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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何斂一大早開車送她,但只送到機場外面并不打算進去,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會怎麽了,就是莫名的很舍不得,解了安全帶湊過去抱住何斂,抵在她頸間哼哼。何斂問她是不是不舒服她又說不是,但也不放開,這時更是開始吮吸何斂的勁間。有聽到何斂輕聲說不要,但她已經忍不住,啜吮出了一個紅印才罷休。又在那舔了一下才輕聲說:“真的舍不得離開你。”
她到候機大廳找到其他三個同事時發現了梁瀾殊。嗯?送機也要帶行李嗎?梁瀾殊招呼她過去,等她走近後說:“院領導怕你們四個技術宅找不到吃飯的地方,讓我把你們安全的帶出去把你們安全的帶回來。走吧,去托運行李。”她一時真的不知道該怎麽想,為什麽這事沒提前告訴她呢。
蘇叢箴走的第五天何斂見到了她父母,三人現在坐在餐廳裏,桌上也有菜但沒人動筷子。蘇爸爸一直沒和她說過話,一直都是蘇媽媽在說,他們的來意何斂已經清楚了,這會握緊手心讓自己平靜些才說話:“蘇醫生只是租住在我家,叔叔阿姨不要聽別人亂講。”
蘇媽有些激動:“你是何放的姐姐,何放如果不是沒辦法了是不會到我們面前亂講的,她租住在哪不好租住在你那?我們女兒以前都是交的男朋友,我們也不相信她一夜之間就改了,改了取向。算我們求求你何老師,放過她吧。”
何斂感覺全身都疼,說不出話來。三人靜坐了很久,她輕輕的點頭:“既然你們已經這麽認定,那我再說什麽都沒用,等蘇醫生回來我就讓她搬走。”
蘇媽媽急的說:“不用等她回來,我們等會就跟你去搬東西,何放會過來幫我們。何老師,我們真的不,不歧視你這樣的人,你也是高級知識分子是有體面工作的我們都清楚,但也請你體諒天下父母心,我們只有她一個女兒。我們也不會介意你是何放的姐姐,不會阻止何放和她在一起你放心。”
帶他們去搬東西的時候何放出現了,沖她得意又輕蔑的一笑,等蘇爸蘇媽往前走後才說:“看清楚了嗎,你是個什麽東西,你就是個人見人嫌的怪物。還想跟我鬥,你真是妄想。”何斂沒有回他,只是木然的往前走着。
收拾東西的時候蘇爸蘇媽見兩人确實不是一間房這才稍微松了口氣,甚至對何斂說了聲謝謝。何斂站在一旁看着他們收拾,臉上用力的扯出一絲笑,什麽也沒有說。
何斂已經五天沒出現在學校,學校方面只收到一條她請假的消息然後就聯系不上人了,她的院領導一向都很維護她,所以學院方面希望快點找到人,大家都不希望她出什麽事。
秦老師把這些都告訴了宋宥然問怎麽辦,她也找不到何斂,家裏是真的沒人因為她已經見過蘇醫生了,問宋宥然知不知道她還會去哪。宋宥然都快急瘋了,可她現在也不能插着翅膀飛過去,她父親剛動完最後一次手術還沒蘇醒,她要是在這時候走了,不說家裏人不會原諒她,她自己也不會原諒自己。
宋宥然原本并不知道蘇叢箴和何斂的情況,但蘇叢箴從瑞典一回來就瘋了一樣的打電話給她問她知不知道何斂在哪裏,說現在車子她開着,何斂手機關機了,所有的監控渠道都失效。
這時候宋宥然才知道發生什麽事,然後馬上聯系了姜婕,從姜婕那又知道何謀遠對何斂做了什麽,她當時真的出口詛咒何家父子早些去死,因為他們真的是劊子手。
她抓破腦袋也想不到何斂還會去哪,突然渾身打了個冷顫,四五天了都找不到人,那是不是代表最壞的結果已經發生了。剛起這個念頭又喊了一聲“不可能!”。電話這頭秦許熙吓一跳:“宋醫生,什麽不可能?”宋宥然啊的叫了一聲:“報警吧秦老師,報警吧。”
蘇叢箴感覺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從瑞典回來簡直就是從天堂墜入地獄,當何放和她爸媽一齊出現在機場接她時她就明白,在她聯系不上何斂的兩天裏,何斂的世界地動山搖,而給予這一切的就是她面前的三個人。
回來那天,她實在撐不住在酒店昏睡了幾個小後才清醒,然後啞着聲音告訴她爸媽,何放現在明顯表現出來有控制狂傾向和暴力傾向,如果他們希望自己的女兒未來和一個随時會家暴的有錢男人在一起,那現在就仔細想想,未來的某一天,自己的女兒被女婿打得渾身是傷後的情景,看是不是能承受得住,如果承受得住,那好啊,她就把自己當畜生一樣嫁了,就當報了這一世養育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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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刺激得兩個家長眼淚一直掉,問她是不是一定要說這麽狠的話來傷他們的心,就算何放不是好人,那正好,遠離他們何家人,跟他們從此都不要來往就好,又何必說這麽狠的話。
她幾乎快發不出聲音了,努力啞着嗓子說:“狠嗎,那你們知不知道何放帶着你們做出的這些事有可能是在殺人。”見父母不解,她紅着眼睛哽咽了好久才說:“何斂是個病人,病得很嚴重,你們在相信何放的話之前為什麽不先問問我,你們在和何放做這些事的時候為什麽不先問問我。我是你們的親生女兒我不值得你們相信嗎?我現在找不到她了,她有可能已經…已經…,你們有可能是在幫何放殺人你們明白了嗎。”
在送走爸媽的時候她說,如果真的覺得女兒的幸福比和誰在一起更重要,她接受他們的管束,可以在以後選擇當一個行屍走肉。但是在這之前,請給一點時間,讓她找到何斂,即使是何斂真的已經死亡,她也不能讓何斂一個人睡在不知道的地方。
一家人都是眼睛通紅的分別的,蘇家爸媽都說暫時什麽話都不要說了,大家都先冷靜下,她要找何斂他們不反對,但是也讓她好好照顧自己。
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她的情緒也從一開始的怒不可遏慢慢回複到只剩下濃重的悲傷,再憤怒又能怎麽樣呢,那些人傷害何斂的時候她并沒有在她身邊保護她。她甚至開始後悔一開始沒聽宋宥然的話,她果然給何斂帶去了無法挽回的傷害。
如果何斂和別人在一起,只要那個人和何家從來沒扯上過關系,那麽結果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真的自責得無以複加,主任這幾天都安排她去門診沒讓她上手術臺,因為看出了她情緒非常不對勁。
警察那邊也沒有任何消息,姜婕的聯系方式她從宋宥然那邊要到了,姜家也在一起找人,但是還是沒有消息。
下班後她換好衣服走出門診大樓,坐在車上好久才聽到周簡束敲車窗,疲憊的打開車窗:“有事嗎?”周簡束看她這樣唉了一聲:“你不要這樣嘛,我相信何老師沒事的。”她冷笑一聲:“周簡束,你果然比較沒良心。”
周簡束知道她心情不好也不計較,把住方向盤說:“我知道現在勸你什麽話你都聽不進去,但是你這樣是找不到何老師的,她有心把自己藏起來,那你得依照她平時的習性比她更聰明的去想,她到底會去哪裏,才有可能把人找到。”
周簡束見她有點精神了接着說:“現在确定能排除的地方就不要再想了,你就想想有哪些有可能但又沒可能,而且還沒人去确認過的地方。有沒有這種地方?”她靠那想了好一會,一拍腦袋:“有!我現在就去!”周簡束真的攔也攔不住,本來她還想說吃飽了有力氣些,現在看來這話根本就不用說。可轉眼又看車子開過來了,她一瞬間以為蘇叢箴瘋了要撞死她。
從高鐵站下車時已經是半夜,在商場買了手電筒然後去找到了姜婕,姜婕看到她上前握了下手:“真的謝謝你蘇醫生,謝謝你們一直沒放棄找我姐姐,可是祖屋那邊根本不能住人,我姐真的會在那邊嗎?如果是真的,那這麽多天她是怎麽過的?”
她問得很急,蘇叢箴心裏現在聽不得這些話也不想去想最壞的結果,她已經聽宋宥然說過了,何斂曾多次在想離開世界之前說過“等媽媽接”這樣的話,這是她內心深處最深的依賴,所以她有沒有可能已經在祖屋…
她不敢想下去,只是催姜婕快點走。
可能因為太焦急了,所以覺得比上次開車的時間要久的多,她一直看手表只差沒隔幾分鐘問一次怎麽還沒到。上次車子沒開進祖屋,這次在崎岖的路上爬了很久姜婕才對遠處車燈裏出現的地方說:“到了蘇醫生,我真的有點害怕…”一說就帶了哭腔,蘇叢箴看了她一眼:“等會我進去你不要進去,如果,如果真的…算了,我進去後再說。”
她打開手電邁進這個已經是斷壁殘垣的房子,走動的時候還得小心看着四周,要是萬一不小心撞到哪裏引得坍塌那就得不償失了。姜家的祖屋看得出來挺大,是個兩進出的院子,前面的房間都看完沒有,她往後走去。進屋之前先看了一下屋頂,直直的往屋頂稍微完好些的那間房走去。
本來電筒光掃到那一團黑時她以為是堆在那裏的東西,可一瞬間她又将光打了回去。那一瞬間真的沒有言辭可以形容,因為她已經悲痛得哭喊出聲。
當她意識到何斂還有體溫時大聲對外面喊姜婕,讓她把自己背來的背包拿過來。可能是職業素養形成的條件反射,即使內心已經崩潰得麻木,但還是完成了簡單的急救措施,啞着嗓子對姜婕說:“舉着吊水袋,我背她出去,小心一點。”姜婕一邊抹眼淚一邊點頭,過會又小聲的叫姐姐,但已經瀕臨死亡的人毫無知覺。
躺在病床上的人應該是僅靠瓦罐裏的水維持了這些天,渴了看見有水就會喝是一種本能,當再也沒有力氣喝水時,人就會徹底陷入昏迷然後死去。秦許熙幫着何斂在學校辦好了暫休手續,也去警局銷了案,這會和宋宥然一起在病房裏坐着。何斂已經從重症監護病房轉到了普通病房,但人還沒完全蘇醒,會斷斷續續醒來,但不說話,随即又會睡過去。
蘇叢箴利索的縫合傷口,手術結束後一言不發的脫掉手術衣摘掉口罩手套扔掉,然後沉默的走出了手術室。大家都知道蘇醫生從瑞典回來後像是遭遇大的變故,整個人都變得沉默寡言,所以她在的時候都不太敢說話,但等她走後又會問她天天去的那間病房住的病人和她到底什麽關系。
“上午醒過幾次?”蘇叢箴問話的口音就像一個單純的醫生一樣,但在座的人都知道她把自己壓抑得有多厲害。宋宥然不說話,秦許熙趕緊說道:“三次,還去了一次洗手間,很不錯了。”
蘇叢箴點點頭:“我去給她買點流食。”宋宥然起身攔住她:“我去吧,你休息一會,那個秦老師,你出來我們去吃飯,等會給她們帶回來。”秦許熙其實已經猜到她們的關系了,現在她好奇的是何斂以前和宋醫生有沒有在一起過,轉念又覺得自己罪過,何老師還躺病床上呢,她在腦子裏八卦這些。
坐那喝水時聽到動靜,知道何斂已經醒了,也知道何斂不會理她,于是她自顧自的說:“晚上給你擦身體。”何斂咳了幾聲才小聲說道:“不用了。”
她語氣隐着一絲笑意:“不行,必須擦。”何斂側過身來面對她:“我自己可以。”她還是一臉嚴肅:“那也不行,要是你自己暈倒在裏面怎麽辦。你這個病人怎麽這麽不聽醫生的話。”何斂似乎看出來點什麽了,懶得理她了。
她也不在意,周簡束這會進來了,拿着一大束花,然後亮出食盒:“保證好吃啊何老師,我對吃的品位那比蘇醫生高多了,她是能吃的她都吃,能買到什麽好吃的,我不一樣啊,我是咱院的美食家,來,嘗嘗,真的好吃。”
蘇叢箴把花接過來換掉先前快枯萎的花,又在周簡束把病床搖起來的時候俯身抱着何斂半坐起來:“吃一點,身體會慢慢恢複到以前的。”說完打開食盒看向周簡束:“你給宋宥然說一聲不用帶了。”周醫生傲嬌的哼一聲:“我才不理她,要說你自己說。”從上次鐮倉見過後就沒再聯系,再一回來,和秦許熙關系特好了,你說心裏能舒服不。
何斂要自己吃,蘇叢箴縮回手不讓,明白何斂怎麽想的,啧了一聲:“那麽大瓦數電燈泡自己心裏沒點數。”周簡束氣的要蹦起來:“你忘恩負義你,要不是我…”突然打住了,又哼了一聲:“走就走,我不僅走,我還要去打擾宋宥然和秦許熙吃飯,誰準許她倆黏一塊了,真是的,這不是截胡麽。”
她走後何斂果然沒那麽緊張了,也配合吃了幾口,吃得真的少,但再怎麽哄都不肯吃了,蘇叢箴只得替她把剩下的食物解決掉。
大家不要慌,相信我能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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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