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見海

見海

祈在野在刷馬的時候收到了都城的消息。

大喜頓了一會兒說“将軍,有都城的軍令。”

這信件上劃了一道廟號,那便是帝王過世了,祈在野瞟了一眼,刷馬的手微微觸動,說“說。”

大喜說“将軍,陛下駕崩了。”

祈在野刷馬依舊,說“何時祭典。”

大喜皺着眉頭說“寫了不必回都,不作大辦。”

祈在野嗯了一聲,說“知道了。”

大喜說“都城還未收到我們回擊遼國的消息便派人來遼商談休戰。”

祈在野冷哼了一聲“談個屁。”

祈在野說“還有什麽事兒?”

大喜愣了愣,眼珠子也不瞟祈在野,颠着一條腿說“将軍,大喜晚上想吃羊。”

祈在野一勺刷馬的水甩在大喜臉上,道“不是前幾日剛吃過!這軍營的羊還夠你吃嗎?”

大喜故作惋惜,折起了信件說“哎,宋大人代隸朝來邊遼和談,這會兒估計都到了境了,苦行了數日,竟然連羊都吃不上。”

祈在野一愣,将毛刷扔在大喜頭上,大喜接都來不及接,祈在野便上了才倒了水的十二,飛馳而去。

跑出去沒一裏,祈在野又回來了,對大喜說“找人給将軍燒水,大喜去把十二擦幹淨了,”祈在野邊跑邊說,“我去剃須,你叫墩子殺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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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在野一溜煙的就進了營帳,裏面不知道在翻砸什麽東西,等再出來的時候就已經不是那個胡子拉碴的糙漢了,大喜見了一出大變活人,瞪着眼睛将十二的缰繩送上。

祈在野連口都漱了又漱,終于一臉嬌俏的策着馬出去了,路上見了丁八,都難得說“丁指揮使,今日看起來甚是威武。”

丁八提着劍問大喜“公主來了這麽高興?”

大喜愣了一會兒說“是,将軍的公主來了。”

丁八搖搖頭離開,這個祈在野果真不正常,然後又對大喜說“你主子屋子的浴桶,我屋子裏怎麽沒有,給我也找一個。”

大喜說“去營裏頭洗一洗得了。且除了公主,來的都是男人。”

丁八一臉認真,說“公主雖小,但知道認人。臭着不好。”

大喜看了丁八一會兒說“公主未到周歲,便也有這般多的講究了嗎?”

丁八踢了一腳大喜說“廢話那麽多呢。”

***

祈在野的心一路怒放,夏至有花來,想把流年抛。

動起來的風帶燙,祈在野一路奔過蕪雜的山,遠遠的栾樹帶三個顏色;路過大小的碑,盤旋的飛鳥捉住了鳴蟬;越過邊境的線,宋書禾就是沙漠裏的海。

祈在野一路奔跑在沙裏,遠遠便看到了宋書禾一行。

祈在野比日落更快些,宋書禾這會兒撩開了窗子,這是祈在野守護的邊疆,這一切都讓宋書禾好奇。

宋書禾将手探出了窗子,這幾日坐了太久的馬車,癫的時候連書都看不了,這會兒正好能看看這遼國的書。

祈在野做最後的奔襲,衆人都還未看清楚祈在野的臉,祈在野已經看見了宋書禾的手,相交的瞬間就踢馬抓住了宋書禾馬車的檐,蜷起身子便鑽進了宋書書的馬車裏,衆人還未反應過來,祈在野捂住了宋書書的嘴,探頭出馬車,掀開簾子道“我與宋大人有要事要談,涉及邊遼機密,不可靠近。”

華弦在前面架着馬車,道“大家無需害怕。這是祈在野祈将軍。”

衆人又啓程,宋書禾馬車之後的拉開了一些距離,祈在野這會兒還捂着宋書禾,單手關上了窗。

祈在野攏過宋書禾的頭發,直接将他挎起,将他放在自己的腿上。

宋書禾從剛才就從窗戶裏鑽個來個人差點被踹翻,還沒看見就被捂住了嘴,還沒喘上氣又像個娃娃一樣已經被放置到他眼前。

這馬車內被塞了許多的書,一個人的時候尚可,兩個人就有些狹小了,奇妙的氣氛蔓延,颠簸的馬車二人鼻尖都可以觸碰。

宋書禾就被放在祈在野的腿上,有些手足無措,宋書禾剛想說話,祈在野的吻就貼了上來,祈在野狠狠的後掐着宋書禾的脖頸,一手掐住了他的腰,緊緊的不讓他離開。

宋書禾這這會兒嘴都要被撬開,腰有些軟,宋書禾用力的推開,越是要推開,祈在野抱得越緊。

宋書禾眼睛都紅了,僵直了脊背拒絕多番無效,狠狠的咬了了一口祈在野,祈在野的唇上滲出了血,他依然不肯松口,他依然就緊緊将二人不能分開一絲距離。

宋書禾抽着氣說“将軍,有妻。”宋書禾也不知道為何自己就這般委屈,他明明有妻,為何還要這樣。

祈在野惡狠狠的說“我妻,只能是你。”祈在野在他耳邊說,又埋在宋書禾的脖頸,閉着眼說“我好想你。”

宋書禾還有話要說,但是現在被架着也下不來,腳下懸空,無從使力,宋書禾去抓窗戶,想先從祈在野身上下來,祈在野又抱着搖晃,一癫一癫,埋在宋書書的胸口不讓走。

宋書禾咬牙說“将軍,步…唔!”祈在野狠狠咬了宋書禾的唇一口,祈在野這會兒也從宋書禾的身上醒了醒,眼神都變得清醒了些,晃着宋書禾說“那瘋丫頭,宋書禾你怎麽敢的,你要是不提我還不想與你生氣。”

沒等宋書禾說話祈在野一肚子牢騷。

“我給你寫信你為何一封不看,一封不回?你自個兒就替我決定了?怎麽了?又要說步姑娘,能在朝堂上給你助力了?宋書禾我告訴你,別說步流筝是個瘋丫頭了,就算今日她是天仙,我也只選宋書禾。”

“宋書禾,我告訴你,你別想跑。”

祈在野叽叽喳喳說了一堆,宋書禾其實沒聽進多少,祈在野抱着他說“你又不讓我回都,這邊遼還要打仗,我還要給你養珍珠,那個丁八也是麻煩精,宋書禾,大家都欺負我,連你也欺負我。”

宋書禾愣住,擡手,輕輕的撫過祈在野的發,說“不委屈。”

祈在野擡起頭的眼神像只貓。

宋書禾遲疑了一下說“步姑娘沒……沒有,将軍可不得辜負…”

祈在野笑了一笑說“她就是來給我當爹的。”

祈在野又收起笑委屈巴巴的看着宋書禾。

祈在野見宋書禾還沒反應,祈在野說“前日打仗,腦袋讓人踹了一腳,還有點昏。”

宋書禾有點慌,說“哪,哪裏受傷了,哪裏?”

祈在野故作頭旋說“好暈,遼賊的勁兒太大了。”

宋書禾抱着祈在野的腦袋說“揉一揉,揉一揉不疼。”

祈在野一癫宋書禾,将小小的人兒狠狠的抱進懷裏,說“宋大人,之前是打算不要小野了嗎?”

到這裏,宋書禾所有的防備松動的連自己都能聽到。

祈在野的眼眸幹淨,說話格外讓人相信,祈在野說“書禾,我沒有旁人,這世上我只有你了。”

宋書禾不知道回答什麽,但是他覺得他應該有回應,他試探的去吻他,二人擁抱在這小小的馬車裏,祈在野剛起了壞心思,就聽見華弦的咳嗽,軍營要到了。

祈在野放下了宋書禾,跳下了馬車,伸着一只手,要扶宋書禾下馬車,宋書禾愣了一下,剛要從另一面下馬車,就被祈在野扯了一下,宋書禾還是握着祈在野的手下了馬車。

馮珍珠早早的站在軍營門口等,但是宋書禾真的來了,她又不往前站,也不往前湊。

步流筝倒是自來熟,蹦跳着就來了,說“宋大人你來了可太好了,我都要被祈在野罵壞了。”

步流筝與宋書禾步行,小聲說說“宋大人,對不住了,我自己想來當兵,考慮不周了,若是道歉不行事,流筝給你磕一個吧。”

宋書禾哪見過這架勢,瘋狂給祈在野使眼色,祈在野雙手一攤,那意思“她自己做的孽,害我如此,你還與我生氣,我可沒法子。”

宋書禾輕輕說“無妨的,無妨的,步姑娘玩笑了。”

步流筝谄笑道“還是宋大人雅量,”然後豎起兩個大拇指,看着宋書禾的臉出了神,說“宋大人長得真好看。怎麽就便宜祈在野這小子,氣死我了。”

祈在野說“喂!步流筝,怎麽個意思,來,跟我打一架來。”

宋書禾看着馮珍珠,祈在野抱着胸說“馮珍珠,來,給宋大人看看你都跟步流筝學啥了!”

步流筝來勁兒了,說“珍珠,來,給宋大人甩一套猴拳!”

馮珍珠看了宋書禾一會兒,七八歲的小孩說話都不知道跟學的,說“你還知道來。”

宋書禾噗嗤一下就笑了,果真,這娃娃還是得祈在野教。

宋書禾去摸馮珍珠的頭,馮珍珠沒有躲。

宋書禾彎腰說“珍珠,你長高了。”

衆人開始散去,祈在野湊在宋書禾身邊輕輕說“宋大人,小野好想你。”

啧啧,宋書禾瞟了一眼,說“先辦正事。丁…”

宋書禾話沒說完,就被祈在野甩下來的披風,一把包住了宋書禾,橫抱起來,扛在肩膀上,祈在野吹着氣說“宋大人,前方都是軍士,宋大人可不能動呀,不然就被人看見了。我這就帶宋大人,去辦正事。”

祈在野扛着宋書禾經過大營回去寝帳,路上與軍士一路打招呼,軍士問“将軍,扛的啥啊?”

祈在野調笑說“扛的媳婦兒呗!要不要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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