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時雲漓＆慕羽（六）

時雲漓＆慕羽（六）

又一日。

早飯後，時雲漓在房間看了會兒書，覺得有些困乏了，準備去外面走走回回精神。她走出房間，才走下樓梯，就聽見客棧大堂內傳來些吵吵鬧鬧的聲音，仔細聽，似乎都是女子。

她好奇的過去看了眼，就看見有一群女子聚集在大堂內。

昨日晚些時候，姜晏與齊嘉思跟客棧老板商量了下，在這兒擺了個小攤位義診。今日這攤位才擺出來沒一會兒，就有不少人過來這兒看看是否真是義診。

但那些人中有一部分不是來看病的，而是看見在義診攤位前忙活的慕羽和齊嘉思，來看這兩位長相俊俏的男子的。

本來只有一兩個，後來又多起來好些。

她們看着慕羽和齊嘉思，問着些與他們相關的事情，顯然來看診就是個借口，其實“醉翁之意不在酒”。

姜晏坐在攤位前，給前來看診的年紀大的老者們一個一個把脈問診，一如既往。就好像身邊那些情景根本不存在一樣。

時雲漓走過去些，看見了被圍在女子中心的慕羽和齊嘉思，慕羽有些不自在，盡可能的躲在齊嘉思身後。

他也不是大夫，本來這是過來這兒幫忙搬拿東西的，誰能想得到，就那麽一會兒就被圍住了。

齊嘉思倒是淡定自若，對這樣情況不慌不忙的，有種如魚游水的感覺。

有人笑問：“公子，你們東楚的大夫都像你們這樣俊俏嗎？”

“哎哎，你們成親了嗎？要不要留在我們北秦啊？”

“你覺得我怎麽樣？我比你大幾歲你介意嗎？”

北秦的風俗與東楚略有不同，不像東楚那邊對女子的規矩衆多。尤其是在長公主秦瑤掌權後，北秦皇城中女子的處境比以前好了不少，她們更自由些，性情也就更為随意自由。

有些人內向，有的人就活潑，各有不同，自由自在。

言談閑聊間，有人伸手往慕羽身上摸了下，慕羽一個激靈，慌亂而無措，連忙抓着齊嘉思的手臂，将他往前推了一把。

慕羽緊張又有些慌張的擡起頭，看見環抱着雙臂站在不遠處看向這邊的時雲漓，他一愣，心下瞬慌。

借着齊嘉思作為“盾牌”，慕羽往外邊擠了擠，成功擠出去後，毫不猶豫往時雲漓那邊跑過去。以免有人跟着，他多跑了一段路，直接去了後院，順便回緩回緩自己的心情。

他身影很快消失，那些女子也沒有追，轉而将注意力放在齊嘉思身上。

時雲漓往慕羽跑走的方向轉頭看過去一眼，輕輕眨了下眼後，又很快轉回頭。

齊嘉思應付着她們，面帶微笑的将她們哄走。

時雲漓圍觀全程，眉頭輕挑了挑。有的時候，不得不承認，齊嘉思是真有本事。

齊嘉思笑着走到時雲漓身邊：“看什麽呢？”

時雲漓感慨道：“你真行。”

“謝謝誇獎。”齊嘉思肩膀稍聳了聳：“出來行走江湖，怎麽能沒點本事傍身呢？打架我不擅長，嘴皮子功夫我還是可以的。”

時雲漓忍不住笑了一聲。這倒是确實。

齊嘉思看了眼時雲漓，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忽道：“慕羽在這兒可真吃香，剛剛好幾個姑娘問我他有沒有成親，有沒有心儀之人，以及諸如此類的事，看起來是真看上他了。”

時雲漓擡頭看着齊嘉思，眼眸輕眯了下：“跟我說這個幹嘛？”

“你不知道？”齊嘉思挑眉。

“不知道啊。”時雲漓不解：“有話直說，怎麽還拐彎抹角的？你豌豆吃多了？”

“……”齊嘉思看着她那一臉迷茫不解的樣子，愣了那麽一下，然後無奈的笑了。

齊嘉思忍不住嘆了口氣，默默轉過身去。

時雲漓不明白他的意思，跟着轉身，探頭看過去，追問：“欸，你怎麽不說了？你剛剛是什麽意思啊？”

齊嘉思看着時雲漓。

時雲漓也看着他，眨巴眨巴了她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其間帶着點疑惑之意。

齊嘉思道：“你還記得之前跟慕羽說過，他在我們這兒幫忙三個月，三個月後，他就徹底自由了這件事吧？”

時雲漓愣了下，然後點了下頭：“我是這樣說過，但和你說的話有什麽聯系嗎？”

“當然有啊。”齊嘉思伸手在她腦門上使勁的戳了下：“三個月的時限可是快要到了，現在這兒有人看上他，你就不擔心他真會留在這裏，不再跟着我們了？”

聽完齊嘉思的話，時雲漓忽愣住，眼底閃過一絲訝異。

她眼睛不由睜大些，似是在反應消化他那些話中的意思。

齊嘉思聳了聳肩，無奈的搖了下頭，然後道：“話就說到這裏了，你能不能領悟就看你自己了。我走了，師傅寫藥方的紙張用完了，我給他去拿新的。”

時雲漓在原地站了會兒，慢慢的領悟了下齊嘉思說的話，然後偏了偏腦袋，神情忽顯無奈。

她呆愣了愣，然後邁動腳步往後院去。

慕羽在客棧後院檐下的長板凳上坐着。他背靠着身後的牆壁，眼睛呆呆的注視着前方，似是走神，看起來沒什麽精神的樣子。

時雲漓抿了下唇，小心着在他身邊的位置坐下。

慕羽轉頭看了下，注意到是時雲漓，連忙往另一側挪了挪，給她讓出些位置，不讓她只坐在板凳的一角。

他很快斂回視線，又在看向前方。只是心情有些緊張，眼睛看過去的，也就只是象征性的看過去而已，那些景象并不在他眼中。

時雲漓擡起頭，從四方的院中仰頭看去，望着小小四方的湛藍天空，看着于其中悠悠随風而動的白雲，淡淡的眨了下眼。

慕羽輕抿了下唇，眼珠微動，眼角餘光往她那邊瞥過去，視線安安靜靜的落在她身上。

時雲漓看着天空，有兩只看不清模樣的鳥兒飛過，從她視線中短暫停留，很快消失不見。

“你想好要去哪裏了嗎？”她突然開口問身邊人。

慕羽身體一頓，轉頭看向時雲漓：“啊？”

時雲漓笑着扭頭朝他看過去：“之前我們說好的三個月，之後你就自由了。三個月的時間快到了，你想好接下來要去哪裏了嗎？”

慕羽眼神驟然緊張，放在身前的雙手不自覺相握在一起：“你不要我了？”

時雲漓一聽這話，随即震驚：“什麽？”

慕羽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不妥當，連忙改口：“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還沒到三個月時間呢……而且，我跟你們在一起很開心，我能不能不離開？”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時雲漓，注意着她臉上的反應。

他雙手扣得更緊了些，心跳因緊張着急而有些不受控的加快。他亦有些慌亂，滿心期待的詢問道：“我能不能……不走？”

時雲漓眨了下眼，有些訝異：“你不想走？”

“嗯……”慕羽點頭：“這段時間和你們在一起，我很開心，而且，我跟着你們到處走，也看過不少曾經沒見過的東西，我已經覺得很滿足了，現在這樣，我也是自由的，不是嗎？”

時雲漓想了想：“你要這麽說，也确實這樣。不過……”

“不過我聽師兄說，剛剛有好幾個姑娘說喜歡你呢，你不想留在這裏嗎？”

“當然不想！”慕羽着急解釋着：“她們只是開玩笑的，那樣随口說的話怎麽能當真呢？再說了，我不喜歡她們，我也不是北秦人，為何腰留下？”

他緊張的盯着時雲漓的眼睛：“你別聽齊大哥亂說，也別胡思亂想，我沒有那個意思，我不喜歡她們的！”

時雲漓笑：“那你喜歡誰？”

“我喜歡的是……”慕羽的話到了嘴邊，突然間卡住。

時雲漓眨了下眼，眼神忽好奇起來，心中也升起些緊張之意等着他接着說。

慕羽的表情僵住，已到嘴邊的話在看見時雲漓的眼神後，又咽了回去。

他轉過頭，一邊解釋一邊低下頭去，聲音也輕了好些：“我的意思是，我不喜歡她們……也不會留在這裏……”

時雲漓看着低垂腦袋的慕羽，眼底快速閃過一抹失落。剛剛他要說的話沒說完……

他喜歡的……是誰？

難道是……

意識到自己冒出的念頭後，時雲漓莫名有些緊張，連忙甩了甩腦袋将腦子裏冒出來的念頭給甩飛出去。

她有點慌張的站起身來，故作輕松的笑了笑，随意晃了晃手臂裝作自己什麽都沒亂想的樣子，然後又笑道：“好吧好吧，既然這樣，那你就繼續跟着我們吧，到時候你要是想走了，和我們說一聲就好了。”

慕羽擡起頭，可時雲漓已經轉身。

他還沒來得及再說別的，她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他視線中。

慕羽坐在板凳上，緊扣在一起的雙手慢慢松開了些，有些無力的垂下。他往後靠去，肩膀下沉去，臉上情緒消散，整個人看起來沒什麽精神，有種頹廢之感。

齊嘉思忙完前邊的事情來找慕羽，看見坐在板凳上發呆的慕羽，不由挑了下眉。

他坐下後，将手裏的一碗茶遞給慕羽。

慕羽愣了下，稍稍緩神然後伸出雙手将其接住：“謝謝齊大哥。”

“怎麽坐在這兒發呆？”齊嘉思問：“方才和雲漓的聊天不愉快嗎？”

慕羽喝了口茶，将茶碗慢慢放下些。他開口：“也不是不愉快吧……就是……”

感覺沒說到一塊兒去。

他有他的意思，她有她的想法。兩個人想的似乎不是同一件事。

慕羽忍不住嘆了口氣，然後舉起茶碗，将碗裏剩餘的茶水一飲而盡。

齊嘉思看着他這神情，心下感慨着。

真是的……這都沒把話說開……真難吶。

齊嘉思道：“算了，以後還長着呢。”

慕羽愣了下，轉頭看過去：“齊大哥，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齊嘉思笑着：“就是突然的感慨了下。時間過得真快啊，三個月就這樣過去了，但好在，以後還有很多時間，有些事急不來。”

說完，齊嘉思站起身，然後面帶微笑的在慕羽肩膀上拍了幾下，繼而将他手裏的空茶碗拿走，轉身離去。

慕羽坐在板凳上，眼神疑惑而不解。

黃昏暮色時分，姜晏忙完了手頭的事，結束了今天的義診。

時雲漓将桌子上的東西收拾好後，頓感無力，不由自主發出一聲長長的、滿帶無奈的嘆息聲來。

她趴在空桌子上，神情恹恹，兩眼無神。

姜晏走過去，在她頭上輕輕敲了下：“這是怎麽了？為何一下子沒了精神？累了？”

時雲漓眨了眨眼：“不是累了，就是有點事沒想明白，覺得頭疼。”

“頭疼啊……”姜晏忽然掏出一根銀針：“為師給你紮一紮，通一通。”

時雲漓連忙直起身，笑着擺了擺手：“不用不用，師傅，我不是那種頭疼……不需要紮針。”

姜晏哈哈笑了兩聲，收回銀針後摸了摸花白胡子，笑容慈祥着：“你這是有什麽事情想不通？”

“就是……”時雲漓想了想，露出個笑容：“一點點的私事。我會想清楚的，師傅不用擔心。”

姜晏笑着摸了摸時雲漓的頭：“不着急，慢慢想。要實在是想不通，那就不要去想了，遵循本心感受就好。”

“遵循本心感受？”時雲漓眨了眨眼：“如何遵循？”

姜晏笑着：“你感覺到的時候，就是它給你的答案。”

時雲漓不明所以，有點摸不着頭腦，不是很能理解姜晏的話。可姜晏也沒有再多說什麽，笑着轉過身，朝他的房間過去了。

時雲漓又趴回到桌子上，無奈的眨眨眼。

遵循本心嗎？

怎麽遵循本心啊？

還是不懂……

唉，感覺越想越覺得複雜，腦子裏的思緒像是一團亂麻，都理不清了。

時雲漓埋頭在雙臂間，桌下的雙腳略帶煩悶的踢了幾下。煩！

接下來兩天，時雲漓和慕羽之間的相處好似之前，沒有任何改變。但安靜之時，又好像有什麽別的東西正在慢慢發生變化。

齊嘉思見時雲漓有些悶的表情，于是建議道：“雲漓，要不你出去走走吧？你現在看起來就像是好幾天沒睡覺一樣，沒一點精神，這樣很影響師傅義診的，你這副表情在這兒待着，他們會懷疑師傅的醫術。”

“他們會覺得，自己的徒弟都治不好，怎麽能治別的人？你這樣影響師傅義診，你走吧。”

“……”時雲漓轉頭，一臉“別以為我不會打你”的表情看着他。

齊嘉思笑着伸手将從身邊經過的慕羽抓過來：“讓慕羽陪你一起去吧。你們兩個在外面好好逛一圈，放松放松心情，等心情好了再回來。”

說着，也不等時雲漓拒絕，齊嘉思又往時雲漓手裏塞了一個沉甸甸的錢袋，把她和慕羽一起推出了客棧大門。

“去吧，”齊嘉思笑着朝他們兩個擺了擺手：“這裏有我和師傅，你們玩你們的吧。”

時雲漓：“……”

慕羽：“……”

雖然有些疑惑，可齊嘉思出錢讓出去玩兒，哪有不去的道理？不去白不去嘛。

時雲漓和慕羽上了街，沿街走走看看。

這幾天在客棧那邊忙，的确是有點悶，現在出來一趟，倒是輕松了些。時雲漓的心情顯然愉悅了些，臉上浮現出笑容。

慕羽走在她身邊，眼角餘光注意到她臉色的笑容，感覺到她心情變好，他不自覺跟着笑，也開心了些。

時雲漓在一家首飾鋪前面停下，往裏看了看，覺得現在人有些多，準備先去別的地方看看，晚些時候再過來。

再往前些，是個擺在街上的首飾攤。周邊沒幾個人，只有來往看上幾眼的人。

時雲漓有些好奇，過去看了眼。

不遠處是賣糕點的鋪子，隔着些距離也能聞見自那邊飄來的糕點香甜氣。

時雲漓忽然有些饞，但又想看看首飾。

于是她轉頭看向慕羽：“慕羽，你能幫我去買些糕點嗎？我想在這兒挑一挑發簪什麽的。”

慕羽點頭：“好。”

他要過去的時候，時雲漓抓住他的手：“等一下。”

然後從齊嘉思給的錢袋中取出三錠銀子塞到慕羽手中：“多買一點，各種樣式的都買些，也帶回去給師傅和師兄嘗嘗。”

慕羽笑着點頭：“好。”

慕羽聽話的過去糕點鋪子排隊買糕點，時雲漓則在首飾攤前看首飾。

她覺得這裏的木制發簪有些特別，雕刻的樣式新奇而可愛，不僅有尋常的花卉紋樣，居然還有動物樣式的。

她拿起一個小螃蟹樣式的發簪，眼睛亮起些，覺得特別而可愛。

首飾攤的老板笑着将鏡子調整道對向時雲漓的位置，道：“姑娘，喜歡的話就試一試吧。”

時雲漓點了下頭，然後對着鏡子，将手中的小螃蟹樣式的發簪別入發髻中。

她看着鏡子裏別入發髻中的發簪，擡手碰了碰上邊的小螃蟹，眼睛彎彎的，覺得歡喜。

她低下頭，又看了看桌上其餘樣式的發簪，拿起一支飛鳥樣式的發簪，也覺得好看。

時雲漓将頭上的小螃蟹發簪取下來，又擡起另只手中的飛鳥發簪，問：“老板，這兩支發展的價格一樣嗎？”

老板笑着點頭：“是的，它們是同一類的，價格相同，都是五十文。若是姑娘兩支都買的話，還能給您再便宜一些。”

時雲漓點了下頭，對于木制發簪而言，這個雕刻的精細度，再加上可愛的樣式，這個價格還算合理。

她正準備再試一試這個飛鳥樣式的發簪時，身後突然有人喊她：“雲漓！”

時雲漓愣了下，覺得聲音耳熟。她猛地轉頭，繼而看見了一個沒想到會出現在這兒的人。

“姐姐？！”她震驚出聲。

時錦心出現在這裏，時雲漓甚感意外。她應該在東楚國都的，怎麽會出現在北秦皇城？

但在這兒看見自家姐姐，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兩人言談間，時雲漓得知是徐玄玉帶時錦心來這兒游玩的。時雲漓覺得驚訝，又覺得驚喜。

心中也覺得有幾分感慨。

當初大家都以為姐姐是因為巽陽長公主拿着皇帝陛下的賜婚聖旨才不得不嫁給徐玄玉，婚後定然不如意。沒想到，姐姐不僅過得很好，徐玄玉對她也很是不錯。

果然啊，傳言是不可盡信的。

慕羽回來時，看見時雲漓和人說着話，走過去後，發現對方是時雲漓的姐姐時錦心時，頓時覺得詫異。

他是認得時錦心的，之前在雲江妙音閣給自己處理傷口時，時錦心是跟着時雲漓一起來的。

時錦心有她現在要做的事，不能久待，寒暄幾句後便匆匆分別，但互相告知了住處，以防之後好找對方。

目送時錦心乘坐馬車離開後，時雲漓上位從在這兒遇見姐姐的驚訝中回過神來。她笑道：“真是太巧了……”

慕羽望着她，也跟着笑，然後問她：“在這兒見到你姐姐，是不是很高興！”

時雲漓毫不猶豫點頭：“當然了！異國他鄉，遇到我姐姐，我怎麽能不開心？簡直太高興了！”

她哼哼笑了兩聲，又轉身走回到之前的首飾攤前。

她将之前看中的小螃蟹發簪和飛鳥發簪拿起來，問慕羽：“哪個更好看？”

“都好看。”慕羽看着時雲漓。

時雲漓笑着：“你都沒看發簪的樣式，你仔細看看。”

慕羽聽話的看了看她手裏的發簪，再擡眼的時候，回答還是和之前相同：“兩個發簪都好看。”

時雲漓不由笑了下：“好吧。”

其實她也覺得兩支都很好看。那就都買了吧，反正師兄給的錢挺多的，買得起～

時雲漓真買下了兩支發簪，老板将其裝在長形發簪盒中，笑着遞給時雲漓。

慕羽看着時雲漓，将她臉上展露出的情緒都看在自己眼中。他眼神漸漸柔和，嘴角帶起些笑意。

時雲漓注意到慕羽看着自己笑的模樣，眉頭往上輕挑了下，笑着打趣他：“你幹嘛總看着我？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慕羽愣住，眼睛倏忽睜大了些，驚訝之意赫然在目。

時雲漓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不妥當，笑了兩聲正準備将這個話題帶過去的時候，卻聽見慕羽說：“是啊。”

時雲漓臉上的笑容僵住，眼神震驚的看向他：“你說什麽？”

慕羽注視着她的眼睛，穩住心中快速蔓延的緊張情緒，再次開口：“我是喜歡你。”

時雲漓愣在原地，眼裏都是難以置信。

她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麽，緊張包裹住她的心，她只覺得慌亂。

而後她又聽見慕羽說：“雲漓，我說，我喜歡你，你有聽清楚嗎？”

時雲漓：“……”