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打架

第二十章 打架

“公子,如今有人害你,作為金家的管事,我必須要把這事查清楚。以為這鎮子上民風淳樸,沒想竟還是有人想害公子,不論為財為仇,我金承運一個都不放過。”她對金公子行了個敬禮,她手段不狠如何管得了一個大家,以至于金素菀出聲讓其停下時,她只當沒說過。

金素菀擡眼去瞧那兩個被打的廚子,原先的好好衣服都被壓在地上糟蹋髒了,而且眼青鼻腫的,他便覺得有些不忍心:

“你們到底聽我的還是聽管事,我說莫要再動手了,是不是都看着我病,不拿我當回事!”一陣酸意泛上喉嚨,金素菀忍着咽了咽口水,繼續說完:“別再鬧事了,我們又不是土匪,別讓人鬧笑話。”

金承運登時跪了下來,埋首大聲喊道:“公子,這事确實……”她擡頭,望見金素菀素白的唇色,她不甘心地錘了錘地板,而後大掌從上劃下,厲聲說:“都停下!”

聽到命令,當下人的便停了手。這時小白臉似的白藺已經歪歪倒倒坐在一邊,湛昭平日做些農活自然也有些反手的能力,自己臉上劃了幾道傷,金家那奴仆也被打腫了眼。

“哎呀,冷靜啊各位,咱,咱好好談不行嗎!”小二姐吃驚地捂了捂嘴,白藺她沒管去看她,倒是一直盯着湛昭,結果沒想到這溫溫和和的一個人還和人家練家子的人幹起架來。

湛昭臉上受了點傷,腿上也逃不過被壓的腫掉,骨頭裏都疼,只能勉強撐着小二姐站起來,一步一步地走向那位甚是貌美的金公子。

眼前也只有這個男人是講道理一些的,其他的人,都認死了棍棒打出真相,她不能吃虧,若是單和她們鬥,自己吃虧了躺上幾天起不來,手停即是嘴停,要用錢的地方便貼不上了。

“做什麽,公子也容你靠近的,怕是還沒吃夠拳頭。”果真那管事第一個便攔下了她,沖她後面的人一喊:“都給我把她拉開,繼續打!”

“呵,你不過也是金公子的一條忠誠的狗而已,到底在得意什麽。你家金公子如今這樣,難道不應該先找到根本原因,好對症下藥嗎!”

金承運眼底裏的危險逐漸加深,瞳孔不悅地縮了縮:“你別以為公子心善,你便如此羞辱。大夫也看不出的病症,便是你這個小小廚娘能夠看得出來的!”

湛昭微笑道:“我不是大夫,但是對于食材,我的确比大夫懂得更多。”湛昭對着金公子的方向低了低頭,而後再擡頭來,目光誠摯地看向男人:

“金公子,你可以讓身邊的人列出你昨日所吃的食物有些什麽,待我看過之後,便告知金公子此次腹痛嘔吐之病是否與樓裏有關。”

轉而問癱倒在地也還清醒着的白藺:“昨日,我只是教你黑魚的做法,其它的事,都是你一人完成,是嗎”湛昭蹲下身,手指挑了挑她的下巴,手上沾了些她臉上的血,頭逐漸往下,貼在她的耳邊,低語:

白大廚,如果你不如實回答,我保證我可以完全地撇開關系,而後你等一下,就可能會被那公子的手下打成殘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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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藺張着嘴,隐隐約約說了一句大家聽不到的話,兒湛昭的側臉看着,卻是笑意更深,旁人看見的,只以為她彎着眼尾在安慰底下的女人。

“是,是這樣的!”白藺恨得牙癢癢,可是她沒想到別的辦法,而且這幫人似乎都是狠人,打人的力道更是往死裏幹的。

金素菀點了點頭,覺得這個長相清秀的女人說的也不無道理,便答應了,如此打了管家的臉,她不做動作,不過身邊的阿紅阿綠自是知道公子的意思,便去拿了紙筆,把公子昨日進食的東西統統列了下來。

“喏,拿着。”阿紅高傲地把紙甩了眼前的廚娘,心想不過是個村野鄉婦,也敢和公子在這談條件了:“你可自求多福吧,我家公子已經一夜一日地腹痛了,再找不到原由,你這家酒樓都要給我關掉。”

湛昭倒是淡定接過這張紙,沒有再說些什麽,單單也拿過筆,在紙上一畫一點,十分認真,神情嚴肅地在看一樣十分重要的事情。

難得大家都安靜地坐在此處,每個人都在等湛昭得出個結果,金素菀也時不時看她,只覺得這女人和自家養的小兒有些像。

是的,金素菀年紀已是過了三十,未嫁人卻有個兒子,他一個男人自然生不出兒子,不過在金家都知道金公子有個養兒,喜歡的緊。

金素菀盯着熟悉,金承運眼就看酸了,一把走到金素菀的身旁,故意大聲說:“公子!”

“什麽事,這麽大聲,做什麽……”金素菀頭疼的很,耳朵都被震了震,不由把捂在肚子的手放到自己的耳窩子揉了揉,眉頭很一皺,卻是把目光移開了。

湛昭突然把比一放,聲音有些興奮:“找到了!”

小二姐氣地拍她的手,心想她知道什麽,也不該高興啊,沒看見事情還沒解決嗎。

湛昭取了紙張攤開,上面的字被她一個個劃去,只留下了黑魚、燒茄子。金素菀不懂其意,詢問地望向她,管家一把拿過那紙,看了兩眼便扔去桌子,冷笑道:“怕是什麽都不知道,淨糊弄人吧!”

湛昭仍是笑着,足夠淡定地搖了搖頭:“我方才看了金公子昨日吃的菜和小食,還有茶水,很多都被我劃掉,而我獨獨留下了黑魚和悶燒魚茄子這兩道菜。”

金素菀眼皮掀了掀,有些好奇,便用飽含韻味的聲音問:“哦,為何”

湛昭如實說道:“人與人有相克,食物和食物也有抵觸的。正是因為黑魚和茄子,本身就是禁忌,分開吃是好菜,一旦放到了一齊去吃下,那便是毒了。”她以為白藺會知道這些,就算樓裏少有黑魚這道菜,但起碼是該謹慎的,道行确實不夠深。

“看金公子這個狀況,只是腹痛嘔吐,而且大夫也查不出原由,像是金公子入食黑魚的量或是茄子的量并不是很多,這是不幸中的萬幸。”

金素菀只覺得面前的女人卻是神了:“大夫尚要望聞問切,摸脈是基本,你卻只需要看便知道了,了不得。”他雖氣這次令他難受的罪魁禍首,卻也只想找明真相,看是誰想害他,如今看來也不是故意,畢竟是自己要吃的黑魚,便毫不計較地誇了一句。

想着自己也找到了根源,如今只想快點擺脫這磨人的痛感,便問:

“昨日我确實吃了黑魚和茄子,不過茄子只嘗了一點,只因不合胃口。你可知道有什麽好辦法,能夠治一治。”

金承運不信這個廚娘,更不信公子竟然相信這個廚娘說的鬼話:“公子,不可亂信,她不是大夫,怎能知曉公子的腹痛。況且她這算是招認了是這酒樓的食物導致的公子病痛,就應該再打一頓給她們點教訓。”

湛昭微笑着,臉上卻在發力,單腳撐着身子,一把扯開管事揪在自己領子上的手:“你若不信,自己如法炮制,把黑魚和茄子吃一遍,若是明天一點事都沒有,我便坐在這等你來讨我罰。”

“你可真是牙尖嘴利啊。”金承運呲起了牙,偏偏公子在她不能亂動手,她知道他最不喜歡粗蠻的女人。

湛昭始終是有些不忍心,這幫人都是厲害角色,更不是鎮子上的人,如今白藺已經留了有些時候的血了,雖是清醒,但也夠吃虧了,她便求了情:“金公子,若是我能讓你好受一些,能否将功補過,不要打的……太重了,若有什麽需要做的,我盡當幫忙。”

白藺眼睛用力地睜大,甚至不敢相信如此了湛昭還會幫她求情,她用力一蹬腿,青腫的臉上皆是悔意,頹敗地閉上了眼。

她确實什麽都比不上湛昭,廚藝是,就連品行和胸懷,亦同。

“小二姐,搗點生姜,拿些水過來。”湛昭沒等金公子答應,先自作主張去讓人準備東西。雖然不能完全讓他病好,起碼能比吃溫補藥有點用。

金素菀差點被氣到,他可還沒有答應呢。可水讓他心軟,原是氣極,如今知道真相也知不是故意,便不想計較了,況且那躺地上的廚子長的模樣倒是白淨,難得被打成豬頭一樣腫,便說:

“人你們也打過了,嘶……也罷了,一切都等我好受了些再談吧。”他鳳目瞪了瞪那管家,褪去往日精致妝容的臉仍是五官美麗,他心想這破管事真是他管控不住的人,可人他用的還算順心,便叫了叫她說:

“幫地上那個找找大夫,弄一下傷,誰打的誰去照顧幾日,算是給我這病給積福了,也好的快。”

金承運見他如此說,也沒辦法不同意了,他竟是為了個女人拿自己身體說事,她胸口隐藏許久的愛慕停不住的嫉妒。

照顧是吧,那她就好好照顧照顧她!

湛昭擋了擋管家,從她眼裏看到一絲算計,嘆了口氣算是幫她最後一次了,戲笑說:“不用了費心了,多謝請一位大夫就好,我們做廚娘的比不上金家有錢人,命也不金貴。”

金承運咬牙切齒地吐出幾個字:“呵呵,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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