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chapter89

chapter89

[chapter89]/番外22

沈麗蓉和傅老太太一得到舒雲念發動消息,就趕來醫院,在手術室外陪産。

等護士将産婦和孩子推出來,兩位長輩立刻上前詢問情況。

見舒雲念除了臉色蒼白,精神還算不錯,兩位長輩都舒了口氣,這才去看傅司衍懷中小小一只的孩子。

沈麗蓉剛要開口誇可愛,忽然想到什麽,眼角餘光偷偷往傅老太太那邊瞄了眼。

她知道像這個年紀的老人家一向更喜歡男孩,尤其傅氏家大業大,傅司衍又是三房獨子,傅老太太估計也盼着有個曾孫。

先前她還擔心老太太見是個丫頭會不高興,現在見到老太太眉開眼笑,滿口誇着“小丫頭可真白”,沈麗蓉懸着的心也算放下。

“小西瓜,我是你外婆呀。”她接過襁褓,看着裏頭那眼睛還沒睜開的粉嘟嘟小崽子,只覺越看越可愛。

舒雲念躺在手術床上,看着沈麗蓉抱着孩子的慈愛模樣,臉上也浮現淺淺笑意。

在手術室門前聊了幾句,一行人就往病房去。

舒雲念剛準備阖眼小憩,經過拐角,餘光似乎閃過一道熟悉的身影。

等她眨眼再看,角落空無一人。

“……”

應該是麻藥藥效散退的錯覺吧。

那人應該在LA才對,怎麽會出現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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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嘲扯了下嘴角,緩緩收回目光,放縱自己疲累的意識,沉沉睡去。

生孩子是件很傷元氣的事,舒雲念這一覺睡得格外的長。

再次睜開眼,已經是日落時分,傅家那些親戚也趕來醫院探望。

她住的高級私人病房是間套房,她睡在主卧,孩子和月嫂在隔壁次卧,方便她随時看孩子,又能不打擾她的日常休息。

她睡着那會兒,傅家親戚們大概挨個去隔壁看完了孩子,此刻坐在旁邊沙發上閑聊。

麻藥散去大半,舒雲念渾渾噩噩躺在床上,沒力氣,也不想說話,只懶洋洋躺着聽她們聊。

一開始她們還聊着孩子長得像誰,聊着聊着,傅二姑姑突然提了句:“你們猜我來的路上看到誰了?”

其他人都疑惑看她,她才道:“汪念慈!就在醫院門口那個花店,像是在選花,我剛好坐車經過。”

“她不是一直在國外,很多年沒回國了嗎?你是不是看錯了。”

“絕對沒錯,雖然這麽多年沒見,但她這些年都沒什麽變化……說起來她剛才站在花店門前,我乍一看還以為是雲念跑出去了。”

“雲念有些角度的确和她有點像,不過汪念慈那臭脾氣,和咱們雲念天差地別的。”

長輩們提起汪念慈,就忍不住憶起往昔,聊到最後就變成對萬書禹英年早逝的感慨,對汪念慈這個渣女的唾棄。

隔着一扇屏風的舒雲念眼神輕晃:“……”

原來不是錯覺,她真的來醫院了。

在傅二姑姑又一次義憤填膺地罵“禍害遺千年”時,舒雲念沒忍住,咳了一聲。

她這一咳,屏風後很快靜了一靜。

不一會兒,傅老太太和傅家伯母、姑姑們都走了過來,圍着她親切探望:“雲念醒了啊。”

舒雲念打起精神笑了笑,又問老太太:“阿衍呢?”

傅老太太道:“月嫂給小西瓜喂奶粉,他和你媽在隔壁跟着學。”

話音剛落,傅司衍推門走了進來。

見舒雲念清醒,他忙上前:“現在感覺怎麽樣,我讓蘭姐熬了雞湯,大概20分鐘就到。”

看到傅司衍,舒雲念心裏也安穩下來:“我媽呢?”

傅司衍:“媽媽不放心月嫂,在旁邊看着。”

舒雲念失笑,不過有沈麗蓉在旁邊陪着孩子,她的确更加放心。

傅司衍見她仍有些疲色,和長輩們寒暄兩句,連同傅老太太一起請了回去。

病房重歸安靜,舒雲念嘴角的弧度也緩緩落下。

“累了麽?”

傅司衍從客廳取回雞湯,見她神色恹恹地躺在床邊,緩步上前:“喝點湯墊墊肚子,再繼續睡。”

舒雲念搖了搖頭:“還好。”

嘴上說還好,傅司衍給她喂湯時,還是察覺到她的魂不守舍。

傅司衍擔心她産後抑郁,追問之下,舒雲念才道:“……我知道伯母姑姑她們立場不同,但聽到她們那樣說汪……女士,心裏還是有些不好受。”

原來是為了這事。

傅司衍嗓音不疾不徐:“除非你願意承汪女士是你的生母,不然就像你說的,立場不同,對一個人的看法自然也有偏頗。”

舒雲念也知道怪不上伯母和姑姑她們,畢竟她們和萬家站在同一條線上。

只是,承認汪念慈為生母……

透着幾分蒼白疲色的清婉面龐閃過一抹糾結,舒雲念垂下眼,沉默良久,才開口:“她來醫院,是來看我嗎?”

傅司衍:“應該。”

“她來都來了,為什麽都不露個面……”

“她大概就想确認你一切順利,現在見到了,也能安心。”

見她雙眉擰着,傅司衍擔心她憂思過度,擡手輕輕撫平她的眉心:“你剛生完孩子,不要多思多慮。”

舒雲念嘴裏淡淡嗯了聲,心裏卻忍不住想,汪念慈是不是害怕往事重演,害怕她的女兒也一出生就被人抱走,所以才會不遠萬裏飛回國內,在暗處陪伴?

那她現在,是要飛回M國了麽?

就在病房氣氛有些沉重時,沈麗蓉抱着喝飽奶的小西瓜走了進來:“小念你醒了?那可巧了,快看,小家夥睜開眼睛!”

粉嘟嘟的小嬰孩仿佛一陣清風,吹散了病房寂靜的糾結。

沈麗蓉将那小小襁褓放在舒雲念懷中:“你看,小西瓜的眼睛又大又亮,和你小時候真是一模一樣。”

舒雲念垂下眼,看着懷裏粉雕玉琢的小嬰孩,她是那樣的小,腦袋都沒有她一個拳頭大,那雙烏黑水靈的大眼睛卻占據了小臉的三分之一。

也不知道她睜大眼睛是在看什麽,忽然嘴巴一歪,眼睛一眨,做出個萌噠噠的笑模樣。

看到孩子笑,舒雲念也跟着笑:“她這是在wink麽?”

傅司衍站在一側,眉眼間神情也變得柔和:“小家夥知道是媽媽在抱她,很開心呢。”

“真的?”

舒雲念笑容更燦爛,又低下頭,端詳着懷中那粉嘟嘟又皺巴巴的小女嬰,一顆心也如盛夏陽光下的巧克力冰淇淋般融化得一塌糊塗:“她比我想象的還要可愛……”

“畢竟是你和我的女兒。”

傅司衍薄唇輕揚:“爸媽的基因擺在這,女兒也不會差到哪去。”

聽到他這得意的話,舒雲念笑嗔他一眼,卻也沒反駁——

畢竟親媽濾鏡有一百層厚,她也覺得她的小西瓜漂亮聰明又迷人,是全天下最可愛的小嬰兒。

生完孩子的第二天,宋滢和小虞就從滬城趕來探望。

确定舒雲念一切都好,兩人圍在搖籃旁,看着那閉眼熟睡的小嬰孩,瞬間化身兩個嘤嘤怪。

“嗚嗚嗚嗚真是太可愛了,之前看你肚子圓鼓鼓的,還以為會很大,沒想到生下來這麽小一只,太Q了!”

“小念姐姐你太會生了,小西瓜的眉眼這麽像你,長大後一定也是個大美女。”

舒雲念坐在病床旁輕笑:“你們說她長得像我,阿衍他奶奶和姑姑伯母她們都說孩子長得更像他,所以她到底長得像誰?”

小虞低頭再仔細看了看:“都像,眉眼像你,鼻子像傅總。”

“畢竟是你們倆一起的孩子,多少都會像一點嘛。”宋滢說着,又忍不住捏了捏小嬰孩肉嘟嘟的小手,聲音又不自覺夾了起來:“嗚~~好嫩好嫩,太可愛了,好想偷回家。”

話音才落,沖好奶粉的傅司衍正好推門進來。

聽到有人要打自己寶貝女兒的主意,傅司衍濃眉擡起,嗓音清冷:“根據我國《刑法》第二百四十條拐賣婦女兒童罪,拐賣婦女、兒童的,處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情節嚴重的,可處死刑。”

宋滢:“……”

開個玩笑而已,至于這麽嚴肅嘛。

她讪讪笑:‘傅總你別誤會,我可是良民,違法亂紀的事從來不幹的。”

傅司衍也沒多說,走到搖籃旁,試了下奶粉的溫度,便将奶嘴貼到小女嬰粉嘟嘟的嘴巴旁。

只見上一秒還在乖乖睡覺的小西瓜,似乎感知到食物的召喚,小嘴一張,很快就自動吮吸起來,兩邊軟軟的腮幫子一動一動,喝得很是賣力。

宋滢和小虞都看愣了,紛紛讓到一旁,不礙着這位新晉奶爸喂奶。

“雲念,看來你家小西瓜長大以後會是個小吃貨。”宋滢感慨。

舒雲念輕笑:“那挺好的,能吃是福。”

宋滢含笑看她一眼:“果然生了孩子就是不一樣,我現在感覺你渾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和藹可親的母性光輝。”

稍頓,她又朝窗戶邊那聚精會神給孩子喂奶的男人投去一眼,壓低聲音:“你家傅總也是,沒想到平時瞧着冷冰冰一男人,給小孩沖奶粉喂奶,做得這麽熟練。這要是被他公司的那些員工看到,恐怕眼珠子都要掉下來。”

傅司衍的細致體貼,舒雲念孕期就充分感受到了,現在孩子生下來,她更是無時無刻感受到他對她們母女倆的重視和呵護。

這種時刻被愛意包圍的環境,想得産後抑郁都難,何況還有那麽多人照顧她、替她減輕生養孩子的壓力。

舒雲念很感激、也很珍惜這一切。

她想在這種有愛的環境下,小西瓜也能健康快樂的長大,擁有一個美好童年和無限可能的未來。

在醫院住了五天,舒雲念便轉去了月子中心。

她本來想回禦湖華府坐月子,但自從女兒落地,傅司衍一顆心幾乎完全撲在她們母女倆身上,還想請長假,留在家裏陪她坐月子。

對此,舒雲念感動并拒絕:“我和小西瓜有一堆人照顧,你還是去忙正事吧,晚上陪我們就夠了。”

結婚四年,要是還和熱戀新婚時天天膩歪在一起,她可受不了。

最後倆人各退一步,選在傅氏集團附近的一家高級月子中心。

這樣每天中午,傅司衍也能到月子中心陪她吃午飯,也能抱一抱寶貝女兒。

坐月子期間,每天吃好喝好有人按摩,簡直舒服得仿佛度了個長假。

這期間唯一一件讓她有些困擾的事,大概是汪海鈞帶着禮物上門,想要探望她和孩子。

這幾年來,除了逢年過節會送份禮物,汪海鈞極少出現在她面前。

舒雲念也是偶爾聽人說起,汪氏集團內鬥厲害,盧宗平和汪海鈞的侄子分為兩派,你搞我我搞你,互不服氣 ,本就在走下坡路的汪氏集團經過這些折騰,每況愈下,日薄西山。

雖然傅司衍從沒和她提過,但以她對汪海鈞的了解,他私下肯定找過傅司衍幫忙。至于傅司衍同沒同意,那又是另一回事。

現在人帶着禮物到了她面前,舒雲念在沙發坐了許久,才吩咐月嫂:“禮物收下,孩子抱出去給他見一眼,就讓他走吧。”

反正她絕不會認這個所謂的外公。

月嫂按照她的吩咐去辦,大概十分鐘後,就抱着孩子返回,将汪海鈞見到孩子的反應如實說了——

很高興,很激動,似乎還哭了。

“汪董還說,當年的事是他錯了,他真的後悔了。”

後悔了?

可過去這麽多年,死的死,病的病,被遺棄的被遺棄,一句後悔,難道能讓逝者重生,時光倒流?

舒雲念只把這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看着懷中小嬰孩不谙世事的單純小臉,她低下頭,紅唇落在柔軟的嬰兒臉頰:“寶寶,媽媽和爸爸會永遠保護你,永遠愛你。”

似乎感應到媽媽的愛撫,小西瓜發出一聲軟乎乎的奶音,嘴角一勾,又笑起來。

一個月子坐下來,舒雲念發現,勾唇笑成了小西瓜的招牌動作。

睡前她窩在傅司衍懷裏,伸出手指放在他的薄唇邊:“小西瓜笑起來真的和你一模一樣,都是嘴角往上這麽一勾……難道邪魅狂狷霸總笑也會遺傳?”

“邪魅狂狷霸總笑?”

傅司衍黑眸輕眯,大掌輕而易舉捉住她的手指,放在嘴邊不輕不重咬了口:“在傅太太心裏,我很霸道?”

男人唇齒間的熱意經過指尖傳遍全身,低沉嗓音間釋放的危險信號,瞬間讓舒雲念警鈴大作。

算上孕晚期和這段時間,身旁的男人已經素了快三個月,他自己有沒有手動解決,舒雲念不得而知,但這會兒緊緊擁上的熾熱身軀,足以說明對她的渴望。

“不…不霸道。”舒雲念兩只手抵着他的胸膛,小聲道:“我只是舉個例子。而且女兒像你,你不是應該高興嗎?等她長大,好好培養,沒準能像你一樣成為個叱咤商界、呼風喚雨的大老板呢。”

“那肯定。”

傅司衍薄唇翹起:“我們的女兒一定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舒雲念:“看吧,你又這樣笑了!和小西瓜一模一樣!”

傅司衍長指微屈,敲了下她的額頭:“只有女兒像爸爸,哪有爸爸像女兒的。”

“反正就那麽個意思嘛。”舒雲念摸着額頭,再看男人那張俊美噙笑的臉龐,不禁腦補幾年後,小西瓜再大一些,長相相似的父女倆一起站在自己面前勾唇笑……

那場面想想都覺得好笑。

“怎麽,想要了?”

頭頂突然傳來的話讓舒雲念愣了下,等她錯愕擡眼,就見男人好整以暇睇着她:“不然盯着我笑什麽?”

舒雲念:“……”

這種無恥的話他怎麽越來越熟練了!

她雙頰緋紅,沒好氣瞪他一眼:“才沒有。”

“明明就有。”

傅司衍勾住她的腰,彼此身軀貼得更近,他俯耳的氣息也更加灼燙:“笑得那麽可愛,差點就忍不住……”

剩下的話被舒雲念的手堵住,她避開那道驚人熾熱的目光,小聲咕哝:“忍不住也得忍,我還沒出月子呢。”

“我還沒那麽禽獸。”

傅司衍再次捉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正要松開,餘光瞥見她羞紅的臉頰,才壓下去的燥意又被勾出來。

那抹細腕沒被松開,反而被帶着往下。

在舒雲念“你還是人嗎”的震驚目光裏,傅司衍喉頭微滾,俯身将臉埋入她馨香柔軟的肩頭:“傅太太,幫我。”

出月子第二天,傅家給小西瓜辦了一場格外隆重的滿月宴,并正式宣布小西瓜的大名——傅念夏。

這名字是舒雲念定下的,她的名來自于“汪念慈”,所以她想将那個“念”字傳給女兒。

至于夏,既應了小西瓜的小名,又應了她是夏天出生。

舒雲念還和傅司衍開玩笑:“以後再生個寶貝,春秋冬随機取。”

傅司衍:“如果二胎也是夏天生呢?”

舒雲念:“……”

當時她沒想到怎麽回怼,直到深夜躺在床上,身旁男人又抱又親,她忽然有了主意:“我們夏秋過渡那幾個月不做,孩子不就只能春秋冬生了麽。”

傅司衍:“……”

倒也不必如此。

不論怎樣,傅念夏這個大名在滿月宴上随着小嬰孩一起亮相。

已滿月的小嬰孩不像剛出生時皺巴巴紅通通,經過一個月的精心照料,整個人白白嫩嫩,五官也長開一些,看着粉雕玉琢,滿臉福氣。

她在傅司衍和舒雲念面前很愛笑,可一到外人面前,就像她爸一樣的德行,垂着眼,撇着嘴,一副愛答不理的高冷模樣。

這模樣在傅司衍身上,讓人覺得威嚴畏懼。但在小孩身上,就格外可愛。

有賓客看着孩子,不經意感慨:“小千金真是和傅總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這要是個小少爺,那就更好了,日後子承父業,一定也是個有本事的。”

這話一出,傅司衍還沒出聲,原本安安靜靜裝高冷的小西瓜小嘴一撇,“哇”得一聲哭了出來。

小孩突然哭起來,那個說話不經腦子的賓客頓時鬧了個大紅臉,見左右也沒人幫他解圍,低下頭灰溜溜走開了。

傅司衍垂下黑眸,熟練晃了晃懷中的小女兒:“小西瓜快快長大,等你再大些,爸爸教你做生意,以後女承父業,看誰還敢在你面前胡說八道。”

溫和口吻像是慈父在哄小嬰兒,可落到一衆賓客耳中,又是另一層意思——看來傅總是要把這個女兒,當做未來繼承人培養了。

衆人私下嘀咕:“他們這是打算生了個女兒就不生了?傅太太還那麽年輕呢?”

“應該會生的吧,傅氏這麽大的家業,難道要傳給一個小姑娘?”

“急什麽?過個幾年再看看吧。”

議論間,萬家的客人也到了。

寒暄過後,萬家大伯抱着孩子,親熱誇道:“這小丫頭可真漂亮,淨挑你們夫妻的優點長了。”

“是,這小機靈鬼會長。”

傅司衍微笑應着,又問:“萬奶奶最近怎麽樣?”

提到萬老太太,萬家大伯臉上笑意稍斂,嘆道:“人上了年紀,終歸有那麽一天……熬一天,算一天吧。”

一旁的萬嘉忍不住反駁:“與其讓奶奶糊塗痛苦地熬下去,不如帶去國外安樂,起碼能體面些……”

“胡說!”萬家大伯呵斥她:“你這說的什麽狼心狗肺的話。”

萬嘉漲紅了臉,忿忿不平:“我狼心狗肺?我分明是為奶奶着想,她清醒的時候那麽好面子愛幹淨的一個人,現在糊裏糊塗,每天追着人就問二叔叔,大小便也不能自控……”

“夠了。”萬家伯母拉着女兒,朝她皺眉:“今天是小西瓜的滿月宴,你們父女倆在家吵還不夠,還要在別人家宴上吵?”

萬嘉也知道失禮,深吸一口氣,對傅司衍和舒雲念擠出個抱歉笑容:“讓你們見笑了……”

傅司衍:“不會。”

舒雲念則是悄悄攏緊手指,望着這位算是她堂姐的女人,輕聲問:“萬奶奶,病得這麽嚴重嗎?”

“之前就有症狀了,拖這麽幾年已經很不容易了……”

萬嘉嘆道,雖然很想讓傅司衍倆口子評評理,是不是安樂死才是對奶奶最大的尊重,但今天這日子到底不适合,還是壓下話茬:“要是她還清醒着,知道你們喜得千金,也一定為你們高興,她最喜歡孩子了。”

舒雲念抿唇,沉默下來。

等萬家人去和傅家其他人打招呼時,舒雲念轉身看向傅司衍:“改天抽空帶小西瓜,去拜訪下萬奶奶吧。”

傅司衍一手抱着襁褓中的女兒,一手攬過妻子的肩,深邃眉眼一片沉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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