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肅殺的尾煞(6)

第46章 肅殺的尾煞(6)

離亭樓旁,紫宸殿前,蕭旭立于丹墀緊盯宮門,賀蘭雲裳陪伴在側,手中握着那只象牙玉埙,神色挂着淡淡的哀愁,似乎懷有心事。

數千禁軍林立在二人身前作為最後的護衛,提早拔劍戒備,而宮城大門轟然倒塌的瞬間,衆人都不免心中一緊,蕭旭尤甚,他竟還妄想過齊昌平能夠将蕭翊拒于宮門之外,蕭恪也是個扶不上牆的廢物,至今都沒能接近永安城門。

當下這種萬不得已的時刻,他豈能僅靠陸真顏?想都不必多想,蕭旭果斷握上賀蘭雲裳的手腕,下令道:“阿裳,快,奏埙!”

陸真顏早已布置好軍陣等待伏擊蕭翊,賀蘭雲裳也帶了龍血丸準備與蕭翊議和,她本以為帶上玉埙不過是圖個心安,無需派上用場,而即便一定要奏響催動蠱蟲的埙樂,也不該是在此時,至少應該等蕭翊執刀立在他們面前……

她頓時感知到深入骨髓的惶恐,下意識想起蕭清規的那句話,當時不覺有理,如今卻深深贊同,當真是她不了解他們蕭譽男兒。

蕭旭見她竟在此刻跑神,語氣愈急:“你愣着做什麽?奏埙啊!”

賀蘭雲裳覺得聲音都不是從自己口中發出的,低喃說道:“長公主近在離亭,倘若母蟲在長公主體內,貿然奏埙定會……”

“朕管不了那麽多!那亂臣賊子已經入宮,難道要朕看着父皇苦心複辟的大譽江山二世而亡不成?皇姐已無可救藥……”

“不,陛下!”賀蘭雲裳連掏出錦匣,裏面裝着一枚藥丸,“昨夜師父連夜研制出陰蠱解藥,雲裳偷留一顆,長公主還有得救……”

“荒唐!兩蠱交融,如何能解?!假使蕭譽王朝覆滅,難道要皇姐做亡國公主?速速奏埙,止住那逆賊!”

蕭旭是心意已決,賀蘭雲裳則是心死了大半,猶如牽線木偶一般提臂吹響玉埙,催動蠱蟲。她不知母蟲在誰的體內,她也不想知道了,而一只無形的蠱蟲已經侵蝕了她,一剎那她也生出痛不欲生之感,無法排解。

她深知賀蘭世鏡是故意留下的這顆陰蠱解藥,并非因為愛重她這個徒弟,也并非想要助蕭旭保住江山,賀蘭世鏡不過甩出一枚致命的鈎子,提前安排一場誅心的好戲,于此時上演,畢竟她這個師父最樂意見人痛苦了。

離亭樓閣中,賀蘭世鏡亦在痛苦。

蕭清規聽到漸近的厮殺聲,猶如玉漏催人心急,她自知已無多少時間,不願見到蕭旭借她自己、借龍血丸要挾蕭翊,她聽到賀蘭世鏡破口而出的慘叫,雙手扶上刀柄,猛然拔出匕首,賀蘭世鏡仰躺在地,艱難吐氣,明明因傷痛而呻吟,嘴角卻露出笑容,眯着眼睛仰望她,感嘆道:“你這一刀,已經肖想許久了罷,可真痛啊……”

蕭清規雙目猩紅,死死忍住淚水:“是你逼我的,你若給我龍血丸,我不會殺你,可我還有事要做,你等等我,我不過遲你幾步,你我還是要在黃泉相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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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世鏡見她将匕首瞄向自己的心口,立刻了然了她的意圖,放棄掙紮般任她宰割。

蕭清規也與她一樣瘋魔了,顫抖着攥住匕首,看着尖銳的刃穿過她的衣料,一點點向深處陷,低喃道:“你忍一忍,龍血丸既已融入你的心血,那我便取你心血,你等我為兄長解了毒,我便去找你,絕不久活。”

“沒用的……”賀蘭世鏡因至極的疼痛而發出嘶聲,話語斷斷續續,“徒勞……都是……都是徒勞,你走……走不出……離亭……”

當賀蘭世鏡的胸口開始奔騰地湧出鮮血,蕭清規便用她給的錦瓶,拔掉瓶塞,裏面當真裝着一粒藥丸,卻被蕭清規視如草芥般随手丢掉,接着用錦瓶去盛她的心血。

賀蘭世鏡笑得愈深,也因發笑而更痛,虛虛抓上她的手腕,告訴她:“這……這當真……是……解藥,我……沒……沒騙你。”

蕭清規根本不信,像個病态的巫醫,雙眸泛着異樣渴望的光芒,執意取她的血,不發一言。

賀蘭世鏡繼續說道:“你也走……走不了,我最後……告訴你……陽蠱,陽蠱……有一母蟲,不知……不知在……誰……體內,他……他會催動,你走……不了,與我……與我……死在一起……”

蕭清規根本沒有聽清她的話,眼看着心血裝滿錦瓶,立即起身,打算把這瓶血交給壽眉,那是她最後的指望,可她剛一轉身,賀蘭世鏡不知從袖中又掏出了什麽,使出戲法幻術般,抑或是早有準備,大火沿着屋內的四角猛烈燒起,瞬間席卷離亭頂層,她正想冒着火勢沖出,卻忽然聽到陌生詭異的埙樂,頓時愣在原地,一條腿旋即被賀蘭世鏡緊緊抱住。

那是與陽蠱發作時全然不同的體感,蠱蟲在頃刻之間被喚醒,齧噬自身骨肉,周遭的喧鬧變得蕩然無存,讓人可以清晰地聽到骨髓被蠶食的細小聲響。

蕭翊被顧放拖到城牆根下躲避,玄甲軍先行與齊昌平的人馬發起交戰,蕭翊一向耐得住疼痛,盡力平複和壓制,抑或是逼迫自己習慣與這種被蠶食的折磨共存。

但更為致命的是,他敏銳地感知到,似乎還有一股更強大的力量在他心頭蟄伏蘇醒,那種未知超乎他的預料所及,令恐慌無處遁形,他将手探入铠甲,隔着衣料狠狠抓上心口,卻仍然無法遏制。

顧放根本不知他為何如此,只能焦急地發問:“王爺!到底怎麽回事?!”

“無妨……”

蕭翊仍想強作支撐,剛要試圖起身,心頭的那只蠱蟲終于醒了,顧放跟了蕭翊這麽多年,親眼見他受過大大小小的傷,卻從未聽過他發出如此難以忍受的痛叫,雙目布滿泛黑的血絲,眼球似乎都要崩裂,額間青筋乍起,人也蜷縮着,像瀕死的野獸發出不絕的低吼。

那一刻,蕭翊當真将痛不欲生四字體會到極致,拼盡全力從牙根擠一句懇求,懇求顧放:“殺了我……快……殺了我……”

“這是什麽話!王爺,我這就傳醫官,你等我,等我……”

顧放立即起身,蕭翊連阻止他的力氣都沒有,顧放卻停在原地,扯着脖子看向遠空,水月觀音寶相森嚴,慈眉俯瞰離亭樓尖的大火,黑煙缭繞成濃雲,悠然浮過菩薩半身。

他清楚地記得,入城之時,魏路手指離亭告訴蕭翊,景初長公主正在離亭之上,他看到了。

那亦成為他最後能夠挽回蕭翊求死之意的生機,顧放俯下身去扶持蕭翊,蕭翊仍想掙紮,痛得理智全無,恍惚聽到顧放說的話,帶着一絲缥缈:“王爺!離亭走水了!長公主怕是還在上面!”

離亭,離亭,蕭翊拚命瞪開雙眼,昂首遠眺,那是一座山河瀕臨破碎的征兆,巍峨的八丈樓閣從頂開始燃燒,層層把守的禁軍猶如黃粱上的蟲蟻,混亂游蕩,那麽高的位置起火,水運送上去也仍要時間,等到大火被徹底熄滅,怕是一切都來不及了。

心頭仍在狂亂作痛,他卻猛然于迷津中抓到一絲清明,畢竟他知道,所謂死而後已的忠君護衛絕不可能冒死入內拯救蕭清規,這座囚禁了無數人自由的宮城中,只有他們兄妹肯為彼此舍命,他必須去救他的阿菩。

蕭翊驀然發出一聲漫長的嘶吼,聲音徹底喑啞,顧放尚來不及阻止,他已熟稔地抽出綁在小腿上的匕首,那是經他親自丈量過長度而特制的,比一般匕首要短上些許,下一瞬,他将匕首插進自己右肩,毫不留情。

“王爺!”顧放大叫阻止。

他想像過去陽蠱發作時那般,借自傷而喚醒理智,畢竟他沒有時間,宮門距離亭并不遠,對此刻的他來說又是那麽遠,他務必要抓緊。可那一刀的功效甚微,清醒稍縱即逝,不夠,他覺得不夠。

他總歸是要舍棄些什麽的,唯有更痛才能催使他抵達離亭,他很快将視線瞄準那只半廢的右手,推開阻撓的顧放,果斷将剛剛愈合的筋脈割斷,那委實是痛極的,冷汗淋漓,鮮血順着右手汩汩流淌,他卻慶幸這種痛蓋過了心頭的齧噬,旋即翻身上馬。

顧放無可奈何,将他落在地上的刀撿起,丢到半空,蕭翊因疼痛渾身都在發出顫抖,将将接住了刀,無力與顧放多說一句,縱馬入宮,殺進戰局。

顧放暗道不妙,他目的明确,奔着離亭而去,可玄甲軍如何跟得上他?交戰已有一炷香的工夫,雙方兵馬難免混亂,那些兵卒攔不住蕭翊,卻總能拖延玄甲軍和顧放片刻,唯有蕭翊一人沖進重圍,可謂懸軍深入,顧放在這一剎那才隐隐感知到敗意,并非蕭翊敗給蕭旭,也并非玄甲軍敗給護城軍,而是蕭翊心甘情願地折服于自己的軟肋。

顧放無奈嘶吼,號令玄甲軍:“保護王爺!殺進去!”

交戰豈如博弈手談,他也不如蕭翊用兵如神,揮劍抵擋蜂擁襲來的護城軍時,他的心中已經寫滿了哀戚,而之後的沖鋒不過是赴死,抑或是為蕭翊收屍。

陸啓林最擅使用軍陣,陣法詭谲,讓人無法參透,陸真顏身為其子,自然得其真傳,命将士以長槍抵擋蕭翊,蕭翊一路沖至丹墀之下,眼看蕭旭近在咫尺,兵甲居高臨下地俯視着他,而他蒼茫四顧,可謂孤立無援。

數十支長槍環繞,步步緊閉,蕭翊始終微弓脊背,因蠱蟲的折磨而瀕臨崩潰,不過閃瞬失神,他忍不住看了離亭一眼,暴露七寸,長槍驟然突進,插進蕭翊的腰腹,死死禁锢蕭翊。他噴出一口鮮血,卻覺清醒不少,他也知道,離亭的火勢更猛了。

他看向丹墀上的蕭旭,悲鳴怒吼:“蕭旭!你看不到那大火?!”

蕭旭豈會不知離亭起火,甚至比蕭翊還早發現,可他如何管得了?自有守衛在離亭的禁軍救火,他擔心又能做什麽?

他輕咳了一聲,全然穩得住帝王的威儀,朗聲回道:“皇兄!這一戰,還是你輸了!莫再負隅頑抗,盡早撂下兵器,朕還能留你一命!”

“我讓你救她!救她啊!”

蕭翊用筋脈已斷的右手攥住胸前的長槍鋒刃,實則根本使不出多少的力,旋即掀掉頭頂礙事的兜鍪,揮起左手的長刀砍伐長槍,引得環繞的兵将陣腳微亂,同時攪得他身上傷口愈重。

他其實已經很累了,多重疼痛疊加,詭谲的埙樂早已停止,體內的蠱蟲卻仍不肯安歇,他何嘗不想求得一死,果斷了結自己,或許蕭清規已在黃泉等他,不,他還不能放棄,即便是死,他也要見到她的屍首。

他不禁低喃,不斷地低喃:“阿菩,阿菩……”

他不必看頭頂的水月觀音,心裏早已裝滿了她,只要想起就仍能求生,離亭近在眼前,他是一定要登上去的。

顧放率領十人總算殺入戰局深處,嘶吼着叫他:“王爺!速去離亭,這裏交給我!”

長槍陣旋即被顧放親自擊亂,蕭翊獲得一絲生機,無暇顧慮顧放,直奔離亭,步履已有些蹒跚。

他一路殺過去,身中數劍,數不過來,他只知道他要去找她,一定要找到她,他願摒棄一切,只有經歷過才能明白,這世間再沒什麽能夠比她還重要,他過去為何如此執拗?想起她曾懇求他的模樣,她說要用自己的餘生贖蕭複留下的罪孽,他當時怎麽就不肯答應?一定要到今日這番田地才頓悟……

離亭之下,他最後的對手已經恭候許久,是陸真顏。

陸真顏依舊如過去那般恭謹,不過初穿了铠甲,幹淨而莊重,自覺成竹在胸,緩緩抽出腰間的佩劍,目光輕蔑地打量狼狽不堪的蕭翊。

蕭翊便清楚地意識到,他還是得殺了陸真顏,他本想饒陸真顏一命的,何苦逼他再犯殺戒,還拖延時間?

他并非祈求,只是質問:“你可知她就在離亭?”

陸真顏心頭微顫,面色瞧不出破綻:“我自然知曉,不勞王爺費心,倘若殿下死在離亭,我自會去陪她……”

“你、也、配。”

蕭翊再不廢話,率先出手,蓄滿力的一刀砍向陸真顏,陸真顏艱難抵擋,卻因蕭翊身負重傷而平添了不少底氣,游刃有餘般反手出劍,招招致命。

“蕭翊。”陸真顏第一次當他面喚他的名字,“那我就先送你下黃泉!”

“就憑你,不自量力。”

那時蕭翊已明顯感知到右手徹底失去知覺了,他不願承認,奈何心思對于戰局總是看得那樣透徹,他傷得太重,可謂身殘,勝算其實不足五成。

離亭頂峰的大火仍在蔓延,煙氣嗆得人呼吸艱難,雙眸也分泌出淚液,紛飛四濺。

他想起率兵前往永安的途中,曾下過一夜急促的雨,他下意識對那作壁上觀的菩薩發出祈求,祈求天降甘霖,救救他的阿菩,他願以性命為代價,死而無悔。

一着不慎,陸真顏的劍遽然刺進他的心口,仍欲深入,他的刀抵在陸真顏的劍下,漸漸力不從心,眼簾愈發沉重……

離亭之上,蕭清規蜷縮在地,仿佛在等待體內的蠱蟲将她活活齧死,埙樂不知何時已停。

賀蘭世鏡也已瀕臨氣竭,仍拼盡最後的力攥着她一只腳不放,看着蕭清規痛苦狼狽的模樣,她想蕭清規總肯聽她說話了,亦是她臨終的遺言,卻并非什麽牽挂囑托,大抵算是廢話。

她執拗地想要知道母蟲到底在誰體內,追問蕭清規:“你……你心……心口……可痛……”

蕭清規根本沒有神智答她,而她見蕭清規不過蜷縮着身子,并未有抓撓心口之舉,便有些了然,看來母蟲并不在她體內,真是可惜。

濃煙嗆得賀蘭世鏡咳了幾聲,呼吸已經更加緩慢而短促了,她卻還要繼續施加痛苦,氣若游絲道:“這下……你總……總肯聽……我……說話,看……看來……母蟲在……在他心……上,他……他必死……必死無疑,又多……多一人……與我……陪葬,死……死一起……”

蕭清規恍惚之間聽到撲水的聲音,她的心中是那麽渴望水的到來,澆滅這場大火,她手中始終攥着那瓶賀蘭世鏡的心血,她想即便葬身火海,這瓶龍血草心血也要留下,即便她已不可控制,是否能安然送到蕭翊的手裏。

她想蕭翊定然就快要取得大捷了,區區宮城于他來說簡直是探囊取物,她甚至想他會成為一位很好的皇帝,那是中原子民的幸事,而身為帝王,是不該有她這樣的軟肋的。

思緒混亂,她下意識護住腹部,惋惜未能出世的孩兒,即便她也不願見它降生,蕭翊甚至迄今還不知道,他們竟然也會孕育子女,他會想要女兒還是兒子?她很好奇,很期待,卻不過都是癡念。

烈火已經焚燒上她的肌膚,她感知到覆在腹部的手背被灼燒着,可灼燒之痛于她來說已經算不得什麽了。

她沒有死過,年少時曾聽摒念說起,摒念堅信人死之際會看到西天浮動的佛光,可惜她此時只能看到赤紅的火光,大抵她的佛緣尚且不夠。

她也曾聽說,人死之際會在腦海中回首此生,她所犯下的冤孽倒也不少,無顏說什麽迫不得已而為之,都是她自行譜下的因果,一簿亂賬罷了,她懶得再理。

眼簾沉重地将要合閉,她忽然想起涼秋宮中的歲月,那些吉光片羽般的一幕幕回憶,皆與蕭翊有關。

涼秋十四載,委實沒什麽好貪戀的,當年她起意修繕景光寺,因犯了封號的景字,她便改了寺名。

千秋之意,并非長公主景初千秋,她的封號已經足夠尊榮,大譽之景,自吾而初,無需贅言。

千秋,乃是千古涼秋,他們初結羁絆的光陰千秋,亘古不改。

元徽九年,秋滿皇都,東風折桂。白鳥飄飄,綠水滔滔。

他攜着一串翡翠葡萄而來,她摘下小盼菩提上殷紅的果,告訴他,阿菩的菩,是菩提的菩。

她想就停在那一剎那罷了。

樓閣禁不住烈火焚燒,幾近倒塌之際,她的眼前出現幻象,亦是她所信仰的佛光。

蕭翊渾身是血,遍體鱗傷,仿佛從泥犁地獄爬出,破開殘門沖入火海,喚道:“阿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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