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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到家衣服還是沒幹，她看到奚明潤還坐那打游戲喂一聲：“小姑娘，時間都這麽晚了你爸媽沒喊你回家睡覺啊。”何斂聽到她的聲音迎出來，見她都淋濕了催她去洗澡。她不甘心，想跟無視她的奚明潤掰扯。奚明潤擡頭看她一眼笑：“蘇醫生，我畢業了，并不是你口中的小姑娘。我來姐姐這爸媽都知道我可能會過夜，因為在國外的時候我經常會住姐姐那，你不知道嗎。”

哎呀這小崽子看來是有備而來啊，她有點上頭，何斂拉住她：“你喝多了是不是，跟個小孩子較勁，她等會就走了，你去洗澡。”

把蘇叢箴勸去洗澡，何斂看奚明潤玩了會游戲才說：“明潤你應該回家了。”奚明潤關了switch：“姐姐，宥然姐姐是不是快回來了，聽說她有寶寶了是不是，真是期待看到寶寶的那一天。”何斂嗯一聲過會又覺得不對勁：“你不是有她的聯系方式嗎，她昨天還問我你回來了在幹什麽，你們應該一直有在聊啊。”

見被拆穿了，奚明潤笑着湊過去：“讓我留下嘛，我想和姐姐聊天。”何斂搖頭：“我需要休息，明天陪你聊好不好。”奚明潤哦一聲：“那蘇醫生為什麽能留在這，宥然姐姐說蘇醫生是照顧你的，和她又不熟幹嘛讓她照顧，現在我畢業了也回國了，我可以來照顧你。”

剛從浴室出來的蘇叢箴真的上頭了，她有點搞不清這小姑娘的目的，又怕自己小看對方。穿着浴袍過去挨着何斂坐下：“不知道奚同學什麽專業的呢。”奚明潤知道她想說什麽，不慌不忙的軟哼一聲：“怎麽，蘇醫生以為只有醫學生才能照顧好姐姐嗎，更何況是你這個整天都在醫院忙連飯也不能準時吃的醫生？”

何斂有點頭疼，微揚起左手：“你們有興致聊可以聊到天亮，我累了我去休息了。”說完就起身走了。奚明潤對蘇叢箴挑了下眉：“聽說你以前是何放的女朋友。”這是要開始發狠招了啊，蘇叢箴突然覺得這樣是很幼稚，于是也起身：“我也累了要去休息了。”

聽到奚明潤離開的關門聲，蘇叢箴趕緊開門出去确認，見人确實走了，這才去敲何斂的門。得到允許進去後慢慢挪到床邊，見何斂沒有拒絕的意思，她就坐在了何斂身旁，微微俯身看着她：“小姑娘在國外的時候經常和你住一起？”何斂合上書竟然笑得有點寵溺，甚至捏了下她的臉：“明潤比我小很多，也一直把我當姐姐，你在想什麽？”

這種事情和年齡無關的啊，更何況奚明潤好像确實是沖何斂來的樣子。但是她知道何斂給出這句話就是交代了，如果自己再繼續問那就是無理糾纏。一時真覺得有些頭暈，可能是喝酒了又淋雨，這會有點難受的抵進何斂懷裏：“頭有點暈。”何斂輕撫着她的頭發又摸了一下她的額頭：“好像是有點燒，要吃感藥嗎？讓你不要喝太多的，你怎麽還淋雨了。”

她抵在何斂懷裏哼哼，反正就是難受，說不吃藥，應該明天早上就沒事了。何斂聽她撒嬌有點沒辦法，問她想怎樣，她也不說反正就在那哼哼，何斂問她要不要到床上睡，她倒是很順從的睡過去，然後依然抵在何斂頸間撒嬌。

好一會何斂沒辦法了，被她弄得笑一聲：“到底想怎樣，說出來，不然就回房間睡覺。”她唔一聲：“我想買臺游戲機好不好嘛。”何斂啊一聲，過會反應過來：“和明潤一樣的那種嗎？”她又哼的否認：“ps4好不好，我也想玩游戲…”

何斂真的拿她沒辦法：“好，買，明天就去買，你去睡覺好不好。”她還是不依：“還要，還要…”何斂被她說話的氣息弄得很癢，想躲又躲不開，一時聲音都變了：“還要什麽？”

“我們養條狗子好不好，好不好嘛…”

真是招架不住，何斂投降了：“好，你想養狗就養狗，現在去睡好不好。”她感覺自己真有點睜不開眼了，本能的在何斂頸間吻了一下：“我想在你懷裏睡。”後面何斂說了什麽她也沒聽見，好像一瞬間就睡着了。

何斂早上說車子今天她要用一下，周簡束過來接的蘇叢箴，還是在落小雨，車內除了晨間交通廣播外再沒別的聲音，兩人異常沉默。快到醫院時她看了一下時間：“車子靠邊停，周醫生我們好好聊聊。”周簡束像個機器人一樣執行她的命令，把車停那後下巴搭在方向盤上看雨，一臉的生無可戀。

“你想和我聊什麽就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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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叢箴把她拉正：“你這兩天出什麽事了。”周簡束唉一聲：“我能出什麽事。你到底想聊什麽。”蘇叢箴愣了一下無奈的笑一聲：“所以我們現在只能這樣聊天了？行吧，你要實在不想和我說我也不問了，我就是，想和你說，不管遇到什麽事姐姐在這呢，可以和我說的。”

周簡束笑一聲：“就大一歲在這稱姐姐，也好意思。”說完垂頭耷腦的小聲說：“童慧姿說不甘心，我沒理她，她把電話打我家去了。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她從我手機裏找到我家人的電話存起來了。”

蘇叢箴一時真的被驚到了，竟然還有這種事情，童慧姿是不是太不懂事了，一時也很着急：“她和你家人說什麽了？”周簡束後腦撞了幾下靠枕：“還能說什麽，我都不知道她能那樣，真的。我活該，我真的活該。我上學的時候，其實那時候我媽已經知道了。是，我一直沒告訴你，我從青春期開始就知道自己喜歡女人。”

周簡束攔住蘇叢箴試圖安撫她的手，繼續說：“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我和家裏人的關系，真的，不知道怎麽說。你要說差吧，爸媽不僅不是不聞不問，反而是更關心我處處都關心我，但那種關心怎麽說，是帶着十足的監視加威脅意味的。”

“所以我要逃啊，我要獨立。剛來醫院的時候為了站穩腳安安分分做人做事，看到喜歡的就抽自己讓自己別妄想。這兩年算是站穩了吧，但我真沒亂來，我跟你坦白我就和這、這個人談過，你可能不記得了。”

看到周簡束手機上的照片蘇叢箴想了好一會想起來了，因為周簡束一直是搭檔她科室的麻醉醫生，所以這個病人也是她的病人，很漂亮的一個女孩子，當時年紀應該是二十歲左右。

見她認出來了，周簡束點點頭：“後來她要出國，我們就分了。其實我很難過的，真的。我覺得很壓抑，可能你覺得我說這話欠抽吧，但是是真的我覺得很壓抑。我也不敢告訴你，怕你遠離我不再當我的朋友。現在好了，我真他媽活該我。”

聽到蘇叢箴說要找童慧姿聊，周簡束連連搖頭：“其實她也不是十惡不赦的那種人，她年紀也不大做事欠考慮，我知道她就是不甘心，否則她早就鬧得全院都知道了。你不用去找她說什麽，我已經跟她講清楚了，複合不可能，如果她再逼我，我就離職。”

本來以為升副主任醫師了會好一點，其實會更忙，主任真的從來不放過她。本來是要回家吃晚飯的但因為實驗數據的事耽擱了，走的時候都已經八點多。

何斂說來接她已經在外面等，她急匆匆的換衣服下樓，在電梯裏就碰到梁瀾殊，知道這人不可能是在加班，只可能是在等她。到一樓時她走到沒人的地方才停下：“梁…唉，瀾殊，那天我沉默并不表示是答應，我只是不想你太難過了所以才沒說話，我想我的态度應該很明确了，我們，都理智一點好不好。”

梁瀾殊很難過的表情看着她又讓她有些不忍，真的不知道怎麽辦，見有人走過來，她把人拉着往外走，看到何斂的車時才松開：“回去吧，好好休息，別亂想了。”

奚明潤也在車上，而且還是穿着球衣在玩游戲，見她上車頭也沒擡，把副駕駛給占了她只能坐後排。不知道為什麽可能是現在車內燈光的問題，她現在看何斂的氣色好了很多，一時忍不住問：“你們白天一直在一起？做什麽？”

奚明潤笑一聲明顯想嗆她，何斂搶先一步說：“傍晚我在和明潤打球。”她啊一聲：“打球？羽毛球還是乒乓球？”奚明潤哈哈笑出聲：“你是不是傻啊，看我穿的衣服當然是打籃球了。”她還想說什麽何斂給制止了，但這已經讓蘇叢箴很不高興了。何斂身體那麽虛跟這孩子去打籃球，這不是胡鬧麽。

到停車場時奚明潤已經提前下車了，她下車不想說話但聽何斂說讓幫去後備廂拿下東西，她只能乖乖的過去。打開後備廂沒看到什麽塑料袋，問讓拿什麽，何斂走過來往那盒子上看了一眼：“昨天晚上那麽想要的東西今天都不入你的眼了嗎。”她這才看到ps4，一下子想起了昨晚說的話，一時對盒子看看又對何斂看看，真的不知道說什麽好。

“我不懂這些東西，所以明潤來找我的時候我就讓她幫我去看看，希望你喜歡。”

她一時不好意思又特別感動，過去抱着何斂的胳膊：“我不是說要你給我買，我是在征求你的允許讓我買回去，因為怕吵着你嘛也怕你不喜歡人玩游戲。”何斂摸摸她點頭：“好了，反正你喜歡就好。回去吧。”

學藝術的審美就是不錯啊，何斂換在家裏的球服她看了，和奚明潤身上是一系列的，聽說是奚明潤設計的。何斂的教學工作已經慢慢恢複了，但是她領導還是挺心疼她的，知道她身體實在不好，也不敢讓她進駐項目到處跑。

她把游戲機裝好後試了一下奚明潤一起買的游戲卡，一邊玩一邊回頭對何斂傻笑，一開始何斂還對她看，後來也懶得理她去書房了。

宋宥然和何斂facetime聽說她傍晚去打籃球，笑了一陣：“真是好久沒和明潤她們一起玩了，還是孩子有活力啊。不過她發給我的計劃我看過了，是真詳細，你要願意就聽她的吧。她在過gap year所以時間充足，按照她的計劃确實能恢複甚至提高你的體能。人多運動本來就是件好事，對吧。”

鏡頭那邊一閃而過秦許熙讓何斂愣了一下，過會才想起來宋宥然和她說過這件事，但這是她第一次看她們在一起：“剛才那是秦老師對吧，讓她過來吧。”宋宥然招了下手，秦許熙端着水果過來坐她旁邊喂她，對着何斂打招呼，臉卻紅得不行。

“我最多一周就回去了，許熙暫時不會回去，她在這邊還有事。”秦許熙靠在宋宥然懷裏聽她說話，眉梢裏有幸福的笑意。何斂本來還想問問兩人具體怎麽在一起的，想想還是算了，有時候緣分就是那麽奇妙。

蘇叢箴敲門進來後聽到宋宥然的聲音，用眼神詢問何斂得到允許後走過去，一看屏幕心裏啧了一聲，這些人感情怎麽發展得這麽快啊，虧她還以為宋宥然心裏一直有周簡束呢。宋宥然見她不忍直視的表情笑得厲害，過會吻了一下秦許熙小聲說：“我和她聊點事。”秦許熙很乖的和她們拜拜走了，宋宥然又對何斂說：“平平你也出去，我和她說點事。”

何斂不動：“你過幾天回來當着我的面和她說不行嗎，非得現在把我趕走和她說。你要和她說的都是我的事，不用避着我了。”宋宥然搖頭：“不行，我只和她說。聽話，最多十分鐘，你去喝口水吧。”

何斂出去後，蘇叢箴正襟危坐在椅子上：“你要和我說什麽？”宋宥然從盤子裏拿了顆水果吃完後才說：“我的事周簡束都知道，我從沒想瞞她，我和她算是沒有愛情這種緣分但我們還是朋友，所以你的事，我也聽說了一些。我想了很久我要不要說這些，但是我們都清楚何斂是什麽情況，有些事情，提早說開了的好。愛情這個東西，本來就很玄妙，特別是把感情看得重的人，反而會在遇到下一段感情時會義無反顧想方設法的和上段感情劃清界限。有良心的人，可能會做得好一點，沒良心的人，可能就會做出讓人不恥的事。”

蘇叢箴覺得她意有所指，大概明白她想說什麽了，哼笑一聲：“你從一開始就不看好我對何斂的感情，所以你一直提防着我。宋宥然我真的有點生氣我跟你講，你這樣是在侮辱我。”

宋宥然無所謂的點點頭：“我知道你會生氣，因為你現在可能并沒有別的想法。我說這些也只是想讓你心裏記一個點，如果，我是說如果，将來事情的發展真如我所料了，請你提前通知我，我會來協調。何斂可能會對你越來越依賴，這是沒辦法改變的事實，如果是以前她還沒對你動感情的時候，在上次的事情發生後，她絕對不會再讓你靠近。現在你們還在一起就說明她動了感情，其實我最怕的就是這件事你懂嗎。”

蘇叢箴挑了下眉：“你知道就好，所以你說這些不僅是在侮辱我你明白嗎。”宋宥然示意她冷靜，過會才說：“叢箴，我沒有侮辱任何人的意思，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何斂得到幸福，但是前提是這幸福不會給她帶去更大的傷害。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雙方沉默了好大一會宋宥然接着說：“總之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想離場了，請提前通知我，千萬不要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和何斂坦白。”蘇叢箴真的氣笑了：“我不想和你說了，再說下去我真的要拍桌子了你知道嗎。”

宋宥然還是叫住了她：“你聽我把話說完算我求你。現在何斂是矛盾的，她認為和你在一起是在傷害你的父母傷害你的人生，但她又越來越舍不得你。好，這個話題我說到這，你心裏有數就好。”

“然後我再說一下奚明潤，我知道你對她很不爽，認為她莫名奇妙橫插一杠，不是的，她在國外的時候見過何斂病發，她知道是什麽情況，而且她也只是把何斂當姐姐。她給何斂制定了一套體能訓練計劃，最近她們可能會常在一起，比如今晚她們打球，是三個人，奚明潤和我表妹一起陪何斂，沒什麽暴力對抗，就是陪何斂運動一下。她很有分寸，我不希望你們之間有誤會。而且，何斂如果真的同意配合訓練，那也是為了你，你應該清楚。”

蘇叢箴漸漸冷靜下來了，确實，何斂現在還是不願意對她徹底敞開心扉，很多話她如果不問何斂不會主動說，而宋宥然因為常年在何斂周圍所以對她的交際圈子很了解，有什麽事情會第一時間知道。其實這也不算一件很壞的事，只是一開始她真的很生氣，憑什麽就懷疑她會移情別戀？

可能已經超過了十分鐘，何斂敲門進來，見蘇叢箴臉色不太好，走過去對宋宥然看着：“聊完了？那你去陪秦老師吧。”宋宥然對兩人看看，也不再說什麽，只是笑着湊過去吻了一下屏幕，聽到兩人默契的嫌棄聲，她才笑着關掉視頻。

其實我寫文的一大樂趣也是看評論，謝謝你們的留言，我都有認真看，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