曾過過颠倒黑白的“修仙”生活,但她還是更愛規律如常。
待在霧山村那一個多月的時間算是她徹徹底底的養生生活,她不僅愛上了還盡量保持着。
盡管來澳洲之後突發情況多,保持情況不是很良好,內心依舊維持着健康綠色積極向上的心态。
所以對此,難免帶上了點“老母親”語氣:【看不懂你們這些小年輕人的夜生活啰。】
果然被江可可吐槽:【哈哈,你怎麽跟我媽一樣。】
林夏惜剛在聊天框打出幾個“哈哈哈”,下一秒,那邊話鋒一轉:【對了,你跟你男神怎麽樣了?】
林夏惜瞄了不遠處正在慢條斯理泡咖啡的人一眼,删掉聊天框的那幾個字,重新輸入:【什麽怎麽樣啊,還不是那樣呗。】
江可可:【別跟我打啞謎,人家不是都追你到澳洲去了嗎?】
林夏惜:【那叫“回”。】
江可可:【行吧,懶得跟你玩文字游戲。那你呢?還是之前那個想法?忘記過去,擁抱未來?】
怎麽回呢?林夏惜還沒想好,那邊緊接着又發:【反正我不信哈。】
“……”
啥話都說了,還要她說啥。
林夏惜:【其實我腦子也很亂。】
江可可:【你說說你,這麽多年,除了長年紀還長了啥,一碰到感情還是跟小白兔似的。】
林夏惜笑,這“老母親”語氣還會傳染人的。她熟練地發送了個‘貓咪舉爪投降’表情包過去。
江可可:【又想蒙混過關。】
平時聊這些倒沒什麽,可能是因為今天本尊在這裏,林夏惜實在是沒有這麽強大的心理,能心無旁骛地抱着手機,聊近在咫尺的人。
所以她主動出擊,反向八卦,堵住對面人的嘴。
林夏惜:【別說我了,說說你吧,你跟你那個駐唱歌手怎麽樣了?】
她引用了“接受酒精的麻痹”的那句話,打字:【你不會是在追他吧?不然天天都去。】
那邊果不其然被她帶跑偏,一連發送了幾條。
【我呸!】
【什麽我追他?】
【我追殺他還差不多。】
林夏惜本意只想扯開話題,沒有想多聊,打探她的感情狀況,因為江可可想說的話,肯定會主動跟她說的。
林夏惜便回了句:【啧啧,有沒有聽過一句話,不是冤家不聚頭。】
那邊停頓了幾秒,像是在打字。
林夏惜想起身去倒杯水喝,剛有個起身的動作,江可可的新消息又跳了出來,她只得又坐了回去。
江可可:【對了。】
江可可:【你還記得陸成昀嗎?】
林夏惜:【誰?】
江可可:【就是那個啊!高二文化節,在你男神旁邊那個桌位擺CD唱片那個。】
林夏惜:【南沅高中的?】
江可可:【對。】
林夏惜感嘆了句:【那你們還挺有緣。】
正巧周予北泡好了咖啡走過來,遞了其中一杯給她,林夏惜剛好口渴着,說了句“謝謝”接過,邊喝邊看着屏幕。
在酒吧碰到的駐唱歌手是高中校友,已經夠讓林夏惜震驚了,沒想到,下一句話讓她更吃驚。
江可可:【啊?你真就忘了嗎?不是吧,你倆高中還傳過緋聞呢!】
???
林夏惜驚詫,剛喝進去的咖啡也燙了喉嚨。
聽到咳嗽聲,周予北擡頭:“太燙了?”
順便抽了張紙給她。
“沒有沒有。”
林夏惜擺手,先放下咖啡,接過紙按着嘴角,專心抱着手機敲字。
林夏惜:【什麽情況?】
好不容易經江可可提醒,把這個人從模糊的回憶裏拽了出來。
但這什麽“緋聞”她是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再提醒也沒有印象。
江可可那邊也是滿頭問號:【我也是聽的八卦。而且,這種事情不是應該你們當事人更清楚嗎?】
問題是當事人不清楚啊。
怪了。
小小的一段對話,林夏惜的臉色已經變了又變,驚詫狐疑不解……
最後放下手機,抱起手臂,仔細回想跟這個男生有關的交集。
想破了頭都沒想出來有什麽過界的地方。
不是林夏惜糾結這種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只是江可可說這件事他們男生圈都知道,她也是從那裏聽說的。
所以是個人都好奇吧?
于是林夏惜目光朝左,看了一眼一邊低頭按手機的人,身子傾近幾分,看周予北在跟人聊天又怕打擾他,腦袋縮了回去。
只是這一細微的動作還是被他餘光捕捉到了。
“怎麽了?”周予北頭也沒擡地問。
“就是……你還記得,”
林夏惜重新靠近,怕他沒印象,她一字一句地說名字,“陸、成、昀嗎?”
屏幕又跳出一條語音,本來該點“轉文字”,周予北指尖微頓,手一滑直接點到了語音條。
讓她雲裏霧裏的物理相關專業術語從聽筒裏傳了出來,周予北也沒按暫停,擡起頭,說“不記得了”,又重複問了一遍,“怎麽了?”
只是這語氣……
林夏惜覺得比那聽筒裏冷冰冰的物理學內容,還要低八度。
她一想,對哦,人家在聊項目研究呢,打擾人家幹嘛。
林夏惜立馬表示:“沒、沒什麽……”
周予北好像看懂了她的意思,直接放下手機,丢在桌面上。
消息還在不停地進,振動聲壓着岩板的臺面,那聲音更大,更聽得人心慌。
周予北直接長摁手機一旁的音量鍵,關了靜音,然後對她擡了擡下巴,意思是“你說”。
“……”
這咋還非說不可了呢。
林夏惜也不知道自己這無端的緊張是從哪兒來的,雙手摸着馬克杯的杯身,吞咽了一下,開口:“沒、沒什麽呀,我沒想說什麽呀……我就是突然想到了。”
相比起她的眼神飄忽不定,語氣底氣不足,周予北則顯得神色自若得多。
“哦?”
他稍稍擡了擡眉梢,身體往後靠了靠,“喝着我的咖啡,想到一個七八年前的人?”
“……?”
這兩句話能這樣聯想到一起嗎?
而且,不是不記得了嗎,怎麽還知道是七八年前的人。
林夏惜懷疑自己腦抽,就跟心虛似的非要給自己找個解釋,正好一低頭,看到了什麽,拿起面前的書,指着上面的“basketball”。
“這個,”
她說,“他以前不是經常和你們一起打籃球嗎?”
周予北偏頭看她,重複:“跟我們一起打籃球?”
不過着重強調了“我們”兩個字眼。
芭比Q……
林夏惜覺得再說下去,她每天刻意路過操場,只為了偷看他一眼的事就要被拆穿了。
思維停滞片刻,腦子開始搜刮出關于那個男生的記憶。
林夏惜開始口不擇言解釋:“對啊,因為那個男生打籃球很厲害,而且還當過我們那年運動會的舉旗手,哦,還有,高二的文化節我們也見過,所以……”
對他印象很深。
“知道了。”
沒有等她把話說完,周予北語氣幾乎是一種沉聲的打斷,他放下手中的杯子,動作不重。
只是因為這個茶幾岩板的材質原因,黑色馬克杯被置于其上,發出“砰”的一聲清脆的聲響。
然後是他不鹹不淡的語氣。
“我不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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