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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什麽眼神?”木子還真沒注意到,只注意到了那個長得很漂亮的小孩子,應炀瞥她一眼,語氣很鄙視她:“你根本分不出哪些是原村民吧?”木子不甘示弱:“怎麽分不出?!憑刺青就知道了啊。”
應炀豎起右手食指在她眼前晃了晃:“NO,NO,NO,你還是經驗太少,認為得太理所當然。”木子疑惑了:“不然咧?”應炀咧嘴笑笑,但不回答,“南謹,你自己跟你妹妹解釋。”木子看他的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南謹一直置身事外,眼神有些複雜看了看木子,解釋給她聽,“刺青剛刺好顏色很深,不仔細看就感覺會是黑色,一段時間之後,顏色會越變越淡,但今天來到這兒之後一些人的刺青可以看出來,刺了很久,另一些人,明顯是剛刺好。”
“那沒什麽奇怪的啊,說不定以前那些人身上沒有刺青,為了統一,最近才刺的啊。”
“你有一半說對了,一半說錯了。”應炀糾正她。
木子翻了個白眼,“你別賣關子,直接解釋就行,好嗎?”态度很不好。
“好好好。”應炀難得好脾氣。“你說對了的是,他們确實是為了統一,但有新刺青的那些人,也絕不可能以前就是他們的人,這裏的監獄,有規定,犯人們統一會有一樣的刺青,防止越獄之後就算抓到但是認不出來,一般很多地方的監獄是根據罪罰刑重來決定是否刺青,但這個地方的規定是不論罪行,全部都要刺上同樣的刺青。”
“你怎麽知道?什麽時候知道的?”木子挑挑眉毛。
應炀擇一回答:“我知道的不比你早,也是南謹今天才告訴我的。”說完看看沉默的南謹。
木子扶了扶額頭惆悵的看着他們兩個人,這開了外挂的就是不一樣,看看他們,再看看自己,今天一天都跟他們兩個黏在一起,竟然完全沒發現他們什麽時候交流的,更別提這些偏僻的知識點,所以說,自己開啓不了新技能也屬于正常。
既然南謹知道刺青的事,其實今天看到赤堀三人的時候,他就已經确定了他們的身份,應炀經他提醒,也一下子就明白了,蒙在鼓裏的只有自己。可是……
“可是那個相田究竟是什麽人啊?你們這些開外挂的人有頭緒嗎?”她沮喪的問。
應炀癟着嘴看似略帶惆悵的搖搖頭,“這個我是和你站在同一條線上的,他沒有刺青,對人看似和善,來歷不明,卻能驅使那些窮兇極惡的人為他做事,可是什麽線索都沒有,不簡單啊不簡單。”竟然還唱起來了。
南謹沒有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麽。
“可是他為什麽要把那些人征集在一起呢?那些人竟然也真的聽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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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的卻是很奇怪,但只欠缺一個合理的解釋,至于征集起來,多半不是什麽好事。”
“怎麽說?”這話是南謹問的,但他的表情依然很淡然,似乎不是自己問的,又似乎答案并不重要。
應炀仔細思考沉吟了一下,才開口解釋道:“剛才看到那些原村民的表情,看到他們多半是恐懼,由內而外的恐懼,看到我們雖然防備,但多少帶了些希翼,還有那些有新刺青的人,我懷疑就是這裏原本的青壯年村民,受到脅迫做了他們的奴隸。”
“奴隸這個詞有些嚴重吧。”木子咂咂嘴,但是想起了那個很漂亮的小孩子。
應炀給她仔細分析:“如果你是一個善良并且優秀的領袖,你們一起擁有了食物和生存物品之後,你是會分給其他人,或者說是下屬,還是全部存在自己身邊,一點一點撥給他們。”
木子認真想了一下,回答:“當然是直接分給大家了,既然是一夥兒的,就均分好了,如果全部留在自己身邊,沒辦法服衆吧,而且,又不是我一個人找來的,分給大家他們想要做什麽和我當然沒關系。”
“這就對了。所以說村民并不是敬畏相田他們,而是懼怕他們,而相田,也明顯沒有把村民的地位和自己放在同一位置,他不是領導,而是統治。”
“這又怎麽解釋?”木子完全摸不着頭腦。
他轉過身看看南謹,抱怨:“你妹妹簡直笨得要死。”然後才看着木子繼續解釋:“你今天也看到了那個儲放東西的隔間,剛才他們跟我說,赤堀把分給他們的糧食也放了進去,既然真的對村民好,為什麽不均等的分發給大家?”
木子無言以對,他說的很有道理,突然,她想起一個問題,立刻站起身來,變得很慌張:“對了!還有鴿子和大佐!得想辦法通知他們!不然他們來到這兒,我們就完全是甕中的憋啊!”
應炀和南謹沒什麽大的反應,應炀拽拽她的胳膊,讓她坐下:“省省吧你,等你想起來,我們早都坐在一桌吃晚飯了。”木子随後想明白,他說的對,沒有他,也有南謹,想的都比她多,哪兒輪到自己瞎操什麽心,但是她心裏有無名火,總被他說的自己一副很蠢很笨的樣子,南謹從來不會幫她說話,可能是因為應炀說的句句都是大實話,所以她才這麽不爽。
她沒興趣再問應炀是什麽時候怎麽通知的鴿子和大佐,又怎麽确定他們确實準确的收到了指令而且執行了,反正他們會搞定的,自己又什麽忙都幫不上。
之後的兩天,南謹和應炀都很忙,她不知道他們具體在忙些什麽,無非是調查什麽的,她沒跟南謹再說過一句話,應炀也不太有時間理她,就算說兩句話也是開開玩笑,而且是一點都不好笑的玩笑,兩天都是風平浪靜,和赤堀他們也沒有發生任何沖突,都是各自忙各自的事情,誰也不打擾誰。
她心情忽然有些低落,總感覺南謹離她越來越遠,而且是故意忽視她的那種,她想了想,其實可能是自己的錯覺,南謹太忙了,有那麽多事情要做,那麽多東西要考慮,還要帶着自己,可是……
她又忍不住反駁自己,他一直都是這樣的啊,那麽多事情要做,那麽多東西要考慮,為什麽偏偏是現在忽然變得比以前還要冷漠,從她遇到他開始,他一直都很忙,但也對她很好,可是現在,多了明顯的疏離感。
例如,最近,他們三個人在一起的時候,總是他們兩個人在讨論,自己旁觀,而有時候插上一兩句,問些問題,也是應炀回答,南謹從來不開口,簡單來說,就是,永遠是南謹和應炀溝通,應炀和她溝通,線從她和南謹這裏就斷了,想起來,他們真的很長時間沒有說過話了,感覺兩個人之間總隔着些什麽。
在西藏的時候,他也很忙啊,那時候的自己還要更廢柴一些,而且對他的态度也很差,但兩個人相處要比現在親密的多,為什麽呢?難道是因為南謹終于覺得她是個累贅了,終于沒有耐心了嗎?
她自己想着想着,心裏就很不是滋味。
明明其實都是陌生人來着,明明最近應炀對她還要更熱絡一點,自己為什麽總那麽在意南謹對自己的态度,并且只在意他對自己的态度。
她對自身産生了困惑,無奈,鄙夷,自己現在的心情是既煩躁又恐懼。
她破罐破摔的想,反正等事情結束後,自己總會回家,關系那麽好有什麽用,以後照樣是陌生人,自己回歸三點一線的生活,這輩子再也遇不到了也不一定。
真到那個時候,現在的一切想起來,也只會覺得是一場夢吧。
她每天沒有其他事情做,心裏亂七八糟的想法也沒辦法和任何人讨論,沒事就只能到處亂走亂逛,相田可能不是什麽好人,但是因為他和他的手下,現在又多了應炀的手下,附近的安全還是可以保證的,而且,她已經不是最開始的她了,雖然沒有實戰訓練過,但是對于一些普通喪屍還是比較有把握的。
她在四周走來走去的時候,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經常見到第一天看到的小男孩偷偷看她,可是等她走近,他就飛快的跑開了,不過,只當小孩子認生,她也從來沒追過。
今天又是一樣,她想和那個小男孩說說話,問他為什麽一直偷偷跟着自己,以為自己稍微走近一些他又會跑開,沒想到自己站在他面前,他都沒有跑開,小男孩站的直直的,走近了才發現淚眼汪汪的,木子對小孩子沒轍,蹲下身子,柔身細語的問:“你怎麽啦?”
小男孩看着她沒說話,就是可憐巴巴的看着她,鼻子抽抽搭搭的,長相漂亮,短頭發,但因為長得太漂亮,她還愣了愣神,這時她才想起來,這是日本小孩子啊,他們怎麽溝通?
她艱難的邊說話邊做手勢,希望對方能懂她的意思,可是小孩子依舊無動于衷,她想要放棄,面面相觑了半天,突然無意中瞥到他的胳膊,袖子半挽着,她心裏一緊,拽過他的胳膊直接挽起他的袖子,看到的景象讓她心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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