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何氏集團突然就反悔了和新鴻的約定,合約沒有簽,就一切都不算作數。不過即使合約簽了,何氏想反悔,也有的是辦法。現在情勢又逆轉了過來,新鴻如果再找不到有實力的下家,恐怕光今年虧的這批酒,就夠他們受的了。而唐氏如果不和新鴻簽約,雖然虧損,也還算留有底力,總不至于一敗塗地,所以現在反倒是新鴻要舔着臉重新找唐氏的人重新談判。

這件事情裏最開心的人無疑是唐雲琪,今天早上她已經重新和新鴻的人進行了談判,并要求加高籌碼,談判進行的時候自然也是趾高氣昂,好不解氣。

晚上,唐雲琪坐在辦公桌上,搖晃着咖啡,越想越覺得開心,也越覺得顧夏陽這個人不簡單。她更好奇,也覺得更得意了,這無疑是一個優秀的男人。她其實一直都不喜歡靠男人做事,不過她這次反倒覺得有個人可以依靠,也不錯。

打開通訊錄撥給顧夏陽,打算請他吃頓飯。

“喂?你好,顧夏陽正在洗澡。”接電話的是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啊?請問你是。”唐雲琪有些奇怪。

“我是他哥。”

“滾開。”“打人不打頭!”那人剛說完電話裏就起了一陣争執。

然後顧夏陽好聽的聲線傳來,“喂?我剛在洗澡,沒聽到。”

唐雲琪笑了笑,“嗯,我知道,你哥說了。”

“你別聽他亂講,我沒有什麽哥,他是我一個朋友,今天來我家有點事。”

“哦,這樣啊,你朋友挺有意思的。”她讪讪地說。

“你別見怪,他那人就那樣。”她聽到顧夏陽說剛洗完澡,覺得他的聲音裏都有些霧氣,很溫柔,然後他又調笑說,“唐大小姐突然來電,有何指教?”

“我還要問你,你是怎麽解決新鴻的事的?”唐雲琪還是覺得好奇,也開心。

“新鴻找你們重新簽約了?那可以狠狠宰他們一筆了。”

“別裝傻,我才不信你不知道。”

顧夏陽笑笑,“我确實不知道,不過事情解決了就好。”

他似乎有意隐瞞,唐雲琪也不好再問,只好說,“好吧,但是不管怎樣,還是謝謝你,所以我明天決定請你吃頓飯。”

“唐小姐要請我吃飯?”

“怎麽,不肯賞臉?”

“怎麽會?美人請客,這麽好的機會,我簡直要得意的說不出話來。”

“顧先生是不是和每個女孩子說話都這麽油嘴滑舌的?”

“我通常只和漂亮的女孩子這麽說話。”他笑起來。

“是麽?”

“不過自從見了唐小姐,我發現好像其他女孩子都沒以前那麽可愛了。”他這樣說。

不管這話是不是靠譜,唐雲琪都誠實地覺得挺得意的,這些得意已經又要漫上嘴角。

顧夏陽又說,“只是我實在掉不下臉來讓女士請客,還是我來請。”

“你自己想花錢我也沒辦法。”她笑着說。

“對了,你哥昨天不是回來了?把你哥也帶上吧,我請你們吃大餐。”他突然又捎上了一句。

“為什麽?”她覺得莫名其妙的,他們兩吃飯,還要附帶一個看不見的拖油瓶。雖然這樣想不太好,不過唐雲琪也确實不想讓其他人來打擾。

“我和唐兄也算幾天不見,正好大家一起聚聚。”顧夏陽如果不清楚這個女人此刻的心思,就不是顧夏陽了,他又笑了笑,解釋說,“或許從你哥那兒,我能深入地更了解你一些。”

聽他這樣說,唐雲琪那些不太滿意的情緒又不見了蹤影,“你們能不能別唐兄來顧兄去的,我聽着好別扭。”

“那應該叫什麽?”,唐唐?顧夏陽突然就想起了這個聽起來貌似很傻的稱呼,覺得有點好笑。

“随你怎麽叫,別那麽文绉绉就行了,我哥那樣你也這樣,真是受不了。”唐雲琪不太想繼續這個話題,她又轉回來,“怎麽?這麽想了解我,怕我吃了你啊。”

“怕,怎麽不怕。”他依舊調笑的語氣。

“那你要小心,說不定哪天我真把你吃了。”她也開起玩笑,又認真了些, “嗯,那就這樣說,我回頭問問他,不過他如果沒空的話我也沒辦法。”

“好。”

等挂了電話,顧夏陽嘴角的笑意一下就不見了蹤影,有時候笑一笑其實也挺累人的,他拿起一塊幹淨的毛巾去擦濕漉的頭發。

陳星坐在沙發上,抱着手冷眼觀望顧夏陽的聊天全過程,他最後得出了兩個字的結論,“虛僞。”

顧夏陽倒也覺得無所謂,他把毛巾丢到他頭上,“你不是說我這個人什麽都假麽?既然都知道了,就閉嘴。”

陳星嫌棄地甩開毛巾,“我才懶得管你。”

“那你來幹嘛?”

“我只不過來看看你死了沒有。”他雖然這樣說,可卻是真的有事找他。

“噢,那真是叫你失望了,我居然還活着。”顧夏陽裝的一臉得意,看了他一眼說,然後轉身去拿牛奶。倒了一杯牛奶,又問,“說吧,什麽事?”

陳星也知道顧夏陽這個人,假裝什麽都不知道,其實什麽一肚子心思明了得很,有兩個字叫城府,“你自己不知道?非要我說出來?”

顧夏陽猛的喝了一大口純牛奶,滿足地哈了口氣,他當然知道。

陳星雖然前些年還在那一行幹的如魚得水,不過那畢竟不是什麽長久之計,後來他找到了一份靠譜的工作,在新鴻的産業下做酒産顧問,他也和顧夏陽提起過。他自己其實很自得也滿意自己的這份工作,新鴻的老板沒有看不起學歷不高,還委以職任,雖然職位并不是很高,但陳星是個受恩不忘的人。

陳星嘆口氣,“顧夏陽,你自己玩歸玩,可別害我丢了工作。”

顧夏陽當然也知道他不是真的怕什麽丢了工作之類的,他笑着說,“這不是還沒丢麽?放心好了,餓不死你。”

他這樣說,陳星也沒有什麽好不放心的了。他突然看見了茶幾上的一盒點心,這是一盒茶餅。

“顧夏陽,你不是吃糖過敏麽?”陳星打開盒子,誇張地拉長語氣,一臉慶幸的樣子,“怎麽,想開了?終于不想茍活了?”

顧夏陽吃糖過敏也算是一件新鮮事,這個人好像對什麽都免疫,唯獨吃了一點帶糖的東西就要死要活的。他記得以前還不知情的時候,不小心給他誤吃了一個帶了糖又吃不出來什麽甜的果包。

之後就成功地上了醫院,當時陳星一臉懵逼,只知道顧夏陽身上起了好多疹子,還發了燒,陳星甚至有種他快要死了的感覺,好不吓人。後來他才從醫生那裏知道這是一長串的什麽什麽症的,不過也并沒有嚴重到會死人的地步,以後注意就好了。

因為這件事情陳星還被迫叫了顧夏陽兩個星期的老大。

“朋友送的。”他坐下來,自動略過他那些混賬話,攤了攤手,“我還不至于惡毒到連自己都害。”

“什麽朋友這麽能耐,做了我想做不敢做的事,我倒想認識認識。”陳星笑他。

“別拿你那點小人之心去度人家的君子之腹,人家可不知情。”顧夏陽自己說完了這句話,又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凝起眼神,沉思一會兒又不自覺地揚起一邊嘴角。

這個表情,絕計不是什麽好事。

“你這是什麽笑?!”陳星突然覺得有些瘆得慌,背後總涼涼的。

顧夏陽轉頭看着他,挑了挑眉,沒有說話,又起身去把剩下的純牛奶放回冰箱。

後來陳星才曉得,顧夏陽這個東西,為了達成他自己的目的,果然連自己都狠地下去手。

唐雲琪本來想不告訴她哥這件事,誰去約會會主動邀個電燈泡?不過後來想想覺得這樣也顯得太小家子氣,于是她就示意性地去問了一下唐中岳。

唐中岳泡了壺茶,給她倒了一杯。聽她這樣問他,他也不是笨的人,笑着問,“那請問唐大小姐希望不希望我去呢?”

她當然是不希望的,但還是嘴硬,“我無所謂啊。”

唐中岳淺笑着搖搖頭。

“你笑什麽啊。”唐雲琪氣道。

“沒什麽,既然你這樣說,那我就只好遵從我自己的意願,和你一起去見一見顧兄好了。”他故意說。

“哥~你欺負人。”她黏上他,他也只能無奈。

“放心好了,你自己去吧。我總不可能真的這麽空閑地去當電燈泡,其實我也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真的?”她雖然心事被看穿,有些尴尬,但也掩蓋不了地開心。

“嗯。”

“那他要是問起來我怎麽說啊,我可沒有不告訴你,是你自己不去的。”

“是,是我自己不去的。”他無奈地笑,唐中岳突然覺得小孩子談個戀愛也奇怪得很,原來有這麽多口是心非的,“他要是問你,你就說我要回家看望父母,實在抱歉。”

“那就這樣說咯。”她現在開心得滿眼都是笑意。

“嗯。”

唐中岳其實也覺得這樣不錯,他覺得顧兄是個不錯的人,也能包容妹妹的一些小任性。這樣的兩個人在一起,說說笑笑,打打鬧鬧,倒也般配。所以他也替她開心。

……

可惜顧兄并不是這麽想的。

“你哥不來了?”

“對啊,他好久都沒回過家了,自然要回去看看,哪有空閑陪我們吃飯?”

“這樣。”

“怎麽,我哥不來你很失望嘛?”

确實……“沒有,你來了就好。”他朝她笑了笑,然後叫來服務員點餐。

這頓飯吃得奇奇怪怪,唐雲琪顧自說着開心的話,顧夏陽笑着附和幾句,卻總是心不在焉的樣子。

可惜唐雲琪現在已經察覺不到什麽奇怪的地方,她顧自沉浸在顧夏陽的那些幽默和笑裏,覺得這人今天沒有說太多話,竟也多了一些沉穩的模樣,總是讨喜。

所以與其說戀愛中的人是傻子,不如說覺得自己在戀愛中的人是傻子。

唐中岳确實回家去看爸媽了,算起來也有一個月沒有回過家,他也總該回家看看長輩,不讓他們挂心。其實唐中岳搬出去也是為了讓他們不再挂心,他希望他們能放心,能明白,他一個瞎子,自己也能活得很好。

“我和唐兄也算幾天不見,正好大家一起聚聚。”顧夏陽如果不清楚這個女人此刻的心思,就不是顧夏陽了,他又笑了笑,解釋說,“或許從你哥那兒,我能深入地更了解你一些。”

聽他這樣說,唐雲琪那些不太滿意的情緒又不見了蹤影,“你們能不能別唐兄來顧兄去的,我聽着好別扭。”

“那應該叫什麽?”,唐唐?顧夏陽突然就想起了這個聽起來貌似很傻的稱呼,覺得有點好笑。

“随你怎麽叫,別那麽文绉绉就行了,我哥那樣你也這樣,真是受不了。”唐雲琪不太想繼續這個話題,她又轉回來,“怎麽?這麽想了解我,怕我吃了你啊。”

“怕,怎麽不怕。”他依舊調笑的語氣。

“那你要小心,說不定哪天我真把你吃了。”她也開起玩笑,又認真了些, “嗯,那就這樣說,我回頭問問他,不過他如果沒空的話我也沒辦法。”

“好。”

等挂了電話,顧夏陽嘴角的笑意一下就不見了蹤影,有時候笑一笑其實也挺累人的,他拿起一塊幹淨的毛巾去擦濕漉的頭發。

陳星坐在沙發上,抱着手冷眼觀望顧夏陽的聊天全過程,他最後得出了兩個字的結論,“虛僞。”

顧夏陽倒也覺得無所謂,他把毛巾丢到他頭上,“你不是說我這個人什麽都假麽?既然都知道了,就閉嘴。”

陳星嫌棄地甩開毛巾,“我才懶得管你。”

“那你來幹嘛?”

“我只不過來看看你死了沒有。”他雖然這樣說,可卻是真的有事找他。

“噢,那真是叫你失望了,我居然還活着。”顧夏陽裝的一臉得意,看了他一眼說,然後轉身去拿牛奶。倒了一杯牛奶,又問,“說吧,什麽事?”

陳星也知道顧夏陽這個人,假裝什麽都不知道,其實什麽一肚子心思明了得很,有兩個字叫城府,“你自己不知道?非要我說出來?”

顧夏陽猛的喝了一大口純牛奶,滿足地哈了口氣,他當然知道。

陳星雖然前些年還在那一行幹的如魚得水,不過那畢竟不是什麽長久之計,後來他找到了一份靠譜的工作,在新鴻的産業下做酒産顧問,他也和顧夏陽提起過。他自己其實很自得也滿意自己的這份工作,新鴻的老板沒有看不起學歷不高,還委以職任,雖然職位并不是很高,但陳星是個受恩不忘的人。

陳星嘆口氣,“顧夏陽,你自己玩歸玩,可別害我丢了工作。”

顧夏陽當然也知道他不是真的怕什麽丢了工作之類的,他笑着說,“這不是還沒丢麽?放心好了,餓不死你。”

他這樣說,陳星也沒有什麽好不放心的了。他突然看見了茶幾上的一盒點心,這是一盒茶餅。

“顧夏陽,你不是吃糖過敏麽?”陳星打開盒子,誇張地拉長語氣,一臉慶幸的樣子,“怎麽,想開了?終于不想茍活了?”

顧夏陽吃糖過敏也算是一件新鮮事,這個人好像對什麽都免疫,唯獨吃了一點帶糖的東西就要死要活的。他記得以前還不知情的時候,不小心給他誤吃了一個帶了糖又吃不出來什麽甜的果包。

之後就成功地上了醫院,當時陳星一臉懵逼,只知道顧夏陽身上起了好多疹子,還發了燒,陳星甚至有種他快要死了的感覺,好不吓人。後來他才從醫生那裏知道這是一長串的什麽什麽症的,不過也并沒有嚴重到會死人的地步,以後注意就好了。

因為這件事情陳星還被迫叫了顧夏陽兩個星期的老大。

“朋友送的。”他坐下來,自動略過他那些混賬話,攤了攤手,“我還不至于惡毒到連自己都害。”

“什麽朋友這麽能耐,做了我想做不敢做的事,我倒想認識認識。”陳星笑他。

“別拿你那點小人之心去度人家的君子之腹,人家可不知情。”顧夏陽自己說完了這句話,又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凝起眼神,沉思一會兒又不自覺地揚起一邊嘴角。

這個表情,絕計不是什麽好事。

“你這是什麽笑?!”陳星突然覺得有些瘆得慌,背後總涼涼的。

顧夏陽轉頭看着他,挑了挑眉,沒有說話,又起身去把剩下的純牛奶放回冰箱。

後來陳星才曉得,顧夏陽這個東西,為了達成他自己的目的,果然連自己都狠地下去手。

唐雲琪本來想不告訴她哥這件事,誰去約會會主動邀個電燈泡?不過後來想想覺得這樣也顯得太小家子氣,于是她就示意性地去問了一下唐中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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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中岳淺笑着搖搖頭。

“你笑什麽啊。”唐雲琪氣道。

“沒什麽,既然你這樣說,那我就只好遵從我自己的意願,和你一起去見一見顧兄好了。”他故意說。

“哥~你欺負人。”她黏上他,他也只能無奈。

“放心好了,你自己去吧。我總不可能真的這麽空閑地去當電燈泡,其實我也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真的?”她雖然心事被看穿,有些尴尬,但也掩蓋不了地開心。

“嗯。”

“那他要是問起來我怎麽說啊,我可沒有不告訴你,是你自己不去的。”

“是,是我自己不去的。”他無奈地笑,唐中岳突然覺得小孩子談個戀愛也奇怪得很,原來有這麽多口是心非的,“他要是問你,你就說我要回家看望父母,實在抱歉。”

“那就這樣說咯。”她現在開心得滿眼都是笑意。

“嗯。”

唐中岳其實也覺得這樣不錯,他覺得顧兄是個不錯的人,也能包容妹妹的一些小任性。這樣的兩個人在一起,說說笑笑,打打鬧鬧,倒也般配。所以他也替她開心。

……

可惜顧兄并不是這麽想的。

“你哥不來了?”

“對啊,他好久都沒回過家了,自然要回去看看,哪有空閑陪我們吃飯?”

“這樣。”

“怎麽,我哥不來你很失望嘛?”

确實……“沒有,你來了就好。”他朝她笑了笑,然後叫來服務員點餐。

這頓飯吃得奇奇怪怪,唐雲琪顧自說着開心的話,顧夏陽笑着附和幾句,卻總是心不在焉的樣子。

可惜唐雲琪現在已經察覺不到什麽奇怪的地方,她顧自沉浸在顧夏陽的那些幽默和笑裏,覺得這人今天沒有說太多話,竟也多了一些沉穩的模樣,總是讨喜。

所以與其說戀愛中的人是傻子,不如說覺得自己在戀愛中的人是傻子。

唐中岳确實回家去看爸媽了,算起來也有一個月沒有回過家,他也總該回家看看長輩,不讓他們挂心。其實唐中岳搬出去也是為了讓他們不再挂心,他希望他們能放心,能明白,他一個瞎子,自己也能活得很好。

不過時間長了總不能讓家裏太惦念。

他這一個月其實都按部就班地做着平常做的事情,一切都風平浪靜,唯一意外又值得開心的事情就是認識了顧兄。

顧兄是個風趣又聰明的人,他雖然認識他不久,但他總感覺有一種莫名的親和,似乎似曾相識。而他身上的那些閃光點也正是他自己所缺乏的,他覺得羨慕,也覺得認識了這樣的人很确幸。

說不定顧兄有一天真的會和自己的妹妹在一起,那顧兄豈不是也要喊他哥?未免有些小荒唐,奇奇怪怪。他這樣一路想下去,又開始笑話起自己來,想的也太過遙遠,不着邊際。

唐中岳看不見,所以他總是想很多事情,不過也都是一些有趣的事情,有時候自己想的覺得好笑,就真的會笑起來,在旁人看來也會有些莫名其妙的。他一開始想,就收不太住了,等到收住的時候,已經到了家門口。

“少爺回來了!”一個月不見少爺蹤影的管家阿平,現在看見他跟見了鬼似的。

“嗯。”他搖搖頭笑,“阿平不要太慌張,我只不過回來看看而已,你怎麽吓成這樣?”

“哦,沒有沒有,少爺,我……我高興啊”,他語無倫次,“先生不在家,我去跟太太說一聲。”

“不用了,我自己進去就好,這個時候媽應該還在休息。”他叫住他,自己走了進去。

這麽久沒有回來,家裏好像氣味變了很多,應該是翻了翻新。不過整體格局也沒有太大變化,他走進來也算輕車熟路,沒有碰撞到什麽,腳步也很輕。

然後聽到了陽臺那裏有翻書的聲音,再走近,又聞到了熟悉的味道,他笑着輕輕說,怕驚擾到看書的人,“媽,我回來了。”

翻書的聲音戛然而止,一個溫和的聲音響起來,卻難免顯了激動了,“唐唐?”

他就站在那裏笑着,眼睛也彎,如沐春風,“媽。”

楊清雖然知道他要回來,但是他現在真的突然就站在了眼前,她還是難免有些無措,上前伸手擁了他的手臂,“怎麽和雲琪說的不一樣,又瘦了那麽多。”

她又心疼地開始打量他,“你還說要好好照顧自己的。”

“媽,你別擔心我,雲琪說的沒錯,我确實過的很好。”他安慰她,“只不過吃的清淡些,所以瘦了些。”

其實雖然唐中岳和唐雲琪都不是她所親生,但她也都算是視如己出,而且對唐中岳更是無微不至。也許多多少少會有一些替人贖罪的念頭,不過這麽多年越相處,越覺得這個孩子善良的讓人心裏容不下陰暗。他也沒有去憎恨過什麽,反倒活得堅強,而他越是堅強,反倒叫她更心疼了。

“那我今天給你做很多好吃的,好好給你補補。”

“其實不用……”

“怎麽不用?你這是要心疼死我才甘心麽?”她果然心疼,都已經放出這樣的話。

“好吧。”他點點頭。

“你去坐着,今晚就留在家裏睡了,我讓張媽給你整理整理房間。”她一下竟亂了節奏,“對了對了,還要去買菜,我讓你爸晚上也回來吃。”

她這樣忙亂着,忙亂着,就忙沒了身影。

唐中岳覺得心裏溫馨,笑的更明朗了,也許他早該回來看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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