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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今日天茫茫一片,似是要入冬了。春喜攏了攏衣袍,坐在殿前的石階上,百無聊賴的數着牆邊那梅樹的葉子。
原北燕時,君王便不需每日上朝。只宮晔稱帝後,卻是直接令了太子監國,自己每天在寝宮裏不知作甚,也不讓人近身服侍。
作為在建元帝面前頗為得臉的小太監,春喜只能夠搶了個守門的差使。他實在是想不明白,事事以陛下為先,恨不得化身貼心小棉襖,見陛下飯吃得少都能心疼半天的他,到底是哪裏做得不好。
屋裏頭正化食欲為悲憤的守泰淳自然能解答他,只是他不能說,因為他嘴裏已經長滿了燎泡。
自從上次一時怨念扇了宮羽一巴掌,最直接的後果便是沒人幫他去吩咐禦膳房少加辣椒……
他嘗試跟春喜明示暗示過好幾回了,奈何這代溝真不是一般的深。說好的不辣,湯上還是飄了一層紅油。這是當他瞎了嗎!
他還讓春喜領着去禦膳房門口溜達過,見着那些宮人都吃的比他好。要不是春喜攔着,啃了那麽多天辣椒的他都想直接上手搶了。偏偏他想換個口味,那一個個太醫不知從何處得來的消息,紛紛跑到他面前勸說飲食大改的壞處。再有的便是,無論他如何吩咐,每天桌上依舊是飄紅了的菜,飯裏依舊是剁碎了的辣椒……
難不成宮晔真的那般愛吃辣不成?守泰淳懷疑,根本就是宮羽為報那一掌之仇故意惡心他的。
子曰:“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能做出這種小動作的宮羽,定是個陰險狡詐惡毒的女子啊!
守泰淳悲憤了。嘴巴裏都是泡,他連喝水都疼。加上那忘都忘不了五千三百七十八條人命,他覺得自己跟宮羽之間已經不是簡單的“血海深仇”四字可以涵括得了的。
想到這裏,他也沒什麽胃口了,幹脆磨好墨,一鼓作氣地編寫複仇計劃。他如今可是宮羽名義上的父皇,也是萬國來朝的建元帝,難道還弄不死區區一個宮羽?
“嘶——”一激動咬到了嘴裏的泡,守泰淳倒吸了一口氣。
不行!他斷斷不能讓宮羽這般容易死去,起碼也得先灌一桶辣椒水才行啊!
然而,吾之砒|霜,彼之蜜糖,宮羽定是吃辣的,說不定平常泡茶都會放辣椒末,洗漱時也用辣椒味的紅皂子呢。
斟酌了一下,守泰淳把自己先前所寫的全部劃掉,冊子的題目也從“如何弄死宮羽”,改為了“複仇的一百零八種方法”。
有了條理後,他才思泉湧,直寫得天昏地暗,殿內點起了燈,春喜再一次敲響了殿門,他才迷迷糊糊地擡起頭。
“何事?”随手拿個東西把冊子擋了,守泰淳長舒一口氣,讓春喜進來。
“陛陛陛陛下,您今日可要翻牌子?”春喜含羞帶怯地端着托盤,踩着小碎步走來。
“哈?”守泰淳看着托盤上十幾個刻着名字的小木牌,半天沒反應過來。
剛才是寫到哪裏了?好像是要尋一個蜜蜂窩打包給宮羽。可北燕這麽冷,這地方會長蜜蜂嗎?要不還是讓人去南燕帶一個回來?他依稀記得王府北面的林子裏有幾個呢……
“陛陛……陛陛下……”您都好些時日未曾踏足後宮了,奴才都替您急啊。
思路又被打斷了,守泰淳不滿地瞪了他一眼:“何事?”
“陛陛……陛陛下……”陛下啊,您怎麽就不按理出牌呢,這可讓收了幾個貴人紅包的他怎麽辦啊?春喜看着被他特意擺在前面的幾個牌子,想哭的心都有了。
“沒事便別來打攪我。”守泰淳一甩袖袍,見春喜還在一步三回頭,頓時不樂意了,“還不快走!”
“是是是是。”關上了殿門後,春喜的心比新刮起的北風還要寒涼——娘娘啊,是奴婢對不起您了。
待春喜一走,守泰淳立馬扒拉開冊子,咬了下筆頭,奮筆疾書個不亦樂乎。第二日起床,兩壺茶水送完一個辣饅頭後,他再次投入其中無法自拔。
只沒想到塗塗改改才寫到第十條,春喜尖細的聲音又響起了:“陛陛陛陛下,林林林……”
這次沒等他結巴完,殿門便被推開了。迎面便是一股香風,一個身着水紅色綢裙,外罩蟬翼輕紗的女人扭着水蛇腰闖了進來。
“陛下——”
眼見她的目标似乎是自己,守泰淳愣了一秒,迅速把筆一甩,竟吓得從桌子上蹦起來。奈何軀體肥胖而移動不便,他只能用一只肥掌擋在自己面前:“停!”
“陛下,”女子猛地停住,不甘心地伸手想拉住那只手掌,眼睛裏隐約有淚光,楚楚可憐,“您先前不是說要到我宮裏的嗎……”
“春喜!”守泰淳一個激靈,在快要被握住前把手抽回來。見那女人似乎還想往前,他潛力爆發,一下子蹦到了椅子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春喜!春喜……你到哪去去了?來人啊,快護駕!”
“陛下,您忘了妾了嗎?您先前還握着妾的手,喊妾小甜甜的……”女人從袖間抽出了手帕,盈盈抹淚,眼角偷瞄着建元帝的反應,配合着角度擺出一副委屈嬌弱的樣子。
守泰淳快被她吓瘋了,雙手護胸:“你,說的便是你!離我遠一點!你到底是何人?有話好好說,別再靠過來!”
好在這時候,春喜和守衛終于趕到了。春喜第一時間擋在了他們中間,背對着守泰淳,朝着那女人猛使眼色,奈何對方只顧着盯着守泰淳嘤嘤嘤,一點都沒注意到。
“這到底是什麽人,你怎能讓她闖進殿裏的?”守泰淳拉着春喜的袖子,确認那女人被侍衛壓在了地上确實無法突圍了,終于松了口氣。他讓春喜幫忙,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才把自己挪下椅子。
“陛陛陛陛下,這是……”
“陛下,妾是元元啊。”兩只手臂被反扭着,女人擡起頭,若說剛才還是假哭的,如今可是真哭了。她的發髻在掙紮時散了大半,金步搖掉了一支,連額上貼好的花細也掉落到鼻尖。這可是什麽形象都毀了啊!
守泰淳怒斥:“騙子!你方才還介紹自己是小甜甜的,怎麽如今又說自己是元元了?”
林美人:……
春喜&侍衛們:……
見春喜幾人的臉色有點不對,守泰淳愣了一下,卻很快板着臉,哼了一聲:“閉嘴!我……朕方才有讓你說話了嗎?”
女人頓時連嘤嘤嘤都不敢了,只仰着一張哭花的臉企圖喚起守泰淳的“憐惜”。
春喜忙跪在地上:“奴奴奴奴才……有罪!這這這……是汐月宮的林美人啊!”
守泰淳心裏咯噔了一下,原來這是宮晔後宮的女人啊。
只是,這宮晔什麽品位?他原在南燕時雖說不會與後宮的妃嫔有什麽接觸,只主要的幾位妃子都還是見過的。這林美人,看着年歲也不小了,衣着品位卻還是個問題,大冬天的,胸幾要袒露出來,半點都不會愛惜自己身體。再者,那一身紮眼的紅,實在令他回想起那一度、甚至是如今也一直被辣椒支配的恐懼。
“……快拉下去,別讓她再出現在朕的眼前。”守泰淳捂眼,嘴裏的泡又在試圖引起他的注意。
這是要失寵啊!林美人驚訝地張大嘴巴,趁侍衛還沒動作時,一把抱住春喜的腳:“春公公,你快幫妾說幾句話啊!你可是收了我一百兩……”
春喜吓了一跳,立馬一腳把人踹開,“還還還還……不快堵住嘴拖下去!”
突然,殿內傳來“嘭”地一聲重響,似有什麽重物硬砸到了地上。
春喜轉過身來,背都吓僵了:“陛陛陛陛下……”
侍衛們:“陛下!”
趁機掙脫的林美人:“陛下!您不要抛下妾啊……”
踉跄着沖出殿門,春喜深吸一口氣,聚力于丹田:“太太太太醫……快宣太醫!陛陛陛陛下被林美人吓暈了!”
整個承元殿都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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