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含星砰地一聲将門關上。

她背靠門牆,一點點縮在角落裏,不安地緊緊握着雙手。

她沒想到情急之下,竟直接和許清風坦白了。

若是以往還能裝傻假作不知,可一旦這層薄膜被戳破,就再也回不去了。

含星翻出和夏檬蘭的聊天記錄,對話還停留在聊辭職的頁面上。

她給夏檬蘭發了條消息,對方回複挺快:【你說你和許清風挑明了?】

【嗯……】

【那他第一反應是什麽?】

【他什麽都沒說......】

【哼!我看他純粹就是被抓到後心虛了。】

含星仔細回想了下,盡管看得不清,但許清風當時的臉色算不上心虛,更像是疑惑不解?

【含星,我覺得這樣說清楚挺好,免得他又跑來騷擾你,他要是要點臉,肯定不好意思再來找你了。】

【可是,我們倆還在一個公司......】總是擡頭不見低頭見地,而且工作上肯定會遇到。

【所以我當時就說讓你早點來我們這兒啊,不過沒事,你現在辭職也來得及啊。】

【但我交辭職書,還是需要他審查。】

【呵,我不信他還不讓你過,這種情況他應該是巴不得讓你走吧,如果他還是纏着你,只能說明他不要臉!】

含星沉默半晌。

【你說,他真的會是那種人嗎?】

印象中的許清風雖也不是十全十美,但至少在和她交往的期間,許清風處處向着她,寵着她,從未做過讓她擔憂的舉動。

就四年時間,男人的變化會有這麽大?

【四年時間诶,不短了,尤其是進入社會後,跟在學校裏完全變了個人也是有可能的,更何況你這幾年又沒在他身邊,你哪知道他是不是經歷了什麽,産生了什麽變化。】

【但我覺得,他應該沒那麽壞……】

【含星,他不會是跟你說了什麽吧,你可千萬別随便相信他的那些辯解,只要你不是卡死的證據,有些人黑的都能給你洗成白的,反正啊,不管他說什麽,你最好都要留個心眼兒,別輕易相信。】

【我知道了。】

含星關上手機,周邊環境安靜。

窗外燈光點點,落在繁茂的枝葉間,卻照不亮最深處的灌木林。

等了許久,含星拿着手機寫寫删删。

可不管她怎麽選擇,心裏都始終像是哽着什麽東西,難以呼吸。

隔天一大早,含星前腳剛踏進辦公室,就被同事通知說許清風有找。

含星回頭望向辦公室裏的男人,對方也正看着她,俊秀的眼眸帶着一絲渴盼和焦急。

哪怕十分想逃避,但畢竟在職場裏,男人還是她的上司,縱使百般不願,含星也只得進去。

她低頭,望着自己想了大半夜寫出的辭職信,畢竟話已戳破,再待在公司,對兩方都是添堵。

她推門而入,就聽許清風迫不及待地說了句“坐”。

含星走到他對面,興許是窗外還有其他人看着,許清風的神色倒是挺淡定,看不出太多情緒。

含星垂下眼眸,放冷了嗓音,“許主編有什麽事就說吧。”

許清風昨晚憋了一晚上,今早天還沒亮就醒了,“你昨晚,為什麽要那麽說?”

含星緊緊拽着手裏的辭職信,“許主編,現在是上班時間,請你不要問私人問題。”

“含星!”許清風的話語裏沾染上了焦急,“你告訴我,你為什麽會覺得我有家室,你是不是看到什麽誤會了?”

“誤會?但你上次在醫院,不是和你老婆一起來的嗎?”含星眉頭擰成一團,捏着辭職信的手心也冒出星點細汗,打濕了紙張。

許清風神色疑惑,“你說的醫院,不會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那裏吧?”

許清風回想起當初的場景,他萬萬沒想到含星當時看見了他妹,還為此産生了誤會,心裏憋屈到快要撐破胸膛。

“那不是我老婆,那是我妹!”

含星眼皮動了一下,交錯的指尖不自覺用勁,原本準備交出去的辭職信又被她拽了回來。

許清風見着她還在懷疑的模樣,心裏的委屈不斷發酵,蔓延四肢百骸,“我怎麽可能會是那種有了老婆還劈腿出軌的人,我在你心裏就是這種形象嗎!”

含星擡起頭,心裏湧上一種難以言喻的愉悅,可一想到昨晚和夏檬蘭之間的對話,瞬間又多了幾分警惕。

她的腦海裏像是幾股繩子全部死死糾纏在一起,在淺灘上迷茫飄蕩。

“你還是不相信我?”許清風不敢置信地望着她,心裏又氣又很無奈。

含星深吸一口氣,努力保持理智。

許清風想再解釋,辦公室門忽然被人敲響,然後就見劉婧繕将腦袋探了進來。

劉婧繕手裏拿着資料,看着他倆後莞爾一笑,“許主編,你有空嗎,我有事情想找你。”

劉婧繕說着已經靠了過來,将資料放在桌面,“許主編,我哥說了讓我有不懂的問題就來找你,因為你懂得最多嘛。”

語氣帶着點嬌滴滴的撒嬌意味,打破了剛才焦灼争執的氛圍。

含星看了許清風一眼,心亂如麻,微低下頭,将信藏于身後,慌忙道,“那我先出去了。”

含星關上辦公室,捂上自己的胸口,跳得又快又亂。

男人剛才的話語還在她耳邊回繞。

含星回到座位,沒多久,劉婧繕一臉愉悅地也走了回來,見含星在發神,便問道,“含星姐,怎麽了,剛才你和許主編到底在說什麽啊,我看許主編的神色好像不太好。”

含星搖搖頭,“沒什麽。”

“真的嗎?不過啊,許主編不愧是拿過國際新聞獎的人,感覺他講的每一句話都好有道理哦。”

劉婧繕笑眼盈盈,想到什麽,放低了聲音,“含星姐,你知道許主編平時有什麽喜歡的東西或是愛好嗎?”

含星的腦海裏下意識浮現一副畫面,她曾經給許清風送了一個不怎麽符合他形象的粉色海星挂飾。

起初她只是帶着點兒開玩笑的意味,卻沒想許清風真收了,當即挂在書包上,還告訴她,只要是她送的,他都喜歡。

只可惜,那個挂飾在某次擠地鐵時掉了,當時許清風還往回找了好幾趟。

含星慢慢收回思緒。

“許主編也才進來沒多久,我也不太了解。”

“這樣嗎……”劉婧繕稍覺惋惜,但眼裏的笑卻漸深,“每次你和許主編站在一起的時候,我還以為你們倆已經認識好多年了,不對,你們是大學同學,确實也算好多年,不過我以為你們很熟悉的樣子。”

含星只附和笑笑,沒有再說話。

但劉婧繕卻拉起她的手,“我哥說,許主編的生日好像快到了。”

含星愣了下,想了一想,也确實快到男人生日了,雖然已經過了好多年,但一些東西卻還是記得那麽清晰。

“所以含星姐,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幫許主編挑生日禮物啊。”

劉婧繕抱她胳膊抱得緊,含星稍有些不自在,“我不太會挑禮物。”

“可我覺得你應該會挑得很好,你就陪我去嘛!”

“婧繕,我真不太會,對了,我一會兒還有事,就先不陪你了。”

含星确實還有一份采編任務要做,她抽出自己的胳膊,匆匆拿上自己的東西便離開了公司。

采訪的地點離公司有很長一段距離。

含星一想到公司裏還坐着許清風,下意識想逃避,便坐着公交車慢慢悠悠地晃過去。

這一采便是大半天,等到含星磨磨蹭蹭往回趕時,已經快到下班時間了。

原本含星都準備申請外出打卡了,但夏檬蘭卻打來了電話,告訴她她正在往他們公司趕,一會兒就在他們樓下咖啡店接她。

含星一驚,趕忙讓她別來,但夏檬蘭生怕她被欺負了似的,語氣堅決。

含星只得趕緊往公司趕,到的時候,已經過了下班時間。

可咖啡店沒有夏檬蘭的身影,含星正準備打電話,就見大樓側面,夏檬蘭叉腰站在那裏,而對面正是許清風。

含星還未走過去,就聽夏檬蘭說道,“你少拿這些花言巧語來騙我,你說那不是你老婆,你拿出證據來啊,你敢當着她的面說你喜歡別人嗎!”

含星上去拉住夏檬蘭,許清風見到她時,眼前一亮,“含星......”

夏檬蘭立馬把含星擋在身後,“我說了,你要不認,就拿出證據,你說那是你妹,那你立馬打個視頻電話讓我們瞧瞧啊。”

“我當然可以聯系她。”許清風掏出手機,卻沒想電話在響了幾十秒後,斷了。

他臉色緊繃,又趕緊打了過去,可不知為什麽,對方似乎在忙,手機并沒有在身邊。

夏檬蘭當場翻了個白眼,“許清風,你不會是在玩兒我們吧?”

語畢,夏檬蘭扭頭拉走呆呆站在那裏的含星。

許清風快速擋住兩人,“含星,我沒有騙你,我……”

夏檬蘭,“許清風,我直說吧,含星準備辭職了,希望你盡快解放她吧。“

許清風目光一冽,“你要走?”

含星唇輕啓,微微幹涸的嘴唇唇紋顯露,有些許蒼白。她半晌說不出話來,因為她原本确實打算離職。

夏檬蘭:“哦,含星就是要走,她準備來我們公司了,所以你不要再纏着人家了。”

“我不同意!”許清風差點失控。

周邊的路人不約而同轉過身來,眼露好奇。

夏檬蘭覺得好笑,“憑什麽一定要讓你同意,我們含星是走正常離職手續,如果你要攔着,沒事含星,這工資不要也罷,姐幫你補上!”

許清風只死死盯着含星,“所以你是真的要離職嗎?”

被男人忽視掉,夏檬蘭不客氣地擋在兩人之間,“你別想用這種态度威逼我朋友。”

許清風,“我什麽時候威逼了,這是我和含星的事,請你讓開。”

許清風冷下臉色,夏檬蘭一看,挑釁是吧,也瞪眼望回去。

眼下本來就是下班高峰期,兩人這一出對峙,弄得周邊路人頻頻觀看。

而兩人來回的話語,也像是兩股繩一樣,一個把含星往這邊拽,一個把她往那邊拉。她感覺自己像個被任意拉扯的皮球,內心裏的混亂再也止不住。

“夠了!”含星整張臉浸在愁裏,“你們別吵了,我想一個人靜靜。”

語畢,含星立馬轉頭,兩人同時想跟上,含星冷下眼,兩人都立馬老實了,乖乖站在原地不動。

含星闖進茫茫人海之中,伴随着人潮,逐漸消失遠去。

夜的幽深将城市的繁燈襯托得愈發閃耀。

含星給公司請了假,一個人在家裏窩了整整兩天。

吃完晚飯,她下樓跑到超市買了兩包衛生巾,然後提着黑色小口袋,跑到小區樓下的跷跷板上坐着。

旁邊還有出來夜煉、散步的老人小孩。

哪怕環境喧嚷,卻都闖不進含星的思緒。

眼看着人群漸漸變少,含星百無聊賴地坐在那兒,幾十分鐘也沒換上一個位置。

這時,兜裏的電話響了起來,陌生的號碼。

想着對方顯示的是在同一個城市,她便接了起來,就聽到一個低沉的男聲。

“喂,喂?你是含星嗎?”

這個聲音很陌生,含星又再看了眼號碼,确定自己不認識。

“你好,請問你是?”

“我是許清風的朋友,他現在喝醉了在我這裏一直叫你的名字,請問能麻煩你來見他一面嗎?”

含星一聽是許清風,指尖微顫,手機差點沒拿穩。

這兩天她把許清風和夏檬蘭的電話都設置成了免打擾,雖然外部環境是安靜了,但不代表她的內心也那樣平靜。

“不好意思,我現在沒空。”含星迅速挂斷,那一刻,心跳得忐忑,還沒想好怎麽面對男人。

她又在樓下坐了一會兒,眼看夜色漸深,她也準備起身往回走。

可就在這時,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被人搭在身上。

周韻見到含星,一眼便認了出來,畢竟許清風拿着手機,一直對着裏面的照片念念叨叨個不停。

周韻徑直将許清風丢到含星面前,“他非要吵着來這裏,美女,不好意思啊,我一會兒還有急事,就麻煩你了啊!”

周韻說完,不顧含星的呼喊,跑得瘋快,快要離開小區時,才敢回頭瞟了一眼,就見喝得醉醺醺的許清風一個踉跄差點摔倒在地上。

他捂額,心裏暗罵一句沒出息,但機會他已經盡量制造了,做兄弟的也只能幫到這裏了。

周韻人影不見後,含星坐在跷跷板上,望着眼前喝得紅了臉的男人。

許清風現在的酒量不錯,能喝成這副模樣,可想而知對方是灌了多少酒下肚。

眼看許清風又是一個踉跄,幹脆蹲在地上不起來了。

他緩緩擡起腦袋,月光柔和地灑在他白皙的肌膚上,纖長細碎的睫毛也覆蓋上一層淡淡的光暈。

當他見到含星時,忽然唇角一翹,甜甜地笑了起來,尤其是臉頰上還映着兩朵紅暈,看起來傻乎乎地,卻又透着點可愛。

他一個字一個字地想要念清含星的名字,可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舌頭也有些捋不清,像個咿呀學語的幼兒園小孩兒。

他邊說邊伸手去拉含星的手,卻被含星往後躲開了。

原本燦爛的笑容沒了,一直一來僞裝的清冷也崩碎得徹底。

許清風嘴角往下一撇,眼淚說冒就冒,萦轉在一雙盛滿星辰的眼眸,揉碎溫柔,眼角紅紅。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三根手指拽住含星的衣角,用着可憐巴巴的語氣跟她解釋,“含星,我真的沒有老婆,我只有你一個。”

說完,眼眶紅得更厲害了,晶瑩的眼淚就跟鑽一樣,在月光下異常閃爍。

含星心微動,眼前的人活像一個被欺負的小朋友。

不等她說話,許清風一把抱住她的小腿,嘴裏不斷重複念着,“含星,不要離開我好不好,不要離開我。”

同類推薦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情人節那天,周曼純被交往三年的初戀男友劈腿。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她遇見了靳北森。靳北森帥氣,多金,是A市最年輕最狠厲的黃金單身漢,一夜淪陷後,周曼純就成了他的地下情人。眼看為期一月的契約時間就要到了,某男坐不住了,問她要孩子。周曼純猶如聽着一個天大的笑話,當初,他可沒說要讓她給他生個孩子的,怎麽能忽然多出個附加條款!“抱歉,靳總,我吃了毓婷,你的兒子,恐怕已經死了。”“沒事,不急,還有最後三天。”他溫柔的靠近她。分開後,兩人誰也不認識誰。直到周曼純挽着另一個男子的手與靳北森擦肩,他才笑着說:“睡了我一個月,現在想裝作不認了?”--情節虛構,請勿模仿小說關鍵詞: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無彈窗,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