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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你實在是個教媽不放心的女兒。”
一如以往,母親總有辦法在見面的三分鐘之內刺傷她,逼出她充滿叛逆的性格。
“我真希望你的工作能更忙一點,或許這樣我就可以有比較充裕的時間好為非作歹。”她以一貫嘲諷的态度來掩飾自己受傷的感情。
朱婉婷精心描畫的眉毛這下全扭曲變形了。“你的無禮實在教人吃不消,我要不是你媽,根本不會冒險靠近你一步。”
“那你又何必陷向書祁于萬劫不複之境!硬要将他推入我的魔掌之中!”語彤極盡嘲諷之能事。
朱婉婷忍住氣,關切地詢問:“你和書祁究竟發展到什麽樣的地步了?”
向書祁的一切如影随形的緊跟着她,此刻這個事實就像一根刺,刺得她心煩意亂,焦躁不安。“我相信再要不了多久,我就可以下定決心的嘲⑺,就算被關進牢裏,也比面對他來得好!”
“你真教人受不了!”朱婉婷撫着頭,一副快被她氣昏的模樣。“你爸爸究竟遺傳了什麽可怕的基因在你身上……你根本一點也不像是我的女兒!”
“我知道。”她悻悻然的回嘴:“如果母女關系能像婚姻關系般的說離就離,我相信你會毫不猶豫的跟我脫離母女關系的。”
“你跟方昱文一樣可惡!”朱婉婷像只被刺破的氣球般,發出尖銳的吼聲。“你知不知道你爸爸有多可惡!
婚都離了,難道還不能讓我清靜的過日子?!他竟然讓曾瓊雅那不要臉的女人寫生日卡給我!老天!我的生日足足還有一個月,她急什麽?急着來向我示威,急着在字裏行間透露她跟你爸爸有多親密!什麽‘永遠關心你的朋友——昱文和瓊雅’,看了真叫我想吐!好像他們已經身心共為一體,而我只是一個不相幹的外人!”
靜待母親發洩完後,語彤才以實事求是的口吻說道。
“媽,或許早晚會有那麽一天的。”
“你爸爸有跟你提過……她想再婚的事嗎?”
她搖頭。“但我知道瓊雅阿姨對他很好,他早晚會感動的。你也知道,爸的心比什麽都軟。”
“你爸那個人是個标準的書呆子!除了學術研究,什麽事都比別人慢上好幾拍,而曾瓊雅那女人太精明、太工于心計,你爸會被她騙得團團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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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彤為之失笑。“你以為爸幾歲?瓊雅阿姨她繼承了一大筆遺産,她看上的當然不會是爸的錢,而除了錢,爸又有什麽可損失的?”她微頓,以研判的眼光搜尋着母親那憤恨難當的臉。“媽,為什麽每次一提到爸和瓊雅阿姨,你就一副恨得咬牙切齒的模樣?
要不是我太了解事實;知道執意離婚的人是你,我真要以為你才是那個被嫌棄。被強迫離開而滿懷心碎和怨恨的婚姻受害者。”
朱婉婷瞪了女兒一眼。“你懂什麽?我們大人的事沒有你插嘴的餘地,你為什麽不管好自己,少教我操點心。像書祁條件這麽好的男孩你這輩子絕碰不到第二個。
說實話,他肯這麽殷勤的追求你已經夠教我匪夷所思了!
你要是還有一丁點理智,就不要再端什麽架子,擺盡臭臉對待人家。你跟他要真有結果,那是我們高攀了人家。”
這是母親一貫的伎倆——只要是她不喜歡的話題,她會立刻改守為攻,以身為母親的威嚴毫不猶豫将塗滿毒藥的利劍直刺向她的心窩,不管她的心會不會痛,會不會因毒發而死去!
“你這麽說,我更應該繼續端着那令人作惡的臭架子才對啊!我怎麽忍心讓那麽優秀的男人毀在我的魔掌中?那不是教我這醜陋的靈魂又多了一條罪名嗎?”除了嘲諷以對,她不知道還能以何種方式宣洩她受傷的感情。
“你這冥頑不靈的孩子,真要氣死我了!”朱婉婷氣得直跺腳。
“抱歉,媽。冥頑不靈只是我諸多缺點中最微不足道的一條。”
“你——”語彤那毫不在乎的模樣更教她怒火高漲。
“你盡量氣我嘛,等你成功的氣死我那天,你就自由了!”
朱婉婷氣鼓鼓地轉身離去。
方語彤真的相信,她媽會為了阻止她得到自由而使自己長命百歲的。她沮喪地跌坐在柔軟的沙發中,覺得頭痛得像有千萬根針在刺,喉嚨幹澀得猶如一口枯了的井,她覺得全身都不對勁到了極點……更教人難受的是……她空虛的心靈仿佛正被上億只蟲蟻無情的啃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