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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秦越次日早早的就來到了公主府。

“封聲開的方子，我找不同的禦醫看過了，他們都說現在這個方子，是最适合你的身體的。先聽封聲的，用上十天的藥，等到時間了，再去找他看看。”

“好。”

阿花答道，看到金玲進來，阿花問秦越：“先前我拜托你的事情，查的怎麽樣了？”

秦越知道她問的事情：“我讓人找了一下禁軍的名冊，過去半年內光是去世的，受傷隐退的，姓邢的人都有三十多個，更別提禁軍中所有姓邢的了。金玲給的線索太少，着實不太好找。”

阿花道：“既然如此，那就先查這三十個人。”

秦越問道：“為何？”

阿花看向金玲：“當時你是說你父親接了私镖，要給京都一個姓邢的禁軍中人送東西，是吧？”

金玲仔細回想當時父親離開說的話：“是，那東西還很重要，父親誰都沒讓看。接到镖物之後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和我母親說了一聲就出發了。”

“既然如此着急，定當是個又重要又嚴密之事。如果我的猜想沒錯的話，那這個邢姓之人有兩個結果，一個是事情辦成了，他會晉升。一個是事情沒辦成，他被‘降職’。降職的話，結果可就多了，嚴重的話被滅口，或者被刑罰受傷，重傷可就隐退了。先從這方面入手，再沒有結果的話，我們再想別的辦法。”

秦越點頭附和：“此言有理，你們放心，我回去就辦。”

等他說完，金玲突然朝兩人跪下：“多謝王爺和姑娘。你們的大恩大德，金玲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阿花扶她起來：“道謝的話還是留到找到你父親之後再說吧。”

金玲搖頭：“姑娘肯幫我尋找，金玲已經很感激了。”

“好了，”阿花勸慰她，看她眼睛都紅了，忙道：“可別哭啊，不然傳出去大家說我虐待婢女，我可就說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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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玲被她的話逗笑：“不會的，姑娘是天下第一好人。”

“馬屁精，下去休息一下再來吧。”

話音落下，房門外傳來慈慈的話聲：“母親說我才是小馬屁精，我看誰要和我搶稱號啊？”

阿花向外看去，慈慈小跑着進來，頭上帶着的小鈴铛叮叮作響。

阿花伸手接住她：“哎喲，我們小馬屁精來了。你放心，可沒人敢和你搶這個稱號。”

長公主在她後面進來：“你這小丫頭，跑得可真快，我攆都攆不上。”

慈慈臭屁地昂頭哼了一聲，眼尖地看到坐在裏面的秦越：“小舅舅！舅舅你來了怎麽不去找慈慈玩啊？”

阿花心裏咯噔一下。

好在長公主并沒有注意到這句話：“你們在說什麽呢？”

等她坐下，阿花讓金玲去準備茶水，解釋說：“是我先前在街上撿到個婢女，她來京都尋她的父親，說是和禁軍中人相識。我在禁軍中也沒有什麽認識的人，就拜托王爺幫忙查一查。”

長公主和禁軍中人也沒有什麽牽扯，聞言也沒有什麽好奇心：“那找到了嗎？”

秦越搖頭。

“有些難。”阿花道。

“是啊，這滿京都，禁軍各營人數加在一起，少說也有五六萬，要想找一個人，是得多花些功夫。沒事，只要人還在京中，遲早能找到的。”

“姐姐說的是。”阿花說着，仔細地瞧着長公主：“姐姐今日的氣色很好啊，是不是有什麽秘方，姐姐可不許藏着哦。”

長公主摸了摸臉，低頭淺笑，神色之間竟有一絲羞意。

阿花見狀，頓感不妙。

果然，下一刻就見長公主開始攆人：“越兒，慈慈，你們叽叽喳喳的影響我和阿花說話，去外面玩吧。”

秦越不疑有他，抱着慈慈沖向外面，引來她一陣尖叫。

求助的眼神被忽視，阿花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雙含媚的眼睛，生的有些不好。

看着他們離開，長公主道：“我看越兒就是閑的，整天沒事亂跑。等回頭我得了空一定進宮和皇兄好好說道說道，給他找個差事。都這麽大年齡了，再沒個正經事，以後成婚可怎麽辦。”

她說完，看到阿花，臉上又恢複激動：“我之前和你說的，在南風館認識的新朋友，他出身不好，自小家庭貧困被賣了進去。可他和別人不一樣，出淤泥而不染，是個很清秀，認真的人。我覺得他很不錯，把他買了過來。”

阿花：“買了過來？”

長公主看出她的驚訝：“當然不是住在這裏，我在外面給他買了個院子。慈慈還在這呢，她這麽小，我怎麽可能明晃晃的領着人進來。”

“那個人知道姐姐的身份嗎？”

“不知道，就以為我是某個空閨寂寞的婦人。我也這樣和他演的，說我的夫君在外面養了外室，我也養，看誰養的過誰。現在我們見面都是偷偷摸摸的，怎麽樣，是不是很刺激？”

阿花：“.....嗯！”

可能是想到了好笑的事情，長公主低頭笑了聲，又迅速控制住：“阿花，我拿你當親妹妹，才和你說的。咱們同為女人，經歷不說完全相同，但也都是經歷了男人的，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以後可要好好享樂。我和他打聽了，他有個兄弟，也很不錯，聽說過幾日他兄弟就要在南風館公開見客了，我給你訂了位置，你可要過去看看啊。”

“我現在.....”

阿花一時找不到理由了。

恰逢這時，麗心端着藥碗進來：“姑娘，該喝藥了。”

麗心，你可真是我的大恩人！

阿花星星眼看着她。

麗心有些奇怪，前兩次喝藥，姑娘可沒有這麽主動。

莫非是王爺來了，姑娘開心才喝藥的？

看來得和王爺說說，讓他多來幾趟。

長公主看着藥碗：“阿花，你這是怎麽了，身子不舒服嗎？”

阿花點頭：“昨天去瞧了大夫，說我身體虧損的有些厲害，讓我喝藥調養着，過十日再去看看。姐姐，可能要辜負你的好意了，這南風館，我是有心無力啊。”

“這有什麽，你身體才是最重要的。這事以後再說。”長公主說完，還有些不放心：“你找的哪家大夫，要不我從禦醫處為你找個有經驗的禦醫吧。”

阿花道：“不用，我去的是杏林醫館，那裏的主診大夫叫王封聲，聽說醫術很好。”

“封聲啊，他醫術确實不錯。那你就先聽他的，把身體調養好，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好。”

***

阿花在房裏，好好地休息了五六日。

心中無事，自然恢複的快，不說其他，就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的精神好了很多。

這日正在房中看書習字，麗心匆匆進來：“姑娘，孟府的小晴來了。”

小晴，阿花上次見過，是初雲的婢女。

“請她進來。”

小晴進來時，眼睛是紅着的，看樣子已經哭了一段時間了。她這樣子，應該是初雲那邊出了事。阿花忙道：“小晴，可是初雲姐姐出事了？”

小晴點頭：“姑娘快去看看吧，我家夫人見紅昏倒了。”

阿花忙放下筆，跟着她向外走：“到底怎麽回事，孟召呢？他沒在姐姐身邊陪着？”

小晴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阿花急道：“你都知道找我了，還有什麽猶豫的，你現在不和我說，等到了孟府，不還是要告訴我。”

小晴道：“夫人和郎君吵架置氣了。”

“為何？”

現在是初雲的緊當時刻，孟召不是那麽不分輕重的人，不可能會氣初雲。唯有...唯有一種可能。

阿花直接問道：“因為順王妃？”

小晴點頭。

“哎呀你有什麽，你從頭到尾給我說一遍，讓我猜我得猜到什麽時候。”

事情其實很簡單。

那天阿花在孟府和孟召說的話，初雲全都聽到了。

她懷疑自己的身世，又不想和孟召求證，就瞞着所有人給在西山寺廟的順王妃寄了信，就說她早年送出去的小女兒，在京都出現了。

順王妃看到信，當下就馬不停蹄地回了順王府。

初雲一直讓人注意着順王府的動靜，知道順王妃回來了，便以孟召夫人的身份，去拜見了順王妃。面對昔日舊識的夫人，順王妃自然就見了。

和她見面之後，初雲摘下了臉上的面紗，三言兩語就從順王妃的話和表情中證實了自己的身份。

看到順王妃身邊的飛羽縣主，想到秦飛羽因為這個縣主的身份，從小錦衣玉食無憂無慮，被人千嬌萬寵地護着長大，可自己卻落個那般的窮困場地，初雲心中自然覺得不公。

于是便在順王府大鬧了一場。

孟召這時聽到人傳信，匆忙從城外趕了過來。和順王妃多年不見，初見到她，孟召有些發愣。

初雲見狀，心中氣憤更勝，一時沒有控制好心緒，暈了過去。

順王妃知道初雲是自己女兒，又見她竟然成了孟召的女人，怕孟召會因愛生恨虐待女兒，不肯放人走。

孟召也不想讓初雲再待在順王府，怕她醒來再激動。

兩方僵持許久，最後還是孟召贏了，把初雲帶回了孟府。

初雲醒來之後，就把所有人都趕出了房間，一個人悶在裏面，誰也不見，就連吃喝都不肯。

“今早房內一直沒動靜，郎君破開了門，才發現夫人見紅，又暈了過去。郎君怕夫人醒來再鬧，就請姑娘過去，先陪着夫人。”

說完原因，馬車也到了孟府。

小晴領着她，直接到了主房，房內初雲躺在床上昏睡着，臉色蒼白，眉眼間盡是憔悴。

而孟召坐在床邊，握着初雲的手，低着頭不知在想些什麽，就連她們進了房間都沒有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