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開墾荒地（上）

第三十一章 開墾荒地（上）

被子裏鼓鼓地弄作一團，微涼的風讓床上的兩人卷作一團。白日的窗外愈發亮堂起來，水霧揚在空氣之間，是清晨夾着綠草清香的氣味。

今天不同的是，一個起早的貪睡了，一個起晚的突然早起了。

湛昭整個人僵硬着不動，天人交戰着一般，想的卻是到底該把人推開，還是把人推開。懷裏暖烘烘的一具男人的身體，偏偏不巧的是一張小臉緊緊地貼着她的臉，稍為挺翹的鼻尖撞在她的鼻翼，呼吸一出一入地噴灑在她臉上。

湛昭臉色微紅，不知道是熱的還是尴尬的，自己的兩只手就這樣以保護似的姿态環着朱青兒，放在他的後腦勺和腰際之間，兩雙同樣瘦長結實的小腿以親密的姿勢纏繞在一起。

湛昭動了動，朱青兒毫無意識地貼在自己臉上的軟唇也随之動了動，摩擦着她的臉，更像是多親密了幾次，湛昭脖子上一片臊熱。

“痛……”懷裏的男人在夢裏難受地叫出了聲，驚動了正在小心翼翼掀開兩人脖子之間的被子的湛昭，不過露出了朱青兒的半個肩膀，湛昭不想卻被她他認為了這是痛感。

她唇上動了動，便由着他，再次把被子拉上去給他蓋嚴實，嘆息一聲便陪着他一塊躺着了。他沒醒來，如此便讓他多睡一會罷。

只是睡夢中的男人還是不安定，有時候腿應激地一顫，有時候嘴上喃喃着聽不懂的話，湛昭一直睜眼看着，不多久，伸手幫他抹了抹眼角的水漬。

湛昭輕軟了聲音，盡量安撫着懷裏的男人，不知道兩人怎麽就變得這個糾纏又親密的姿勢睡了一夜，便哄道：“你在做夢呢，有我陪着你，別怕了。”

“別亂動啊……”湛昭一邊說着，便撫着他的腰背，從脖子後一點一點地向下溫柔撫順，朱青兒漸漸地安靜下來，喉嚨間細細弱弱地發出舒服的喘息，湛昭碰了碰他的臉，松了一口氣。

被壓着的手臂已經習慣，倒不覺得有什麽不舒服的，移動着托着他的腦袋，把讓人臉紅的貼在自己臉上的姿勢一變，便把他的頭往下壓，壓在自己的肩脖窩裏。

起碼這樣更容易讓她接受一些，她想，臉貼着臉的姿勢可不是一般的緊密。這男人上輩子便是只小狗，她臉上熱熱的一塊，不用想便知道又被咬出了個牙印。

手往臉上一摸，果然猜的不錯。

男人蜷在自己身前的手臂動了動，好似放着有些不舒服，便又尋了個好的位置，摸索着便把手碰到湛昭的腰腹處，像個求長輩環抱的孩童一樣，環住了湛昭細瘦結實的腰間。

湛昭懷裏抱的暖和，因着起的早，很快肚子便叫了起來，可憐自己這懷裏面還抱着個人，想要起設備，她卻是沒舍得把他叫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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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人好像熱衷于幹活，每日忙上忙下，比她更像極了一家之主。他很累，她讓他停下別做了，可等她出趟門回來，男人又開始抱着雞鴨的吃食開始攪和了起來。

每次看見他臉上因為幹活後溢出的紅潤，她卻覺得這時的他更有吸引人的魅力。

“哈啊……”身下的人有所覺醒，湛昭知曉是他打着哈欠要起來了，便悄悄閉上了眼，顯然并不是很想面對這樣尴尬着占人便宜的場面。

朱青兒醒來時，發覺天已經亮了，想到自己睡晚了，生怕湛昭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發現，便小心翼翼地擡頭看，很輕地在她懷裏掙了掙，結果發現落在自己腰尾椎的手掌是，果不其然地羞澀了。

還好湛昭沒有醒來，他慶幸地捂了捂胸口，又忍不住想要多看她幾眼，女人就連睡覺時也是淡笑着的，他不知道湛昭是不是也知道，自己天生微翹起的嘴角是那麽的好看。

原本“有色心沒色膽”的朱青兒終是忍不住心頭的喜歡，悄悄地湊近了湛昭，苦了裝睡的湛昭本人，此刻極其擔心他亂做些什麽，卻又心跳鼓動着莫名的期待。

朱青兒的小黑臉羞澀，燒紅的很，鼻尖觸到湛昭的發絲，貪心地蹭了蹭，聞着上邊的清爽香味，他合緊牙關，閉着眼睛貼近了湛昭的臉。

女人的手指收緊，在男人的背後握成了拳頭，彎彎的嘴角邊上，帶着濕意溫熱的物什蜻蜓點水般地觸碰上來，“轟”地一聲湛昭腦子都快要控制不住地去想，這個親在自己嘴角的是什麽東西。

反觀朱青兒，方才偷偷地在女人嘴角舔了舔，立即又慌又害怕地縮了回去，嘴巴都緊張的發麻。

“朱卿卿！”湛昭再也裝不下去，直接叫起他的名字，連名帶姓的把緊張中的朱青兒吓得動都不敢動。

湛昭的手猛的按住他的腰，小腿箍住他的，舔了舔牙齒，心一橫，一不做二不休，反正人也躺在自己身上了，還是被動的一方。

湛昭眼睛濕紅濕紅，被他撩撥的不行。朱青兒眼睛睜大，眼睜睜地看着湛昭的臉放大在自己眼前，他此時也跟着抿了抿嘴巴，也不躲，而是奇異地閉上了眼睛……

湛昭毫不留情，牙齒咬起他的臉肉，直到看見和自己臉上同樣紅起來的牙印時，她才出氣地放過了她。

湛昭還暗暗地回味，雖說小瘦子臉黑，但皮膚還是軟軟的。

“還敢不敢咬人了，怎麽，疼不疼。”

女人的聲音響起，朱青兒眼淚汪汪地用眼神控訴着，之中還帶着一些不滿，他捂着自己被咬疼的臉，咬了咬唇。

他原本以為，以為湛昭是要親他唇上的，可是卻是被咬在了臉上，但是這樣足夠讓朱青兒心撲通撲通地跳了，這是湛昭第一次“親”他的臉，是不是說明，其實她也是喜歡自己的。

“你個幹壞事的，還給我委屈上了，我這被你連着啃，還沒有讨回來呢。”湛昭見他不說話，心想是不是自己真的把人給咬疼了，便拉開了他的手說道：“真的這麽疼給我看看，別哭了。”

朱青兒臉上被咬了一個深牙印，看起來還真的是用力了，湛昭又笑又委屈，怎麽又成了自己哄回去了呢，雖然如此，還是緩和着面色幫他揉了揉那處。

朱青兒感覺到臉上涼涼的吹風，是湛昭貼着他臉上在吹，便得寸進尺地拉了拉湛昭的手，說：“弟弟疼的時候，我都會親一親……”只要親一親就會好了，可憐朱青兒從小到大知道與人表示親密的，便只有親吻了。

湛昭臉色一變，好不容易才按耐按捺住自己一瞬間的動心，可一聽到朱青兒語出驚人，頓時垮下嘴角，登時站了起身，扯起被子悉數蒙到朱青兒的臉上，惡狠狠地說：“朱卿卿，是不是皮癢了，誰教你的這些大膽的話，以後不準說了。”

朱青兒被她用腿壓着，裹作一條長蟲模樣，随即補充道：“以後在外面不準和別人亂說，否則……”湛昭一時想不出怎麽威脅的話，便拍了拍他屁股，繼而說：“否則就是丢我的臉，知道嗎！”

“為什麽……丢臉。”朱青兒單純地眨眼，不懂。

湛昭下了床，背對着他在鼻息間發出一聲：“嗯”

“嗯！”朱青兒嘴巴一閉，不問了，知道的太多不好 ，連忙應下才是對的。

湛昭笑的溫柔又危險，背對着他別有深意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湛昭伸着舌頭卷了卷嘴邊，似乎停留着田野青草的味道。湛昭知道，自己這一刻是動搖了，她以前說過的話，怕是要反悔了。

朱青兒眼巴巴地看，把被子一點一點翻開，跟着赤着腳去穿鞋，倒是乖的不敢再提這件事了，總而言之，湛昭是把朱青兒這個男人給吃的死死的。

大概也只有喜歡，才會如此，而悄然而至的感情，細微到不曾發現。

趁着早，湛昭做好早飯吃了，打算拿起鋤頭鏟子去開一開荒地。背着幹活的家夥，提着大水壺子，又包了幾塊蛋餅，在衣服裏搭上毛巾便準備出去了。

走到一半，才感覺身後跟着一個人。

朱青兒在距離自己好十幾米之後，故意藏在樹根底下，想跟上來卻又怕被發現，直到湛昭微笑着回頭，沖他招了招手：

“過來，若是想跟着來便跟緊一些，那處很遠，怕你找不到回路。”

朱青兒猶猶豫豫地走到湛昭面前，今天他一直都不敢看她，想來自己臉皮再厚也忘不了早上那事，更不敢看湛昭嘴角上是自己咬出來的牙印子。

湛昭摸了摸身上的水壺，在自己腰間取了出來，湛昭問他：“出來沒帶水”現在秋天到了，幹燥的很，不喝水撐不下去。

朱青兒搖了搖頭，他什麽都沒想就跟了出來了，自然也不帶水，難得矜持地小聲說：“忘，忘了。”

湛昭被他這小郎君的矜持逗笑，也沒有說他什麽，默默地把黑色的水壺挂在他的脖子上，拍了拍朱青兒的頭說：“背着吧。”

湛昭又問：“下過地沒有”

朱青兒誤會了，便給自己正名說：“我很能幹的！”

“知道你能幹，在能幹也不能盲幹，知道嗎。過來，走我前面。”湛昭把他拉到自己的前面，在自己能夠看到他的範圍內，她才放心，她可沒忘記他時常磕磕碰碰的一身傷。

兩人戴着竹編的帽子，一前一後地就走在了田間山腳路上。

日頭正好照到高處，又烈又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