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Chapter30

Chapter 30

“笨蛋真子，喜助叫我通知你要走……”日世裏瞪着空蕩蕩的房間，一時忘了要說什麽。

微光晨曦。

理緒感覺脖子上有點涼，從夢裏掙紮着睜開眼，市丸小狐貍背着手站在她的床頭，笑眯眯的看着她。

理緒看了眼外仍有些昏暗的窗外，問道：“什麽時候了？”

市丸銀歪着腦袋想了一會兒：“大概還有一兩個小時就可以吃早飯了。”

理緒反射性的拉起被子，準備美美的再睡一會兒。小狐貍也不攔她，而是爬上床窩在她旁邊，砸吧咂吧嘴：“睡覺好，沒準睡一覺起來，平子隊長就被人拉去雙極戳成對穿了。”

理緒瞪大眼睛：“你說什麽？”

“我什麽也沒說啊，”小狐貍蹭着臉說，“我怎麽可能告訴你，平子隊長一大早就興致極好地找隐秘機動隊的投案自首呢？”

理緒急急忙忙套上外衣，慌慌張張就往外趕。

小狐貍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随即無聊的在床上打了一個滾，肚皮朝上曬太陽，發誓不睡到中午不回五番隊打工。

平子覺得很郁悶，他本來已經躲過了隐秘機動隊的搜查，差一點就能潛入清淨塔居林，誰知道從天而降數位暗衛，險些把他戳成篩子。他前一陣子還聽說，理緒身邊只有十三名暗衛的，可就今天這數量來看，十倍還差不多。

“我說，隐秘機動的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平子扒在鐵栅欄邊，看着低頭認真鎖牢門的少女。

少女停下手中工作，疑惑的瞥了眼平子：“碎蜂。”

“哦~哦，你就是那個二番隊的副隊長啊，我以前當副隊長的時候聽過你的事跡，”平子突然咧着一口白牙，笑嘻嘻道，“小姑娘，你是我的初戀，當我女朋友吧。”

碎蜂臉瞬間就紅了，指着平子，氣的發抖：“你這個壞蛋！你在胡言亂語什麽！”

平子露出失望的表情：“果然還是不行嗎？”

“當然不行！我的全部都是夜一大人的！”碎蜂義正言辭。

平子又換上痞痞的笑容，腆着臉問她：“那如果是你的夜一大人這麽說，你一定很高興的答應喽？”

碎蜂臉紅了白，白了青，青了又紅，最後才說：“平子前隊長，你糊弄我是沒有用的，等中央四十六室差人來，我還是要把你壓過去。”

平子無趣的回過頭，一屁股坐在地上。碎蜂見他不理自己，也迅速搭上鎖扣，準備離開。約莫走到門口的時候，她聽到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吶，你說如果用這樣的話告白，會不會感動不了她啊？”

碎蜂愣了一下，想起剛聽到這句話時的震驚，又想起如果這句話是那個親口說的……碎蜂搖搖頭：“大概，會感到驚喜吧。”

平子笑了。

平子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理緒第一次向他告白的時候，自己也是又羞又喜的。雖然那個時候羞占了多數，所以沒有及時答應她，不過後來想想那幾天樂的都快到天上去了。

可是，理緒，可能再也不會這麽對他說了吧。

沒關系，這次換他主動就好了。見到她後，一定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解釋清楚，再告白……不對先罵她一頓，再明明白白告訴她，他是喜歡她的，錯的都是先離開的她。

告訴她，他再也不想看到靜靈庭的下雨。

之後……

也許如喜助說的，他會被拉到雙極處刑。嘛嘛，在瞞着所有人偷偷溜回來的時候不就決定了嗎，就算死，也不想留下遺憾。

平子枕着自己的胳膊，慢慢沉入夢鄉。

夢裏有他，有理緒，有未來。

“理緒……”

理緒為平子蓋上披風的手顫了顫，然後輕輕應道：“我在。”

平子猛的睜開眼睛，在看到理緒笑着看他的臉後，又閉上眼睛，嘴裏一個勁嘀咕：“居然會做這樣的惡夢……”

“……”理緒狠狠敲上他的頭，“混蛋平子啊，十九年來第一次見面，你用的着說這麽欠揍的話嗎？”

經過這一揍，平子睡得糊塗的腦袋好不容易恢複了正常運轉，震驚道：“你是真的理緒？”

“我不是，”理緒賭氣，“我是克隆人理緒一二三四號……”

理緒話還沒說完，就被擁進一個溫暖而熟悉的懷抱中。理緒睫毛微動，埋首在那片金色的長發中，雙手不由自主的攀上他的肩。

金色的像麥穗一般的陽光，靜靜的穿過牢房裏那扇盡是鐵鏽的窗戶，溫溫暖暖的撒在這對十九年未見的情人身上。幸福是那樣的短暫，如果可以，連上天也想讓它更加美好。

“啊！嘶……”平子輕聲吸了口氣。

理緒放開他：“怎麽了？”

平子很無辜，流着海帶淚：“頭發被纏住了。”

平子本來就是背靠着鐵欄，坐在地上，理緒為了配合他的姿勢，只好不顧自己多少錢的裙子，跪在全是灰的地上，把下巴擱在平子的頭頂，手臂從他的肩上穿過來，細細查看他的頭發。

“啊，平子你怎麽這麽不小心，果然纏……”

平子笑着說：“理緒啊，你長大了。”

理緒愣了愣，又看了看彼此的姿勢，立刻恍然，臉紅的跟番茄一般。她迅速從平子身上下來，跪坐在他前面，手放在膝蓋上，緊張的像等待老師來檢查的孩子。

啊，太好了，理緒還是以前的理緒，一點也沒有變。平子笑着這麽想。

理緒看到他笑，自己也傻傻的笑起來。

“理緒，”平子笑着笑着，開口問理緒，“你有剪刀嗎？”

理緒搖搖頭，立刻補充道：“我可以問隐秘機動隊借一把過來，你等一下。”理緒提着裙擺，準備去借剪刀，一個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影扇了扇，突然跪在她的面前。理緒吓了一跳，但是她很快就發現，那是自己的暗衛。

暗衛遞上一把精致的小金剪刀：“公主請用。”

理緒這才想起來，她身邊是有暗衛的，所以剛才平子的話一定被聽到了。理緒僵硬着動作走回來的時候，平子看到她的臉似乎變得更加通紅。

“平、平子，你，你要剪刀做什麽？”理緒簡直想揍自己一頓，十九年來第一次見面，醜的出光了。

一只手放在她的頭頂上，理緒趕緊低下頭。

“白川理緒，你是笨蛋嗎，”平子勾過她的頭，和自己額頭碰額頭，“大爺我叫平子真子，不叫平平子。”

理緒傻乎乎的說：“平子真子。”

“乖~”平子放開她，指着自己的頭發說，“它既然纏起來了，你就幫我把它剪短吧。”

理緒驚訝：“剪短？！”

“啊啦，你不是以前這麽說過嗎——‘混蛋平子，總有一天我要把你的長發剪掉’？”

“那是玩笑！更何況，這麽長的頭發……”

“理緒啊，”平子有些惆悵，“我連讓你幫忙剪一下頭發都不可以嗎？”

理緒二話不說，迅速繞道平子身後，揪起一縷頭發就要下刀子。說實話，當年她讓藍染剪掉她留了那麽長時間的頭發，都沒現在這麽糾結。

她遲遲不動手，平子也不催她。

良久，空蕩蕩的牢房裏，才傳來平子的聲音：“那天的話，其實是有下文的。”

理緒：“哪天？”

“‘桐生是我的朋友，一直都是’，”平子深吸一口氣，“但是就算是桐生，也不可以傷害理緒，因為理緒由我保護。”

理緒笑了笑，開始用剪刀去剪斷那縷長發：“所以你就去找她拼命啦？害我還以為你是明知道她有罪，還想去和她一起死呢。”

“你知道她……”

“知道哦。我在五番隊本來只有很少的人知道，這件事對貴族上是保密的。所以曳舟家族派人來五番隊暗殺我，不是很不合邏輯嗎？除非，有人告訴他們，或是有人因為知道，所以下了命令。”

平子沉默了一會兒，才問道：“那你又是什麽時候知道，我是去找桐生拼命的？”

“第二天。我在死亡名單和俘虜名單裏找了一個晚上，都沒有找到你的名字，那時候就多少猜到了一些。而且第二天，屬下就把叛亂的全部過程以完整的書面形式呈上來了。”

平子心中五味參雜：“那為什麽之後不見我？”

“不能見啊，平子，”理緒苦笑着說，“已經下定決心要回白川家了，如果再見到你，一定就想不顧一切變回以前的白川理緒。那樣的白川理緒，太弱小了，不能保護平子，也不能實現平子的願望。”

平子恍然想起，那如夢一般的夜晚。理緒問過他有什麽願望，那個時候他沉浸在桐生的事情裏，便希望她能救桐生。還記得，那個時候他帶着悲傷的問自己——“那我呢”。

理緒是平子的，這永遠都不是願望。

平子想，也許錯過了那個時候，這樣的話就再也沒有意義了。說不出口。

原來他們是這樣一步步的錯過的，因為誤會還有那些本該說出口，卻最終沒有說出或來不及說出的話。原來就算誤會解開，也沒有高興，只能留下淡淡的哀傷和遺憾。

“吶，理緒，還記你第一次跟我告白的那一天嗎？”

理緒點點頭：“當然記得啊，你說過幾天給我答案，結果五天後還特別把我約到櫻花林裏，對我說‘我讨厭身高不到1米6的小鬼’。啊，算起來那是你第一次為了拒絕我的告白想理由。那時候我想，這是什麽爛人，本小姐看上你就夠值得你榮幸了，居然還給我擺譜。”

平子黑了黑臉：“那你還追？”

“我雖是白川家的公主，從小卻是不想要的東西總有人絡繹不絕的往我這送，而真正想要的，無論怎麽努力也得不到，”理緒笑着說，“所以，至少一定要得到平子。當時我是那麽想的，後來追着追着也習慣了。”

平子感慨萬千：“其實我那次約你去櫻花林，并不要拒絕你的……如果真要拒絕，我幹嘛挑那麽有氣氛的地方？”

理緒覺得難以置信：“哎？！”

“不過，在我去見你之前，樂姬大人突然說要見我，”平子沉浸在回憶裏，“就是那天見你之前，我一直在陪桐生玩，樂姬大人的侍從就把我帶到了她那裏。”

——她只是想找一個玩伴，你是個聰明的孩子，知道該怎麽回答她了吧？

——那個孩子，雖然說資質不好，卻一直很努力，希望我能開心，現在想想我那些年的确難為了她。

——畢竟是自己的孩子，我希望她健健康康的長大，無病無傷，永遠幸福。

——她到底是白川家的人，跟你相差了太多。對你的喜歡，會毀了她。

——所以在她真正喜歡上你之前，讓她死心吧。

——算我一個作為母親的，求求你，不要毀了她。

“樂姬大人真的還是愛着你的，”平子語調輕揚，輕松的瞞下了事實，“她說，如果我不能好好喜歡你，一定不會放過我的。後來我思考再三，戀人是白川家家主，怎麽都壓力很大，所以就拒絕你啦。誰知道，你這丫頭這麽有耐心。”

理緒聽着，先是鼓起嘴巴，最後才“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平子你真是……我媽媽愛我幹嘛一定要你告訴我啊！”理緒又恨鐵不成鋼，“你那時候就應該立刻抱大腿，說‘岳母大人我知道了，我一定會好好疼理緒的’。”

“白川理緒，你不要太得寸進尺哦！”

“剪刀在我手上，你別惹我，小心我把你剃成禿瓢！”

平子已經反手擒住她的手腕，眯眯眼笑的燦爛。溫暖的陽光照在他齊肩的短發上，理緒覺得這一刻，他就像太陽般耀眼。

——靈王啊，為什麽這個她喜歡到骨子裏的人，就要即将離她而去？

寒假開始，日更中……

最近準備再開一坑，家教同人——與X爸不得不說的故事。。。

因為是聯文，所以一定會開坑，準備好了就開。。。

話說我會不會成為第一個開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