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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這會穿球衣到處晃蕩，能看出來是常年運動的人，身材也是真好，年輕妹子青春陽光的咧嘴一笑就更吸引人了，只是那人把球和背包遞給別人後往她們這邊走來蘇叢箴就有些看不懂了。來人站在何斂面前給了個大大的燦笑叫姐姐，何斂也溫柔的回應她說：“好久不見，都不知道你回來了。”

兩人說了一會話何斂仿佛突然想起需要介紹一下，蘇叢箴突然想起來這姑娘有點眼熟，再一聽名字，果然是學校醫學院院長也就是副校長的女兒，奚明潤。記得這姑娘很早就出國了啊，她竟然和何斂熟？

這小姑娘說要和何斂單獨聊聊，說完就扶着何斂往一旁走去，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裏的感覺。這小姑娘和何斂說話時神情內斂和剛才走過來時完全不一樣，而且何斂也并不抗拒這小姑娘越來越靠近她，像是習慣了一樣任她時不時拉下手握下胳膊，都沒反應。

這蘇叢箴就有想法了，想當初她剛開始想握何斂的手時對方是什麽反應她到現在可都記得一清二楚。好一會反應過來自己在吃個小朋友的醋又自覺好笑，可是被小朋友敵對的感覺可真不怎麽樣啊，這會奚明潤時不時飄過來的目光那好像是敵對的意思吧。

她和姜婕商量養狗子的事，何斂從她們面前走過回房：“如果把我這裏弄得都是狗毛，你們就帶着狗一起離開我這裏。”兩人目送她回房，仿佛她剛才沒說過話一般繼續讨論什麽狗子會比較可愛一點。

姜婕讓她別回去了就住這，她還是拿起外套往外走：“你姐這段時間應該很不想講話，但我逗她歸逗她，該尊重她的一定要尊重她。還是那句話，有事不論時間，随時打電話給我。”

蘇叢箴到家時她媽媽正在給春天的盆景修剪形狀，她過去要幫忙被她媽噓開：“你這雙手做手術行，做這事不行，一邊去。”她拿着鏟子幫着松土，一只手還拿着蘋果在啃：“媽我怎麽覺得你在嫌棄我。”

蘇媽啧一聲嗔她一眼：“你爸等會就回來了，他聽說你回來啊非得跑農貿市場去買海鮮，他不嫌麻煩買我嫌麻煩做。”她趕緊表态：“我做我做，我做給你們吃。”

兩人各懷心事的不說話了，過會蘇媽熬不住了：“那，那何老師，怎麽樣了。”她沒有告訴父母何斂是怎麽獲救的，只是發消息告訴他們人找到了，除了身體有點虛弱人沒事。

她就知道媽媽心腸軟，當時她在酒店也是急糊塗了，主要是當時以為何斂真的…所以說話很沖，早就後悔了。這會扯着媽媽的衣服在那搖啊搖：“媽媽，對不起，我那時候說話傷到你們了我知道，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蘇媽眼睛瞬間紅了，不看她，要走，見她一直扯着自己衣服又啧她。蘇爸這時候回來了，見母女倆這樣問這是怎麽了，蘇叢箴過去又扯着他的衣服把剛才的話說了一遍。蘇爸愣了一會使勁眨眼：“行了你不用管我，你爸是爺們心沒那麽脆，去哄哄你媽，我這買的新鮮蝦和帶魚得盡快處理，快去哄你媽媽。”

一家人吃飯的時候蘇叢箴把何家人怎麽對何斂的生動的表述一番，她一邊說蘇媽就一邊說“怎麽那樣”，“這是什麽冤孽要那麽對自己孩子”之類的話，蘇叢箴就說：“是啊，可能真的有後媽就有後爹這句話是有點道理的。”

蘇媽又感概一番，這會心裏舒坦些了也覺得何斂是真苦，心裏有些不忍：“那現在誰照顧她啊。”蘇叢箴說明情況後蘇媽連連點頭：“還是親媽那邊的人靠譜。”

她這話蘇爸不太高興了：“那是僅對他們何家，從一開始我就說何謀遠能為了他兒子想娶箴兒的事伸手掐我們的脖子，那何放就絕對不可能是清清白白的大好人，你偏不信，那時候還心軟還想讓箴兒跟他談。差點害了孩子喲，真進了那樣的人家，不敢想，不敢想…”

蘇叢箴反正不插話這事，她連何放的名字都不想提。兩人你來我往的說了一會，突然明白過來女兒這次回來是幹什麽的，他們又不傻，當然明白女兒的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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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爸讓蘇媽說，蘇媽也不知道怎麽說，思來想去好一會嘆一聲：“我們還是希望你結婚生孩子有個小家庭的啊箴兒，何斂苦是苦，你也可以暫時照顧她一陣，但是你得為你自己還有咱家想想。還有，你也說她病得很重，要是萬一，萬一哪天你沒看住，沒像這回一樣救回來，那怎麽辦，你要背一輩子心裏包袱的啊孩子。”

這話她就更不會當場表态了，埋頭吃飯，一言不發，今天剛回來不用一下子把話題談完談死，可以過些時候再談，有時候時間就是轉機。爸媽疼她愛她為她着想她都明白，她對何斂也不是飛蛾撲火，她十分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也明白該怎麽做。

她媽媽讓她明天去看一下嫂子，也就是蘇叢谏的老婆，還有一個月預産期，過後她就又要多添一位侄兒了。傍晚開始落雨，淅淅瀝瀝的讓她有點睡不着，或許不是因為雨。

她回來後因為何斂的事整個人都很亂這事全院都知道，梁瀾殊當然也知道，問過好幾次需不需要幫忙，她都沒有回。這會信息又過來了，說明天晚上會在高鐵站接她。她唉的一聲把手機扔一邊，受人恩惠就是這樣，有什麽事都不能幹脆拒絕。

翻來覆去都睡不着，還是給何斂發了條消息：我這裏落雨了，吵得我睡不着。

本不指望何斂會回的，可不過一會就收到回信了：睡不着就多做幾套題，馬上要考試了。

她拍了幾下手，不得不佩服這就是老師的本能啊。确實還有不到半個月就考試了，她最近連書也沒翻過更不用說做題了。想了想回過去：沒有老師輔導不會做了，腦袋裏面都在想其他的，平平老師認為這樣的情況應該怎麽辦？

等了很久都沒等到回音，有點擔心，讓姜婕去看過後才安心，何斂在接一個國際電話接了很久了。她問姜婕是不是宋醫生，姜婕說應該不是，兩人是用英語溝通的，以她有限的英語水平勉強聽懂幾個單詞來看，應該是在讨論學術方面的事。這她就放心了。

堂哥家這鎮上的小別墅被她媽媽布置得太好看，當然她家也不錯，只是她爸媽很少過來住，雖然有爺爺奶奶幫着打掃但灰塵還是有點多。她爸和她大伯兩兄弟在年輕的時候各憑本事在城裏安家，但她爺爺奶奶不願意在城裏長住，于是兩兄弟把這老屋翻修，挨着各砌了一棟小別墅，爺爺奶奶住大伯家，隔三岔五給她家打掃下衛生。堂嫂懷孕後經常住這裏，空氣好人又少，回城裏也很方便。

因為工作關系她一年到頭和家人團聚的時間有限，這會大家見着她都跟寶貝似的圍着問着問那，她那小侄子就窩她懷裏不起來了。爺爺奶奶聽說和先前快要結婚的男朋友分手了，也沒問怎麽分的，只說沒事，可有好幾家找過他們說親了。蘇叢箴一聽這話就頭暈，這時候蘇媽又看着她笑，她也不好跟爺爺奶奶說什麽，只能順着說。

中醫她懂得不多，但聽聽基本的脈象還是沒問題，把完脈後嗯了一聲：“很好，沒事。定期孕檢應該都沒問題吧？”堂嫂是警校畢業的，身體素質一向不錯，孕檢一切正常。給堂嫂檢查完她給爺爺奶奶簡單的檢查了一下，知道老人家也有定期去醫院體檢，身體都還算硬朗，沒什麽大問題，當然人老了小毛病肯定是會有的，這沒辦法。

吃完飯她看看手表，還能再聊會，等會直接讓她爸送去車站。奶奶拉着她手就不松了，操着濃重的鄉音對她說：“不要傷心。”她想了會才明白是在說她分手的事，略大聲說：“我不傷心奶奶，都過去了，您也不要放在心上。”奶奶啊一聲：“心上人？嗨，我當年的心上人是很風流倜傥，可他現在都不在了，說他幹嘛。”

一屋子人都安靜了，奶奶有點耳聾可爺爺耳聰目明的，這有點尴尬。堂嫂沒忍笑出聲，小侄子看媽媽笑，更是跟着笑得放肆。爺爺哼的一聲背着手去院裏散步了，等他走後一家人都笑出聲，大伯咳了一聲：“那個箴兒，你今天一定要走啊，就不能多休兩天？”她握着奶奶的手無奈的搖頭：“大伯我也想多休幾天，但是嫂子快生時我肯定回來的，請假都會回來。”

送她時大伯把她拉到一旁說悄悄話，說分手的事不要放在心上，現在結婚又離婚的人太多了，實在找不到合适的一直單身的人也有，他單位就有那樣的女同志，人家照樣過得很好。又說他會幫着勸她爸媽想開些，這不算個大事。

她也明白不可能在這時候得到父母的明确表态，但是回來把該認的錯認了，父母心裏好受些她也就好受些，有些話是不能在現在說的，比如說她真實的想法。那麽一股腦全部硬砸給父母強迫他們接受的做法太傻了，現在她爸媽對何斂持同情态度，不反對她暫時照顧，這已經是最大的讓步。

蘇爸把人送到車站，欲言又止，等她真的快要進站檢票了才說：“我和你媽昨晚聊了很久，我們不希望我們的态度讓你感覺到不幸福，但是我們也不可能在現在表什麽态，你也明白我們其實是活在一個個小集體裏面的，我們也有我們需要顧忌的東西，即使你把這些顧忌稱之為迂腐老套都好，這是實際存在的事實，我們暫時不可能脫離小集體過世外桃源的生活。你成年後一直交往的都是男性，爸爸覺得你也有必要審視一下你現在的心态，對何斂到底是持同情心理還是別的，你們認識的時間也并不長對吧。”

蘇叢箴完全明白她爸這些話的意思，人生在世有太多不得已了，沒有人能真正完全不在乎周遭人的目光和想法，這些人包括了親人、朋友和同事，這都是你這輩子要打交道的人。對于這前半部分的話她十分認同，也理解父母的做法，她并不會強迫他們表什麽态，她也會想辦法去找到家人和何斂之間的那個平衡點。

至于後面的話，她對何斂的感情，不用任何人來分析，如果說在這次事情沒出之前她還不确定何斂對她的感情，但現在她敢說，她和何斂明白彼此內心深處的想法。所以，她們之間的感情，旁人說什麽都無所謂，她們彼此明白就好。

在車站出口看到梁瀾殊對她招手，她一時不知道該過去還是不過去。上車後梁瀾殊一路都在問她回家的情況，她應付了幾句嘆一聲：“梁科長，其實我理解你現在的想法，你也是個很好的人，但是怎麽辦，我們真的不可能。與其再這樣和我耗下去，不如你多看看周圍，或許就會發現真正屬于你的人并不是我。”

梁瀾殊慢慢把車停了下來，眼睛紅着對她看一眼，轉瞬眼淚就掉下來了。女人真的是感性動物，她在何斂面前受了委屈是這樣，梁瀾殊現在在她面前受了委屈也是這樣。一時不忍心的心軟，輕抱過去安撫的拍了幾下：“承蒙錯愛，我對不起你，真的。”

她不說還好，一說梁瀾殊哭出聲來，聲音壓抑得斷斷續續：“我也不明白為什麽就…，也知道你心裏有人，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了自己。我真的…恨自己…”她只得繼續安撫着這個：“沒事的，過段時間就好了。”

到家後把藥膳包交給姜婕，又囑咐她：“我外公在每一包裏面都寫了詳細做法，哪一包配什麽食材，仔細到炖煮的時間。我媽知道我要回去特地提早去找外公配的，現在我就擔心你姐怕聞中藥味不啃吃，但這對她恢複元氣很有幫助。”

兩人在廚房小聲的讨論着藥膳的事，蘇叢箴就感覺後面有人，回頭一看果然何斂就站那。兩人看着彼此，明明眼神裏都有千言萬語，但她一出聲何斂就轉身走了，一旁的姜婕看到這一幕也不明顯的嘆一聲，這樣下去可怎麽好啊，她都覺得有點心疼蘇醫生。

落了一天雨本來想出門的也懶得動，就再更一章，明天不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