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晴天霹靂

第六章晴天霹靂

郁施看着許仙，身上道氣與妖氣并存，他想再進一步查看時，被吃了個閉門羹，關在門外，引來他的不悅，直接施法從門穿透過去。

他原是聞到了這裏的妖味，過來探查一番，許仙看着來人穿透門進來，壓下心中的驚慌，明白自己這是遇到妖了，而錢豐恐怕早已遭遇了不測。

“我叫郁施，小娘子如何稱呼，你認識這具身體的人？”

許仙沒有回答他，此時天色已黑，她很害怕，占據了錢豐身體的妖，怎麽看都不會是好妖，她該怎麽辦！見許仙不回答，郁施上前，對于凡人，他耐心可不多。

許仙不斷地後退，直到退無可退靠在了院牆上，看到郁施還是再向她靠近，驚懼地叫出聲，

“有妖啊！！！救命！！！————————”

郁施一揮手，許仙暈了過去，等她醒來時，發現身處一間富麗堂皇的屋子內，有婢子見她醒來，急步過來伺候她，只見她帶着顫音，

“小娘子你醒了，老爺有請。”

許仙看她也是一副害怕的模樣，心知那妖還在，只是将她抓來不知為何事。婢女帶她去見老爺，越是靠近，她身體抖的越是厲害，到最後竟是走不動半步。

一陣風吹過，廳堂的門被打開，許仙見郁施換了一身錦衣，頭戴白玉冠，錢豐本就是好相貌，這般更為出彩。許仙站在院中，旁邊的婢女已癱軟在地，整個張府除了她，全被眼前的妖殺盡了。

許仙心中也害怕，但是面上努力保持鎮定，看見她眼裏的緊張害怕，郁施緩步走向她。這一次許仙沒有往後退去，倒是那名婢女，惶惶暈了過去。

郁施見許仙假裝鎮定的樣子，突然想逗弄這個凡人，在還離幾步遠的時候，他突然現出真身，一條巨大的黑蛇出現許仙面前，許仙見此，吓到失語，全身開始顫抖起來。

她跌坐在地，然後雙手撐地往後爬去，郁施欣賞着許仙的害怕，接着又恢複人身，剛開始是他原來的樣貌，長相極為蒼白豔麗，稍過一會兒後回到了錢豐的樣貌。

郁施走上前，一把拉過許仙，将她抱起，感受着她的害怕，好心情地走進屋子。

許仙閉上眼睛，害怕讓她不敢有多餘的動作，任由郁施對她做着親密行為，但是郁施嫌不夠，強迫許仙睜開眼，此時他又換回了原來的樣貌。

許久結束過後，許仙突然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一把推開他，想要逃離，她全身被碰觸過後感覺非常的惡心，不敢想妖真身的畫面，她衣衫不整地逃離，但是沒幾步就又被一股力量送回到了郁施地面前。

她被掐住下巴，被迫擡頭去看郁施，見到他的異瞳，許仙痛苦地閉眼拒絕。

接連幾天，郁施都将許仙留在屋內，不許她出去，那名婢女害怕之餘又生出幾份慶幸與同情，慶幸自己不必與妖發生關系，同情許仙與妖夜夜同床。

這天趁着郁施不在，許仙問婢女，她名紅秀，本是張府年輕廚娘，被留一命後，要求做婢女的活。

“紅秀，可否去取些符紙來。”

紅秀看着許仙挽起衣袖，沉穩地開始落筆畫符，一連畫了十多張聽見外面有聲響才慌張的把未幹的符紙給藏進瓶器內。

紅袖無聲告退後，不多時傳來許仙的告求聲，她害怕地快步離去。

許仙被抱得喘不過去，想要推開郁施，但是被他抱得越發緊來，

“咳咳咳咳——————”

郁施冷漠得看着許仙透不過氣的樣子，然後嘶啞的聲音問她，

“還推開我嗎？”

許仙搖頭，眼淚不斷地留下，郁施才滿意地松開了些，舔去許仙臉上的淚痕，許仙忍住不适到顫栗的身體，伸手去回抱郁施。

三天後，許仙與紅袖在叢林中奔逃，她們布置了一番才把沒有防備的郁施困在了房裏，但是不敢肯定能困多久，她們拼命地逃離。

她們原本待的宅院地處偏僻，四周環水，再過去也都是田地，稀疏地住着幾戶佃農。紅袖告訴許仙，穿過前面的樹林，就是熱鬧的鎮了。

她們在宅院裏的吃食全部由郁施帶回，許仙更是不曾踏出過院門，所以她并不知現在所處地。

許仙的符沒有困住郁施太久，她的符是有些用處，但是終究道行不夠，并不能傷郁施這樣的大妖，他頗有閑情地在空中看許仙拉着體力不支的婢女，堅定地往前走。

看得差不多了，他一陣風出現在許仙她們的前面，紅袖害怕得尖叫起來，

“別殺我，別殺我，是她帶我走的————————啊——————————”

許仙睜大了眼，看見紅秀被甩向遠處，撞落在一顆樹幹上，昏死了過去。

緊接着她被掐住了脖子，

“許仙，你騙我。”

許仙已經絕望了，索性直面害怕，

“那又如何，你是妖，逼迫我與你————你讓我惡心。”

許仙忽得想起之前白令慈與小青問她對妖的看法，那時的她根本沒有面對過妖，所以那時的看法現在看來是如此的天真可笑。妖就是妖，沒有好壞，天性如此。

“哈哈哈哈哈————你說惡心，可你不是依舊回應了我麽！”

“住口！我那是迫不得已！”

“呵——你們人類就是如此的虛僞，許仙啊許仙，本還想再留你久一些的，可你不該騙我！”

說完手指用力，享受着許仙窒息痛苦的模樣，

“咳咳，郁施，郁施........”

郁施聽許仙喚他名字，一時征住，身體靠近了些去聽，突然，腹部一涼，低頭去看竟是被插了一柄匕首。他松開手，許仙不顧脖子的疼痛，另一手的符紙全部扔在郁施的身上。

一時間，金光乍起不斷。

“許仙！”

許仙抓住機會逃跑，求生本能驅使着她，感受到身後郁施的怒意，許仙不敢回頭。

上天終究是眷顧了她，她跑出了樹林，小鎮的街道出現在了她的視野裏。詢問鎮民得知，這裏是也是青城山下，只是在許仙原來居住的青城山背面。

兩天的翻山越嶺過後，許仙狼狽得出現在了小鎮上，她近鄉情怯不敢去推家門，如果令慈嫌棄她怎麽辦，最終抵不過思念，推開了門。

“令慈————令慈————小青——————”

無人回應，身心俱疲的她，難受得放聲哭泣，沒有人在，沒有人在等她。

“娘子！”

不可置信地聲音傳來，許仙淚眼模糊地擡頭去看，只見白令慈快步走來，焦急地詢問，

“娘子，你究竟去了哪裏，我到處找你找不到。”

白令慈在許仙探親回來那日晚上，上了青城山去觀音廟還願，他曾在菩薩面前立誓了結前世因緣後待飛升，現在他找到了人，特去告知。

只是沒想到，等他回去後，許仙不見了蹤影，他施法找人，也了無痕跡，憑空消失了，詢問鄰居，也都搖頭不知。他和小青分頭找人找了許久，都找不到人，他擔心許仙遭遇了不測。

今天也是碰運氣地回來看看許仙是不是回來了，沒想到真的回來了。

許仙梳洗過後，又喝了些粥，才感覺好些了點，面對白令慈的詢問，她不知該如何回答，沉默着。小青氣得罵出聲，

“許仙，你倒是回話，你可知我們找你找的多辛苦，你就這麽一聲不吭的走掉了，現在回來又不說話！”

“小青，住嘴！”

白令慈沉聲喝止小青，許仙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必定是有緣由。

“娘子，不想說就不說，沒關系的，你人平安回來就好，現在感覺好些了嗎？”

白令慈給許仙倒了杯茶，放在她面前，情真意切地關懷着她。許仙積壓了許久的情緒，此刻繃不住了，無聲的淚再次流下，就算結果不如意，她也不想期滿白令慈，辜負他的真情。

見許仙如此難受，白令慈不想知道了，必定是遭遇了不好的事情。

“我被一只蛇妖帶走了，被迫與他做了幾天夫妻，前兩日才找到機會逃出。”

說完許仙匍匐在桌上哭泣起來，此刻才盡情地宣洩着害怕無助。白令慈和小青無聲離開，将空間留給許仙，此刻她應該并不想被人看見。

白令慈看着坐在池邊不言不語發着呆的許仙，滿眼心疼，回來後，她就一直很安靜。白令慈很自責，是他沒有保護好許仙，才讓她遭遇如此大難。

他走上前，怕驚了她，輕聲道，

“娘子，回屋吧，外面風大。”

許仙聞言轉過頭，然後再看一遍四周，确認回來了，站起來，跟随白令慈回屋。

只是，噩夢沒有結束，在一個清晨，她看見郁施站在蓮花池邊，見到她後，蒼白豔麗的臉，笑了。

“啊！！！————————————”

許仙驚慌尖叫起來，慌不擇路地往後跑，卻還是像之前一般，被一股力量送到了他面前。

在外的白令慈心下一緊，伸手推算一番，不好，等他趕回去看到的場景令他殺心四起，只見許仙身體泡在池水裏，被那名蛇妖擁在懷裏親吻，許仙的視線看到白令慈後，

絕望地閉上眼，她想到了死亡解脫，可偏偏郁施不放過她，

“許仙，怎麽，你的夫君是蛇妖你就能接受，跟我一起就不行了？”

嘶啞的聲音如同驚雷一般在許仙耳邊炸起，她怔怔地看着郁施，然後僵硬地去看白令慈，見他臉色陰沉卻不驚慌，手裏不知何時多了一柄劍，她慘然一笑，更絕望地閉眼，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