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二十二章

又是一個雨夜,倪卉有些懊惱,今年不知怎麽的,雨水特別多,雖說五月天氣了,還是狂風暴雨夾着寒氣能凍死人。

最近一段時間,她白天上班晚上加班練操作,去澳洲比賽不是鬧着玩的,真正沒兩把刷子怎麽上的了臺面。

她雖然靜脈輸液操作流程做到了滾瓜爛熟,但是其他操作還有待提高,想起其他幾個參賽者倪卉心裏很有壓力,都是院內頂尖頂的技術人才,所以唯有加班加點的練習才行。

眼看十一點鐘了,雨還沒有小的地步,倪卉望着窗外懊惱,這鬼天氣!

馮之洲來電話,“練完了嗎?我來接你。”

倪卉望着天,猶豫,“要不…..你還是別來接我了吧,我自己回去。”

“不行,這麽大的雨我怎麽放心,”馮之洲嘆了口氣,“你等着,我來接你吧。”

倪卉還想再說,電話挂了。

馮之洲最近也很忙,在競标一個海外項目,也是每天加班到深夜,他每天下班後還要來接自己,倪卉覺得有點過意不去,明明一個在東面,一個在西面。

但馮之洲就是不聽。

雨水沖打在樹枝上發出雷人的響聲,倪卉有點擔心,但打電話吧,又害怕他分心,就這樣捏着手機一直等,心裏像踹了個活兔子。

直到手機屏幕重新亮起來,看到馮之洲的來電提醒以後,懸着的心終于放下了。

馮之洲:“我在樓下,你下來吧。”

倪卉:“好,我馬上來。”

下了樓才發現外面的天氣比她想象的還要恐怖,狂風怒吼,刮在人臉上就跟刀子似的,倪卉抱着頭,馮之洲早已将大衣敞開護住了她的頭。

倪卉心裏有絲感動,快步上了車,兩人坐到車上,倪卉才感覺到車內是前所未有的溫暖。

“你開空調了?”

“這鬼天氣,我怕你冷。”馮之洲知道她關節不好,一遇到天氣變化腿準疼,比天氣預報還準時呢。

“其實你不用來接我的,我可以回去的。”倪卉有些懊惱。

“沒事,反正順路。”其實,一點都不順路。

外面狂風怒吼,倪卉嘆了口氣,“那咱們快些走吧,我害怕一會暴風雨更猛了。”

“嗯,今晚報的的有八到九級大風。”馮之洲淡淡點頭。

車子上了路也走不了多快,快進小區時,突然前面一陣霹靂聲,倪卉吓得一個激靈,馮之洲來不及細想一只手伸過來迅速捂住了她的耳朵,低聲,聲音柔的能滴出水來,“別睜眼。”

她真的就聽他的話死死捂住耳朵,然後緊接着砰的一聲響車撞在了樹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她一怔,只覺得車聲震顫的厲害,再睜眼便看到馮之洲躺在座椅上,他的另一只手還放在方向盤上,鮮紅的血跡順着潔白的袖口蜿蜒而下……

醫院裏明亮的白熾燈照的人晃眼,倪卉站在走廊裏,她已經分不清是哪裏的聲音,樓道裏吵哄哄的,傳來醫生匆忙的腳步聲。

“倪老師,”急診科的小護士朝她招手,她站在旁邊,拎着個包,只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抽離。

剛才那個撞樹事件還就像一個夢境在她腦海中模模糊糊的,剛才要不是她自己的一聲尖叫,馮之洲也不會捂她的耳朵,如果不捂她的耳朵,車子也不會撞在樹上,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因她而已,倪卉懊惱的想。

“倪老師,請你過來簽個字。”小護士說。

倪卉走過去,她拿起手術清單看到上面赫然寫着:顱內血腫,左鎖骨粉碎性骨折,只覺得頭嗡一下什麽都聽不見了。

她攪着手指,心裏就像打鼓一樣七上八下,“會很嚴重嗎?”作為醫護人員,她知道這顱內血腫意味着什麽。

小護士安慰她,“反正不輕,倪老師,病人我先推走了。”

樓道裏空蕩蕩的,她立在牆邊甚至是靠着牆壁給馮之洲家人打電話,其實說是家人無非是給邢紅眠打電話。

她從剛進醫院就杵她,現在又出了這麽一檔子事,她感覺自己心裏害怕極了……

“邢主任…..”

“有事?”

“那個,…..之洲,….他躺在醫院裏……” 話還沒說完,她的眼淚撲簌簌落下,咬着牙心裏太難過了。

對方來不及做反應她便挂了電話,她知道邢紅眠知道這件事後的反應,她害怕,所以覺得承受不起。

挂了電話直接上了住院部三十二樓,是腦外科手術間,她立在門口,邢紅眠穿着白大褂便殺上過來了。

她走路風塵仆仆的樣子感覺白大褂在飄,倪卉望了一眼邢紅眠站在她面前,聲音冷的猶如三九寒天,“你們幹什麽了?”

後來,馮之洲他爸也來了,他奶奶也來了,還有好多人,管家,堂兄堂弟,好多人,甚至還有一些她根本來不及認識的人。

他們看她的眼神或厭惡,或憎恨,或無奈,只有馮之洲他爸看她一個人站在一邊,十分和藹的遞過一瓶水來,“小姑娘,別害怕,來,喝口水。”

事發這麽久,她第一次覺得一股暖流流入心間,眼眶瞬間就濕潤了,她搖了搖頭,淡淡笑了,“叔叔,我不喝。”

馮作霖看她一眼,女孩兒膚白貌美,漂亮明亮的大眼睛裏蓄滿了淚水,将整個眼瞳染的黑亮,她故作輕松搖頭的樣子真是要多可憐有多可憐,要多憐惜有多憐惜。

“嗯,你是個好姑娘,叔叔喜歡。” 馮作霖輕輕哼了一聲。

倪卉眼淚瞬間落下,強笑了下,“可是,阿姨不喜歡我……”

馮作霖一愣,笑了,輕拍她的肩,“嗯,她的意見不重要。”

馮奶奶不知道從哪裏聽見,被兩個傭人扶着趕了過來,“不重要?當我死了嗎?”馮奶奶一頭白發異常顯眼,原本和藹可親的老奶奶此時看起來面目猙獰的有些吓人。

馮作霖輕嘆了口氣,“媽,都這時候了您就別跟上添亂了,你說你添什麽亂呢。”

“我添亂了嗎?誰要是敢動我孫子,我跟她沒完。”這話是說給倪卉聽得。

倪卉吓得心裏一顫。

馮作霖反過來安慰她,“你別放在心上,我相信之洲會沒事的。”

漫長的三個小時以後,馮之洲被推進了普通病房,這就意味着病人傷情并不重,邢紅眠狠狠瞪她一眼跟了過去,馮家一家人都紛紛往病房趕,倪卉站在原地。

馮爸爸看她一眼輕喊,“跟着來。”

倪卉停了一下慢慢的跟到病房,好在馮之洲并沒有傷到要害,出血也不多,只是輕微的小血腫不擴散不會有事。

科室主任正跟邢紅眠交代整個過程,邢紅眠叫道,“什麽?開車撞到樹上副駕的人卻沒事?”

倪卉正從面前經過。

科室主任解釋,“或許是車主有意把方向盤往自己這邊打的,保護副駕嘛,你也知道。”

邢紅眠冷哼一聲離開。

馮之洲醒的很早,麻藥過後他就醒來了,他頭上并沒有做手術,一頭烏黑的秀發用繃帶纏着,只是鎖骨那塊就比較難受了,做了手術打了鋼板。他微笑着望了衆人一圈溫和的微笑,“倪卉呢?”

她立在外面聽得清清楚楚,眼角有些濕潤。

衆人遲疑,但最後都很自覺地主動讓出來一條道,邢紅眠雷厲風行的從裏面出來,站在倪卉面前,壓低聲音說:“你進去,他在叫你,什麽話都別說。”

倪卉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走進去,她如仙女一般被人讓進去,馮之洲看見馮家人臉上都帶着淡淡的笑容,尤其是奶奶。

倪卉走近,馮之洲伸手拉住倪卉的,眼睛亮的像星星,“你沒事吧?我就害怕你受傷。”

倪卉吸吸鼻子,“我沒事。”

“坐啊,你別光站着,你這樣站着看的我頭暈。”馮之洲笑着說。

“啊,坐坐坐。”馮奶奶連忙讓倪卉坐下來,邢紅眠甚至殷勤的還為她倒了杯水。

倪卉如木頭人一般坐在床前,剛才攢了一肚子的話此時卻不知道說什麽了。

倪卉捧着水杯欲言又止,馮之洲看着她輕笑,“傻了?”

“……”倪卉也朝他笑笑。

馮之洲看衆人一眼,邢紅眠立馬理解來其意思,朝衆人揮揮手,“我們都回去吧,今晚這裏有倪卉照看着,我們先走。”

衆人一聽都連忙點頭散去。

一時之間整個病房裏就只剩下倪卉和馮之洲兩個人,馮之洲高興的拉着她的手說:“我進手術室你害怕了沒有?”

“害怕了。”

“真的假的?” 他笑的有絲得意。

倪卉輕捶他一下,“你這人怎麽沒皮沒臉的,都傷成這樣了,還有心思在這裏開玩笑?”

馮之洲拉住她的手,“我喜歡聽你說你想我了,你緊張我。”

接下來兩個月倪卉都在家幫忙照料馮之洲,邢紅眠隔三岔五的過來,都對倪卉還不錯。

倪卉有點想去上班了,邢紅眠說:“我是護理部主任,還能虧待的了你,你就安安心心在家待着,完了獎金工資照發。”

倪卉一愣,“可是我,還有比賽…..”

“放心,那不是十月份才比賽嗎?也虧待不了你。”

“……” 倪卉不知道說什麽,馮之洲過來,“聊什麽呢,跟我媽聊那麽愉快。”

邢紅眠立馬說:“哦,倪卉想着她在家待着上班怎麽弄,工資怎麽弄,我給她說,讓她別擔心,我給你包辦。”

馮之洲笑着說:“就是,有我媽在你還不放心嗎?”

又過了将近一個月,馮之洲的傷也基本痊愈了,在參賽前的最後一個禮拜,林薇恩給她打電話,“倪卉,你什麽情況啊?這班還上不上了?這比賽還參加不參加了?”

倪卉再三保證,“參加的護士長。”

“那你快點,我給你留個位置,你這兩天抓緊抽時間到醫院再練練。”

“好。”

挂了電話去找邢紅眠,邢紅眠卻說:“正好,我也要和你談談。”

兩人來到二樓書房,今天是馮之洲上班第一天,家裏沒人,邢紅眠索性也打開天窗說亮話,“我今天先就把話說前頭,你和我兒子一刀兩斷,你立馬搬出去這裏。”

倪卉瞬間紅了眼,“憑啥?”

邢紅眠來氣,“還憑啥?就憑你上次讓我兒子受傷,你還有理了?我給你預支了三個月的工資,你拿着走人!”

倪卉一口咬定,“我就不走,這裏是之洲的家,要走也是他把我趕走。”

邢紅眠:“還反了你了。”

晚上,馮之洲到家,家裏冷冰冰的,感覺不對勁,三兩步上樓,倪卉和邢紅眠兩面對陣,坐了快有一個小時了。

“哎呦,你們怎麽了?”馮之洲上前,倪卉紅着眼,聲音有些輕微的顫抖,“你問你媽,她讓我走!”

馮之洲看了一眼他媽,将倪卉哄出來,低聲說:“你先別着急,我去跟她談,你不要走,留下來。”

倪卉紅着眼,大聲吼他,“馮之洲,這就是你的能耐啊。”

馮之洲紅着臉哄她,“消消氣,消消氣…..”

倪卉從書房出來,坐在客廳裏,她再等馮之洲給她一個答案。

書房裏,馮之洲重新進去,邢紅眠坐在書桌對面的沙發上,一臉淡定,“看見了吧,這就是你找的姑娘?還沒結婚就對你大呼小叫的,以後還了得?趕緊讓她走人,立刻,馬上。”

馮之洲拉住邢紅眠說:“媽,你怎麽回事啊?前兩天不還是好好的嗎?怎麽對人家說變就變呢。”

邢紅眠冷哼,“我什麽時候對她好過?”

馮之洲驚訝,“那您裝出來的?”

邢紅眠不說話,馮之洲說:“媽,您這又是何必呢?倪卉多好一姑娘,我生病人家也一直沒嫌棄我,照顧我,現在我好了,你怎麽能讓人家走呢,您這樣不道德啊。”

邢紅眠:“我不管道不道德,反正我就是不喜歡那姑娘,你讓她走!”

“她憑什麽走,她是我媳婦!”

邢紅眠氣炸了,“你信不信我讓她分分鐘辭職,讓她以後喝西北風去。”

馮之洲臉色也不太好了,“你沒這麽狠吧?”

“你試試!”邢紅眠抓起包憤憤離去。

馮之洲出來,倪卉傻眼,這是談崩了?

馮之洲無奈的手撐在牆頭,這時倪卉電話響了,倪卉來不及接就被馮之洲一把掐了,然後過了大概五分鐘又進來一條短信,馮之洲抄起手機,倪卉冷着臉指他,“你給我放下!”

馮之洲慢慢放下手機,一臉哀哀之色,“咱不行,這班不上了吧,我養着你,我能養起你!”

倪卉冷冷看了她幾秒,然後十分厭惡的說:“不行!老娘能養的活自己,我要上班。”

馮之洲身體一松,倪卉乘機拿到自己手機,打開短信點看那條未讀信息,看到一句話:倪卉你好,由于你無故曠工三個月,先護理部決定你今後不用來上班了,祝你生活愉快!

倪卉:“靠,她竟然把我開了?!”

好冷的文,寫的不好看嗎?哭遼。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