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家人

第二十四章 家人

“湛姨,快過來看,我們撿了很多木頭呢!”趙牙滿屋子跑,湛昭睡的再沉不都睡不下去了。昨晚做了個夢噩夢,便混混沌沌睡到了這麽晚。小蘿蔔頭見她一出來,便抱着她的大腿來邀功。

院子裏擺着許多木頭,朱青兒正回頭看着她,笑容帶着一絲絲的羞澀。

“小蘿蔔頭真厲害。”湛昭沒有像往時一樣抱起趙牙,勾了勾手讓小女孩牽着,一大一小的兩個人便走到院子裏。兩雙眼睛直溜溜地看向正在劈柴,身上都是木頭屑子的朱青兒。

“邋遢鬼,玩兒一塊去了啊。”湛昭碰了碰彎着身的朱青兒綁在腦後的頭發,低頭幫他用手掃了掃頭頂上的髒東西,而後撈起了袖子對他說:“你去陪趙牙玩,這裏我很快弄完。”

說完湛昭便把手裏牽着的小蘿蔔頭給塞他懷裏去,趙牙“耶”地歡呼了一聲,高興地扯着朱青兒要去玩:“哥哥想我要看小雞崽,我還要看小貓兒!”

“哥哥,我要去玩水!”

“哥哥,哥哥……”

湛昭時而擡頭看着兩個在屋裏到處跑跳着的兩人,趙牙多了個人玩比扯着她玩更開心,嘴巴像是吐不完的話,噼裏啪啦地說個不停,以至于正在幹活的湛昭耳朵裏環繞的全是女孩稚嫩活潑的聲音。

朱青兒眼睛笑彎着,也随着趙牙鬧,難得如此敞開了心懷,像個單純帶着弟弟“偷雞摸蛋”的大哥,就是這個大哥看起來,有點高挑。

湛昭頂着熱頭,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對猴兒似的跑還要牽着那個小瘦子一起跳來跳去的趙牙喊道,帶着些嚴厲:“趙牙,你玩就玩,別太過了知道嗎,哥哥會很辛苦。”她看向朱青兒的方向,可這樣的笑容,才像這個年紀的樣子。

“我,不累的。”朱青兒聽見湛昭的話,先是把腳步停了下來,手裏還捧着方才在地裏挖着的好些泥蚯蚓,用大葉子包着。趙牙也不鬧了,扯了扯朱青兒的手讓他蹲下,鬼精地和朱青兒咬着耳朵:

“哥哥,你是不是怕湛姨生氣啊,我剛剛看見湛姨幹活的時候在偷看你呢,湛姨喜歡你,才不會生氣呢。”趙牙高興地一跳,拉着朱青兒跑到湛昭面前。

方才那一大堆木柴已經解決的差不多,剩下一些小的她撿着來開,趙牙大聲一喊,童言無忌地說:“湛姨,以後我長大了要娶青兒哥哥!”

湛昭劈柴的動作停住,朱青兒也沒想到趙牙說這樣的話,連忙伸手捂着她的嘴巴,生怕從她的嘴裏再說出什麽驚世駭俗的話來。

“那你說說,你為什麽想要娶哥哥。”湛昭笑了下,可謂是皮子笑,肉不笑,好不勉強。趙牙雖然害怕,但還是嘴硬,哼哼哈哈地說:

Advertisement

“因為哥哥很高還很厲害,又會做雞蛋給我吃,力氣又好大,還能夠劈柴火,還會喂小雞崽……”趙牙掰着自己的小手指,一個一個的數着,越說越興奮,絲毫不顧湛昭越來越黑的臉色,後面那一句還是大聲喊出來的:“湛姨姨,我好喜歡哥哥啊!”

湛昭直接揪着趙牙的小領子把她提過來,掐了她的臉一把,罵道:“喜歡什麽,小小年紀便到處和別人說要娶男人了,你知不知道你長大哥哥就老了,你還要人等着你,嗯”

“湛姨……”趙牙委委屈屈地捧着自己的臉,朱青兒去抱她,感覺自己要被這人小鬼大的小孩可愛化了。湛昭沒眼看,嚴肅地提醒她:“趙牙,以後你不準叫哥哥,按輩分你要叫叔!”

“哦,那,那哥哥是湛姨的夫郎嗎。”趙牙小心地看了看湛昭的臉色,慫地縮起了腦袋:“湛姨,以後青兒叔叔再嫁一次給我也可以的。”

“別想了,不會有那一天。”湛昭一個大斧頭劈下那根木柴,一分為二。趙牙不敢說話了,被吓的一愣一愣。湛昭笑了笑,放下斧頭去屋裏面,朱青兒和趙牙兩眼望了望,不知道湛昭做什麽。

朱青兒心裏卻是萬般糾結,她竟然沒有否認趙牙說自己是她夫郎的這件事,或是小孩亂說的,她不計較,可是她好像不高興了,他偷偷地想,難道是因為自己嗎

這邊湛昭教訓了小蘿蔔頭,覺得自己嚴厲了,怕吓到孩子,便去屋裏面翻了櫃子,把鐵盒子裏面的糖果拿了兩顆出來,等湛昭出來,趙牙手裏便放了兩顆糖:“以後不許亂說這樣的話了,你想叫哥哥,那就叫哥哥罷。”

畢竟叫他叔,就朱青兒尚且還稚嫩着的面容,聽起來總歸有那麽點奇怪。

“好的湛姨,我不說了。”小女孩綁着兩個辮子,乖乖地收了糖,抱了抱湛昭。她記起齊保保那事,便又跳脫了回來,她扒了扒身上的口袋,揪出了一堆死蟲子,說道:

“昨天的雞崽就是齊保保扔下去的,我一大早便把蟲子扔到他門口去了,哈哈哈!他都被吓到摔地上了。”想起早上被吓到趴在地上的齊保保,她便覺着出氣又好笑,臉頰子都笑出兩團肉來。

哼哼,還是湛姨教她的呢,這是她和湛姨的秘密。

湛昭和趙牙相對視一眼,便笑了起來,湛昭食指在唇上比了比,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趙牙有樣學樣,可跟着做了起來。

朱青兒不解地看着兩人眼神的交流,疑惑着抿了抿唇,不知道她們私底下到底做了什麽約定。

這孩子玩鬧的事就這麽過去了,湛昭把柴火都搬到院子角落的屋檐下,拿了油紙蓋上,怕下了雨便潮了用不了。

她的腿還是那樣,但比昨天好了些,能惦着腳平穩走了。期間朱青兒坐在那站起來,又坐了下去,想去幫忙,但湛昭又不許。最後還是湛昭把外面的活給做完了。

放吹着有些晃蕩的晾衣杆上,挂着男人和女人的衣物,湛昭以為自己看錯,便走近了看,手一摸,她愣住了,她這衣服,不僅是洗了,而且還幹了

湛昭正想問,張着的嘴就定在那,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用手動了動衣服,瞧見夾在自己幾件衣服內的私密的貼身衣服,一瞬間湛昭的臉爆紅,憋出一個大紅臉。

“我見上面有……血,就洗了。”朱青兒自己就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他可以解釋,可是可是……他瞥了眼湛昭,趕緊低下了頭。

湛昭尴尬地捂着嘴巴清了清嗓子,假裝平淡的語氣說:“都洗了”

朱青兒“嗯”地應了一聲,不敢提自己幫她洗衣服還洗出了鼻血的這事,繼而說道:“我以前在家,衣服都是,都是我洗的。”

湛昭嘆了一口氣,得和他講清楚,家人是家人,她是她:“那怎麽一樣,家人是你最熟悉的人,再怎麽說我是個女人,以後你不用做這種事,就像屋裏的活也一樣,你不想做,放着由我做也是沒關系的。”

湛昭拍了拍他的臉繼續說道:“別讓自己那麽累,知道嗎,這次,我也不是怪你。”

朱青兒極力地搖頭,走到她面前猛然擡起了頭,兩人離的極近,甚至只有一個拳頭的距離,朱青兒兩只手抓在湛昭的腰腹上,眼中的執意和不甘都映在湛昭的眼內,湛昭呼吸一滞,把朱青兒臉上的所有毛孔都盡收眼底。

朱青兒的牙齒折磨着自己的唇瓣,幹燥的嘴皮竟然帶上了血般的紅潤,他把在自己心裏練過許多次的話說了出來,認真又倔強地說了一句最完整的話:

“你也是我的家人。”朱青兒許久沒有落過累了,此時的他說着這句話,眼尾染紅,急着不知道如何表示自己的親近,表示自己就是湛昭的家人。

朱青兒眼睛一亮,只比湛昭矮了半個肩頭的身子甚至不用太大動作,只是仰着頭想要湊近湛昭的臉,眼底清澈又純摯。

從第一天她帶着他回家時,他便已經認定了湛昭是他最親近的人,甚至比時而打罵自己的爹爹,冷漠的娘親更加重要,他在心底裏暗暗地起着誓。

“卿卿!”湛昭急着叫了一聲。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湛昭按住了他的肩膀,她知道朱青兒從來便是不懂男女之防,親近人的方法也沒有個約束,便及時止住了他。

可這次卻是弄巧成拙,只見湛昭一時為了擋住朱青兒的手上一碰,恰好便在兩人之間的竹竿子便被一扯而下,衣服連同晾衣杆子嘩啦啦地往下倒去。

朱青兒見眼前向他撲倒而來的人,着急喊了一聲“湛昭!”想要拉住他,可是湛昭卻不是這樣想的。

此時湛昭眼疾手快,抽住衣杆往外一扯,奈何顧得了上頭,顧不了眼下,受傷的腿比平時更難穩住身形。自己的身體直挺挺地往那副男子的身軀上倒,她神色慌忙,若她砸在朱青兒的身上,可比她墊着底嚴重多了。

手腳慌忙中,及時抽出一只手把朱青兒按在自己的脖子下,應聲落地。

不同顏色的衣物攤灑在地上,以至于兩個人倒在上面時,手臂以及身上裸露的地方沒有被擦出傷口。

“嗯……”湛昭閉着眼,整副身軀平躺着摔在地上,發出了不小的聲響,壓在自己身上的重力讓她悶呼出聲。而朱青兒自然地抱住了她的腰,整張臉貼在她溫軟的脖頸窩處,安然無事。

反應極快的,朱青兒因落地沖震了一下之後,便馬上反應過來。

他受驚着一張臉從她身上擡起,他伸出手在她臉上胡亂觸摸着,而後又按了按她的胸口,檢查着她身上到底如何。見湛昭仍閉着眼,他慌亂中顫抖着手撫摸上她的兩邊耳朵,頭慢慢往下,皮膚緊密地觸碰,原來是他用鼻尖聞着感受她的鼻息。

很平靜,他的唇和鼻都貼在湛昭的臉上,如此情形,他卻沒有注意到湛昭身體兩側的手漸漸收成了拳頭,就連鼻息都故意放的更慢,更淺。

他到底是想把她氣死,還是把她急死呢,湛昭默默在心裏頭想着。如此情形,湛昭就想“醒來”,她也不能面對這樣像只小狗又聞又觸趴在自己身上的朱青兒。

湛昭最終還是忍不住,臉上仍是一片淡定,出聲道:“好了,我沒事。”

朱青兒擦了擦自己的臉,呆呆地蹲坐在地,胸口處的擔憂才慢慢消去,仍不放心地去碰她的腿,感受到自己的褲腿被拉了上去,湛昭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而後釋懷一笑,轉頭望天。

平躺在地上的她,輕易地便能看見整片晴朗的天空,還有無邊的天際。

她有多久,沒有見過一雙眼睛裏的擔憂,全部都倒映着自己一個人呢,可能是很久了吧,久到有五年,或者還要多。

“你說的的沒錯,我是你的家人,沒有什麽不一樣的。”湛昭撥開了眼前的頭發,定定地看進朱青兒的眼睛裏:

“卿卿,你聽見了嗎”

朱青兒驚喜地直起了身,高興地張開了雙臂,咧開了唇清甜地笑着。像一只大尾巴狗,連帶着頭發絲都飽含着喜悅,朱青兒若是有尾巴此刻早就搖的歡快。

朱青兒靠着湛昭的身側躺下,側着身去看湛昭,亮晶晶的雙眸期待地看向湛昭。

“我,我沒聽見……”

“小騙子。”

朱青兒快哭了:“真的沒,沒有聽到。”

“以後再慢慢告訴你。”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