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急轉的哀弦(6)

第32章 急轉的哀弦(6)

晚膳早已齊備,壽眉的腳步輕而急,很快引着十餘個宮女端着肴馔入內,有條不紊地擺放起來,時而傳出細小的聲響。

蕭翊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大抵覺得那聲音有些吵鬧,冷着一張臉始終不見緩解,蕭清規悄悄打量他,心中又是擔憂,又是緊張,又覺煩躁,還有一絲隐隐的懼怕,對蕭翊的懼怕,話到嘴邊幾次都沒張口,兀自朝着膳桌走去,留蕭翊獨自站在原地。

奉膳的宮女都已經退了出去,屋內只剩下壽眉在旁侍奉,蕭清規落座後轉身看他,語氣不冷不熱的:“不是喊餓?還不過來吃。”

蕭翊大步邁向近前,坐在蕭清規身側,壽眉便托着手腕開始布膳。

蕭清規興致缺缺地擺了擺手,壽眉心下了然,只為蕭翊夾菜,蕭翊始終沒說什麽,直到瞧見她只動了幾口時蔬,外加三口米糧便撂下了玉箸,壽眉專程為她盛了盞冬蟲草炖水鴨湯,她不過聞了聞,輕抿一口,很快撂了下去。

壽眉正要勸說幾句,蕭翊已率先開口:“你先下去。”

壽眉戀戀不舍地放下為蕭翊盛好的湯,一步三回頭地退出門外,滿心不安。

蕭翊端起自己那碗湯,親自舀着羹匙吹了吹,又試過溫度,才放在她面前:“喝幹淨。”

“你就一定要逼我吃這些東西麽?”她明明用一副軟懦的語氣,言辭本身卻強勢,反抗之意很是明顯。

蕭翊深吸一口氣,告誡自己莫再與她動怒,耐着性子解釋:“冬蟲草補中益氣,對你身子好,即便是沒胃口,也将這碗湯喝了,再不強迫你吃旁的。”

蕭清規也并非故意在這兒與他無事生非,只是他今日先是有所行動,叫她在宮中焦急了半日,又幾次言語上中傷于她,平靜用個晚膳也要逞他一貫的霸道,她委實是積怨已久,恰巧發作而已。

“之前我問壽眉,這些年來可是忽略了你,壽眉提及你幾次想與我一起用膳,我卻将你拒之門外,寒了你的心。可你又是否想過我為何不願與你用膳?你總是要求我吃這個、吃那個,誠然你是為了我好,但我已然是個廢人,你憑什麽覺得我能像常人一般用食?我今日就告訴你,我看着這滿桌的珍馐就覺得惡心。冬蟲草何止補中益氣,還有助改善腰膝酸軟、宗筋弛縱,你幹脆自己受用……”

蕭翊本還因她前面的話心疼,聽到她口中蹦出“宗筋弛縱”四字,頓時咬牙忍住了笑,始終不見接話。

蕭清規扭頭看他,卻見他掏出了帕子,擦過嘴後狠狠甩到席面上,旋即扯着她便向床榻走去,冷哼道:“宗筋弛縱?我是否宗筋弛縱你還不知?既然不願用膳,便先做正事!”

“你淫邪!”蕭清規怒斥道,想他滿腦子都是那些風流事,簡直可恨至極,不斷用力掙紮,與他撕扯起來。

蕭翊悶聲将她按在床上,一把抽開她腰間的玉帶,也不知如何做到的,罔顧那些玉飾的存在纏住她的雙腕,讓她無法用水蔥似的指甲撓他的臉,随後從袖中掏出了個物件,蕭清規正想罵他,忽然看清他指間撚着的藥瓶,咬唇忍住了。

他把那圓肚形的青瓷瓶随手放在床沿,旋即鑽入她的石榴裙下,舉止果決,蕭清規只覺得乍然一股涼意,亵褲已被他褪了下來,她驚得倒吸一口氣,“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話,蕭翊則用指腹撚了晶瑩剔透的藥膏,這次卻未再摩挲生熱,直接覆了上去。

她忍得煎熬,根本不想領他的情,說道:“何須你纡尊降貴?上藥之事叫壽眉做就好,你放開我……”

他的聲音從裙下傳來:“你當真是半點顏面都不要了,還敢叫壽眉?”

“我自己也可,你趕緊把我解開,不要這樣。”

蕭翊盯着那幽谷深處晶瑩的蚌肉,眸色微暗,聲音也變得低啞:“我還沒做什麽,若是吻上去,你豈不是要叫得合宮皆知?”

蕭清規光是想到那場面就已羞紅了臉,徒勞地用腳踹他,也踹不開他:“你敢!我真的生氣了,你快出來。”

“無妨,我雖不擅長,卻也不介意與你徐徐圖之。”蕭翊喉結微聳,總算掀開她的衣裙,收起了藥瓶,看她在床上扭成麻繩似的,到底沒忍住笑了出來,同時抽開自己的腰帶,“我看你不是沒胃口,就是還不夠累,我也不介意與你互相榨幹這最後的力氣。”

“我介意,你不介意我……”

話音已被他欺身落下的吻吞沒,蕭清規扭着頭躲避,很快被他扣住脖頸,她狠狠剜他,厲聲說道:“你又在強迫我,你總是這樣……”

“何時才能等到你主動?我只能如此。”他剝衣的舉動微頓,似乎早已下定了什麽決心,不便與她明說,只能打啞謎,“阿菩,不知珍惜的人總有一日要付出後悔的代價,我不願見你痛苦。”

他鋪天蓋地的攻勢很快攪亂了她的思考,藤黃帷帳蕩漾生波,她百般抑制的低吟難免沖破唇齒,今夜的他也比昨夜更急、更狠,她被他鎖在懷中,予取予求,一室混亂。

一牆之外,壽眉急得在院中來回踱步,只聽得到屋內的争執聲漸止,不知已開始行雲雨之事,孫盛乘着黛色的夜來到嘉寧宮,壽眉瞥見人影的瞬間便趕緊迎了上去,将人擋住:“孫主管駕臨,可是陛下有何指示?”

孫盛掃了幾眼燈火昏黃的寝殿,納罕問道:“長公主……”

壽眉搶白道:“長公主正在與王爺用晚膳,并未命人在旁侍奉,故而奴婢才等在院中。”

孫盛的眼中閃過一絲質疑,語氣倒是極為和善,更似提點壽眉:“如今長公主與王爺一個已嫁,一個已娶,獨自相處于內殿總歸禮數不合,房門是不該閉的,你跟了長公主這麽多年,豈會連這點兒規矩都忘了?”

壽眉有苦難言,心道她豈會忘了規矩,可屋內的兄妹誰又是守規矩的人?表面還是佯裝謙卑地答道:“孫總管教訓得是,奴婢都記下了。”

孫盛便向前逼近一步,似乎想進殿面前蕭清規,壽眉忙跟上,繼續攔在他面前,對上孫盛暗藏責備的眼神,屈膝施禮說道:“孫總管有什麽話吩咐奴婢去傳便是了,長公主與王爺……兩人剛生了争執,總管還是莫要去觸怒長公主,以免遭受波及。”

聽聞二人發生争執,孫盛才止住腳步,繼續問壽眉:“我也不過是來傳陛下的話,午間在扶靈宮陛下有些惱火,難免怠慢了長公主,生怕長公主不悅,特遣奴才來問問。只是不知,長公主與王爺因何故争執?”

壽眉本就不擅長扯謊,語氣支支吾吾的,倒也無形中為謊話增加了三分真意,僅僅三分而已:“正因王爺被瑣事纏身,誤了為太後哭臨,長公主正在房中斥責王爺,咱們做奴才的,還是先莫要進去了。孫公公若是不放心,不如與奴婢一起等上片刻,晚膳也已用了許久,大抵要不了多久長公主便會命人進去撤膳了。”

孫盛覺得她言之有理,随即同壽眉一起在院中來回踱步,卻遲遲不見蕭清規喚人,不免等得心焦。

蕭翊耳力過人,依稀将院中的交談聽了個大概,蕭清規則用手捂着自己的嘴,生怕發出動靜,只用一雙微紅的雙眸剜他,恨不得用眼風将他千刀萬剮,殊不知在他眼中是另一番風情。

他深知眼下并非纏綿的好時機,本就打算盡早放過她,于是猛頂了幾下,咬着她的耳朵問:“你的好奴才同你一樣會騙人,待會兒你好好給她講講,是怎麽斥責我的,嗯?這麽斥責嗎?到底是誰、在、斥責、誰?”

蕭清規咬緊牙根掐他脖子,明明人的脖頸最為纖弱,他的卻怎麽都掐不動,反而激得他情欲高漲,遲遲不肯洩力。

兩相僵持之中,殿門忽然被叩響,随即傳來壽眉的問話:“長公主,可用完膳了?太極殿的孫總管來為陛下傳話,想要見您……”

她因緊張猛然收緊,一切發生得太快,蕭翊不過短暫分神,心想那狗奴才竟還沒走,反應過來已經遲了,攻勢驟止。

他從未打過如此潰敗的仗,一時間湧起心火,倏地抽離,随手系好裏衣,外袍還大敞着懷,起身在她的屋中不知找什麽,蕭清規也手忙腳亂地歸攏衣袍,剛踩上玉履便看到蕭翊提着一把劍沖了出去。

“蕭翊!”她的制止已經來不及了。

孫盛被他吓得扭頭就跑,蕭翊步履穩健,一路出了嘉寧宮,顯然并非劍指孫盛,而是孫盛代表的蕭旭。那孫盛也不過是來給蕭旭開道的,見孫盛遲遲不歸,蕭旭便親自尋了過來。

嘉寧宮外的禦街,紅牆無垠,綠門重鎖,蕭旭坐在肩輿之上,聛睨一切,陰沉的目光穿過夜幕,看到放蕩至極又狂悖至極的蕭翊。

幸好蕭清規衣着整齊,不至于讓人聯想得那般污穢直白,她将蕭翊攔在蕭旭十步之外,背對蕭旭,以自身擋在蕭翊的劍鋒前,朝他吼道:“你瘋了?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蕭翊的雙眸泛着異樣的紅光,寫滿殺戮,手腕微偏避開她,遙遙指着蕭旭:“我只問你,今日我要殺他,你是阻攔,還是像那夜一般,為我擦濺上的血?”

那夜他在太極殿中當着蕭旭面殺了蕭旭的總管太監吳士誠,她即便吓得膽戰,還是掏出自己潔淨的帕子為他擦臉上的血,如今他問她,要殺蕭旭她可會同樣?

可那如何能夠相提并論?吳士誠怎能與蕭旭相比?

她試圖安撫蕭翊,柔聲喚他“懷濯”,壯着膽子握住他執劍的腕:“他不過派人來我宮中問安,你何以至于動如此大怒?兄長,你清醒些……”

蕭翊冷笑道:“你回答我,我與他之間只能選擇一個,你選誰?”

“你這是在為難我!這如何能選?他是我一母同胞的弟弟,而你…………”她的聲音漸低,“你是我心尖上的人、我傾慕的人,你不能如此逼我。”

“你為何不敢大聲說?讓他也聽聽!”他仍在逼他。

“蕭翊!你不要太過分。”她轉頭朝蕭旭喊道,“還不快走?他正與我置氣,何苦牽連了你?”

“皇姐,你過來!朕命人去調禁軍……”

“你糊塗!蕭旭,你如今當真是半點兒都不肯聽我的話了!”

蕭旭急得命人落辇,提着衣裾意圖近前,蕭清規連忙轉過身去,攔在他二人之間,用祈求的眼神對蕭旭搖頭暗示:“你就聽我這一次!退回去!”

蕭翊步步逼近,蕭清規當即将她抱住,帶着哭腔言道:“你一定要鬧得這般無法收場?!”

“你何不問問你的好弟弟都做了什麽,到底是誰要鬧得無法收場?”

混亂之中,蕭清規來不及多做思量,果斷抓起蕭翊的手腕,将劍抵在自己的肩頭,以此脅迫蕭旭離去,眼下蕭翊正在氣頭上,蕭旭一時不走,便一時不能安歇。

蕭旭唯恐她做出什麽蠢事,擡手制止着向後退步:“皇姐你別沖動,阿旭這便退下,這便退下……”

說是退下,他匆匆步行,太監則扛着肩輿,一同退遠了些,大抵還在懸心望着此處。

蕭清規無暇顧及蕭旭,扭頭呵斥蕭翊:“你到底想做什麽?!當真要殺了我的弟弟不成?”

蕭翊已在竭力克制怒火,盯着她許久才開口:“昨夜你與我說,倘若重來一次,你會盡早告知我舊事,這不過是你做錯了抉擇的代價……”

蕭清規也已在崩潰邊緣,聞言譏笑道:“兄長豈會不懂阿菩,事已成定局,我才會如此說,倘若我做的是另一番選擇,同樣會後悔,這又如何?!”

“甚好,所以你昨夜都是诓我的,诓得我為你丢了劍,今日我将劍指向你的弟弟,你便不管不顧了,誓死也要保護那個廢物?”

“我是他的姐姐,我不護他誰護?你難道一定要這天下大亂?為那些已經死去三十年的人陪葬?”

“什麽人?你說清楚,蕭清規,你當真薄情寡義至極,你未經我之苦,也配勸我放下?”

她眼眶的淚潸然下墜,那日蕭玉華的話驟然浮上心頭,她當時嗤之以鼻,如今卻心甘情願地說出口:“就讓我贖罪,你讓我代他們贖罪,兄長,我不做這個長公主了,我們……”

蕭翊似乎猜到她要說什麽,情緒漸漸平複,眸色變得沉靜,反手攥住她的腕打斷道:“你何必貶損自己惹我心軟?你該有的、我應得的,他蕭旭休想奪走分毫,你就在這嘉寧宮中等着看,兩日,還有兩日。”

他說完便轉身要走,蕭清規卻覺得他沒把話說清楚,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兩日指的到底是什麽,連忙上前攥住他不放:“兄長,你平日裏并非易怒之人,今日到底還發生了什麽?”

蕭清規從他的冷笑中看出驅之不去的苦澀,又因衣衫不整而平添了陌生的頹喪,他像是經過剛剛一陣動怒而暫且耗盡了力氣,疲于多解釋任何,只幽幽對她說:“你說得不錯,我瘋了,我也病了,我病入膏肓,若你不盡快将這副身子養好,依舊作踐自己,我必會随你而去,也徹底了卻了這樁孽債!”

蕭翊再不肯多留,分外冷漠地甩開她的手,随意系了兩下外袍,迳直離宮。

蕭清規那一刻好比椎心泣血,看着他漸行漸遠,消失在紅牆盡處。她察覺到自己似乎做錯了什麽、說錯了什麽,再無顏面上前阻攔。

身後傳來蕭旭的腳步聲,蕭清規轉身看向他的那一瞬眼中挂着明顯的憤恨,提袖便掴過去一巴掌,這次蕭旭早有察覺,偏頭躲開,她的掌心擦着他的頸側而過。

就在蕭清規繼續擡手時,蕭旭将她的手腕攥住,她再度惱起自己這副無用的身軀,絲毫掙脫不開。蕭旭側頭示意孫盛,孫盛轉身便要走,蕭清規識破了他意圖,他大抵還是決定調遣禁軍,立即去圍捕出宮的蕭翊,急忙開口呵斥。

“站住!”看到孫盛聞聲而止,她才看向蕭旭,質問道,“你要弑兄不成?你的禁軍幾斤幾兩,可是他的對手?今夜你就非要血洗這宮城?玄甲軍還并未悉數返回辰州,本宮還沒死!你何不先将我殺了?!”

蕭旭經她提醒也清醒了些,并未繼續下令,孫盛則識相地停在了原地不再有所舉動。

“皇姐,這些年來朕已足夠忍讓皇兄,可他的氣焰委實太盛了些,朕也不過想要略施懲戒……”

“你還想懲戒他?剛剛若非我以命相阻,你如今早成了他劍下的亡魂!我問你,你都做了什麽?否則他豈會如此動怒?”

“皇姐!即便此時,你還是偏袒皇兄,你的心裏難道就沒有阿旭一絲一毫的地位?如今我與他對峙,各有各的招數,你可曾如此質問過皇兄,他都做了什麽?!我看他是要造反!”

“那也是你逼的,都是你們逼的,你大可以将他逼死,你把他殺了好了!也省得我夾在你們中間兩難,他若身死,我必會随他而去,将這所有的權力都歸還給你,你獨自守着這空蕩蕩的宮城,今後興衰榮辱,與我蕭清規何幹?!”

她像蕭翊剛剛甩開她的手一樣,掙脫了蕭旭的桎梏,蕭旭看着那抹纖弱的身影蹒跚邁進嘉寧宮中,分外凄涼。而他,他何嘗不心痛,身為帝王,不能掌控所有的權力,時時刻刻受制于兄姐,他的苦悶又有誰知?

蕭旭發出凄厲的苦笑,并未上肩輿,一路走回太極殿,看遍這夤夜的宮城,明明夏季将至,卻冷得如同凜冬,令他惡寒。

臨近子夜之時,滿桌的殘羹冷炙已被收拾下去,宮女提着香籠驅逐寝殿內的味道,床榻也再度收拾整齊,蕭清規一直坐在那兒等,看宮女走來走去徒增煩惱,揮手命之悉數退下。

壽眉奉命持蕭清規的令牌闖了宮禁,連夜帶暗哨入宮觐見,蕭清規總算見到了人,拍桌問道:“這半日來到底又發生了什麽?”

暗哨跪地禀告:“屬下也是傍晚時分才得知,王爺府中昨日送出城安葬的女屍被人掘走……”

“此事本宮已經知曉,可還有其他異樣?”

暗哨的頭伏得愈低:“屬下本想明日一早就入宮禀告,今日傍晚,城中暗生了些謠言,傳得繪聲繪色,這種情況定然是有人授意,否則斷不會蔓延得如此之快……”

“無需你來替本宮分析,到底是什麽謠言?”

“謠言稱……稱……稱王爺……”

壽眉都忍不住開口催促,以免蕭清規動怒:“還不快說!長公主豈會怪你?!”

暗哨的臉都要貼在地面上,低聲道:“稱王爺并非先帝親子、蕭譽皇室正統,是,是北朔胡人的野種,長公主恕罪!”

蕭清規當即愣在原地,死死按住心口,還是沒能壓制得住,喉嚨的血猛地湧出,悉數吐在她那身白衣之上,宛如片片紅梅綻放。

“長公主!”

壽眉連忙捧起茶水遞到她嘴邊,卻被她推開,嘴角仍挂着血漬,發出凜人的冷笑。她想過蕭旭會有所行動,她想過他的萬千種攻讦,卻從未想過他會如此狠心,他怎麽能這麽殘忍?

往事浮上腦海,蕭清規心頭的痛苦已超出負荷,無法忍受,喉嚨似乎不受控制地仍在湧着鮮血,她用手捂住嘴,血還是流了出來,腥味讓她作嘔,伴着壽眉的關切聲,宮女跑進來又跑出去,大叫太醫。她分不清是在咳血還是在嘔吐,淚也流了下來,她痛得将要死掉。

昔年涼秋宮中,蕭翊還是頑劣放蕩的少年皇長子,偷潛入內與她初見。

她指着他臉上未幹的淚痕問他,堂堂男兒為何哭泣?他狠狠揩拭幹淨,嘴角噙着的笑容她永遠不會忘,他用輕飄的語氣告訴她,有人罵他是野種,他生平最恨這兩個字,他一定會把那些人都殺了。

如今滿城風聲,百姓口耳相傳,他四處帶兵征戰護佑的大譽百姓,叫他如何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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